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难得的一个大晴天,阳光普照,莫天问的手机震动的声音响了再响,却一直孤零零地呆在床头,没有人理会。
床上的两个人,即使盖着被子,还是能看出来在彼此相拥,两具身体贴合在一起,演绎着最浪漫的契合和占有。
许卓是累极,醒不过来。
莫天问是幸福,醒了也不想动。
至于电话是谁打的,管他呢,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他现在享受抱着许卓的这份幸福。
想想昨晚——不,应该说今天凌晨的欢爱,莫天问犹还觉得通体舒畅,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滋味还能如此美妙。
而这一切,是他的王子给予他的,这一切,也只有他的王子才能带给他。
他莫天问的男人,从来,只有许卓一个。
而这种蚀骨的滋味,只那么几次,就让他上瘾了,以后,怎么办呢?
他的大手抚在许卓的腰身之上,贪恋地流连——小王子,你准备好了接受我以后的攻占了吗?
有勇气主动带给他这样的美妙滋味,那么,以后的每一次,他都非常期待呢。
许卓,我的王子,怎么办呢,爱你,爱你,怎么也爱不够……
看许卓陷在安静的睡眠里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莫天问的大手更加肆无忌惮地游走在他肌肤的每一处,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的阳光,细细碎碎地落在许卓的肌肤之上,映衬的他的脸色更加如玉一般白皙。
颈间,耳后,锁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诱人的吻痕。
之前太过于疯狂了,从来没有过的绝妙滋味让莫天问根本停不下来,一次又一次,直弄得许卓最后求饶不止,吟声不断,也因此,那吻痕,此时看起来,便有了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莫天问心疼地抚上去,温热的唇轻柔地落在上面——以后,一定要轻一点,轻一点,这是他的小王子啊,可一定得好好疼爱,不能有一点的磕了碰了,他会心疼的。
不知道几点了,折腾了那么久,这会儿也不累,反而精神好得很,当时被许卓扑倒之后,只顾着享受了,现在安静下来,才一点点弄清楚许卓如此反常的原因在哪里。
他一定以为,在山上失足落下的那男人,是自己了吧?
他的小王子,吓坏了呢。
他满足地闭了眸子,如果真的要经过什么事才能让他认清自己的心,那么,即使丢了这条命,好像也是值得的。
不,不行!
他未来美好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他的爱,才刚刚得到回应,他怎么舍得去死?
不可以,不可以。
他得陪着他的小王子,一起,白首偕老。
想想,就幸福得如同喝了蜜一样,好甜蜜的滋味。
再满足地叹口气,莫天问又回味起那绝佳的滋味,蠢蠢欲动,却什么行动都不敢有了。
之前,累坏他了,现在,让他好好休息,来日方长,不是吗?
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
莫天问这才伸手摸过去,舀过来一看,是木则然。
接通,他低声开口“有事?”
“没事,就是确认一下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木则然的语气里带着调侃的味道“不是打扰了你的好事吧?”
莫天问不跟他废这个话“没事挂了。”
“别挂啊!”木则然拦着他“大年初一呢,中午饭你是吃不上了,怎么着也得在一起吃晚饭啊!”
莫天问看一眼还在熟睡的许卓,压低声音“看吧,他醒了就过去。”
“能啊!”木则然在那边吱哇乱叫“把人折腾得现在还没醒?”
莫天问忍不住勾了唇角,声音却还是冰冰的“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木则然赶紧拉艾朗过来,兴奋地开口“我就说吧!许卓现在还没醒呢!”
“你兴奋什么啊!”艾朗已经从柳明哪里知道了莫天问和许卓昨晚的事,并不赞同木则然一个劲儿地去打电话骚扰莫天问。
“我蘀天问高兴啊!”木则然悠悠地叹口气,躺下,蜷起身子,把枕头抱在怀里“这么多年,他也真不容易。”
看着他这模样,艾朗竟然觉得有股说不出的烦躁——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但就是不想看到木则然因为其他男人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莫天问和许卓好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你看他,活像被抛弃了的怨妇一样,这是给谁看呢?
