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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系列 第8节

作者:米洛 字数:20016 更新:2021-12-20 05:31:00

    也由于陶醉,昨晚是做得过分了一些,不过也看到了晏子殊死要面子的一面,卡埃尔迪夫扬起一抹玩味的微笑,身体明明在疼,却硬撑出一副没事的模样,痛的时候,应该直接说痛才对吧。

    晏子殊僵硬着脸,知道卡埃尔迪夫一直在看他,可是他不想理会,凶猛而用力地挥杆砰

    随草皮四溅,白色的高尔夫球像压缩着的弹簧一样飞了出去,晏子殊的手臂被震得发麻。

    球飞得太高、太快、太远,不一会儿便越过果岭,落在葱翠的草坡上,直滚到灌木丛里。

    不能认真些吗

    卡埃尔迪夫不由叹息,走到他身边,我不是为了看你这样别扭的打球姿势,把你叫到球场上来的。

    我没有让你看,而且,我不是你的阶下囚么你叫我来,我怎么敢说不晏子殊冲口说,头也不回。

    卡埃尔迪夫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你要学会控制你的脾气,你是警察吧怎么可以比匪徒还火爆高尔夫很适合你,要轻轻地、理智而冷静地挥杆,这和扣下扳机的感觉异曲同工呢。

    晏子殊不搭理他,走前几步,拿起另一个练习球。

    还有你开枪时,总会迟疑半秒,也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如果对方是职业杀手,你已经死了。卡埃尔迪夫匪夷所思地说,别告诉我你是不忍心开枪。

    晏子殊看着手里的高尔夫球,眼前浮现的是一张张或惊恐或张狂的脸,在社会的最底层生活过,晏子殊知道这些罪犯之所以会贩毒,抢劫,是生活所迫。

    他们从小缺乏良好的教育,或安稳的家庭环境,长大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要想活得好一些只能铤而走险,当然也有十恶不赦的混蛋,恃强凌弱。

    但其中一些人只是一时误入迷途,他们还很年轻,也有家人在等待,或许是年迈的祖母。

    追捕犯人的时候,晏子殊总会联想起这些,开枪的一瞬间就会犹豫,就算对方拿着的是猛火力的机枪,他还击时还是会避开要害。

    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习惯。

    杀人有那么难吗该下手的时候,就该毫不犹豫地下手,卡埃尔迪夫认真地说道,你以为每一次,都会有神迹出现吗

    晏子殊沉默无语,头顶是蔚蓝的苍穹,家燕高速飞掠过青翠起伏的草地和城堡高耸的青灰色塔楼。两人的头发被风吹拂着,华丽的金色和隐隐闪烁着靛蓝的黑色,如同光和影,对立的、若即若离的存在。

    我和你不一样。晏子殊放好球座,冷漠地说。

    卡埃尔迪夫注视着他,突然从后方握住了他拿球杆的手,手指还滑进他微张的指缝里,就这样亲密地握着球杆。

    晏子殊怔住了,表情愕然

    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夹杂着好奇与不同程度的蔑视,像针一般扎着晏子殊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晒久了,还是卡埃尔迪夫身上burberrysondon的味道在作祟,晏子殊竟然有些眩晕。

    放开我。晏子殊拘束地说,胃在痉挛。

    卡埃尔迪夫却是有意在整他,冰冷的语气、严厉的动作,就像警察学校那些斯巴达教官一样不留情面。

    你的手指只会扣扳机吗这么僵硬脚站开一点,你又不是女人。

    卡埃尔迪夫用膝盖顶开晏子殊的腿,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太早抬头看球,还真是初学者记着,要注意节奏,右臂要伸直

