爱，“战”放 第10节

    吴羽寒根本没有听三外公的话，他现在就像做梦一样，昨天两人还那么愉快的看电影，今天韩凌霄就亲自跑到家里巩固他和夏媛姝的婚姻。吴羽寒用手撑住额头，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他快分不清了。

    吴家静的可怕，餐桌上精美的菜肴无人问津。韩梦茹怒气冲冲的离开后，吴老爷子黑着脸把儿子叫到书房密谈。吴老夫人也失了胃口，戴玉儿更是掩面跑到房中哭泣。

    父子两人在书房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吴皓渊主动承认错误“爸爸，对不起今天我太不谨慎了。可玉儿的身份”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在心里吴皓渊是为戴玉儿抱不平的。

    “你打算怎么办”吴老爷子眯着眼睛，今天韩梦茹的态度也代表了各大世家的态度，只不过别人畏于吴家的势力不敢言明罢了。

    “什么怎么办，爸爸，今天韩家是来挑衅的，您不会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韩家借着这个机会公开表示支持吴羽寒。”吴老爷子觉得他的血压在直线上升，儿子不争气，争气的孙子视他们为仇敌，“新年后让吴羽寒做继承人的事作罢吧。”

    “是。”千言万语都化成一个字，吴羽寒就像一根刺插在吴皓渊的心上。吴羽寒有了韩家的支持让他成为继承人等于养虎为患，到时别说瓦解吴羽寒的力量只怕吴羽寒会利用韩家将吴家逐步蚕食，最后被踢出局的说不定是他吴皓渊。

    “羽寒那个孩子，你先别惹他。不过，皓渊啊，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你在心中考虑考虑吧。”吴老爷子示意吴皓渊可以出去了。

    “爸爸”吴皓渊大惊。

    “出去”吴老爷子没与儿子继续谈话，而是把吴皓渊请出书房。

    “韩凌霄你要知道，今天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是你的姑姑。”韩梦茹坐在疾驰的汽车中，她还有很多事要忙。

    “我知道小姑姑对我好。”韩凌霄明明胜了，却像丢盔弃甲的士兵一样瘫在座椅上。

    “今晚你爷爷就要到达港江，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明确插手吴家家事的理由。”想到爸爸严厉的目光，韩梦茹不由的为韩凌霄担心。

    “我知道怎么和他老人家说，不过不是今天，我会找个时间和爷爷解释的。”韩凌霄闭上眼睛，他昨夜根本没有睡，太阳穴一阵阵的刺痛。

    第章

    夏媛姝和吴羽寒先是恭敬的将三外公送回家，然后才驱车驶向夏宅。心中巨石落地，夏媛姝说不出的轻松，再过几天就是新年，正是走亲访友的好时机。

    “羽寒，明天能不能抽出时间拜访家族的几位长老”夏媛姝喜笑颜开的询问吴羽寒次日的行程，久久得不到回应，夏媛姝转过身只见吴羽寒撑着头迷茫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羽寒”夏媛姝小心翼翼的叫着吴羽寒的名字，她第一次见到吴羽寒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这样的吴羽寒好像随时都能从她的身边消失让夏媛姝有种莫名的恐慌，“羽寒”夏媛姝用力抓住吴羽寒的手臂，借此来确认吴羽寒真的在她身旁。

    “什么”吴羽寒仿若从睡梦中惊醒，眼中写着疑问。

    夏媛姝勉强的笑笑，又把刚才的问话重复一遍。

    “明天先去三外公那里，如果有时间顺便去探望几位表舅舅。礼物你得用心准备，一会儿整理出礼单让我看一下。”一谈到正事，吴羽寒又恢复了以往的精明。

    夏媛姝点头，车内变得安静。少顷，夏媛姝偷偷的看向吴羽寒，果然他又在发呆，他到底在想什么吴羽寒无论对待家事还是公事都显得胸有成竹，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可现在，女人的第六感警告她，吴羽寒在考虑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只有爱情能让聪明的人变得糊涂让理智的人变得冲动。强烈的危机感再次袭上心头，夏媛姝攥紧衣角，她不能失去吴羽寒。

    夏媛姝拉着吴羽寒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分配送给长辈的礼品，等到吴羽寒最终敲定已是华灯初上。夏媛姝顺势留吴羽寒共进晚餐，饭后李淮又央求着吴羽寒教他功课。

    从李淮房间出来，吴羽寒遇见守在门外的夏媛姝。

    “今天太晚了，直接住下吧。”离华荣宿舍关门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夏媛姝提出的建议合情合理。“况且，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出门。”

    “媛姝，你”吴羽寒觉得今天的夏媛姝与以往不同，夏媛姝是故意留下他的。

    “我们早就订婚，本应该是彼此最亲近的存在，为什么老人家总是自以为是的想把我们分开”夏媛姝拉起吴羽寒的手，十指交扣，无名指上的婚戒相互碰撞发出“叮”的响声。

    吴羽寒感受到夏媛姝内心的不安，他却无言以对。

    夏媛姝错把吴羽寒的沉默当做许可，牵着吴羽寒的手来到她自己的闺房。

    “媛姝，我说过我只把你当成妹妹。”觉察到夏媛姝的意图，吴羽寒猛然抽出手。

    卧室门的开着，夏媛姝站在屋内，吴羽寒站在屋外，中间仅仅一步的距离显得那么遥远。夏媛姝的眼眶红了，眼泪似无声的控诉一串串的往下掉。

    吴羽寒抬起手，在覆上夏媛姝眼睛之前蓦然收回，“对不起。”吴羽寒留下三个字，转身下楼。他知道夏媛姝喜欢他，他也知道夏媛姝发现了他的改变，所以夏媛姝才想做傻事来维系两人之间的感情，可爱情怎么能勉强吴羽寒胸中闷得发慌，由于婚约他必须对夏媛姝保持忠诚哪怕仅仅是身体上的，然而他的心脏却只能为韩凌霄跳动渴望韩凌霄的滋养。吴羽寒冲出夏家，冰冷的空气没有让他好受多少，“韩凌霄你怎么能这么狠，一个决定就把我逼得进退维谷，为什么不提前与我说明呢”吴羽寒在寒风中自言自语，如果不发泄出来他下一秒就会崩溃。脸上传来冰凉的感觉，吴羽寒以为是下雪了，伸手摸摸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眼泪。

