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的身子在那些东西的作用下,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能直接用我这样的虚空状态的身子往人家身上撞,还能保持原本身体的素质。
以此,我这刚一撞,头一懵,就又要倒下,幸在后面的大臣连忙扶住了我,要不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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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刚站稳脚跟,前面就蹦出这么一句话,当即我就又是一晕,彻底的倒在不知是谁的怀里,彻底的晕了过去。
很好笑是吧。
其实,一点都不好笑,我并没有感到好笑,也没有感到可悲。
我就是一个影子,没有任何办法,充当的角色就是如此。
我纵然是昏迷的前一刻,还清晰的看到他那个一个月前才新纳的新妃子得意的笑。
笑……
我不知道她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定然不在了。
我笃定,是因为,幸灾乐祸的笑从来让那个王看不惯。
认清楚了这一点,我就安心的,真正的晕了过去。
这一晕,直接就到了王的两百岁生日那天。
及时得让我神经紧绷。
因为,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当我知道的时候我又那么不凑巧的昏迷了,以至于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我痛恨他,却在心底里知道,如果讨不到他的欢心,别说是杀破狼的事情,就算是我再这么一天二十四小时雷打不动的跟在他身后一百年,也就只能换来他的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于是,我悟了。
可是,我悟得太迟了。
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作为皇子,更作为他唯一的独子,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准备,这在烬国非闹出天大的笑话不可。
我左思右想,绞尽脑汁的想要寻找到一个能让他高兴,又能让自己不至于白费心思的东西。
终于,在接近寿庆大典一个小时前,我看着准备亲手准备好的一份贺礼,思绪万千。
我转身,看着洁白小窗上空的朵朵白云,一时间感觉自己很无助,比这些只能在天上飞,却连自己形状都保护不了的云还要可悲。
我,这又是何苦?何苦?
原本的仗剑三尺乾坤定,落回一眸天动容全然不在,原本的世间万物都看淡,浮浮沉沉全托笑已在偷笑?只留一方清净尘在这指尖滑过,留下一片的寂落。
怪,怪只怪我世间情愁皆可抛,却偏恋飞时只携凤竹摇。
如今,所做的一切,却只换来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从今常伴帝王笑!
如此荒唐。
我,如何自保。
又该如何脸上笑。
☆、第七章 盛宴
但就算是这样,春节,王的圣诞大典还是开始了。
奢华,铺张,浪费?
这已经不足为奇,只是,见得那每个宫苑中所布满的金黄点龙缀,红毯迎凤染时,我还是有些怔神。
这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感到有股莫名的热流在我身体里面穿行叫嚣,越来越疯狂,直到最后,我听清了里面的叫嚣之言。
清晰贯耳,如雷似电。
“王,这就是王。”
王,这就是王。
是,我的思绪就在这一句话中晃了一下,我甚至分不清它们是什么,直到最后,我淡笑着,在众人的簇拥下,踏上了那条走上王座的龙凤地毯,我依然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的晃神是因为什么。
我带着一众服侍的人,沿着这条宽阔的龙凤长毯往圣殿的方向走。周旁大臣整整齐齐的排满了宽敞得人走一天也走不完的诺大广场。
他们面朝一个方向,恭敬躬身,均不敢抬起任何视线去注视那个方向上的人。
而我,同样也不敢,只是凭着一股子劲,一直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的路,和那高达百米的龙座阶梯,直到走到那最底层的阶梯下,我才顿下脚步,单膝而跪。后面一众的臣子就在这一跪下,齐刷刷的跪了下去,那声音浩大得几乎多年后的我回想起来,依旧浑身打颤。
幸在当时的我还不算失态,只是就这么一跪之后,就起身,登上第二层台阶,然后再跪,起身,第三层台阶,跪。
臣子们屏足了呼吸,没有人敢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纵然他们有一万个脑袋也不能。
而我,就是在这样的寂静中,一步一跪的登上了那高高的长达百米倾斜的阶梯,跪在王座之前十米距离,俯身,静听上位人的召唤。
底下的群臣更是在等待着这一刻,想必每一个人的视线都多多少少的开始偷瞄这里的情形。
我知道,他们不是在看王。
他们不敢。
他们只是在看我是不是做的得当,是不是停止的那一个位置准确到一个微厘米。
我淡笑,并不顾忌。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不在意,就算是做的不对,又能怎么样,王能杀了我?他能吗?敢吗?