    我知道怎么打

    晏子殊恼羞成怒,卡埃尔迪夫突然扳起他的下巴,吻了他,是把舌头都伸进来的热吻,晏子殊的脸孔猛然涨红了

    他做了什么

    晏子殊气得手臂都在发抖,卡埃尔迪夫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吻他

    球是怎么打出去的,又怎么漂亮的上了果岭,晏子殊是一点记忆也没有,脑袋里只有混乱和杂音,也许自己是病了,也许卡埃尔迪夫的兴趣,就是看他失常的样子。

    卡埃尔迪夫放开他后,晏子殊觉得身体像虚脱了似的,站立不稳。

    好像更热了。

    什么

    你在发烧,我昨晚就感觉到了,之前的麻药,让你昏迷了十几个小时,地牢太冷,没有准备床和被毯,是我的错。

    卡埃尔迪夫态度诚恳地道歉,晏子殊则瞪着眼睛,哑口无言。

    一滴汗水沿着晏子殊的额头滑落,那不自然的绯红色,一眼即知在生病。

    只是这样晏子殊极不信任地盯着他,冷冰冰地问,什么药

    面对晏子殊的质问,卡埃尔迪夫显得很平静,让你肌肉松弛,失去意识的药,药的成分你可以放心,我没有毒害你的意思,不过你昨晚喝的酒里,有睡茄的提取物。

    那是什么

    一种和酒精加在一起,有催情效果的植物。

    你给我吃春药晏子殊不敢相信地喃喃,胸口仿佛被巨石碾压着,难以言喻的窒息感,身体很冷,一种寒噤甚至到达了牙齿缝里

    他昨晚的失控与疯狂,原来是

    我不想伤害你,这样做是很正常的,如果不让你本身产生欲望,你将会拒绝接受我。卡埃尔迪夫面不改色,然后仅凭一个简单的眼神,站在不远处的拜伦,就叫来了医生。

    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冷静计算到这种程度他是实验室的白鼠吗晏子殊咬着嘴唇,表情是恶狠狠的。

    子殊,卡埃尔迪夫轻声叫他,别忘记你是我的人。

    发着高烧的晏子殊,很快被那些个穿着白褂的医生围了起来。

    不知道被他们打了什么药,晏子殊更加站不稳。他跌坐在地,想挥开医生们纷纷伸过来扶持的手臂,却做不到,他的力气流失得飞快

    透过那些白色的肩膀,晏子殊看着卡埃尔迪夫的眼睛,永远是那么冷静,如海洋般深邃温柔,却又视人命为草芥,高高在上。晏子殊觉得刺眼地眯起眼睛,一个疑问在脑海中形成,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是他呢一个明明拥有一切的人,为什么要选择他呢

    同往常一样,卡埃尔迪夫保持沉默,眼睛里没有任何答案。

    七日后

    晏子殊的身体在两日内就迅速复原了,他本来就很少生病,是个连续一星期执勤,都不会说累的男人,这次生病的原因,心理因素比较大。

    当人受到的打击超出身体所能负荷,免疫系统就会混乱。

    对自尊心极高晏子殊来说,从追捕罪犯的刑警,剧变为以身体为赌注的俘虏,是绝对难以接受的,醒不过来的噩梦

    这七天,他被卡埃尔迪夫晾在冷冰冰的地牢里,除了定时从铁闸口塞进来的简单食物和药物,没有人和他说话,也没有巡逻的脚步声,他就像突然被整个世界抛弃,陪伴他的只有空虚和孤寂。

    晏子殊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寂寞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不分昼夜地胡思乱想,自己逼迫着自己,窗外的天空很蓝,他却没有翅膀。

    当时间不是在沙漏里流逝,而是仿佛禁止不动的时候,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晏子殊也不例外,只不过他表情的波动,没有心理波动那么剧烈。

    高挽着黑色衬衫的袖子,坐在单人床上,修长的腿架起着,低着头,他在忍耐,在等待,从来都没有那么渴望过,木门开启的时候

    可今天还是没有动静,木门外寂静无声,卡埃尔迪夫好像真的把他忘了,任他和这个发着霉味的牢房一起消失。

    真的会那样吗好像活埋一样。

    望着黑灰色的坚实墙壁,晏子殊忍不住抖了起来。黄昏降临,阴影在房间内延长加深,有点冷,凉凉的水意随卷进来的夜风充斥整个房间。

    晏子殊抬头望向窗台,湿漉漉的石砖让他想起了伦敦,那细细密密的雨像古老的打击乐器,敲响灰蒙蒙的屋顶。

    在那里,他曾经成功阻止卡埃尔迪夫盗走普桑的名画,可是也又一次追丢了他。

    为什么被他抓着手臂就反抗不了

    细雨中,那双近在咫尺的神秘的眼睛,在气势上就完完全全地压倒了自己,身体动弹不得,灼热的气息倾吐在冰凉的唇瓣上,像爆炸一样,高热轰然席卷全身,虽然打死都不想承认,当时他确实害怕了。