    夏媛姝坐在地板上无声的哭泣，“我只把你当成妹妹。”这句话不是吴羽寒第一次对她说，一年前夏媛姝决定宣布两人订婚时吴羽寒也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夏媛姝对吴羽寒充满了戒备，她虽然在小时候就认识吴羽寒，可两人几乎没有说过话，夏媛姝只知道柔弱无力的她必须利用吴羽寒夺回夏家的继承权，又怕吴羽寒像她父亲一样翻脸无情。没想到见到吴羽寒后吴羽寒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只把你当成妹妹”，这句话既是安慰又是吴羽寒对她的承诺。

    此后的无数个日夜吴羽寒真的像哥哥一样帮助她支持她为她扛起夏家的重担，夏媛姝也无数次的后悔为什么不在订婚前抓住吴羽寒的心。当初让她安心的话变成了深深的魔咒，以后无论夏媛姝怎么表露出亲近的态度，吴羽寒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人前如胶似漆，人后相敬如宾，这就是吴羽寒对她的态度。直到今天，夏媛姝舍弃了自尊，换来了吴羽寒同样的一句话，“我只把你当成妹妹”，吴羽寒警告的意味十足，夏媛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最初她推开吴羽寒的时候就注定吴羽寒不可能属于她。

    无尽的悔恨将她淹没，夏媛姝咬住嘴唇倔强的不发出一点声音。眼前突然出现一条手帕，夏媛姝抬头李淮不安的站在她房门外，“姐姐不哭。”夏媛姝终于忍不住抱住李淮放声大哭，她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吴羽寒

    吴羽寒踏着熄灯的铃声回到寝室，屋内冰凉的空气让吴羽寒心中的温度也降到了冰点。韩凌霄至今未归，是不敢面对他吗吴羽寒从房间拿出应急灯，黑暗中的一点光亮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答应过韩凌霄会给他留一盏灯，吴羽寒从不食言。

    漫漫长夜总是让人觉得凄凉，吴羽寒守着孤灯直至黎明。等到电池耗尽，清晨的阳光也如期而至。吴羽寒看看时钟，是他该准备出门的时候。从沙发站起身，又狼狈的跌坐，因为长时间的等待吴羽寒的腿早就麻痹。刺痛慢慢减弱，吴羽寒终于能站起来时他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

    韩凌霄走进客厅，迎上吴羽寒锐利的目光。

    “你一晚没睡”韩凌霄明知故问，吴羽寒眼下的阴影和凌乱的衣着就是最好的答案。

    “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有，但不是现在，接你的车已经在楼下，你还要出门不是吗”韩凌霄尽力掩饰住声音中的疲惫，一夜和爷爷斗智斗勇几乎让韩凌霄心力交瘁。

    “好。”吴羽寒注视着韩凌霄，良久才点头。

    韩凌霄想给吴羽寒一个拥抱却被吴羽寒躲开。

    第章

    吴羽寒后退一步，抬起头直视韩凌霄的双眼，“韩凌霄，我是要成为别人丈夫的人。”

    韩凌霄转过脸，碎发遮住他所有的情绪。他在做决定前就猜测过吴羽寒的反应，只是没想到吴羽寒真的拒绝他时他的心会痛得那么厉害。

    “韩凌霄，我今生最痛恨的人就是我父亲。所以我发誓绝对不做始乱终弃的男人，哪怕我妻子并不是我爱的人，哪怕我的婚姻会成为葬送我的坟墓。”吴羽寒用力咬住嘴唇，不让声音发抖，“我以为你了解我，我以为你不会在乎我在吴家的地位，我以为我们会有崭新的开始。可你为什么私自替我做决定，在将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之后又让我走回以前的路韩凌霄，你告诉我，为什么啊”吴羽寒从未对谁大声吼过，哪怕在他最愤怒的时候吴羽寒依旧能保持自己的风度。可现在面对韩凌霄，吴羽寒根本不能自制也不想自制，他只想问韩凌霄要一个答案。

    “对不起。”韩凌霄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吴羽寒的手机不识时务的唱起欢乐的歌谣，应该是楼下的司机等急了，打电话来催促。吴羽寒绕过韩凌霄回屋换衣服，麻木的脱掉上衣吴羽寒记得韩凌霄前几天抱怨他的手机铃声太单调不符合高中生的形象，他们两人选了很久才确定这首歌曲。

    吴羽寒对着镜子调整领带，换上正装他又是风度翩翩的青年。

    韩凌霄还在客厅维持吴羽寒换衣前的姿势，吴羽寒绕过他走向大门。

    两人擦肩而过，吴羽寒的手腕被韩凌霄抓住，“我不会放手的。今天我迫不得已才退了一步，总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你身边。”丢下这句话，韩凌霄走进卧室用力关上门。

    吴羽寒愣在原地，眼泪不可抑止的下坠。刚才说这一番话时，韩凌霄的眼睛是红的，是自己让韩凌霄如此坚强的人湿了眼眶。

    “少爷，您的手腕”吴羽寒伸手扶车门时，听到司机的惊呼。

    几分钟前被韩凌霄握住的部位已经青了一圈，吴羽寒镇定的把左手上的手表摘下盖住乌青。“没有多少时间了，马上出发吧。”堵住司机的询问，吴羽寒从容的上车坐好。

    一定要和韩凌霄好好谈谈，吴羽寒在心中告诉自己，韩凌霄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一颗心都系在韩凌霄身上，吴羽寒转眼间到了夏家。见到夏媛姝吴羽寒才想起昨夜的不欢而散，顿时尴尬无比。

    “羽寒，早上好。”夏媛姝笑着打招呼，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吴羽寒也露出和平时一样的笑容，让昨夜的是非化作烟雨消散在风中。

    拜访三外公的过程比吴羽寒想象的顺利，也许是因为前一天的失礼三外公给足了小夫妻面子让夏家举足轻重的人物汇聚一堂，这样吴羽寒和夏媛姝就不用一一登门祝福道贺。

    “明天，我们”不到五点钟，吴羽寒和夏媛姝就向长辈们告辞。

    “难得三外公疼我们，不如顺他老人家的意明天休息一天。”毕竟发生了许多事，吴羽寒认为两人都应该冷静的思考一下。

    “好，那么后天见。”夏媛姝笑着送吴羽寒出门，不再要求吴羽寒留宿夏家。

    吴羽寒掏出手机，上面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全部是同一个号码，从三点钟开始每隔十分钟呼叫一次。依照来电显示可以看出是某个公用电话的号码。吴羽寒正在犹豫要不要回拨，对方又打进来。

    吴羽寒想都没想就接听，话筒里传来韩凌霄温柔的声音，“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在哪”这么冷的天气，在户外呆了两个多小时，吴羽寒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也在慢慢流失。

