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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之三界 第9节

作者:蚀欢 字数:18737 更新:2021-12-20 05:52:36

    一句过后,倾竺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趴在软枕上,半响才别别扭扭的咕哝了声,

    “大哥再给揉揉,还疼呢。”

    蚀念无声的笑了笑,伸手沿着小弟的腰部开始轻轻的往下揉。

    时间仿佛又安静了下来。

    倾竺双手交叠压在颌下,神色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倾竺忽然有些失神的开了口,

    “栖凤花虽美,却只开一日,一日过后,繁华凋谢,再美,结局也不过是落于污泥,逝于流水”

    话没说完,倾竺自己也是有些惊讶自己无心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大哥,我只是”他着急解释,蚀念却并不在意,只是问道,

    “倾竺,你认为,繁花只有在盛开之时才是好的么。”

    倾竺没有答话。

    蚀念一笑,“在我看来,不论花期长短,璀璨的一生都是以花开而起,花落而止,至于盛开后衰败入泥,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世间万物,不论生死,都各有各的去处。何以为喜,又何以为悲呢。”

    “大哥说的是”倾竺语调哀哀的,“只是看着残花零落,难免不会叫人想起它生前的美好”

    “倾竺。”蚀念的声音很暖,他道,“真正的美好,是永远不会凋零的。栖凤花虽然只开一日,但你每每想起的,永远都是它艳红如火的样子,不是么。”

    倾竺低低的笑了一声,“还是大哥看得透彻。”

    蚀念也随他一笑,“大哥也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很多道理其实我们都懂,只是情到深处,难免不会乱了方寸。”

    倾竺回头,认真道,“那大哥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个能让你情深至此的人呢。”

    倾竺刚一问完就有些后悔,却没想到蚀念却是不在意的轻松应道,“我么,也许有吧。”

    口气略带调侃,却不像是在玩笑。

    裂痕2

    倾竺不过是顺口一问,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答案。

    他有些惊讶的回过头去看着蚀念,半响后才苦笑了声,“我竟不知道呢。”

    说罢,他转过头,侧脸贴着枕头对着床里,眼神呆呆的对着某一处喃喃道,“被大哥爱着的,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了”

    “竺儿,你错了。”蚀念为他揉着伤,轻轻道,“每个人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是生是死,都有定数,而在这中,只有两样东西,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摆控,是没有束缚的,那就是爱与被爱。”

    顿了下,蚀念继续道,“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可以放肆的爱,却不能放纵自己去为这份感情寻个结果,太多枷锁,太多顾忌,制住了身体,封住了言语,说不清,道不明的”

    蚀念说的有些杂乱,倾竺听着有些不安,他唤道,“大哥,大哥怎么了。”

    “竺儿,每个被爱的人都是最幸福的。因为真正的爱,是孤独的。所以,不要伤害任何一个爱你的人,好么。”

    倾竺听的难过,“大哥怎么突然说出如此伤感的言语”

    “凡人总是羡慕我们拥有千年万年的寿命,可是细细想来,我们与那朝生暮死的蜉蝣又有什么区别。死后入了幽冥界,不论是转世投胎,还是永堕阿鼻,生前的种种,都已成了空虚梦境,难触难及了。”

    “竺儿,有些事实既无力更改,就不要再多留遗憾,永远不要伤害爱你的人,答应我,嗯”

    倾竺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哥说的话他愈发的听不懂,可即便如此,心里却是空旷的难受,一种名为孤寂的酸楚悄悄的爬了上来。

    “大哥何出此言,我从没有”

    “倾竺。”蚀念突然俯身下来,脸颊轻靠在倾竺的头侧,“日后不论你经历什么,都要记得,大哥是爱你的。所以,原谅我,好么。”

    一句话而已,倾竺竟是想哭了。他忍泪强笑道,“大哥说什么呢,我,我可没有吃醋啊。”

    “是啊,小东西”蚀念弹了弹他的额头,“记住大哥的话,还有,以后多听你二哥的话,莫要再惹他生气了,知道吗”

    倾竺调皮道,“我才不怕,大哥又不会不管我。”

