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而是,什么都意识不到了,眼前的眼前,全部都是他,都是他的容颜。
他依旧冷颜,他依旧翩翩,只许了的是,他只眉角一点愁,眼眸一滴怜。
再然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我醒来的时候,我也已经躺在对方的怀里,赤身露体的为对方贡献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想要抱着他,想要在乎他,想要在他的怀里,为其俯身成马。
那一刻,我很满足,被对方抱着的时候,很满足,被对方吻着的时候很满足,被对方身心相合的时候,我依旧的很满足。
忘乎了所有的满足,眷恋,和奢盼。
我看着他轻笑着。
他也看着我,轻笑着,然后,他回到他的王位,我回到我的紫花殿。
只是,不同的是,回去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想过要走的事情了。
无论优怎么样的催我劝我,也无论玉箫瑟是如何的看待我,我都对要走的事情再只字不提了。
我不清楚,那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究竟我是着了什么样的魔。
只从此之后,我便一反常态的勤往烬王的宫殿里面跑。
无论是御书房,还是寝宫,又或者是洗浴时间的淋梦间,无论白天,还是在晚上睡觉前,必须要见他一面,否则,就感觉浑身的不自在一般。
这种感觉我不明白,是真的不曾明白,而我就在这种不明白中,浑浑噩噩的,已经在他身边,呆了很多个华年。
只,具体多少年,我也已经忘记了,也难以想象起了。
直到那天,我忽然间感到浑身难受,呕吐不止的时候,我才忽然间蒙了,然后跑到他的宫殿里,开始大哭大闹起来了。
我说“父王,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我忘却了,我忘却了,我也是拥有怀孕能力的,当初,第一时刻穿越进来,就已经怀过身孕的我,怎么可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哭着,抱着他,想让他安慰我,更多的是,想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如何,我不想要让其他人看扁,可我也更不想将这个孩子再一次的打掉,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名分,一个完完整整令我能够将这个孩子生养下来的身份。
但最终,他没有答应我,他只是挥一挥手,将我抱在怀里,说“打掉他。”
我没有说话,我只在他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作为一个王子,我知道,我可以怀任何一个人的孩子,虽然是各种违天理,虽然是各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艰难,可是,烬王能够保证我的孩子出生之后,能够过得平平安安的,可是,若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便是王子,一个真真正正的王子,并是和我同辈,一个能与我在未来战场上一决雌雄,并必须一决雌雄的人物。
这一点,我不能想象,也无法面对。
因为,只一想一想,要我在某年某月某一天,亲手斩下自己孩子的头颅,或者被自己的孩子亲手斩下自己的头颅,那一刻,我就感觉浑身直打颤,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此时此刻,若想要我安安稳稳的将这个孩子拿下来,那又是如何的艰难。
最终,我没有听他的话,我没有打掉这个孩子,而是将我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整天整天的不出来,也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我在里面,苦苦挣扎着,希望有天能够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要我做什么,就算是死都行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想要他存活下来。
根本,再也没有想过,和他的以后要怎么办。
只是,就算是这样,还是被烬王知道了。
烬王本就是伟大的存在,他知道世间的一切事情,关于这一件,他定然早已知晓,或者,在我当初的的不说一句话奔跑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所以,他直到现在才将这件事搬到日程上来,那绝对已经算是千恩万代了。
并且,也定然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绝不能再留了之后,才敢走进来的。
他进到我的房间,我根本不能阻止。
他是王,有绝对的权力,也有绝对的能力。
侍卫拦不住他,就连这间房间里面的所有设施也绝对在他的到来一刻,便全部都屈服与他。
我不清楚,当时我是怎么样的恐惧。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祈求着。
可他还没有等到我跪下,就上前,伸手将我搀起,他说“绝对不能留他,你明白吗?”
我摇头,我不明白。
我说“我已经退去了王子的身份,我已经没有了龙息之力,在某种意义上,我已经不是王子,自此,我就没有和他相斗的资格和身份,既然,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身份和资格,那么,我便可以生下他,去看着他在疆场上驰骋出一个天下,不是吗?不是吗?”
