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地一声就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中留的嘴!实在是忍到头了~
已经不是中留大一暑假从河北割麦子回来的那次了。我们已经是两个成熟的大男人,中留二十五我二十二,我们过了六年多的夫妻生活,深知对方爱著什麽,最了解做什麽才能满足对方愉悦自己
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在我们最热烈的一刻,中留进入了我,猛烈地贯穿著王喜报和王菌进来了!
我们没有cha任何一个门,我的呻吟声和中留兴奋的喘息声,估计王喜报在院子里就听到了。
“你们在干什麽???!!!”王喜报是明知故问也是自欺欺人。
他拿起我门口桌上的东西就砸了过来,我满桌的砚台,一个正中中留的後背。那一下中留没被砸死算万幸,可随著一声咆哮倒下的却不是中留而是我老爹!
我是在王菌的一声“王喜报!喜报!”的嘶鸣声里彻底醒了过来,又昏了!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麽?这两个人怎麽会从天而降呢?我是在做梦吗?
中留在王菌的“喜报!王喜报!你醒醒!你醒醒啊!”的叫声里立刻恢复了医生的本能,套上裤子,“胞!穿上衣服!”箭一样就飞到门口。
“他是心脏病!细胞考上大学那年他就犯过一次”王菌说我老爹有心脏病?
中留摁著我爹前胸的同时就摁响了手机,“救护车马上到!我不会让王叔有事的!”他对王菌说。
王菌猛地转过头,对著发呆的我吼,“王细胞!要是你爸有事我就杀了你!”
生死之间,王菌还是选择了她爱的人!看著中留流血的後背,我的泪这辈子也停不下来了。
我老爹安定下来了醒来後,除了王菌他不见任何人。
我一直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中留坐在我身边告诉我我老爹没事了,我说,“那你干嘛还不去救人?”
中留揉著我的脑袋“胞~王叔不愿意看到我已经交给别的医生了最好的!你放心吧”
没有见到王菌和我老爹前我哪儿也不想去中留替我拿来了几次饭又拿走,我都不知道。
巧儿不知道什麽时候赶到了。看到我的样子,估计是惨得可以,她揉著我的脑袋,硬把我的头拉进她的怀里。
干涩的眼睛终於又有泪流出来那是我们俩的父亲,只有这种时刻我才觉得我们的心是相通的!
巧儿进病房没多久就出来了,一直坐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好像又坐了一个晚上,她把手里的水硬塞给我,我一点喝水的欲望都没有。
王菌第二天的早上终於从病房里出来了。我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爸没事,他不想见你!你要是还想要你这个爹就按照我和你爸的话去做,否则你爸说他永远不见你!”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我也不敢去想自己在想什麽!
他是我的父亲,血浓於水!直到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我眼前一直出现的就是我老爹倒在冰冷的地上没了呼吸的那张苍白的脸!
“王细胞你老爹要是有事我就杀了你”王菌的嘶鸣一直在我耳边响。王菌是爱我的!世界上她最爱的人就是我!是我杀了我老爹,是我杀了最爱她的人
所有的出国手续没用半天就办好了!王喜报,外交部长不含糊啊!
巧儿陪我回家收拾东西送我去机场,十分锺的候机时间,她还是第一次开口对我说,
“哥~中留不知道你走”
我的心脏象被最细的针尖猛刺了一下,那根针扎了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甚至在王菌跟我说让我立刻去美国的时候我也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拎过自己的提包,朝著登机口走去。
不要认为我老爹会那麽信任我。我身边一直跟著个外交部出差的人,直到他把我交到我姥爷的手里。也算是照顾我这个一句洋文不会说的活哑巴了。
在美国的那一年我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麽的。应该算来根治同xi,ng恋?
跟我姥爷和姥姥本来就不亲,那一年,直到後来被医生诊断为严重的自闭症,我才发觉我好像有大半年都没有开口讲话了。
虽然每天都按他们的规定去语言学校,可从到学校的第一天我就不开口。美国是个爱金钱自由的国家,尊重人权又有学费收,我交作业,学习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麽两样,所以那一年除了痛苦,也为後来在香港的发展打下了语言基础。
我姥爷是个很开明的人,这我很早就知道。他甚至主动打电话给我的父母,还专门跟王喜报说了话,然後就来告诉我,我老爹真的没事了!都能下地走路了
王菌不想跟我说话。我知道,世界上除了一个人,我跟所有的人都已无话可说。可是,那个人这辈子或许我再也见不到了!那我就关闭通向这个世界的大门!
一年多以後能回国应该算我姥爷的功劳。是他在电话里训斥王菌,夸大著我的病情,他问王菌,你除了想让细胞在这里自闭发呆,语言学校马上要结束了,你还想让他干什麽?
是的!那一年我什麽都没做!甚至连毛笔都没有碰过一下!