    “那大哥下次可真的不管你了。”

    “大哥才不舍得。”

    蚀念笑道,“好了,你就淘气吧,下次,可真的没人管你了。”

    倾竺把脸埋在枕头里,佯装开心道,“大哥竟说笑话,哪次你真的不管我了。”

    “嗯嗯,大哥才不舍得不管你好了,睡一觉吧,你累了。”

    倾竺心里酸酸的,正想着逃避,马上接到,“好,等我睡醒了起来,栖凤花就开了,到时候,大哥与我一起去看”

    “好。”蚀念只应了一字,随后他为倾竺拢起被子,轻轻的拍抚,无声的哄他入睡。

    倾竺心里不安稳,强迫自己入睡,过了一会儿,朦朦胧胧的他在临入深梦之前,还不忘呢喃一句,

    “大哥等我,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语罢,便入了沉沉梦境。

    他似乎睡了很久,梦中悲切的哭声,疯狂的呐喊,迷乱了他的脑海。

    忽而是战火烽烟,忽而是宁静祥和,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的似是到了明月涯边。

    温润而沉静的身影沉着而立,回首间依稀只听得一句话。

    竺儿,真正的爱,是孤独的,莫要辜负了他。

    熟悉的声音,却记不清是谁。

    跌跌撞撞的走着,却怎么也寻不着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蒙的醒来。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床铺,却不见故人。

    意识随之同时清醒,原本约定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空空两字。

    别走。

    裂痕3

    倾竺仰躺在床上,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那样冗长的一个梦境,却在梦醒的瞬间残忍的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抬起手臂搭在额上,掩盖住了眼角溢出的冰凉。

    大哥离开他远赴边疆的时候,他还是个年幼稚儿。可蚀念抱着他站在崖边,叹着栖凤花绝美的样子,却深刻在他心里。

    他想采一束花朵,他想让大哥真正的开心喜乐。

    百丈崖内,危险非常,到处都布满了带刺的荆棘。小小的身体咬着牙穿越其中,只为了能让一束艳红在某人心底绽开。

    可当他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带着栖凤花的花苞回来的时候,却得到大哥离开的消息。

    稚嫩的笑容还带着脏兮兮的血痕,就这样僵在了嘴边。

    二哥成曦见他一身伤的回来,问清了原由后,竟是没有加以斥责,只是将哭的满脸马糊的他抱了起来,大手拍着他的后背,一遍一遍的哄他入睡。

    那朵他怎么也不肯扔掉的栖凤花苞,就被成曦栽在了小花园的五色神泥之中,待到它盛开的那日,成曦用了法力,将其冰封。

    他告诉倾竺说,等大哥回来的时候,就能看见了。

    被寒冰封住的花朵,依旧艳红如火。盛开在凝结的时间中,只为等着悦己者归来。

    何人归来,无人归来。

    倾竺撑起身子坐在了床边,眼神哀哀的望着房间的某个角落许久。

    冰封的栖凤花,即使过了千年,仍旧红的刺目。

    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直到过了许久,倾竺忽然自嘲般的咧了咧嘴角。

    记得幼时偷偷去采栖凤花的时候,还一直在担心会不会被二哥发现。

    现实中没有发生的事,却在梦里尽数的成了真。疼痛是那样的真实,他甚至依稀感觉梦醒后那里仍是带着刺痛。

    自从大哥去世以后,他与成曦直接就像是隔了一道鸿沟,见面便是疏远的君臣之礼,言谈中也是处处的小心避忌。

    双手无意识的揉了揉身后,倾竺笑的有些苦涩,二哥已经很久没有那样打过他了。

    梦中的那顿责罚,竟是莫名的有些怀念。

    不易察觉的笑容刚刚爬上嘴角,便因门口有脚步声传来而瞬间湮灭。

    倾竺拢起衣袍,下床正要去查看,脚步声由远及近,却不曾在门外停止,那人竟是不吭一声的直接推开了房门。

    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倾竺心中不悦正要斥责来人的放肆,却在看清那人面孔后慌乱的吞下了所有的不敬之语。