    卡埃尔迪夫冰冷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像这雨雾一样柔婉亲切,放开了他。

    之前急骤的心跳似乎超出了身体的负荷,他竟然在巷子里发呆,眼睁睁地看着卡埃尔迪夫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如果当时没有下意识逃避的话

    晏子殊高仰着头,雨水飘进他的眼睛里,天空已经完全黑了,风如鬼魂般吼叫着,沉甸甸的乌云如千军万马压境,暴风雨就要到了。

    还以为早就忘了晏子殊自言自语着。

    巨大的闪光突然撕裂了囚牢内的黑暗,沉重的雷声在天际隆隆滚动着,让人心惊胆战,晏子殊再一次看向那扇沉重的,钉着铁栏栅的木门,眼神犹疑。

    应该已经过了送餐的时间,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刺啦啦

    一道道闪电像匕首的寒光,不断照亮那扇阴沉沉的门扉,提醒着被困的事实,晏子殊深吸一口气,从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床上下来,走向门。

    他真的只能死在这里吗

    微凉的手指搭上那凉得彻骨的铁环,尝试性的拉了拉,只有一声钝响,木门像堡垒一样纹丝不动。

    晏子殊自嘲,明明已经试过无数次了,为什么还不死心呢黑暗中,露出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虬结的眉宇间是无法反抗的愤怒

    砰

    晏子殊重重地一脚踹上去,却让他痛得弯起了身子,嘴唇也变得惨白,破口大骂之际,门竟然缓缓地开了

    不是梦吧

    眼睛惊异地瞪大,晏子殊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拉开沉甸甸的门,一片昏黄的灯光泄了进来,外面是坚固的石灰石平台和旋转楼梯,空无一人。

    没有错,这扇门没有上锁

    是谁打开了这扇门什么时候晏子殊想不明白。

    卡埃尔迪夫的城堡里有警察组织的内应吗

    摸着地窖似的光滑阴凉的墙壁,晏子殊谨慎地走上陡峭的石梯,他第一个想到是有内应,可是接近卡埃尔迪夫,并且成功打进他内部组织的人,据记录是零。

    数年前,有个fbi特工靠高超的网络黑客技术追踪到卡埃尔迪夫所在,不过,那个人当晚就失踪了,像夜间的露水一样,他驾车驶出调查局大楼,却一直没有到家。

    ico也找不到他,该特工的电脑失窃,无论是住家还是调查局大楼中的一切相关手机通讯、监控视频和数据都离奇消失。

    在找不到尸体和被害证据的情况下,只能列为最高级别的失踪人口案件。

    所以晏子殊觉得,如果说是内应,陷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是卡埃尔迪夫自己打开了门

    想到他又要玩什么游戏晏子殊就觉得毛骨悚然,居然给他下药

    唔。

    扶着墙壁,狼狈地捂着嘴,一股恶心感从胃里泛上喉咙,他不是同性恋,做这样的事自然会感到恶心,可卡埃尔迪夫好像也不是,那为什么

    看着男人的身体,也能兴奋吗

    晏子殊咒骂着,摸黑走完石梯,石灰石拱道已经完全被暴风雨侵袭。

    这里本来就是一条简单的,连接西北角与城堡主楼的空中走廊,一侧面对着浓密的森林和主楼青灰色的尖塔,没有上窗户挡板。

    此刻,铺天盖地的雨点夹杂着粗暴的闪电,深灰色的石砖地上积着水和落叶。晏子殊走到前面,透过其中一扇狭小石窗眺望那边的主楼,巍峨的古老建筑,只有最顶上的一扇窗亮着灯,窗帘后面似乎有人影