    “我想见你，到这里找我。”韩凌霄说出地址，位于城南郊区。韩凌霄直到挂电话都没有正面回答吴羽寒的问题。

    “停车。”吴羽寒突然让司机停车，告诉司机可以下班，随手招了辆计程车。

    吴羽寒赶到韩凌霄所说的地方，是带花园的二层小楼。院子的门没锁，正门的锁孔上插着钥匙。吴羽寒推开门，慢慢的走进小屋。门口有一双运动鞋和一双拖鞋，运动鞋是韩凌霄的，拖鞋是为吴羽寒准备的。

    吴羽寒换上鞋继续参观韩凌霄的私宅，屋子内所有的装饰都以暖色调为主，让吴羽寒觉得温馨从容，很符合韩凌霄的品味。

    上到二楼，在书房发现韩凌霄的身影。韩凌霄坐在椅子上，手上还拿着喝了半杯的烈酒。

    “很冷吧。”吴羽寒走上前，握住韩凌霄的手，平时总是散发着热量的手冰冷冰冷的，让吴羽寒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傻瓜。”

    “不生气了”韩凌霄的笑容带着讨好。

    吴羽寒闷着不说话，把韩凌霄的手放到胸前继续给他取暖。

    很长时间后，韩凌霄才听到吴羽寒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苦肉计对我不起作用。”

    韩凌霄起身，把吴羽寒按到椅子上，自己倚着书桌。“你应该有很多话要问我，现在我解释给你听。”

    “在福利院听你说起往事，那时我就有个疑问为什么夏老爷子会出现在那里我不相信偶然，所以就拜托任文清调查一下。”韩凌霄递给吴羽寒一张十一年前的日历。“那一年年初夏老爷子一反常态的频繁举办和参加宴会，当时他老人家几乎被夏媛姝父亲架空，所以大人们推测夏老爷子想要通过世交东山再起。”

    吴羽寒仔细阅读日历上标注的符号，的确夏老的行程异常紧密。熟悉夏老的人都知道，老人家身体欠佳不适合出现在热闹嘈杂的场合。

    “而我却不这么想。就结果而言那一年什么也没发生，像夏老这样的人如果想给对手找点麻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那时夏老根本没有动夏媛姝父亲的意思。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夏老不辞辛苦的参加宴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有个大胆的推测，夏老在给夏媛姝找未婚夫。”

    “你的意思是我遇见媛姝和她外公是夏老早就计划好的”吴羽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或许他内心深处也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

    第章

    “至少这张纸是这么告诉我的，一月到四月夏老几乎所有的宴会都参加，可从五月往后夏老则是有选择性的出席几场宴会。”韩凌霄在日历上画了个圈，“其中凡是吴家举办的宴会夏老一场不差的都到场，去吴家的时候说不定他就在幕后偷偷的观察你。到八月夏老由于身体的原因到国外疗养，我想那时夏老已经完全认定你是他要找的人。”韩凌霄小心观察吴羽寒的脸色，发现吴羽寒冷静得有些可怕。

    “即使夏老怀有目的接近我，那又怎么样说到底我和夏家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夏老教会我生存之道，我用所学的知识保护夏家和夏媛姝。”吴羽寒下意识的反驳。

    韩凌霄叹了口气，吴羽寒终究还是受伤了。“重点不是夏老在寒假找到你，而是他怎么找到你的。据我所知，吴家不愿意让任何人见到钟紫萱，为此还不惜流出错误情报混淆视听。你去日本的时间不长，夏老却能一下子确定你的所在地。我可不可以猜测，吴家有人在帮助夏老。”

    “是谁”吴羽寒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吴皓薮，你父亲的堂哥。”

    吴羽寒用手扶住头，这位大伯在他的生活中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他们仅仅是见过而已。

    “任文清曾经与我提起过你爷爷和吴皓薮父亲之间的恩怨，所以当我推测出有人暗中帮助夏老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而且参加过夏老参加的所有宴会又和吴家有关的人只有吴皓薮。”韩凌霄一直让任文清查的“那个人”就是吴皓薮，事实也证明就个人能力而言吴皓薮比吴皓渊更适合吴家家主的位子。

    “爷爷辈的恩怨”吴羽寒好像听到笑话一样，“我家的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情，我到底算什么”

    韩凌霄不知怎么安慰吴羽寒，只能把吴老爷子取代吴皓薮父亲成为吴家家主的过程重述一遍。

    “你的意思是当年吴皓薮参加宴会时分析出夏老的真实意图，所以把我举荐给夏老。夏老通过几个月的观察判断吴皓薮所言无误才在寒假亲自跑到日本见我，准备把我培养成媛姝合格的丈夫。”的确，中间多了个吴皓薮很多问题都能说得通了，比如夏老怎么知道吴羽寒这个从不被吴家关注的存在，比如夏老是怎么知道钟家和他们母子一直有嫌隙。吴羽寒稳住心神，“证据呢”

    “没有，一切都是我的推论。现有的资料只能提升我推论的可能性。”韩凌霄在调查吴皓薮的时候也深深感到他的可怕，吴皓薮不怕你知道真相因为无论你如何推测都找不到有力的证据。

    韩凌霄离开书桌，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物已经站在阳光下，凭借吴羽寒的聪明弄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实或许有些难以接受，他想留给吴羽寒足够的空间让吴羽寒平静下来。

    “凌霄，别走。”韩凌霄推开门时吴羽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想听你分析所有的事情，包括让我坚持婚约的理由。”

    吴羽寒把双腿放到椅子上，把头埋在膝盖中让自己缩成一个球，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安全感。韩凌霄的存在让吴羽寒变得软弱，吴羽寒不敢自己走向真相。

    “当年夏老和吴皓薮应该也有一份协议，夏老希望有个人在夏家动荡不安时稳住夏家的局面，吴皓薮为他了这个人同时也答应在暗中帮忙。而吴皓薮的要求是，在你和夏媛姝完婚后夏家要竭尽全力帮助你脱离吴家。依你的性格不会抛下你母亲不管，要带走你母亲就需要有正当的理由，按照吴皓薮的计划那时你父亲二十几年来对你母亲所做的一切将大白天下，你祖父和祖母逃不了包庇之罪。以吴皓薮的手段只要有这么个契机他一定会将你父亲拉下台，然后表面推辞一番后顺利继承吴家。这就是吴皓薮花了十几年准备的剧本。”韩凌霄看向吴羽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带着怜惜，吴羽寒应该是把夏老当做外公来尊敬，把夏媛姝当做妹妹疼爱。可这些人竟然把吴羽寒利用的彻底，还恬不知耻的接受吴羽寒的奉献。实际上和夏老做生意的人不是吴羽寒是吴皓薮，而吴羽寒本人只是吴皓薮用来谈生意的筹码。

