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目光往后瞟了瞟,正是于析的方向,“于析啊,怪不得我说那么眼熟。”
林诉不喜欢人卖关子,等得不耐烦,嗯了下,忍不住拿眼睛往于析那儿看。
安安静静的,真好。
“和你说件事儿,”秦木不怀好意的笑着,“但是答应我,公共场合控制着点你那暴脾气啊。”
“有屁快放。”
秦木攀着林诉的肩,压低了声音,眼睛定在了于析身上
于析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着他,抬头一看,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然记起,几个月前,林诉出差,他给洛羽做饭前去的那趟超市,曾经见过那个男人。
当时男人一直盯着他看,他只觉得眼熟,没有在意,现在一瞬间的空档,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是秦木,十年前跟在林诉身边的一个男孩子,他没什么印象,但现在和记忆深处一张模糊的脸正对上,他莫名感到不好的预感,捏着酒杯的手骤然抓紧。
秦木附在林诉耳边说着什么,末了,他穿透三三两两的人,于析清晰的看见秦木一张一合的唇,无声说,“你完了。”
于析呼吸一窒,尚抱一丝侥幸,不会的,事情过了那么久,况且他和洛羽没什么,林诉会信他的,林诉该相信他的。
可当对上林诉转过头来骇人阴寒的目光时,于析仿若从悬崖上猛然跃下,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让他有点儿不能呼吸。
林诉不信他
完了。
林诉十指抓了紧,紧了松,脸色沉如水,几乎是在对上于析慌张的神色时的瞬间,他就肯定,秦木说的,全是真的。
于析背着他和洛羽有来往,还是在他出差的时候,逛超市后呢,他们干了什么?
他明明警告过于析,不要和洛羽走太近,于析把他的话放到哪里去了,真他妈操蛋。
从未有过的滔天怒火将他淹没,却在转瞬之间好像如坠冰窖,思绪飘了又飘,没有个准头,突然抓住一点端倪。
他寒声问,“洛家有几家分公司?”
他知道洛家总公司在市区,还有呢?
秦木想了想,“嗯,梧桐路有一家还有。”
不等秦木说完,林诉几乎是抢着说的,“北华路?”
“是,北华路。”
于析上班的公司就在北华路!
林诉因为这几个字差点暴跳如雷,若不是念及场合,他现在就会把于析揪起来问个明明白白,他不理秦木,大步往于析的方向走去。
于析看着周身寒气步履匆匆向他走来的林诉,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只发出卡在喉咙的一声,“林诉”
林诉一言不发在他身边坐着,所有人都看出他变化的心情,那寒着的脸活脱脱跟要杀人,谁都不敢贸然上去和他搭腔,刚才谈笑风生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都吃不准林诉阴晴不定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林诉太可怕了,于析捏着酒杯的骨节泛白,壮着胆子嗫嚅了声,“林诉”
林诉回过头狠狠瞪他一眼,像要把他剜块肉出来一般,于析抖了下,沉默着坐好,连挨着林诉都不敢了。
他们相处了大半年,回去好好解释,林诉会听的,他这样安慰自己,尽管林诉的态度实在太可怖。
有人在其他桌子,搞不清情况,为了活跃气氛,喊了一嗓子,“哎,这里就林诉带家属了啊,今儿个不给哥几个打个啵不放过你们。”
空气瞬间凝固,于析只剩吸气不会吐气了,拿眼光偷偷打量着林诉,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喜欢这样。
若是以往,林诉是会依他的,但现在林诉憋了一肚子火,急着找一个发泄口,脸色阴寒如霜,目光冷冷的在四周扫了一圈,突然笑了下,“谁说是家属的?”
这话一出,不仅于析刷的白了脸,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精彩纷呈,都带来见他们了,不是家属,那是什么?