    “陛,陛下。”倾竺看着突然到访的成曦,先是脑子空空的愣了半响,待反应过来时连忙屈身单膝跪地,垂首朗声道,“倾竺参加陛下”

    成曦面色平淡的从他身旁走过,随口应了句,“起来吧。”

    “是。”倾竺依言起身,面对着成曦的方向,恭谨的低着头。

    成曦看他还穿着里衣,只是随便的披了件外袍,于是问道,“刚睡醒”

    倾竺有些尴尬,刚刚梦醒的他只觉的自己快要分辨不出到底何为现实。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睛也只敢盯着地面,他小声道,“臣失仪了,还望陛下恕罪。”

    倾竺站在成曦面前他极力的想冷静沉着,闪动的双眼还是流露出了不少的紧张之色。

    成曦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细细的打量着他站的僵直的身体,倾竺自成年后身子拔高了不少,容貌却还是带着些许青涩。

    其实倾竺生的很漂亮,他们的母亲曾被称为妖界第一美女,虽是被强行掳来为妃,但先狼王对她也算是极尽宠爱。

    成曦生的英挺俊朗,倾竺却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年幼时一双大眼睛像是永远都聚集着水汽,我见犹怜的样子活像个小姑娘,直到长大以后眉眼展开,才显露出男儿气概。

    倾竺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粉粉嫩嫩的一团总是喜欢黏在成曦身边,翘着因为法力不够还未能完全收起的小尾巴,伸起小胳膊软软糯糯的喊着要抱抱。

    那时蚀念与成曦历久了宫中的黑暗与争斗,内心早已是一片阴霾,而倾竺的出生就像是那拨开云雾的阳光,生活似乎开始有了新的希望。

    真诚的笑容,单纯的信任,没有算计,没有圈套,那是他们的弟弟,是骨肉至亲。

    可纵使蚀念与成曦尽心呵护,也免不了日日为他担心。

    倾竺是继蚀念后第二个金系狼妖,划破天际的白色闪电足可以成为先狼王的噩梦。

    蚀念对倾竺疼宠至极,总是纵着他去做他自己喜欢的事。

    那个时候,蚀念总是看着倾竺的背影,喃喃的说,不知倾竺心中这份天真,我能为他保持多久。

    我没有的,我真希望他能有。

    成曦每每听到此处,都会沉默很久。

    他不知道蚀念经历过什么,也不想去了解。

    倾竺日渐长大,能力也逐渐增强。成曦能感觉到狼王对他日日増深的仇视,心里也是愈发害怕。

    蚀念对他骄纵使得成曦总是担心倾竺会犯下什么错误,会让旁人抓去了把柄。

    也是因此他对倾竺开始严厉了起来,他总是用戒尺来告诫他要万事小心,疼痛印在身上,方能记得清楚。

    想到这,成曦心底苦笑,他看了眼站在他身前的倾竺,知道这孩子对他的惧怕已经成了习惯。

    成曦把视线飘向别处,悠悠道,“我听墨涟说,你喝醉了。”

    倾竺埋下表情,应道,“是。”

    “如今朝堂上居心叵测之辈不少,你最好随时保持清醒,免得落入旁人的圈套。”成曦硬着声音道,“你向来不胜酒力,日后这种东西,还是少沾为好。”

    倾竺听完此话,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能说道,“陛下教训的是,臣记得了。”

    成曦早就习惯了倾竺这样的应和,他坐在桌边,表情看着很是随意,“说到朝堂,倒是让我想起了一桩事情。”

    倾竺略一抬眼,“陛下请讲。”

    “想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单凭一己之力是远远不够的,万事要懂得周旋,莫要太过急躁。”

    并没有曾经那样的疾言厉色,成曦话说的很平淡,甚至还透出淡淡的疲惫。

    “晟渊虽然自负,但对朕还算是忠心,你和他的关系不要闹的太僵,一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倾竺一听便明了,成曦指的是他上次因着墨涟而与晟渊在殿内争斗的事,不知怎的,心下竟是有些难过。

    倾竺低低道,“臣明白,这件事臣自会处理好。请陛下放心。”