    “我一直以为我是下棋的人，没想到只是棋盘上众多棋子中的一枚。”吴羽寒的嘴唇被咬出血，脸色灰暗失去了光彩。

    “没有的事，”韩凌霄来到吴羽寒身前把他紧紧的抱住，“无论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心中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宝。”韩凌霄必须马上把婚约的事情解释清楚，他不想让吴羽寒继续自卑下去。“不管当时吴皓薮是怎么打算的，现实超出了他的预期，特别是你爷爷想让你做继承人更是让吴皓薮连夏家一起得罪了。一旦你顺从你爷爷的意思就等于自动把吴皓薮当成敌人，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和两个明面上的敌人。即使你最终取胜也会遍体鳞伤。”

    “你太高看我了，吴皓薮、夏家再加上吴家，对上三座大山我会尸骨无存。”吴羽寒抬起头，“你呢，看着我继续被婚姻束缚你难道不伤心吗”

    “傻瓜，”韩凌霄捏捏吴羽寒的脸颊，“我宁可伤心也不愿你受到伤害。”

    “傻瓜，笨蛋，白痴”吴羽寒用力抱紧韩凌霄，不一会儿韩凌霄的胸前就湿了一片。

    韩凌霄一边给吴羽寒顺气，一边安慰道“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有利，虽然又回到僵持的局面，可我们发现了吴皓薮的存在，想必吴皓薮也觉察到我的行动，你们结成同盟是早晚的事。解除夏家的婚约要等到吴皓薮成为家主之后，那时你没有后顾之忧行事也方便一些。”

    面对明显失落的吴羽寒，韩凌霄只能借给他肩膀在他身边默默的支持他。今天两人谈话的内容对吴羽寒产生的影响不亚于核爆炸，自尊心极强的吴羽寒怎会甘愿成为吴皓渊的工具，多年来对夏家的付出全部为他人做了嫁衣。最让吴羽寒难以释怀的还是夏老对他的态度，吴家人虽然不重视吴羽寒却从未欺骗他的感情，而夏老表面装作慈祥的长辈背地里却要榨干吴羽寒的血肉。多年来的信念顷刻间被颠覆，韩凌霄害怕吴羽寒会承受不住，他把吴羽寒抱得更紧想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吴羽寒。

    第章

    时间悄悄流逝，书房内漆黑一片，吴羽寒和韩凌霄维持着相拥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咕噜噜”的响声连连发出。

    “饿了”吴羽寒从韩凌霄怀中起身，事实虽然让他难以接受，可一味伤心难过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有韩凌霄在他身边。

    “嗯。”韩凌霄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没办法，今天一天他都没怎么吃东西。

    吴羽寒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他的肚子也发出声响抗议主人的虐待。

    韩凌霄笑呵呵的把书房的灯打开，“也该是吃饭的时间了，附近没有什么像样的餐厅，只能打电话叫外卖。我的手机暂时不能用，你来订餐吧。”韩凌霄下楼到客厅寻找订外卖的宣传单。

    吴羽寒进浴室把脸洗干净，到客厅找韩凌霄。“有充电器吗，我的手机没电了。”昨天急急忙忙的出门，晚上又等了韩凌霄一夜，吴羽寒哪里有功夫给手机充电。

    “这个能用吗”韩凌霄见吴羽寒摇摇头，有些失望。

    “你的电话真的不能用”吴羽寒见韩凌霄饿得很，突然间自责起来。

    “我的手机有定位功能，我不想被其他人找到。”韩凌霄说着走到厨房，开始翻柜子。

    吴羽寒想起韩凌霄在公用电话旁站了两个多小时，“你怕被人找到和我有关吗”能查韩凌霄通话记录的只有韩家的长辈，也就是说韩凌霄做了违背长辈意愿的某件事。

    “你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韩凌霄从柜子里找出两袋拉面，“这件事对于韩家并不是全无好处，我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爷爷。只是在和爷爷谈话之前，我想先把实情告诉你，因为你比我爷爷更有知情权。”

    韩凌霄最近做的大事只有一件就是在吴家公开支持吴羽寒。吴羽寒的鼻子发酸，把眼眶中的眼泪拼命的忍回去，自己又不是女生怎么能一天到晚总哭鼻子。

    韩凌霄拿着拉面翻冰箱，“冷藏箱里只有蔬菜和鸡蛋，今晚委屈一下只能吃我煮的拉面。”韩凌霄回头，吴羽寒不在客厅，旁边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韩凌霄笑了笑，他其实蛮希望吴羽寒能发泄一下，男孩子流泪算得了什么，只是私心的希望吴羽寒只在他面前哭。

    吴羽寒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韩凌霄对着锅发愁，“怎么了”

    “只有一个盛汤用的大腕。”韩凌霄打开橱柜，里面只有盘子和汤碗。

    吴羽寒不禁猜测韩凌霄是不是故意的，可后者的目光是那样的无辜。“算了，共用一个碗吧。”

    冬天里两人缩在餐桌的一角，对着冒热气的面条大快朵颐。韩凌霄煮面的手艺不到家，青菜太烂，鸡蛋半生，可吴羽寒仍吃的津津有味。两人共用一个碗，偶尔会有吸到同一根面条的时候，韩凌霄像小孩子一样用力拉扯让面条断掉。暖暖的面汤，把吴羽寒心中的伤痛和苦涩驱散不少。

    “韩凌霄，我想和你谈谈。”饭后照样是吴羽寒洗碗，前几个小时一直都是韩凌霄在解释，吴羽寒当时思维无比混乱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发言。现在吴羽寒平静下来，他需要和韩凌霄正面的交流。

    “好。”韩凌霄重新回到客厅，打消立即上楼的念头。

    “你也许会觉得我小气斤斤计较，可我还是要问，吴皓薮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提早告知我，为什么你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再去吴家”吴羽寒坐在韩凌霄的对面，神色严肃。他知道明明韩凌霄帮助他这么多，再纠缠下去会显得他小肚鸡肠，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无视两人之间的问题心怀疑虑的和韩凌霄相处下去。

    “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来不及告诉你。我们看电影的那天晚上，我接到任文清的短信，关于吴皓薮是幕后黑手的线索又多了一条。同时凌云告诉我爷爷第二天就要来港江。我当时有些混乱，见你祖父一定要赶在我爷爷来港江之前，我又没有证据说明吴皓薮真的是始作俑者，一旦我弄错了敌人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轻易的放你从我身边离开”回想起那一夜，韩凌霄就觉得纠结不已。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吴羽寒急忙阻止，韩凌霄痛苦的模样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对不起，这次我不应该质疑你的决定，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耍脾气，我不应该让你更难过”