“打啵儿是吧,”林诉面无表情扳过于析的肩膀,眼神向刀子一样划过于析惨白的脸,一字一顿,“看好了,老子给你们来个舌吻。”
说着按住于析的身体就要亲下去,于析吓得不行,他压根没有看过这样的林诉,恶劣又痞劲十足,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对待一件他不喜欢的玩具,急着想要摧毁它。
“不要。”于析一躲,堪堪躲过林诉的双唇,林诉没有亲下来,怒视着他。
刚才对他尚算和善的男人们因为林诉转变的态度也变得玩味起来,纷纷带着看好戏的神态盯着于析,熟悉的感觉将于析包裹起来,让他了无依靠。
很多年前,林诉在对别人灌他酒时袖手旁观,而现在让他寒心的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难堪的恰恰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求救般抓住林诉腰侧的衣服,声音已经在抖了,“我想回家了。”
林诉因为他这一句话愣了一下,面色很是复杂,心里的邪火还是沸腾的烧着,却怎么也下不去狠手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林诉,你干什么,”沈或急急赶过来,一把抓住于析的手往后拉,声音低沉,“别闹了。”
林诉原先升腾起的一点愧疚之心全因为于析被带离他身边消失殆尽,他抬头冷冷的看着沈或,寒声道,“我他妈碰我自己的人,关你屁事?”
“这是我的地方,我就可以管。”沈或脾气也上来了,把于析拉到身后,“你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别到哪里都犯浑。”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谢文楚操了一声,拉住林诉,“都是兄弟,有话好说,冲什么冲呀。”
林诉冷哼了一声,看着沈或身后低头不语的于析,“他妈的做兄弟抢人?”
于析闻言一抖,抬头看暴怒的林诉,眼眶已经红了,他紧紧抿着唇,极力压下心中的酸楚,拉了拉沈或,艰难的说,“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祝你嗯回国愉快。”
他很感谢沈或能为他出头 ,但他不想沈或为了他和林诉这班人伤了和气,没有必要。
沈或深深望了他一眼,轻声说,“好,我送你。”
于析摇摇头,没说话,沈或也不执着。
林诉像被踩了尾巴,大喝,“于析你敢走!”
于析脚步一顿,看了林诉一眼,究竟什么时候林诉才能学会尊重他?
上次和洛羽吃饭的时候是,这次也是,林诉从没有给他留过面子,于析突感很累,想要逃避什么一般快步下了楼。
身后是林诉摔酒杯的声音以及谢文楚的嚷嚷声,“林诉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为了一个外人和十几年兄弟闹,还有沈或,你是不是也吃错药了”
外人两个字如一根刺,狠狠扎进于析的心脏,疼得他难以喘息。
他逃也一般的下楼打车,生生害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一刻会奔溃
林诉他太欺负人了,上了车,于析一抹,满脸泪水,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于析你这个傻逼,哭什么呀哭,就知道哭
傻逼!大傻逼!
他折磨一般的擦拭着自己的脸,硬生生把争先恐后想要涌出来的泪水逼退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虐几章哈
第46章 chater46
林诉带着一身怒气回公寓的时候,于析正呆坐在沙发上,见了林诉进门,他意识抖了一下,然后绷紧了身体,背挺得很直。
“砰”的一声金属大门被关上。
于析咽下喉咙,抬起眼直视因怒意而脸色微醺的林诉,一言不发。
林诉面色阴沉如水,周身渗出的怒意却如火一般要灼烧起来一般,他瞪着端坐在沙发上的于析,还是淡淡的脸,烦躁上头,他狠狠踢向把脚边的垃圾桶,垃圾桶应声倒下。
一个箭步,林诉冲到于析面前,压抑着怒气说,“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
于析是很怕这样的林诉的,他领教过脾气上头的林诉,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况且,他太累了。
他想不明白不久前才给他难堪的林诉现在怎么还来用这样恶劣的口气质问他,他做错了什么?