有一次去唐人街,远远看见了书画斋,想过去。可人还没到近前就看到了橱窗里的砚台,一个流血的後背立刻在我眼前闪我的手开始抖,心脏里的那根针又在上下不停地搅动!
我不能闻墨香!如果再闻到墨香我就不是自闭一定会发疯的!每天晚上我读大部头的英文原版小说,我姥姥再往我喝的牛nai里搀一小勺安眠药。
我可以主动找中留,至少不象中留找我那麽难!可我怎麽能放弃我父母甚至是父母的父母的努力,如果我不死,我老爹就要没命。虽然多少年前我就知道离开中留我根本无法活,可二十二岁的我还是对自己说,王细胞,你的路还长著呢!你没有权力杀死自己的父母!你还年轻,说不定一切都能挺过去!
可是我,越来越挺不住了
适应是件很可怕的事!我适应了安眠药後开始天天失眠、做梦
梦里、醒著、半梦半醒之间都会回到中留的那个小宿舍、我们曾经的爱巢小爬房、中留学校的单人床、还有他宿舍楼後面的那片小竹林
那个中留学校边上的小旅馆
直到有一夜,真的做梦回到了三岁,跟在中留的两只洋咩咩後面拾“金子”,最後中留出现在我面前,“哥哥的都给你你要不要?哥哥的都给你”梦里的中留对我说。
我突然泪流满面,人一下就醒了。坐在他乡的黑暗里,紧紧搂著自己,终於哭出了声
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口说话,自言自语,从不对著第二个人说话,而每一句话,我都是说给中留听的~
我姥爷向王菌转达了医生的意思让他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否则不出半年,一定ji,ng神分裂!
我在离开北京一年零两个月後回到了祖国,不过不是首都北京,是陕北!这是我自己选的。
王喜报王菌到底虎毒不食子,他们一是看我一年来的确表现“优异”。二是我要再不回来,估计疯掉的是王细胞,而中留,就快没命了!
王菌後来对我和中留的感情默许了投降了,她成了夹在我老爹和我们之间的缓冲剂。没少挨我老爹的骂。
我知道王菌的工作在很大程度上是我姥爷做通的,可一年多来她面对的中留才是真正改变她的力量。
我回到陕北,当时并不知道中留的近况,中留的父母也不知道,蒋校长只知道中留疯了一样地在找我。
很多事是後来黄品他和中留进了同一所医院,做了一辈子的朋友和巧儿告诉我的。
直到再见中留後才知道,分开的五百多个日日夜夜,我只是不敢想中留,可我一时一刻也没想忘掉自己的爱人,我是做对了!
29
我开始消失的那几天并没有引起中留的注意。毕竟天塌下来了,还是我们家这边的。一个星期後他回家,巧儿!地一声,毫不客气地把门板砸在了她另一个哥的鼻子上!
中留开始找人!
可是他怎麽找都找不到我。
开始是在北京市里默默地找直到把所有知道的我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寻不见我的人影和尸体,中留真的开始有点著急了。
他堵巧儿,求她那时巧儿已经在上补习班,准备考大学。巧儿後来对我说的时候居然笑著,“蒋中留居然想收买我!我是那种爱钱如命的人吗?”把我都逗乐了~
大概是我走时决绝的态度和一年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中留的表现鼓舞了我们家的那三口,有一夜中留跪在家里的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我们家三口人的心脏,都跟王喜报似的!生病了,硬化了
中留找人的动静越来越大,请假、旷工已经是常有的事!一个医务工作人员无故旷工,太危险、xi,ng质太恶劣了。中留冲撞了自己的领导後,说了声,“我辞职!”就回了老家。
在陕北,他仍然没有找到我!
王菌已经把隐隐约约的电话打给了蒋校长,中留一肚子的气和焦急,根本没想任何後果,就在他家又点了把大火!
当草姨终於明白兄弟成了夫妻,啊!地一声,又倒了一位~
中留甚至没等自己妈脱离危险的消息,就踏上了古老的丝绸之路他沿著我们过去的足迹走,终於病倒在嘉峪关。
中留在嘉峪关苟延残喘,我在美国挣扎在崩溃的边缘或许我们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了一个另一个真的不能活。两个多月後,在北京再次看到中留的巧儿也开始相信,除了死神大概已经没人能分开我和中留了。
“王细胞去了美国。”巧儿早听说我在那边过得也不好。听了巧儿的话,中留就像得了绝症的患者回光返照,巧儿说,他整个人都亮起来了!就像春天的老枯树。
蒋中留使出吃nai的力气整了本护照,我老爹冲著被撵出家门的他说,
“王细胞根本不想见你!他要是想见你为什麽快一年了都不联系你?你就彻底死了心吧!”
