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看了他一眼“这个医院里没有陪护的,都是专业人员在照顾——你就不怕?”
“家人不能陪护吗?”沈竹的心,冷了半截。
“没说不能,但是没有人开这个先例。”
沈竹很认真地看着护士小姐“拜托您帮帮忙,他不能一个人,他会怕的,我得进去陪他……”
护士小姐最后让步,让沈竹明天再来,和主任商量陪护的事。
沈竹肯定不干,但病房的门已经锁上了,沈竹也不可能破门而入。
护士小姐突然看向沈竹的身后“ken?还没走吗?”
沈竹回头,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沈竹猛地睁大眸子,直接伸手过去“您好,我是来看莫小河的,能帮忙吗?”
他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楼下花园里推着莫小河的那个。
ken的目光颇具玩味,看了沈竹好久,才伸手过来“沈竹是吧?”
沈竹愣了愣,但很快释然“是,我就是沈竹。”
ken朝着护士笑了笑“这是我朋友,让他进去吧。”
沈竹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谢谢。”
护士小姐去开门。
ken把手抽回来,耸耸肩“入乡随俗,我现在也会走后门了。”
沈竹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开玩笑,又说了谢谢,转身就朝病房走。
护士小姐担忧地看过来“ken,你确定没事吗?”
ken的双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挑眉,说着蹩脚的中国话“原则上,我们不希望病人情绪过于激动,但你们中国人也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护士小姐噗嗤笑了“ken,这八个字和这件事完全就没有关系好不好?”
ken耸肩“是吗?我只是想说,说不定,会有奇迹,而已。”
护士小姐的目光落在病房楼道里的沈竹身上,勾唇笑了——奇迹,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见到的。
三十六号。
沈竹站在门外,胸膛剧烈起伏。
他伸手去推门,房门开了。
低低的熟悉的旋律还在唱——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沈竹的脚步再一次变得沉重。
耳边,传来莫小河的声音“ken,你还没回去吗?”
病房里只开着床头小灯,沈竹摸到开关,啪一声,满室亮堂。
莫小河先是眯了眯眸子“ken,关灯……”
等他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眸子猛地睁大,脸上的表情和见了鬼差不多。
沈竹一步步逼近,满脸的寒意和怒气。
莫小河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沈竹大步跨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抓在手里,沈竹的心,就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好瘦!感觉,就只剩下了骨头!
“你怎么会来?”莫小河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颤抖“你来干什么?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沈竹牢牢控制着他的手臂,却又不敢太大力,就那么盯着他看,使劲儿地盯着他,仿佛要把莫小河看到心里去。
莫小河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来挣扎,不一会儿就靠在床头动不了,呼呼地喘气“沈竹,别让我生气,你快点,快点离开——咱俩分手了,咱俩已经没有……唔……”
唇上多出来的温柔触感让莫小河的眸子惊恐地睁大,他愣了愣,然后拼命反抗,手脚并用地想让沈竹离他远一点!
沈竹哪里会让他得逞,一手控制着他的手臂,另外一手扣上他的后脑,强势入侵了他的口腔,用力吸吮着他的舌,吞咽着他的津液。
莫小河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反抗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即使身体已经虚弱得没有任何力气,但他依然想把身上的这个男人推开,推开!
沈竹停下这个吻的时候,莫小河早就没有了一丁点的力气,却还是拼命地将沈竹的胸膛推离了一些。
“莫小河,你躲不掉的。”沈竹把他身后的枕头往上拉拉,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然后,他起身,把自己的包放在另外一张床上,拉开拉链,把衣服都拿出来。
莫小河呼吸困难,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法阻止,只能开口“疯子!你是个疯子!沈竹,你别这样,你马上滚!”
他听见沈竹哼了一声,然后,沈竹说“我是疯了,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就疯了,要怪,就怪你那时候演的戏对我刺激太大,把我刺激疯了!”
莫小河大口大口地呼吸,脸上的泪根本就停不下来,他的手紧紧地揪着胸前的衣服,声音软了下来“沈竹,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但是,我不爱你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赶紧走,好不好?”
沈竹朝四周看了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病房,除了有单独的洗手间,还有两个柜子,两张床,一对儿沙发,一个小小的茶几。
他把柜子打开,里面有莫小河的换洗衣物,他把自己的也放进去,然后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洗手间。
他把莫小河正在用的那些都扔进了垃圾桶,把他带来的两个人的洗漱用品摆上去。
然后,从洗手间出来,他在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