    “遇事三思而行,是最基本的道理,以后这样的差错,不要再让我看见第二次。”

    倾竺俯身,沉静应道,“是。”

    成曦看他一眼,随后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到他身侧,继续道,“你记得就好。我这次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你要准备好,这中决不能出现什么纰漏。”

    接触

    这边成曦与倾竺低声耳语着,而与此同时,沐湮与洛桀刚刚结束谈话,洛桀便从沙发上站起身,示意要送沐湮离开。

    沐湮随着他站了起来,说话口气依旧不善,“洛桀,我方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危言耸听,你最好都放在心上。”

    洛桀懒散的把双手口袋里,笑道,“我自有我的处事方法,不过你刚才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日后再有关于沐临的事,我会斟酌处理。”

    “我会抽时间再回来的。到时候,别让我再看到同样的场景。”

    听着沐湮带有威胁的冷言冷语,洛桀却是应的轻松,“沐临留在我这儿,我不会像你一样惯得他一身的臭毛病,你要实在心疼,现在就可以带他走。”

    沐湮一听他说完,锐利的双眼瞬间扬起,却是咬了咬牙也没说出一句话。

    洛桀见状,也知道他心里的矛盾,遂不再与他玩笑,诚心道,“我答应你,会考虑他的感受,这样你可安心了”

    沐湮对洛桀向来是信任的,他垂下眼沉默了半晌,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沐临卧室紧闭的房门,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离开。

    白皙纤细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努力握了两次也没将门旋开,沐湮闭了眼呼了口气,随后侧过头来对着洛桀,轻声说道,

    “我带着沐临初到人间界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怀疑,我每天,都会做些饭食给他吃,小临喜欢,也习惯了”

    “你说做饭”洛桀问道。

    “你不用勉强,这只不过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事了”沐湮苦笑着失落道,“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

    “我知道了。”洛桀很干脆的打断了沐湮的话,他笑了笑,“这不是什么难事。”

    沐湮抬起眼看着他,似是带了些感激,却也是一闪而逝,他大力拧下把手,像是怕自己后悔一样,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门外。

    沐湮离开后,洛桀一人在空空的房间里站了半响,随后他踱了两步,拿起茶几上余下的半盏凉茶,仰头一饮而尽。

    空茶杯顿回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洛桀看着沐临所在的卧室房门,没什么犹豫的直接走了过去。

    屋内一张不大的床上,隆起的被子昭示着主人的存在,可即便是如此,小屋内仍是显得空空荡荡的。

    沐临其实并没有熟睡,他趴在床上,头侧在一边,眼睛失神的望着某一处发呆,纵使听见门响他也依旧没什么动作,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桀看着他,却没有走进,他只是倚靠在门框上,略一偏头看了看沐临的表情,随后说道,

    “你哥走了。”

    沐临表情不变,双眼依旧空洞,他甚至连冷哼一声都没有,淡淡的声音却充斥着不屑,

    “所以,你赢了”

    “注定的结果,何谈输赢”

    “呵。”沐临突然一笑,无力但很讽刺,“是啊,你们全都都注定好了,只有我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一句为了我好,就逼着我去忍受一切我所不能忍受的事情”沐临说着闭了眼,强忍心中酸楚,“我那么求他都没用我真的不明白在哥哥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洛桀冷声道,“若不是别无他法,沐湮断不会留你在我这里。他是一心为你的,别辜负了他的苦心。”

    “你们都懂,就我不懂。”沐临把脸埋在枕头里,只因眼角又开始泛起湿热,“算了算了他是我哥哥,我又能说什么呢。”

    沐临的声音很哑,听着让人很心疼,但洛桀心里却只是一阵无奈,“你就是让沐湮宠坏了。”

    “我”沐临凄声反问,“我只不过是想过普通的生活,我只不过是想跟哥哥在一起,难道这有错”

    “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还逼着沐湮答应你,难道这不是错”

    “不可能怎么就不可能了”带着哭颤的尾音,沐临狠狠的揪着枕头,“御冥神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要了还不行么”

    洛桀面无表情道,“早在你们出生那天,御冥神珠就已与你自身的元神结为一体,想要强行取出,可以,除非你死。”