    轰隆隆雷鸣电闪

    森林飒飒传来让人心惊胆颤的野兽似的吼声,狂暴的雨水已经打湿了晏子殊的头发和衬衫,西裤的颜色也加深了。

    一把抹掉脸上的水,晏子殊向出口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能逃走吗

    一想到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晏子殊就难掩兴奋的心情,因而也就没有防备,像落雷一样突然出现在身侧的影子,一下就将他撞飞

    呜

    晏子殊重重地摔在石头墙壁上,背部剧痛,站都站不起来凭一时间的触感,他知道那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一个肌肉如钢铁般结实,像大力士一般的男人。

    冰冷的雨水打着晏子殊的脸和摔倒的身体,只要一动背就刺痛。那一撞的冲击,伤得不轻。晏子殊动了动手和腿,还好没有骨折。

    幽暗处传来男人像牛喘气一般的声音。

    晏子殊一边调整着呼吸,减轻疼痛,一边透过雨水打量着他,难道是西北塔的守卫

    男人也浑身透湿,更突显他身材的可怕,上肢的肌肉隆起着,拳头像锤子一样重,他在骂骂咧咧,然后朝晏子殊摊开手掌。

    一道闪电在高空掠过,是一把钥匙,结构十分复杂,晏子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钥匙,加叠在一起的长方形钢条,看起来更像是魔术师的道具。

    主人说,打倒我,你就可以走。男人粗哑地说,抬手指向城堡主楼那唯一亮着灯的窗户。

    晏子殊缓慢地撑起身体。原来是这么回事,狂风骤雨的夜晚,逃亡的游戏。

    我喜欢东方的小猫咪。对方用英语鄙夷地说,可是说得不好,磕磕碰碰的,我要拧断你的腿

    晏子殊盯着他,没吭声,不过偶尔的闪电照亮晏子殊黑色的眼睛,冰冷的光在那里流曳,像乌鸦的翅膀,杀气腾腾

    打架是靠一身肥肉的吗晏子殊低语,看着男人扎在粗壮腰间的金属皮带,捏响手指关节,你是猪吗

    德布西的钢琴曲月光在漂亮干练的手指间流泻出来,高悬的形水晶吊灯照亮弹琴人的脸,高贵的帝王般的气质,无与伦比的美貌,扑朔迷离的眼神,一切仿佛构成了一幅精美的油画,让人迷醉。

    他是那样宁静与神秘,月亮女神似乎只愿眷顾他一人,他柔和优雅的气息,即使在狂风暴雨中也不会磨灭。

    管家卡斯珀负手站在卡埃尔迪夫身后,他深灰色凹陷下去的眼睛里,刻满了老年人特有的睿智和忠诚。

    他是普鲁士人,年轻时接受过严苛的预备兵训练,所以身手很好,而且十分冷血,会毫不犹豫地扭断敌人的脖子。

    咚,咚咚。

    流畅的琴声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卡斯珀立刻去开门。

    壁炉里旺盛的火焰,因为突然窜入的风而攒动了一下,站在门口的男人灰头土脸,十分狼狈,驼色西服上全是白色粉末,下巴青紫,领带是早就不见了。

    他、他拿了灭火器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男人甚至不敢踏进房间一步,那价值千万的古董地毯,可不能印上化学剂。

    二十五个人,拦不住一个人。

    看着钢琴盖上的屠龙的圣乔治木雕拼图,卡埃尔迪夫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魄力,这里是奥汀,不能让他太得意了。

    我明白。男人急忙说,我们一定在天亮前抓住他

    他打伤了多少人卡埃尔迪夫问道,目光从拼图上移开,凝视着手下。

    那冰紫色的眼睛里明明没有任何怒意,男人却忍不住发起抖来,更紧张了。

    大概有八、九个也许是十一个。男人拼命回忆着,他很聪明,方向感也强,我们虽然有微光夜视镜,却不能占上风,我想

    算了,不用管他。卡埃尔迪夫略一皱眉。

    哎

    他无法走出去。

    卡埃尔迪夫低头看着黑白分明的象牙琴键,手指又缓缓动了起来。这一次,弹的是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卡埃尔迪夫娴熟的技巧将乐曲演绎得十分出色