    “你不必道歉，我心甘情愿”

    “不，是我不好。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目光就追随着你。你向我表白我很高兴，可当时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情，因为我没有资格。”吴羽寒胸腔闷得难受，即使现在他仍旧被婚约束缚着，可他想把他的全部完完全全的展现给韩凌霄。“这么长时间让你不安，我很内疚。我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要怎么做，我想相信你的每一句话，可总是忍不住要怀疑”

    “羽寒”韩凌霄发现吴羽寒的样子不对劲，马上抱起吴羽寒拉开客厅的落地窗跑到院子里。“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不难受了。”吴羽寒极力忍住眼泪再加上屋内暖气开得太足才会一时呼吸不畅，来到外边有足够的氧气吴羽寒才慢慢缓过来。

    韩凌霄见吴羽寒哭出来才把绷紧的心神放松，刚才他被吓出一身冷汗。吴羽寒心思缜密，于感情又太过单纯，还好吴羽寒第一个恋人是自己。“我爱你，只要你需要我会待在你身边，永远不会舍弃你。”韩凌霄在吴羽寒耳边倾诉爱语，等到吴羽寒情绪稳定下来就回到室内。

    韩凌霄直接把吴羽寒抱到二楼的卧室，他家里只有一张双人床。“睡前要不要洗澡”吴羽寒点点头。韩凌霄跟着吴羽寒来到浴室，“一个人，没问题”吴羽寒红着脸把他推出门。

    等韩凌霄冲完澡，吴羽寒早就进入梦乡。韩凌霄掀开被子，轻轻的把吴羽寒搂入怀中。吴羽寒一天情绪大起大落身心俱疲。韩凌霄爱怜的亲吻吴羽寒的眼角，阖上眼帘累了几天的他也迅速安睡。

    第章

    耳边有风吹过，吴羽寒出于本能的向热源靠近。“羽寒，先醒醒。”难道睡梦中也会出现韩凌霄的声音吴羽寒半梦半醒之间疑惑着。

    “羽寒，我不介意你继续睡，可我们能不能换一个姿势”听到韩凌霄的建议，吴羽寒猛然睁开眼睛。他的鼻尖贴着韩凌霄的胸膛，整个人都在韩凌霄怀中。韩凌霄侧着身，右手撑住头部，哭笑不得。因为吴羽寒难得霸道的把韩凌霄挤到双人床的边缘，韩凌霄的后背紧紧贴在床边，马上就要从床上掉下去。

    韩凌霄抱着吴羽寒在床上滚了一圈，把两人带到床中央。“你啊，怎么能这么霸道。”韩凌霄点点吴羽寒的鼻尖。

    “对不起。”吴羽寒老老实实的道歉，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习惯。“昨晚睡得好吗”为了避免自己因羞愧而亡，吴羽寒马上转移话题。

    “好的不能再好了。”韩凌霄不假思索的回答，吴羽寒被他压在身下露出会心的微笑。韩凌霄看着吴羽寒弯弯的眼睛热血上涌，吴羽寒现在的模样让他不能镇定。

    “时间还早，你还能再睡一会儿。”韩凌霄几乎落荒而逃。吴羽寒昨天洗完澡没有换洗的衣物韩凌霄拿出新的衬衫给吴羽寒当睡衣，他的衬衫本来就偏大再加上刚才的动作吴羽寒衬衫的扣子全开了。韩凌霄即使闭上眼脑中也会自动回放吴羽寒牛奶般的皮肤和诱人的锁骨，还有被衬衫遮住若隐若现的凸起。韩凌霄迅速将冷水开关调到最大，做一个男人难，做一个好男人更难。

    吴羽寒独自在床上打滚，抓起一个枕头捂住脸，太尴尬了，吴羽寒摸着发烫的脸，同样是男人他当然知道韩凌霄离开的原因是什么。怎么办好呢吴羽寒用力呼吸，一时间全是韩凌霄的味道。吴羽寒大囧，随后甩掉手里的寝具，他怎么会抱着韩凌霄的枕头。

    三分钟过后，吴羽寒下地把韩凌霄的枕头捡回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幼稚，吴羽寒一边叹息一边整理被褥。天知道，他怎么会做出今天早晨这一系列荒唐的举动。自从喜欢上韩凌霄，吴羽寒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认识韩凌霄后的他和认识韩凌霄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韩凌霄回到卧室，吴羽寒还在思考人生。韩凌霄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运动装，他不想再看到吴羽寒穿着那件惹人犯罪的睡衣。

    “看，大自然送给我们的礼物。”韩凌霄等吴羽寒换完衣服，一把拉开窗帘。天地间一片银白，鹅毛般的雪花还在陆陆续续从天而下。

    “忽如一夜春风来，”吴羽寒拉开窗户伸手触摸洁白的雪花。

    “千树万树梨花开。”韩凌霄接了下一句，用羽绒服将两人裹住。

    郊区的雪景很美，没有市内的高楼大厦汽车马路，花草树木都披着雪白的棉衣，偶尔还会听到麻雀的歌唱。

    “风景固然漂亮可填不饱肚子。”韩凌霄坐在餐桌前叹气。

    “周围没有可以买到食物的地方吗，实在不行能不能求邻居帮忙”

    “最近的超市需要走半个小时，餐厅比超市更远，这里才建成没多久周围也没有邻居。”韩凌霄当初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地方偏僻安静，无限接近他心中的世外桃源。

    “没办法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韩凌霄又开始翻柜子和冰箱。

    “凌霄，你确定这里是你家，不是你租的”吴羽寒满脸黑线，韩凌霄找东西跟探险似的。

    “虽然是我买的房子，可我也只来过一次。平时都是请钟点工来管理，我吩咐过他们在打扫的同时也给我准备一些应急用的食物。看来我长时间不来住让他们消极怠工了。”韩凌霄把找到的材料放到厨房，唯一的惊喜是在冷藏箱中发现一袋速冻鸡排。

    吴羽寒走到料理台前，“只有意大利面吗”

    “冰箱里还有番茄酱。”韩凌霄摊摊手，“只能做番茄意面和煎鸡排。”

    吴羽寒想为韩凌霄做一顿早餐，可他从来没有下过厨。“要不我试试”吴羽寒绞尽脑汁回忆番茄意面的味道。

    “算了，还是我来吧。”韩凌霄把吴羽寒推出料理台，他也不会做饭，可他至少知道锅里有水的时候不能倒油。

    “你不要瞧不起我，我也知道油不溶于水。”吴羽寒忍不住反驳，两人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心有灵犀。