    自沐湮走后,沐临就把发泄不出的怨恨统统的归责在洛桀身上,以至于他感觉洛桀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挑衅。

    他红着眼回过头,咬牙道,“死你以为,我会怕”

    洛桀看着他的样子,只觉疲惫而又无奈,他不禁在心底暗叹,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沉静内敛的沐湮不知比眼前这个年少轻狂的沐临要成熟多少。要是沐临的性格与沐湮一样,自己不知能省多少事。

    可既然已经答应了沐湮要好好照顾他这个宝贝弟弟,除了铁血铁腕的强迫性压制以外,苦口婆心的劝说也是必不可少的。

    按照沐湮的话讲,眼前的这只小狐狸,可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下了狠手揍他,他可能会因为畏惧疼痛而对你表面服从,但内心逆反心理却是愈发增强。

    但好话也不能说的太多,要是宠溺的太过,最后的结果就成了软硬不吃了。

    洛桀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着柔和些,他走到沐临床边坐下,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发,沐临立刻侧头躲开,警惕的瞪着他硬声道,

    “别碰我”

    洛桀扬起一条眉毛,心里不生气只觉好笑,果然是让沐湮宠的,孩子气十足啊。

    “沐临。”洛桀假装严肃道,“如果我说,我现在要杀了你,你会坦然接受么。”

    沐临楞了一下,他看着洛桀,似是在推测这句话的真假。

    “犹豫了”洛桀笑道,“这么说,你还是怕死的啊。”

    沐临把头转向另一边压在枕头上,黑黑的头发对着洛桀,尽量冷着的声音还是透出了些许委屈,“你早说过你不会杀我。”

    “现在信任我了”

    沐临趴着不说话,也不看他。

    洛桀无声的呼了口气,沉着嗓音对他说,“沐临,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胸口这驰妖印的来源吧。”

    沐临背对着他,依旧没什么回应。

    “你哥哥跟允铎定了五年之约,五年后,驰妖印就会消失,没有这封印控制神珠的力量,以你现在身体,根本不可能承受如此强大的灵力。你可明白”

    沐临不说话,心里却有些惊讶。洛桀从没对他如此耐心过。

    听洛桀对他软言软语,沐临也不好意思太过强硬,他别别扭扭的开口道,“我知道你能帮我,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沐湮那么不忍心,最后不都还是把你留下了。你不该让他失望才是。”

    “我留下了,那哥哥去哪儿了。他的身体可以么”

    “沐湮”洛桀神色复杂的顿了顿,随后说道,“他自有他的办法,况且,沐湮的法力比你高出多少,你难道心里不清楚么。”

    洛桀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戏谑和调侃,沐临攥紧枕头的手,骨节又白了几分。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不会永远如此下去。”沐临回头咬牙恨恨道,“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那正是我所乐见的。”洛桀笑着回应道。

    沐临看他的样子,感觉自己又被耍了。他恶狠狠的瞪了洛桀一眼,哼了一声再次转过头去不看他了。

    沐临向来单纯没有心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倒也不失为是一种可爱。

    洛桀一笑,忽然伸手掀开了沐临身上的被子,的小臀一着凉风,吓了沐临一跳,他赶忙回身一把盖住。怒道,

    “你干什么”

    洛桀眼睛往下一瞥,“伤都好了”

    沐临这才想起洛桀打完他那句两日之后才可疗伤的话。他有些紧张道,

    “这不是我,是。哥哥他我不是故意”

    见沐临支支吾吾的,洛桀本来也没什么脾气,他对着沐临道,

    “好了就好了吧,我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打你了。不过既然伤好了,明天我们就继续,沐湮是说过不准我再打你,但我只答应他会考虑你的感受,至于其他的规矩不变,再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可还是要打的。你自己掂量好了,知道么”