    可是他有钥匙,还很厉害。男人忍不住说道,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掉

    他还不够强。卡埃尔迪夫沉吟着,若有所思,有空手道和柔道基础,擒拿凶猛,射击也很出色,所以才能做国际刑警,独当一面,可是还不够

    他太冲动,也太善良,这样的人容易坏事,感情这种东西

    卡埃尔迪夫突然不说了,微蹙着眉心。晏子殊这两个缺点,是他极力想纠正过来的,作为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如果因为莽撞和泛滥的同情心,被敌人杀掉就太可惜了。

    没有骑士,王也会有麻烦,但是这两个缺点,又恰好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是要利益还是要感情卡埃尔迪夫忽然举棋不定。

    主人。见卡埃尔迪夫半晌不说话,卡斯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卡埃尔迪夫微笑着自嘲,急骤的、犹如狂风暴雨般的乐章之后,琴声嘎然而止

    一向冷静的卡埃尔迪夫,居然能说出感情这个词来,卡斯珀大惊失色,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卡埃尔迪夫抢在他之前,温和地道,卡斯珀,给我倒杯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忘记我要守护的东西以及我的责任,之前的失言,请别在意。

    是,主人。卡斯珀深深地鞠躬。

    门口那忐忑不安的男人也被卡埃尔迪夫挥退下去。

    妈的

    扯下衬衫袖子,扎紧不停在流血的胳膊,晏子殊忿然骂道。

    先是一个满身蛮力的壮汉,然后是配备先进武器的伏击人员,他们之中有人用的枪可是带夜间瞄准器的半自动,而且还是非常危险的达姆弹头,卡埃尔迪夫真的不是想杀人吗

    晏子殊满腹怨气,背抵着一幅及墙高的中世纪圣母壁画,这可是弗兰德派画家英格雷德考尔顿的作品,是珍贵的文物,晏子殊却只想炸穿它,突出重围。

    他已经迷路很久了,这里看上去很普通的桃花木墙壁,会突然移动,原来的走廊被堵上,然后出现另一条走廊,或者另一个房间,有时候完全是死路。

    费尽心机造这所房子的人一定是迷宫爱好者,晏子殊怀疑,其他在这里生活的人,比如卡埃尔迪夫的情妇们,也是这样费尽周章地走路的吗

    肯定有捷径,或者不触动机关的方法,晏子殊思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卡埃尔迪夫非常能折腾人,这把钥匙,设计得非常巧妙。

    它带有密码锁,就像密码手提箱上的那样,只有输入正确的英文字母,钥匙才会合成它原来的模样,否则就算拿到钥匙也是没用,所以晏子殊处处碰壁,根本走不出去。

    密码是七位的,而且钥匙上没有任何提示,一想到要在这么大的城堡内,找到和密码有关的七个字母,晏子殊就觉得全身无力。

    天快要亮了。晏子殊有一种直觉,天亮,就代表着游戏结束,而等待他的,就是卡埃尔迪夫的惩罚。

    身体轻颤了一下,苍白的脸,嘴唇却是火热的。

    晏子殊想起了少年时期,流连在酒吧和桌球室之间的日子。在那种街头黑帮聚集、乌烟瘴气的地方,他觉得窒息,尽管女孩们很喜欢他,酒吧老板照顾着他,他还是离开了,而且还是以被捕的方式。

    如果知道,当警察会碰到卡埃尔迪夫,他当年还会那么执着地想要改变命运吗

    晏子殊找不到答案,突然间很想抽烟。

    他应付不了卡埃尔迪夫,就像螳臂挡不住前进的车轮,两人的实力相差悬殊,可是他不想低头,就算打断他的腿也不会下跪,这一点,他要卡埃尔迪夫牢牢记住

    晏子殊拿起刚才夺过来的cz75半自动,盯着它银灰色的金属枪身,和稍微突出滑套的红色退弹钩,这表示枪已经上膛。

    只剩下一发子弹了,晏子殊深呼吸着,这么近的距离,他应该不会失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奥汀城堡东翼有一座摩尔风格的浴室,白色大理石铺地,中央是六边形的喷泉,四隅都装饰着优美的摩尔式圆柱列,和古色古香的伊斯兰浮雕。