    “油加热到是什么时候放蒜泥”韩凌霄挑眉，一场大雪让吴羽寒的心情变好了，看，他现在都敢提意见。

    吴羽寒转过头表示他没听到。

    虽然之后吴羽寒乖乖的坐在餐桌旁没给韩凌霄捣乱，可一顿饭还是做得惊心动魄。

    吴羽寒戳戳焦黑的鸡排，撕开后发现里面的肉还是红的。

    “我再炸一下。”韩凌霄端走了鸡排。

    用叉子卷起意面放到口中，强烈的酸味刺激着味蕾，吴羽寒面不改色的咽下去。如果要评价的话只能说，咸盐罐倒了番茄酱瓶碎了。盐太多咸的发苦，混着番茄酱的酸味，吴羽寒吃到最后根本不敢品尝食物的味道，仅仅是单纯的把面送到嘴里，咀嚼，吞下。

    面前盘子中的食物被吴羽寒一扫而空，吴羽寒犹豫着要不要拿过对面的盘子。他知道韩凌霄也饿了，饥饿的滋味和意面的味道到底哪个更难忍受吴羽寒无法抉择。

    “意面的味道怎么样”韩凌霄将鸡排切成小块重新炸过。

    吴羽寒试着吃了一块鸡排，虽然焦了但味道不错。“鸡排糊了，我还是吃意面吧。”吴羽寒把韩凌霄的那份端到眼前。

    韩凌霄叉起一块鸡排放到嘴里，“味道没有那么差劲吧。”

    “食不言寝不语。”吴羽寒低头默默吃着意面。

    “羽寒，让我尝尝意面。”韩凌霄在吴羽寒消灭了半盘意大利面后才觉得不对劲。

    吴羽寒拿叉子的手一顿，又从盘子里卷起了一大口面放到嘴里。

    在韩凌霄的叉子无限接近面条时，家里的门铃响了。

    吴羽寒松了口气，抬头却看见韩凌霄瞬间严肃的脸。“是谁”吴羽寒的声音有些抖。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韩凌霄起身到院子里开门。

    第章

    韩凌霄解开门锁，见到另一个自己。“原来是你。”

    “哥，”韩凌云神色复杂的看着大哥，“如果不是你故意搞失踪爷爷不会急着叫我来港江。”

    “也是，除了你还有谁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我。”侧过身，韩凌霄让韩凌云进到院子里。

    “哥，他真的值得吗”韩凌云拦住韩凌霄。

    “如人饮水。外面冷进屋吧。”

    吴羽寒在客厅走来走去，凌乱的步调表达出他不安的心情。韩凌霄和韩凌云兄弟两人到楼上有一段时间，不知他们会说些什么。刚才韩凌云强烈的敌意被吴羽寒准确无误的接收到，从韩凌云的态度可以判断出韩凌霄这次有麻烦了，吴羽寒的心好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

    不同于吴羽寒的慌张，韩凌霄现在相当的镇定。他并没有和弟弟解释什么，而是安静的换好出门的服装。“走吧，带我去见爷爷。”

    “等一等。”韩凌云叫住韩凌霄，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对于韩凌霄的行动爷爷非常非常的生气。

    “凌云，别担心。我有信心说服爷爷。”韩凌霄拍拍弟弟的肩膀，本是同根生，弟弟的担忧他自然了解。

    看到哥哥脸上安抚的笑容，韩凌云满肚子的话全被堵在喉咙里。哥哥心意已决，无论怎么劝说都不可能让韩凌霄放弃吴羽寒。

    韩凌霄走下楼看到吴羽寒跟无头苍蝇一样满地乱转，他“扑哧”笑出声，曾经临危不乱的学生会会长也会露出焦急的表情。

    吴羽寒听到韩凌霄的笑声立刻回了一记白眼，他快急疯了韩凌霄还有心情笑。

    “你啊，到底在担心什么。我都说没事了。”韩凌霄拉着吴羽寒说悄悄话。

    吴羽寒不说话，可疑问的语句全写在脸上。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吴羽寒急着申辩，“我说过的我会相信你。”

    “即使现在我有事瞒着你”韩凌霄悄悄的试探。

    “你瞒着我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吴羽寒抬头想从韩凌霄眼中找到自信。

    韩凌霄抱紧吴羽寒，沉默的道别。

    “韩凌霄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原来吴羽寒是怕他一声不响的消失，韩凌霄恍然大悟。“瞎想什么呢，记着给我留一盏灯。”

    吴羽寒坐在餐桌前发呆，屋子里少了另一个呼吸就变得跟冰窟一样冷。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盘子里的残羹，挑起一根面条放到嘴里，又咸又酸，吴羽寒慢慢品着，嚼烂了才咽下去。韩凌霄做饭的手艺还真差劲，等他回来一定要告诉他。吴羽寒吃完意面，把手伸向鸡排。一个人太过孤单，吴羽寒开始回味和韩凌霄相处的点点滴滴。拌着回忆，吴羽寒消灭掉剩下的鸡排。

    吴羽寒站起身，两人份的食物汇聚在一个人的胃里，吴羽寒的身体发出严重抗议。一点点将餐桌收拾干净，吴羽寒舍不得剩下饭菜，因为它们都是韩凌霄给他的，明明是菜鸟级厨师，却能将他只有苦、辣的人生硬生生的加上酸、甜两味。

    在药箱里找到消化片，吴羽寒爬上床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一觉醒来他就能见到韩凌霄，吴羽寒不断自我催眠。

    韩凌霄跟着韩凌云来到爷爷暂时下榻的酒店，见到爷爷韩凌霄不用任何人提示跪在老人家面前。

    韩家老爷子已经八十高龄，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六十多。他仿佛没有觉察到眼前多了一个人，继续闭目养神。韩梦茹坐在韩老爷子身边，眼睁睁的看着韩凌霄跪了一个小时愣是不敢出声。韩凌云站在韩凌霄身后同样一言不发。

    “凌霄，来了”两个小时后，韩老爷子睁开眼。

    “爷爷。”韩凌霄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

    “知错了吗”老爷子说话慢悠悠的。

    “凌霄知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继续跪着，梦茹我们出去活动一下。”老爷子绕过韩凌霄。

    “爷爷”韩凌云忍不住开口，被韩梦茹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即闭上嘴。

    “凌云也一起来吧。”韩老爷子发话，韩凌云不敢不从。

    从日中到日落，韩凌霄的腿部早就失去知觉，他咬着牙挺直脊背，为了他和吴羽寒的未来现在还不能倒下。

    韩老爷子出门逛了一圈回来心情变好了，也没晾着韩凌霄。“凌霄，你既然认错就说说你到底错在哪里。”

    “我不该将韩家表明立场的事情瞒着爷爷，也不该消失一整天让爷爷您着急。”