    妖帝1

    混沌之境,立于东海,似一团薄雾。

    当年女娲娘娘一指点过,人界妖界方能得以相通。

    越过重重雾影,便是妖界领地。不似天界淡雅,也没有人界繁华。昏黄的天空像是永远都笼着一层黑纱。

    沐湮总觉得,自狐族衰落后,连带着整个妖界都是一片萧条之色,不知缘由的凄景,也许仅仅只是情感所致,妖界还是原来的景象,只是他的心境早已不复当年。

    山间的冷风漫卷着干枯的草叶在地上打着旋,厚厚的枯枝铺在地上,踩上去便是咯吱咯吱的闷响。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行走在树林间的小道上,落日将他们映衬的十分单薄。

    沐湮自洛桀那里出来后,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墨涟也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抿嘴不发一言。

    二人就这样行进在寂静的小路上,踩碎的枯叶想印证他们的足迹,却在下一刻被风吹散了。

    沐湮走在前面,墨涟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想说话,却没有勇气打破这份安静。

    沐湮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就连成曦也曾这样感叹过。

    空待鬓颜改,不问君之名。寒梅独爱柳,却难诉钟情。

    墨涟陪伴在成曦身边的时间,比沐湮要长的多,也正因如此,他才深知成曦对沐湮付出的感情,究竟能至几许。

    当年的一次偶然,墨涟靠着自己的一张脸,留在了他身边,做着他的影子。

    从前的悲欢都还历历在目,可即使经历的再多,他也难在那个男人心中争得一席之地。

    墨涟不是天生下贱,他也有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只是不知怎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爱上了,莫名其妙的慢慢失了自我。

    这个当年曾独闯连阴山,另狐族有战神之称的骁勇兵将都闻之生畏的傲骨男儿,在爱情面前,悲哀的脱光了衣服,跪在地上,只求能做另一个人的皮囊,做他的代替。

    丢了名字,丢了身份,丢了自尊。

    可那又得到了什么。

    墨涟一步一步的踩踏着衰败的枯叶,慢慢的沉了眼角。

    左脸颊的热痛,过了百年仍是感觉得到。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留了下来。做他的侍卫,他的奴隶。没有后悔,也没有嫉恨。

    何为深爱,那便是爱他所爱。

    想着,他抬头,沐湮的背影依旧清冷。墨涟苦笑,自己本是应该恨他的。

    可他是成曦心中至爱,只凭这点,他便恨不起来了。

    微风拂过,掳起他的衣角,美如天上谪仙。

    墨涟无声的看着,这时,沐湮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墨涟不知为何,只是随着他停了脚步。二人的身影镶嵌在寂寞山谷,悄无声息的,无人问询。

    沐湮站了会儿,并不回头,只是说道,“墨涟,你先回去。”

    沉着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墨涟一滞,随后笑道,“沐湮,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沐湮听他说完,向身后微偏过头,墨涟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神色,沐湮忽然足尖一点,飞身而去

    迅捷的速度带起片片旋叶,纤瘦的身影立刻缩小于山林之中。

    墨涟叫他不住,只得起身追去。

    “沐湮回来”墨涟急道。

    沐湮并不理会,借力踩踏着树枝,速度愈发加快。

    “沐湮”墨涟气得咬牙,双掌运了灵力一齐推出,两道黑色烈焰一左一右急速向前,如同出鞘的利剑,瞬时燃尽了沐湮身前的树木,封锁了他的去路。

    沐湮身形一顿,墨涟以为他是转了心意,却没想到下一刻沐湮突然回头,数道墨绿藤蔓迎面旋转而来,墨涟躲闪不开,只得狼狈的推出一道火光,硬硬的接下了这一招。

    沐湮无心伤他,那藤蔓一遇烈火便任其烧灼,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待那青烟散尽,墨涟便气急败坏的甩袖道,“沐湮我不管你要干什么,总之一切要等你回了昆仑岛再说现在我的任务就是把你送回到主人身边,到时候你爱怎样便怎样不过在这之前,你最好别给我,也别给你自己找麻烦”

    沐湮只是轻飘飘的踩在树枝上,一手背在身后,沉静的脸上,原本漆黑的眼眸早已被墨绿的瞳色覆盖,他摇着头,缓缓道,“他不会让我去的。”

    墨涟一听便愣住了,“你要去见允铎”