    房顶的圆形天窗透进柔和自然的光线,这里有蒸气浴室和热水浴池,还有供人休憩、聊天的大理石平台。

    进去。

    卡埃尔迪夫有点粗暴地把浑身透湿、手臂上黏着血渍,还不住瑟瑟发抖的晏子殊,扔进热水浴池里。

    哗啦一声,在这空旷的地方,格外响亮。

    热水刺激了伤口,晏子殊皱起眉头,看着水面上蔓延起的一抹猩红,表情就像个冷漠的玩偶。

    晏子殊坐在水池里,头发也像死亡了一般暗灰沉重,卡埃尔迪夫站在池边打量着他,眼神是冰冷而专注的。

    奥汀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到处是干粉。卡埃尔迪夫说道,交叉起双臂,发现晏子殊既不吭声,又不止血,一点反应都没有,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些壁画连颜料都是古董,就算只是水,修复起来也很麻烦,你就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再行动吗

    晏子殊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卡埃尔迪夫一眼。

    晏子殊最后一颗子弹射中的,是居于天花板上方,那圆形的、不起眼的火灾报警装置。

    霎那间,警钟震耳欲聋地鸣响,走廊内钢板防火墙缓缓降下。

    城堡内那么多的古董,还有嵌木天花板,防潮漆等等都是易燃物品,电脑系统当然会做出最快的反应,启动钢板阻隔墙和干粉灭火装置。

    当灭火装置接到启动信号时,气体活化剂被启动,壳内气体迅速膨胀,内部压力增大,将铝膜冲破,超细干粉形成淹没式灭火状态,而最重要的逃生通道,也会开启。

    人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就会注意到平常根本不在意的事情,比如走廊里小小的烟雾警报器,晏子殊灵机一动,想到了制造真正的混乱,就是火灾

    不管室内有没有火,至少电脑接收到了着火的信号,一切的通道和电子门锁都由电脑控制,当人脑完全依赖电子设备的时候,就会产生防御漏洞

    不过,因为钢筋混凝土结构的逃生通道只有一条,进入那里也等于被卡埃尔迪夫瓮中捉鳖,晏子殊选择在混乱中埋伏,击倒一个匆匆忙忙跑过走廊的男人,逼迫他讲出城堡大门的密码。

    可是那个男人只会说德语,对着黑色枪口一个劲地摇头,表情非常恐慌,不知道是在求饶还是祈祷,他只是不断重复着某个句子。

    晏子殊明白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用枪托击昏他,想从走廊另一边逃走,自动淋水器把地板变成泽国,晏子殊才走出拐角,就被卡埃尔迪夫拦住。

    枪里已经没有子弹,论搏击,他远不是卡埃尔迪夫的对手。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能够预见,两人一番异常激烈的打斗。晏子殊那火爆而不顾一切的拳头,看得保镖们张口结舌

    铜盔骑士雕像轰然倒塌、花瓶砸碎,走廊里一片狼藉,卡埃尔迪夫也不手软,打到晏子殊趴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

    你想这样流血流到死吗

    看着水面上渐渐漫开的血红,卡埃尔迪夫一脚跨进池水里,拽起他受伤的胳膊,同时扯过大理石池边的白色浴巾,用力地扎起他的伤口,我会让医生给你打针,以免破伤风。

    晏子殊定定地看着他,咬牙切齿,用半自动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你确定不是要我的命你想玩也玩够了,我承认我输了,不要再折腾我

    晏子殊的眼神流露着愤恨、挣扎与以前几乎不可能出现的颓废,卡埃尔迪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突然揪起晏子殊的衣襟,像咬似的,强势地吻住了晏子殊的嘴唇。

    美国旧金山,国际刑警中心局

    雨水汇聚在落地窗玻璃上,使窗外的景物有些变形。

    世界上许多事情,因为偶然而改变了命运,又因为命运而像浮萍一样挣扎浮沉,晏子殊有时会想,他和卡埃尔迪夫的相遇,是偶然呢还是无可避免的命运

    那被囚禁的日子,又算是什么

    通过深度催眠等心理治疗,晏子殊才有勇气重新拿起警枪。怎样解开钥匙密码、怎样逃出城堡,这些他已经不记得了,也不重要。再坚强的心也有脆弱的时候,同样的,也有更加坚强的时候。