许久,他强迫自己面对暴跳如雷的林诉,“林诉,我们都冷静下吧。”
“冷静?”林诉性子上头,一把将于析推到在沙发上,欺身而上,掐住他的下巴,恶声恶气的,“我他妈都让人戴绿帽了我还冷静,我又不是傻逼。”
于析被他掐得生疼,躲了下,“你明知道我和洛羽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知道。”林诉强迫于析对上他的目光,有点儿无理取闹的,冷笑一声,“我早和你说过,我讨厌你和那孙子在一起,你他妈耳朵长哪里去了?”
于析一路回来还在想林诉是个上了脾气不管不顾的人,可他不是,他可以忍着点,等林诉脾气下去了,再好好和他说。
可现在算个什么理,林诉压根没想过和他好好说吧。
“洛羽是我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和他来往?”于析一激动,难得的扬声反驳着林诉。
这话彻底把林诉惹毛,曾几何时,小羊羔一样的于析也会和他比声大声小了?
和洛羽吃饭,瞒着他和洛羽来往,在洛家公司上班,无论哪一条,都是在林诉的范围里不能忍受的,可于析竟然为了洛家那小子和他顶嘴,林诉的火一下子窜得老高,眼里都冒着火光了。
“老子信你是傻逼,”林诉扳着于析的肩膀,把气都吐到他脸上,“我把话说这儿了,明天就给我辞职,不准再和那孙子见面。”
他早该想到一开始于析的工作就是洛羽介绍的,都是傻逼,于析在外面快活,那他这段时间在外面一点腥都不沾算什么?
于析忍耐到极致,方才在聚会上受的委屈堆积上来,气头也足了,一把抵住林诉的胸口狠狠一推,林诉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没什么防备竟然被他推开了。
这下不得了,林诉都要冷笑到结冰了,于析窜的一下站起来,因为生气而身子颤抖着,声音有点儿哽咽,吐字却是清晰的,甚至是从未有过的低吼,“林诉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说了我和洛羽是朋友,我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干涉我的社交。”
尊重?于析和他谈尊重,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林诉活了二十几年,从来只管自己快活,尊重这词儿还真没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
最让他怒急攻心的还是于析口中的自己的生活,于析竟然还想要脱离他有自己的生活,白日做梦!
“尊重,”他冷笑到骨子里,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恶劣,一把冲上来拦腰抱住于析,寒声道,“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尊重。”
说着直把于析往房间里拖,于析几乎一下子明白他要干什么,慌了,大喊,“你干什么,放开我。”
于析又是挣扎又是大喊的,把林诉弄得心烦意乱,把人往大床上一扔,掐着于析的肩膀,几乎用了全劲,“我还不够尊重你,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林诉,”于析脸色全白了,只留下眼眶是异常的红,“你把我当什么了?”
林诉动作一顿,却依旧不放开他,下了最后通牒,“我再说一次,你辞不辞职?”
于析咬着唇拼命挣扎起来,抑制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心口酸涩得不行,他根本就没有了解过林诉,他以为这么多年,林诉会有改变的。
没有,从来都没有,他还是老样子,欺凌弱小,任意妄为。
于析的沉默把林诉的怒气推到最低端,他感觉自己要被怒火烧得不能思考了,只是想撬开于析的嘴,听到他满意的答案。
怒火之下,林诉做了混蛋的事情,他其实也是混混沌沌的,于析不是说他不尊重吗,那他就让他尝尝什么叫做不尊重。
他手忙脚乱的拉开拉链,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硬了的下身塞进了于析的嘴里。
这是一个极其侮辱人的动作,他看着于析瞬间瞪大不敢置信的双眼,眼里莹满了泪水,在他身下哭得快断气了,他像被当头一棒,一下子惊醒,像逃了一般从于析身上起来。
于析一被放开,撑着身体就趴在床边干呕,咳得满脸泪水,林诉脑袋一片混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呆怔的站在床边看着于析,很是狼狈。
“林诉,你混蛋。”于析呕了很久,掐着自己的脖子,满脸泪水的看着林诉,喘不过气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人?
“我,于析,我”所有的怒意因为于析控诉的目光演变为慌张,他一把上前抱着抖得不行的于析,“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于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