    “哦跪了一个下午，你还没清醒。”韩老爷子接过韩梦茹递过来的茶杯，“那你就接着跪着吧。”

    “只要爷爷您消气，我跪多久都没有问题。只是在吴家表立场的事，我自认为没有做错。”

    韩老爷子放下茶杯，“凌霄，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没有，爷爷的教诲我时时刻刻记在心中。吴家的事太过复杂，我是不得已而为之。”韩凌霄的目光深邃犀利，让韩老爷子也为之动摇。

    “具体是什么理由你说吧，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不得已而为之。”韩老松口，韩凌霄第一关算是过了。

    “吴家不日就要易主，与其到时锦上添花不如现在雪中送炭。所以我才请求小姑姑在吴家演戏，表明我们的立场顺便卖给吴家下任家主一个人情。”韩凌霄说完低下头，等待老爷子的裁决。

    “接着说下去。”吴老爷子睁开眼，明显很感兴趣。

    “当初我是通过吴羽寒融入港江世家，所以对吴家的事比较敏感。前几天我无意间注意到吴皓渊的堂兄吴皓薮，他的某些行为让我起疑所以我派文清去查他的底细，结果什么也没查到。”

    “连任文清都查不到的人到底是什么角色”韩梦茹也很惊讶，这事她是第一次听说。

    “吴皓薮是军人，又主管对外信息安全。我觉得没有必要和他硬碰，所以我想让任文清罢手，结果任文清查着查着得到另一条线索，顺着这条线我知道了吴家不为人知的秘密。”韩凌霄稍稍停顿，这件事他连吴羽寒都瞒着，他怕吴羽寒知道后会冲动。“是关于戴玉儿和钟紫萱的秘密。”

    韩梦茹趴在韩老耳边介绍戴玉儿和钟紫萱。

    第章

    “任文清查访到一位私立医院的护士，据她回忆某位女明星曾经偷偷地到他们那里做过孕检。从女护士的话中可以分析出那为女士就是戴玉儿，不过日期却比钟紫萱怀孕的时间要早一个月，而且胎儿的性别是女。聪明的女人可以利用一个未出生的女婴换来很多东西，比如情敌的内疚和丈夫的爱。”

    “什么意思”韩凌云插嘴问道。

    “我见过钟紫萱，她病得太过蹊跷。吴家的态度也非常奇怪，钟紫萱到底犯了什么错让吴家人对她不闻不问。现在我有了答案，戴玉儿失去的孩子一定与钟紫萱有关。”世家重视子嗣，吴家的女主人谋害情妇的孩子，要是传出去得是多大的笑话。如果钟紫萱家境普通吴家一定提出离婚，偏偏钟紫萱是钟家的人，而戴玉儿怀孕的时间相当巧妙正是吴皓渊疯狂追求钟紫萱的时候，如果钟家知情完全可以指责吴皓渊两面三刀欺骗钟紫萱的感情，所以吴家为了遮丑不得不把这件事藏着掖着。

    “这件事是吴皓薮故意告诉你的，是为了转移你的视线”韩凌云自行分析。

    “不会，反正凌霄什么也查不到故意转移视线不正说明他心中有鬼吗我想他应该在向凌霄亮出底牌。”

    “没错，我和小姑姑想的一样。吴皓薮必定有戴玉儿怀孕的证据，恐怕连戴玉儿的孩子是怎么没的证据他也有。吴皓薮如此开诚布公就是想让我表明立场，因为我和吴羽寒交好已经完全得罪了吴皓渊，而且我有能力成为他的助力。”韩凌霄整理思路接着说道，“吴羽寒是吴皓薮的一颗暗棋，如果没有遇到我吴羽寒会一直生活在吴羽天的光环下，直到吴羽寒足够强大找吴家复仇。我刚来港江的一系列行动让吴羽寒早早的暴露在阳光下，吴皓薮的所有计划完全乱套，以至于吴皓薮不得不制造吴羽西的谣言让戴玉儿和吴羽寒提前反目，结果被吴老爷子全部镇压。因为我吴皓薮进退维谷，他和夏家的同盟也几近崩溃。此时我如果再不将功补过，吴皓薮就成了韩家的死敌。吴皓渊和吴皓薮我都得罪了，如果选一个和解我会选吴皓薮，不仅是他先向我们示好，试想一下一个人在十几年前就布了一个精密的局，除了他自己局内的人都无法全身而退，这样的人我可不愿与他为敌。我不如赌一把，赌吴皓薮的底牌足够分量。”

    “好，年轻人喜欢冒险是好事，凌霄你有多少把握吴皓薮能成为吴家家主”韩老爷子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百分之百。”韩凌霄十分笃定。

    “凌云，扶你哥哥起来吧。”

    “等一等，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明。”韩凌霄拒绝韩凌云伸出的手。“我找到了命中注定的恋人，他是吴家的吴羽寒。”

    韩老爷子眯眯眼，韩凌云的冷汗“刷”的流下来，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难得爷爷心情好哥哥怎么不知趣呢

    “凌霄你记不记得你为什只身来到港江，爷爷还没老糊涂，你的恋人由你自己决定，这个约定爷爷没有忘。”韩老爷子拍拍孙子的肩，“起来吧。”

    “谢谢爷爷成全。”韩凌霄松了一口气，若不是被韩凌云及时伸手扶住他可能就瘫在地上。

    韩梦茹紧跟在父亲身后，她小心翼翼的观察老人家的脸色，生怕老人家反悔。

    “梦茹啊，睡觉前把吴家孩子的资料给我。”果然，离开两个兄弟韩老立即下命令。

    “爸爸，吴羽寒是”

    韩老挥手打断韩梦茹的话，“你不要怕我反对，吴羽寒如果真的适合凌霄我也会祝福他们的。你爸爸不是老古董。”

    “哥，你真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韩凌云把韩凌霄扶到酒店客房的床上，到现在他的心脏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你该不会以为爷爷罚我是因为我和吴羽寒私奔了吧”韩凌霄跪久了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和弟弟开个玩笑。

    “爷爷急着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真的以为”韩凌云心虚的侧过头，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睛。

    “你”韩凌霄哭笑不得，怪不得今天刚见面韩凌云就对吴羽寒很不客气。“爷爷罚我是因为我私自做主代表韩家站队。”

    “我知道。”从刚才的谈话中，韩凌云早就发现是他自己想歪了。

    “你不知道。”韩凌霄忍不住教育弟弟。“爷爷罚我罚的没错，我是咎由自取。我本应该和爷爷商量，可我急着在爷爷到港江的前一天拜访吴家。因为我接受吴皓薮的橄榄枝完全是出自私人目的。”