    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办公桌上,提示有电话进入的黄色讯号灯闪烁个不停,晏子殊茫然了许久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他走回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有点疲倦地问,有结果了

    晏子殊从埃及回到美国已经两个月了,他原来的顶头上司,约翰莱夫局长,因为卷入婚外情丑闻案,被迫停职,报纸和杂志铺天盖地渲染这件事,一些不堪的标语甚至贴到了大门口。

    五十八岁的乔纳森沃兹作为代理局长上任,乔纳森沃兹是一个极富正义感又节俭勤恳的男人,他和晏子殊的导师华伦艾伯特上将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两人在西点军校是同一寝室,左右铺位。

    所以,他一点都不为难晏子殊,听取晏子殊的报告后,准许他成立专案小组,继续调查入室抢劫谋杀案。

    人事调动对晏子殊而言只是小小的风波,他的目光始终集中在谋杀案上,知道唐加洛和卡埃尔迪夫就是幕后黑手之后,晏子殊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找到了杀人凶手。

    一个绰号为拐子的墨西哥人,专替黑手党执行暗杀任务,心狠手辣。曾经杀害亚利桑那州法官一家五口,现在潜逃中,晏子殊已经通知墨西哥警方,并且发布了红色通缉令。

    一百九十个成员国,网在收紧,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卡埃尔迪夫那样逃掉,五天后,得知疑犯在摩洛哥落网,晏子殊开始重新调查唐加洛。

    晏子殊通过远程登录afs犯罪档案自动检索系统,找到了多达数十页的,唐加洛的犯罪资料。

    因为卡埃尔迪夫提起过,唐的现代化碉堡很难入侵,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警察找不

    到晏子殊很疑惑。

    唐加洛名下所有的住宅和公司都被警方秘密监视着,如果真有所谓的堡垒,那一定唐加洛

    犯罪集团的心脏

    美国是黑手党的钱柜,唐加洛身为曼哈顿地区的教父,资产以百亿计,但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钱

    是见光死的。所以他必须不停地洗钱,而警察的紧逼让他陷入资金流通上的困境。

    两年前,他用于转运毒品的货轮和藏毒的无人岛被晏子殊发现,不仅损失惨重,还亲手杀了他的弟弟,以栽赃嫁祸。

    因为后者是情妇所生,所以和唐加洛的姓氏不同,样貌也大不一样。晏子殊最近才发现两人的关系,非常吃惊。那个青年只有二十岁,生前一直被唐加洛利用,死后还披上大毒枭的恶名,让人唾弃

    晏子殊越来越想亲手逮捕唐加洛,有他活着,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丧命

    在反复察看窃听到的电话记录的时候,晏子殊注意到一个地方,那就是唐加洛很喜欢高科技产品,和家族的族长通电话时,多次谈到金库和个人身份鉴定系统,接着晏子殊发现,唐加洛其

    实说到过碉堡。

    那是在拉斯韦加斯,一栋三十层高,还有烟花瀑布和海盗船的花岗岩建筑,它的名字叫岩屋。

    石头建造的房子,牢固的建筑物,碉堡。

    唐加洛的心脏难道一直就在赌徒们的眼皮底下

    晏子殊不敢确定,为此,他打电话给楼上的技术部门,询问他们能否入侵岩屋的电脑系统,因为现在绝大部分酒店都可以从网路上直接预订房间。

    熟悉网络黑客技术的调查员没用多少时间,就侵入了岩屋的网路系统,留下了传输文件用的后门。可是,他们无法攻入数据库,那防火盾牢不可催,除非用木马程序,像闻名遐迩的特洛伊战争那样,让防火盾自内部崩溃。

    凌晨四点,毫无进展的调查员打来了电话。

    我想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只是账本。调查员说,我们找不到漏洞,坦白讲这不可能,就是nsa注美国国家安全局的系统,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没有漏洞。