艾朗直接把人拉过来,一把把他怀里的枕头扔出去,低头吻上他的唇,大手直接朝着后面就摸过去。
木则然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就随着自己的心意和他共赴了。
团聚的节日里,六个人都通过这种方式度过了在他们看来别具意义的跨年。
新的一年,渀若新生一般,带着对爱人的那份爱恋,他们继续行走在爱情这条或许坎坷或许通畅但却总是能震撼人心的道路上。
莫大海很早就起床了,多少年养成的习惯,对着亡妻的照片照例絮叨了几句,洗漱,下楼。
出乎他意料的,在一楼,他看见了沈竹。
“不是去烧香了?那不是折腾得挺晚?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莫大海问他。
沈竹也是刚起来,不是他不想睡,只是实在睡不着了。
烧香未遂回来之后,他和莫小河折腾了半天,就出柜这个问题,他提了一句,想看莫小河什么态度。
结果莫小河说了三个字就睡着了。
那三个字是——有病吧。
这下给沈竹打击的,好几个小时,就知道发呆了。
想把莫小河挖起来问个清楚,又心疼自己把他累着了,可不问,这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死了。
他觉得这事儿很正常,两个人既然决定在一起了,那肯定是要和家里说的。
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罢,最后不都得走向两个人居家过日子的路上来吗?
可莫小河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越想越乱,越想越头疼,再看怀里那个睡得香甜的小妖精,心里更是烦躁,索性起来,在一楼清醒清醒。
“叔叔,新年快乐。”沈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情绪不佳,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习惯了早起,到点就睡不着了。”
莫大海颇有深意地看了他几眼,挥手让他坐“这是个好习惯。那几个孩子,还没起吧?”
沈竹摇头“嗯,昨晚回来,都快三点了。”
“今天你们怎么安排的?准备去哪里玩?”莫大海很随意地开口问。
沈竹笑笑“什么时候醒还说不定呢,之前也没安排,醒了看小河怎么说吧。”
“那孩子,你不能惯着他。”莫大海提起自己的儿子,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沈竹,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没有,小河对我也很好的。”沈竹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没什么份量。
“要没事,跟我到公司去看看?”莫大海突然转移话题。
“啊?”沈竹一愣“您今天还去公司?”
“本来不想去的,可看你没事,就想带着你去熟悉熟悉。去不去?”
所以,莫小河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沈竹,叫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回应。
他下楼来,楼下一个人也没有。
漂亮的眉毛拧了起来,他摸出手机,刚想去翻沈竹的号码,动作却猛地一顿——昨天那帮哥们还在说,沈竹这样缠着自己,自己是不是也离不开他了。
莫小河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很不屑地切了一声。
可是现在,他在干什么?
人不见了,马上就打电话。
难道自己真的离不开他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抬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去厨房找了点吃的,上楼了。
在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对于自己的性子,莫小河心里比谁都清楚。
从小被莫大海惯着,莫小河可以说是一点委屈都没受过。开始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时候,莫大海已经是富甲一方了,不管是因为钱的原因还是莫小河本身就有讨人喜欢的资本,那些人对莫小河也是各种巴结奉承。
怎么说呢,沈竹对莫小河的好,莫小河承受得理所当然,但他接受不了自己有一天会离不开这个男人的事实。
沈竹或许是爱他的,所谓的一辈子的承诺也不止一次地提起过,可,两个男人,真的就能一辈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莫小河总是不敢去想那么深远的问题。
他承认,沈竹陪着他的日子,很舒服,很窝心,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觉得,理想的日子就是家里有沈竹,外面有狗友。
他不满意的,就是沈竹老是不高兴他出去玩。
他觉得这没什么,沈竹说的一辈子,他也可以去尝试,但前提,不能让他彻底和以前的日子说再见啊。
他一直都是这么玩的,都玩了五六年了,他也习惯了那种疯狂刺激,即使安静下来的时候,心里会有空虚,可如今有了沈竹,玩得时候也刺激,安静下来有沈竹,就很完美啊。
可为什么沈竹就不能想开点呢?
他不喜欢沈竹管着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那会让他觉得日子真是很烦。
就像昨天出去晚,沈竹的电话让他的心情变得很糟,即使玩,也玩得心不在焉。
他极其不喜欢这样的状态。
不出去玩,他心里痒痒。出去玩,他又会想沈竹会不高兴。
这样的自己,是莫小河以前没见过的。
他讨厌。
还有,如果他没有记错,之前睡得迷迷糊糊的,沈竹说要出柜。
他真想扒开沈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大过年的说什么出柜,是想看他家老爷子直接气得血压升高然后送医院?
要出柜,也不能挑这么个日子啊。
再说了,出柜这事儿,他压根就没想过。
之前就说过,对于传宗接代的事,他早就想好了,三十岁的时候,找个女人代孕,给老头子弄个孙子出来,就没他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