中留又倒在了黄品的宿舍。
一个多月後中留好起来,他对黄品说,
“无论如何我想试试!说不定我王叔在骗我!每天做梦都梦见细胞哭著叫我的名字,就像小时候我跟他躲猫猫,我刚藏进猪圈,他一不见我人影就哭鼻子!”
中留把护照托给黄品找关系办短期旅游签证。可哪个旅行社能大得过外交部?王喜报恢复了身体恢复了工作,成了名副其实的王母娘娘拆散董永和七仙女的刽子手~!中留把护照交到哪里都拒签後终於明白,是我老爹在幕後做梗。
“王姨,我求你让我看一眼细胞,我只远远地看他一眼就成!我们在那样的场合分开,甚至连高潮都没能够!不管你怎麽受打击我都要说,我们相爱,细胞三岁时或许不懂事,但从他十岁起我们就深深爱上了对方,十二年的感情,对我来说,甚至更长我不会再打扰他,他如果真的不愿意见我我会在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只求你能让我看他一眼”
中留哭了,那是王菌第一次见中留流泪。十四岁远离父母一个人进京从不流泪的蒋中留,打动了王菌的心。中留外形憔悴没落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和狼狈,可内心见我的意识仍然坚强如铁,他辞职的消息我们家三口早就知道了,王菌大概就是在那时起,决定背著王喜报偷偷让我回国。
一年多後回国时我并不知道未来该怎麽办,只知道自己离不开中留可也绝对不能见他。那时,不论是身体还是ji,ng神还是经济基础,我们都不是王喜报的对手,就像两只迷途的羔羊。
想在远离北京的陕北恢复身体思考未来,所以我躲进了我naai破旧的院子,不见金枝也不理玉叶。可蒋校长进来的时候,我一下就哭了。
他把我领回了家。那麽爱我的草姨,对我的态度就像她从来不认识我,让我当晚在被窝里又大哭了一场闻著被子里熟悉的味道,头一次想中留到了那种骨头都疼的地步
其实第二天晚上中留就在北京服毒自杀。中留从不承认自己想自杀,他说他是想威胁王喜报,让他送自己去美国
中留吞了两瓶安眠药,死法虽然娘了点,可黄品还是在他醒後一个耳光扇过去,
“混帐!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晚回来五分锺你就完了!我不信你算不准安眠药的死亡时间!”
“我不是就是算准了你回来的时间才吞了两瓶没吞三瓶嘛~”中留嘻皮笑脸,可病房外的王菌和王双巧都哭了。
三个星期後中留能下地了,王菌对他说,“中留,细胞一个月前就回国了,他现在就住在你们家!”
中留大半年前就丢了饭碗,为了找我,几乎跑遍了半个中国,又是办护照准备出国的,存款都被他折腾得差不多了。
就是这样,他还是坐飞机赶到了西安。冲进院子的时候我正在蒋校长书房的炕上发呆,看著窗楞外远远的天边,冷冷的太阳越来越低,越变越小
蒋校长还没从学校回来,草姨在干嘛我不知道,满院子的ji飞狗跳,我根本没想到会跟自己有什麽关系。
咚!的一声,门被撞开。快年底了,这屋没火很冷,披著中留的那件老羊皮袄,我缩在炕头的墙角里。扭头,想看撞进来的是何方神圣。
看到中留的那一瞬,真是连心跳都没有改变!因为从我们分开的那天起,这张脸,在我眼前从来就没有消失过,连在梦里他都陪伴著我~
只是心很疼~中留瘦了很多很多,脸色也不好!我们相互都没有彼此生病的记忆,可是离开了对方立刻就奄奄一息~
中留看著我我早就不是一年前的那朵玫瑰了,枯竭得连根狗尾巴草都不如~中留的眼睛里开始蓄满了泪,我冲中留咧了咧嘴。中留啊!地一声,他绝对没有叫我“胞”,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俩就那麽紧紧地搂在了一起,就像在这里的最初,生命刚刚开始了三年就被中留紧抱一样。
中留到底是草姨的亲儿子!草姨看到中留的第一眼,眼泪就没停止过。满满的一大桌菜,仿佛在告诉著我们,她有多心疼
那顿晚饭吃得真是别扭极了。难过的父母几乎没咽下几口饭,很快就走了,我和中留俩傻笑著,你给我夹我给你夹,把一桌菜吃了个底朝天~
中留比我有勇气!真的!也许是因为过早地离家自立的缘故,他给我的感觉是他根本不怕自己父母知道他爱我。
可那天晚上我们还是回到了我naai家。一根劈柴没有一滴水没有,我和中留拱在一个被窝里,感到这里就是天堂,天堂都没有我们的被窝温暖~
太累了,抱在一起我俩都不知道睡了几天
起来,院子里堆满了劈柴,水缸里是满满的水。这里的人爱我和中留但他们不爱同xi,ng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