    “我便是因为他才回的妖界。”沐湮沉着道,“现在,已经是拖了太长时间。”

    “口是心非”墨涟怒道。

    “随你怎么说。”墨绿的瞳光透着诡异,沐湮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沐湮你疯了”墨涟拼力跟上,挡在了他的身前,“驰妖印还在你们身上,五年之约未解,允铎就算真的做了手脚也不敢太过嚣张你现在去找他做什么你真的以为上古凤凰一族会将你这小小狐妖放在眼里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是势在必行。不过你放心,允铎虽为妖帝,但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敢将狼族怎样。”

    “你”

    “我知道你是担心他。我不会拖累任何人。你大可安心。”

    沐湮声音不大,却很坚决,仿佛从一开始就笃定了一切。

    墨涟心里泛着苦,强挤了冷笑,“这些话,你说了可不算数。”

    “墨涟。”沐湮突然抬眼,紧盯着他,悠声道,“你打不过我的。”

    理所应当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挑衅之意。

    墨涟无声的抬起手掌,看着掌心处慢慢燃起的黑色火焰。

    “是啊。我不是你的对手。”他轻轻道,“可是,那又如何呢。”

    说完,他看着沐湮。原本应该静止的画面,却在眨眼的瞬间泯灭在烈火之中。

    总说爱着,可也从不曾为你真的做过什么。

    至少,你爱的人,我亦为你拼力守护便是。

    墨色浸染了天空,却蚀不进那双冷漠的眼。

    数以万计的藤枝灵活如发,冲破了火焰,缠住了墨涟的身体,挥不断,扯不开。纵使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是枉然。

    沐湮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直到墨涟没了挣扎的力气,任由树枝将他捆缚在粗大的树干上,他才开口道,“法力不久便会解开。你到了成曦那里,向他如实禀报就是。”

    被这挣不开的灵枝捆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墨涟无力的苦笑自嘲,“在你眼里,我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是除了沐临之外,你又曾真的将谁放进心里。”

    墨涟凄凄道,“你若真的在意他,便不会有今日之举。”

    沐湮听了,只是与他冷眼相对,“我不是他的傀儡,需得日日守在他身边。墨涟,你我终归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说罢,沐湮便不再停留,转头飞身而起,踏风远去。

    墨涟被固定在缠绕的藤枝之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在视野里消失。许久过后,他才收回望向远处的视线,失神道,“我若真的了解你,又怎会走不进他心里”

    喃喃的低语终是尽散于微风中,苦涩的笑容苍白的映衬着林中枯叶,得不到任何怜悯。

    云雾中,沐湮的身影隐约可见,他背负双手,直向北方而去。妖帝所居的芜回山,便是处于妖界的极北之地。

    芜回山巅,终年被一层淡淡的紫雾覆盖,远远望去,恍若仙境。沐湮见了,神情却是愈发淡漠。

    飞落在山脚下,面前便是一道长长的石阶,进了这芜回山,是不能随意施用法力的,违者便以谋逆罪论。沐湮抬脚刚刚踏上第一级石阶,眼前忽然闪现出两道人影。

    沐湮对此并不意外,他拱手对那两名身披铁甲手拿的兵士道,“再下狐族沐湮,有要事求见妖帝,烦请通报一二。”

    二人得知沐湮的身份后,相视了一眼,随后其中一人说道,“既然是沐湮大人,我等必然不会阻拦,只是如今妖帝不在殿中,大人若真有急事,就去还梦林中寻一寻吧。”

    还梦林处于芜回山巅,是妖帝允铎修炼的地方,旁人是不能擅自踏足的。只是沐湮是个例外。

    当年与允铎定下驰妖印之约,沐湮就得到了特许,可以随时面见妖帝。但是妖帝想不想见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比如现在,沐湮进了还梦林,这个由允铎的法力织成的巨大结界,无边无际的,放眼望去尽是奇藤怪树,浓雾笼罩下来,连具体方向都难以辨认。

    自己布下的结界若有外人进入怎会察觉不出,允铎若是不想见他,沐湮也莫可奈何。

    所以他进了还梦林后,并不深入,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林子里的浓雾僵硬的凝固着,许久过后依然安静如初。