我自信,与自傲,我从来不懂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就在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一阵的动静。
我猛地转头,在这个大不敬的时候,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身后捣鬼。
可是,我回头,只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于我同样行此叩拜之礼的男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年,一个,只看上去和我仅仅相差一两岁的少年,一身的菱花之衣,落落而款的举止,淡然的表情,灵动的眸间只是一个瞥,便让人实难忘怀。
这实难忘怀却又不是那种艳羡之类,而是……
一股子狠辣,一股子王者君霸之气,从内向外的散发,直逼得人连回神的意识都没有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早已将我此刻所立的场景抛却了脑后。
我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可是,我却并不知道我这猜测究竟是对是错,而理由又在何处,解释又在何处。
“父王,洛儿学成归来,请父王垂训。”那少年跪在我旁边退后几步的位置,说,语气清凉却让人听着犹如春风拂过。
如果说前一秒我还能保持镇定的话,那么这一秒呢,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不是说,我是他的独子吗?
不是说,我是唯一继承王位的未来之王吗?
不是说,这个国家的命运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注定落在我手上了吗?
可是,现在为什么,偏又出现另外一个人来呢。
我笑了。
真的是笑了。
我想,那一张脸上的笑,在此刻真的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其凄惨了。
我不清楚,如果我不是他的独子,如果我不是唯一的未来之王者,我还有什么能够和王做赌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为我以后的生活谋得半分感情的居所。
我袖子中藏起来的一份‘贺礼’,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我并没有管它,也已经无心管它了。只就这么失魂落魄的站起来,一步一步往阶梯之下走去。
那个少年看着我,满朝文武看着我,甚至,我知道我身后的王也眉头闪了一下看着我的背影。
只是,他们不发一言。
我也不说一句。
时间过的好漫长,原本只用了十几分钟登上的台阶,我竟感觉用了一生来走完。
一路上,整个场面静寂的要命,是真的静得要命,似乎每个人都傻了一样,根本不清楚我这是要做什么,疯了吗,竟然在这个时候扫了整个王国的盛大诞礼。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双脚疾奔,疯了般的往秘密监狱那边跑,一路闯进去,看着空荡荡的那个小管子,小水晶棺,我,怔了。
双腿一软,踉跄着就往后面倒。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您醒醒,醒醒啊。”
我倒是想醒,可我更想死。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样恐怖的国度里,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国度,什么样的一个星球中啊。
我昏迷着,躺在床上,硬是将自己埋头弄了个昏天暗地。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依然是王子,依然是这个国度中唯一的王子,不过是,这唯一之后要除了那个人罢了。
他,也叫杀破狼。
只是被王赐名为臻。
臻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只是一个,由一种高科技基因植入了我的感情,创造出来的一个空有外表却足以代替我接替这个王国命运并像极了杀破狼的虚假人。
他,像极了杀破狼,脸像,发像,眉骨像,鼻子像,嘴巴也像,除了那一双眼睛,是别样的几乎能够让人看出血来的赤红色以外,他,整张脸完完全全都是杀破狼。
我记忆深处的人,一夜之间,成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身份,并带着另外一种气势,势必与我争夺这江山这一切的一个身份。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如我不信,那么真正的杀破狼,他又去了哪里?
或者说,臻就是……
我不敢想象这一切,真的不敢想象。
我从来不知道世界怎么可以这么无助,我更不知道,只要王的一句话,只要他想做的任何事情,我,别说连反驳的机会,就算是想一想能不能反驳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我当日的贺礼一副美艳如斯清淡如尘的杀破狼的画,被王捡起,一指焰火将其烧了个精光。
我才知道,就算,就算是我忍着痛,将其献给他,只求和他能够见一面这样的幻想,都不能奢望。
我累了,厌倦了。可是,生活却不让我就此倒下。
我也不允许自己倒下,我要去找杀破狼,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查到结果,一个,让我能彻底死心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