我问他,质问着,我希望他给我一个回答,一个,能让我解脱的回答。
但,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我,然后,将我抱住。
他说“你是傻瓜吗?你已战胜了所有,历经了那么多的苦难,战胜了所有,你想因此,而功亏一篑吗?”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躺在他的怀里,久久的哭,久久的哭。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抬头,抚摸着他的脸,勾勒着他的眉间。
我说“若他长大了,我便死去,不会与他相争,不会与他相抢,如此,便是可以的了吧。”
我说着,抬头,吻着他,想要让他以此沉醉下去,静静的将这句话作为答应他存活下来的筹码。
但是,吻了之后,热情了之后,他还是只丢下一句话“我舍不得你死。”
一句话,钻心,而撕痛。
我甚至分不清,这句话的真情与假意。
他说的话,从来,我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
我只是看着他,然后,默默的,将身子翻到另外一边去,背对着他,任由他从我床上下去,然后,静静的离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每天每天,我喝的东西里面参杂了些东西,喝过了之后上吐下泻。
我也只知道,我吃的东西里面有太多让我闻不惯的味道,很多很多,多得我想吐,可是,我不能不吃。
因为是他赐的。
身为君臣也罢,身为父子也罢,又或者,是两个不同的陌生人也罢,他的权力在那,他的情意在那,或者说,从一开始,我便只是听从他的话。
他说什么是什么,他做什么对什么。
我没有反驳的能力,我连反驳的意识都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怎么能够抗拒他所赐的东西?
我只怕是,他送什么,我吃什么,他赐什么,我喝什么。
我想总有一天,他会后悔,他会来对我说,对不起的。到那时,我们便就可以在一起,便就可以在一起。
☆、第四十六章 为了保护他
可是,没有,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日子一天一天的熬过。
终究,直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前来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很失落,比死都要失落。
从来,没有承受过这种感觉,从来,也没有承受过如此打击。
甚至有那么一刻,我又想到死了。
可是,看着怀中的婴儿,我却始终舍不得。
我想,这是我的命,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应该知道,这就是我的命,纵然我再不愿意承认,纵然他来得有多么的晚,多么的令我心碎,但他终究还是来了,并我祈祷其快点结束吧,就在这一刻,归结了所有,便结束了吧。
但,没有办法,我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啊,这才是刚刚开始啊。
我想着,苦笑着,很长时间,我都想苦笑着,狼狈的,抱着怀里小小的他,看着站在我身边的优和玉箫瑟。
是的,优和玉箫瑟。
这两个一直跟随着我,无怨无悔跟随着我的两个傻瓜。
我笑着看着他们,他们也笑着看着我,一点一滴的,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似的。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我了。
自从我跟了烬王,我就在努力尽量的避免和他们之间的来往,纵然是有些注定逃不过的,我也只是对他们说上一两句话,便匆匆忙忙就走了的。但,他们此刻看到我,却并没有小别心魂的快乐,他们只是看着我,笑着,那笑,很是沧桑。
是啊,很是沧桑。
特别是优。
他本来就是一个机器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才叫做沧桑,他只是在经过了很多的历史长河中,才渐渐的学会了些悲凉的情绪,以此,做出了一种沧桑的动作,紧皱着眉,嘴角上扬,那种笑,说不出的滑稽,却让我看了格外的心疼。
我伸手,示意他过来。
他果真也过来了,握着我的手,轻轻的抚摸我的头发和眼角,然后,斜斜的躺在我的肩上,看着我怀里的孩子,笑着。
他说“若是我们的孩子,该多好呀。”
他说着,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下那孩子的额头。
那孩子的额头很高,有人说,高额头的人不好。
我没有介意,我喜欢他的高额头,实际上,我喜欢他的一切,虽然……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不是我的颜色,也不是他的颜色。
是血红血红的,犹如,臻一般。
我想到这个字,忽然间感到浑身冷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到他,可是,这孩子的眼睛,不像我,不像烬王,却着实像极了臻,而就算是鼻子,也都是那么的想象,那么的令我感到恐慌。
只有他的嘴巴不像,他的嘴巴很薄,真的真的很薄,而臻的没有这么薄,并且,他的嘴唇很有些往内陷,仿佛,与人于欢之时,将另外一个人的心吞掉了一般的,不舍得往外面张开。
而这孩子的,却只如我一般的浅淡,没有颜色,只有淡淡的一点点的白。
有点沧桑的白。
他的头发,也是白色的,是的,白色,令我惧怕的颜色。
穿白大褂的医者说,他是因为营养不良,若是日后好好调养的话,会好的。
头发,会变成银色,和他父亲一样的。
或者,会变成紫色,犹如我一样的,但绝对不会是这种令我惧怕的白色。
我想,那就等等吧,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了,真的只是营养不良所造成的。
然而,我却心里实实在在知道的是,这些,并不是营养不良所能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