    “哥，这话可不能让爷爷听见。”韩凌云急忙捂住韩凌霄的嘴。

    韩凌霄躲过韩凌云的手，“你以为爷爷不知道”韩凌霄对着弟弟的胳膊狠狠一拧，“凌云，今天爷爷认同我和吴羽寒的关系，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韩家”

    “哥哥，”韩凌云打断韩凌霄的话，“我不行的，在我心中韩家的继承人只能是哥哥。”

    “好了，关于这个话题你们以后再谈，现在韩凌霄大少爷，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接受我的治疗。”刘沐宏进入韩凌霄的房间，准备给他按摩。

    “小姑父，麻烦你了。”韩凌霄没有继续纠缠，转而向刘沐宏道谢。

    “我宁愿你少谢我，健健康康的。”

    “小姑父，我今晚”韩凌霄答应过吴羽寒会回去见他。

    “想都别想，今天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在床上呆着。”刘沐宏不由加重手劲，使得韩凌霄惨叫连连。

    “凌云，你能不能帮我把羽寒接回学校。我不能单独留他一人在郊外过夜，那里不安全。”韩凌霄道歉的看着弟弟。

    “谁叫你是我哥哥呢。”韩凌云闷闷的点头，刚才的话题让他心情欠佳。

    “你啊，心急了。现在不适合跟凌云讨论继承韩家的问题。”等到韩凌云走后，刘沐宏才开口。“你知道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你这个哥哥，凌云认定的继承人非你莫属。”

    韩凌霄默不作声，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第章

    吴羽寒推开压在身上的棉被，抬手轻轻按压太阳穴。这一觉睡得太久，吴羽寒不停的穿梭在各个梦境之中做着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睡醒了”

    吴羽寒错愕，房间里多出一个人他竟然没有发觉。

    “怎么是你”韩凌云拨动吊灯的开关，吴羽寒下意识的遮住眼睛。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你是怎么分辨出我和凌霄的”韩凌云将窗帘拉上，遮住窗外的黑暗。

    “你是你，凌霄是凌霄，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人，何来分辨之说”吴羽寒披上外衣走到韩凌云身前，“韩凌霄呢，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放心，我哥好得很。他让我来接你。”韩凌云听出吴羽寒言语中的急切，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哥哥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

    吴羽寒“哼”一声，“你的话明显前后矛盾，如果韩凌霄真的无恙，站在这里的人就不会是你。”吴羽寒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一步一步的逼近韩凌云。

    “你”韩凌云后退摆出戒备的姿势，他哪敢真的对吴羽寒出手，“我哥哥为了你跪了一个下午，他的腿不方便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派我来接你。”怕吴羽寒不信，急忙掏出手机，“你可以给我哥哥打电话确认一下。”

    韩凌云的解释吴羽寒是相信的，平时从韩凌霄的言行可以判断出他和韩凌云的关系非常好，再加上早晨韩凌云的态度，明显韩凌云是站在韩凌霄这边的。“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韩凌云站在走廊上气得直跺脚，吴羽寒哪一点值得哥哥喜欢。不过吴羽寒的敏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来之前哥哥也叮嘱过“如果吴羽寒问了就实话实说，模糊的安慰反而会让他起疑。”韩凌云的心像被浇了一桶柠檬汁一样涩涩的，自己最珍贵的哥哥已经被抢走了。

    “你带我去哪里”汽车启动后吴羽寒才开口询问目的地。

    “回华荣，”韩凌云看看表，催促司机加快速度。“熄灯之前一定把你送到。”

    “去韩凌霄那里。”吴羽寒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喂，我说过我哥哥没事。爷爷今天才勉强接受你们两人的关系，你现在跑到他眼前只能雪上加霜。”韩凌云马上就要抓狂了，这一对儿没有一个省心的。

    吴羽寒咬咬嘴唇，侧过脸，算是接受韩凌云的说辞。即使知道韩凌霄没有大碍，可还是忍不住担心，想赶到他身边。

    吴羽寒不说话，汽车里静悄悄的。韩凌云难得对这个准大嫂起了好奇心，“吴羽寒，你喜欢我哥哥哪一点”

    “你哥哥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值得喜欢”一谈到韩凌霄吴羽寒的表情立即柔和三分，回答问题的语调都是上升的。

    韩凌云被吴羽寒问住了，想想也是自己的哥哥当然是最出色的。“你呢，你有什么优点值得我哥哥喜欢你”

    吴羽寒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关于韩凌霄的每一件事也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闪过。然后吴羽寒笑了，像炫然绽放的夏花。

    韩凌云张大了嘴巴，这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光凭容貌世界上没有谁比吴羽寒更适合哥哥。

    “凌霄他看上去做什么都胸有成竹，实际上是想到哪就做到哪全无计划性，偏偏他有能力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拼接到一起使事情圆满解决，就像一开始就是如此打算的一样。”吴羽寒想到韩凌霄上学期的行为，真的是东一头西一头，自己见招拆招也很累，最后还是被他耍的团团转。“我呢，喜欢谋定而后动。”

    “凌霄有时也很冲动。”仅仅因为看吴羽天不爽就在华荣举办猜谜大会，最后闹得满城风雨连世家的长辈都惊动了，韩凌霄果然是上天的宠儿。“而我，从小没学会写字就先学会忍，我忍了戴玉儿十六年，如果没有遇见凌霄我会继续忍着，五年、十年或者更久。”

    “当然这些都是在事业上，他快，我稳，他攻城略地，我镇守江山。”吴羽寒说的极为自信，“我们在一起不会有欺骗，虽然不想承认凌霄确实凌驾于我之上，对他说谎无疑是世上最愚蠢的决定，因为立刻就会被拆穿。凌霄也是如此，我对他人的情绪比较敏感，谎言对我不起作用。不过如果他瞒着我做一些事，我还可以接受，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查不到是我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一谈到韩凌霄吴羽寒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韩凌云看着冰山美人逐渐融化成一池春水。

    “凌霄很坚强，甚至有些霸道，总喜欢私自做决定，我对这些完全不在意，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他怎么做我都无所谓。在重要的事情上我们总是能达成统一，所以生活中很难想象我们会吵架。”说道最后吴羽寒的脸隐隐有变红的趋势，“最重要的是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

    韩凌云的嘴巴发干，他想找些理由反驳吴羽寒却只能沉默。吴羽寒描述的有他认识的韩凌霄也有他陌生的韩凌霄。哥哥将对自己隐藏的部分展现给吴羽寒，韩凌云说不清这意味着什么，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韩凌霄和吴羽寒已经融入彼此的骨血谁都无法将两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