    沐湮冷着一张脸,不耐烦道,“玩够了么,该出来了吧”

    林里的树叶动了动,可过了一会儿后一切又静了下来。

    “妖帝陛下身处高位,可得日日逍遥自在,沐湮是凡夫俗子,自然是没有那清净好时候。陛下既无心见我,沐湮告辞便是”

    沐湮说罢转身欲走,身后树叶忽然哗哗作响。轻笑声随之传来,

    “小沐湮,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真是无趣”

    带着轻浮和戏谑的一句话,沐湮听了倒是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他知道允铎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对他避之不见。

    沐湮略略一笑,道,“我是庸事缠身,清福难享,自是比不得您,有这闲云野鹤的好兴致。”

    浓雾中慢慢淡出一个人影,允铎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早听说你回了妖界,我本还欢喜的很,却没想到你隔了这么久才来,真是让我伤心啊”

    随着话音结束,原本朦胧的身影也清晰了起来。

    头戴金翎冠,身披暗红锦袍,眼角一抹赤色图腾诡异的爬进鬓发中,映着他那双瞳色中永远带着艳红的眼眸,当真邪魅至极。

    此时他虽是笑着,但旁人看了却只会担心自己是否落入了他的某个圈套之中,当真是半分安慰都感觉不到。

    这便是妖界帝君,孤傲的凤凰一族。

    并没有洛桀所说的那样弱小不堪,他是妖界之主,又是上古神兽,自然有着许多旁人没有也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

    比如,凤凰涅槃,永生不灭。

    还有一点,似乎并不重要,但也不得不说,那便是他的容貌,堪称绝色。

    不过他似乎很讨厌别人议论他的长相,所以这件事也很少有人提起。

    允铎抖了抖袖口,走到沐湮身边,两步转到他身后,忽然低头夸张的一嗅,

    “小狐狸,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狼味儿,”他颇有深意的笑道,“怎么,一到妖界就急着会情人去了”

    沐湮面色不改,没有丝毫羞怯,反而顺着他道,“是啊,若不是有必要与陛下清算些旧账,我自是会好好住在昆仑岛,花前月下一尊芳酒,这样好的光景,谁人不愿享受”

    “哟”允铎挑起眉角,有些意外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沐湮,没想到你竟也会说出这种话,当年你可是一门心思都扑到你弟弟身上,连御冥神珠都肯拿出来与我做交易。”

    沐湮笑了,“当年,我自以为妖帝陛下是言出必践,处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所以才将我兄弟二人的性命交付到你手上,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天真了。”

    允铎朗声笑道,“小沐湮,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兄弟的。驰妖印我给你了,我还助你们逃离了妖界,呵,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凭成曦那点儿本事,能拉开混沌之境”

    沐湮听了,眸色骤冷,“是啊,他是没有那个本事,可当年你明明解开了神界咒印,却偏偏要再下一道结界,害他将两千年的修为白白付之流水。”

    “诶,我这可是在帮你啊,”允铎颇不在意的捋了捋头发,“你不是一直不肯接受他么,我是为了让你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你不是也很感动么,”说着他摸摸下巴,想着方才沐湮说的话,笑着重复道,“花前月下,一尊芳酒。嗯确实是很好的光景呢。“

    沐湮寒着脸,言语中没有丝毫顾忌和谦卑,“允铎,我看你是身处高位,阿谀奉承的话听得多了,人也开始变得不知深浅了。”

    允铎听罢仰头长笑,“小沐湮,你真是大胆。你可知道,这话要是换了旁人说起,我立时便可叫他魂飞魄散不过换了你么”他伸出一指划过沐湮的下巴,阴着声音道,“我还真是舍不得呢”

    沐湮任他挑弄,顺着他的手指转过头看着他冷道,“允铎,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凤凰一族已经没落,你若是再一意孤行,到时候,神农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允铎挑眉,“你敢直呼地皇名讳”虽是这么说了,他倒也没显出有多恼怒,反而话锋一转,淡淡道,“小沐湮,神农我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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