    还有其它办法吗晏子殊问。

    如果是那么重要的数据库,除了唐加洛的犯罪证据,一定还有卡埃尔迪夫非常想得到的,配合沉船金库钥匙的密码。

    阿米娜曾经说过,那个密码是双重密码,就是在密码上加密,也就是她的哥哥是解不开的,唐加洛当然也不行,那密码一定是在极其机密的电脑里。

    晏子殊已经厌倦了总是处于被动,再次遇到卡埃尔迪夫后,他每晚都在大汗淋漓的噩梦中跳醒,该结束了这一次,他要解决所有的恩怨。

    作者有话要说  irrorb953

    密码见群 当年菊花还是花 315221797 敲门砖晋江id

    、第章

    不测风云

    赌城拉斯韦加斯,长街

    当基于漏洞和基于认证等入侵都毫无进展的时候,网络入侵者就会考虑使用trojanhorse程序。

    这是一个伪装性很强的程序,能迷惑管理员,毫无声响的打开埠,等待外部连接,而且运行时十分隐蔽,能截取密码,远程控制目标电脑,浏览、删除和传输所需要的档案。

    当然,电脑防火墙会拦下这类恶意软件,种植木马并不容易,晏子殊要做的,就是绕过防火墙,把特殊的木马程序输入唐加洛的电脑,在他的心脏上开一个洞,让国际刑警中心的调查员拷贝下所有数据。

    这也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晏子殊很清楚,如果被发现,唐加洛会怎样对待他,新仇加旧恨,他会被杀

    十九点整,街道两边的人群喧闹了起来,梦幻般的火焰瀑布自三十层高的岩屋楼顶倾泻而下,巍巍壮观。与此同时,身着华丽演出服装的舞蹈演员,在一艘海盗船隆隆的攻城炮声中,热情奔放地舞蹈。

    绚烂的焰火在晏子殊深色的墨镜上留下耀眼的斑点,他仰头静静地看着一切,想着怎样尽快进入密室的方法。

    赌场大厅装有摄像头,每部金色豪华电梯的门口都有警卫,十层以上是套房,以下是超大型的赌场、商场和歌舞剧院。

    地下负二层是一个金库,没有专署的贵宾卡,是无法进入金库的。更重要的是,贵宾卡只能打开第一道门,而之后三道门需要指纹、声纹和密码输入。

    困难重重

    所以晏子殊这次不是一个人行动,而是找了一个搭档。

    希瑟罗拉,二十八岁,意大利人,如火的红色卷发,暗褐色的双眸,身材犹如名模般窈窕,是fbi出色的特工,她今晚的任务是协助晏子殊进入金库。

    他们选择的目标人物是一个韩国珠宝商,无黑社会背景,是唐加洛赌场贵宾厅的常客。选择他是因为他不会说英语,同警卫人员的交流有限,而希瑟曾经在首尔留学,韩语流利。

    金库的前两道门,即盗用贵宾卡和复制指纹都比较容易,但第三道门声纹识别不同,就算是职业模仿者,也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骗过电脑。美国军方一些基地就使用声纹识别系统,加强基地安全。

    要声纹又要密码,所以晏子殊想到的办法,只能是挟持目标人物。

    一套t炭灰条纹西装,打成王子结的ara领带,深色墨镜掩去大半张俊美的脸,随意披下的长发相当惹眼。

    晏子殊用来伪装的身份是意大利新晋潮流男模伊万乔。

    晏子殊身材高挑,容貌是属于让人印象深刻的俊美,与其遮遮掩掩让警卫疑心,不如挂上名模头衔,堂而皇之地受人瞩目。

    希瑟罗拉比晏子殊更有卧底经验,她天生就是一个演员,而且魅力四射。

    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接近更何况周围都是听不懂的语言,一个外国美女突然出手相助,并用你熟悉的语言,亲切地与你攀谈,那种发自肺腑的感动,早就把戒心抛之脑后。

    晏子殊坐在韩国商人的对面,玩赌。韩国商人的运气不错,一下赢得一千四百美元,他把赢得的筹码全送给了希瑟,并叫她幸运女神。

    希瑟甜美一笑,拦下一个高举着托盘的酒吧女,拿了两杯加冰块的威士忌。

    又一局开始了,晏子殊下注五十美元赌红色号码,他看到希瑟侧脸与商人对话,粉末状的安眠药被巧妙地加入到了威士忌中。当然,那是魔术般的动作,晏子殊虽然看到那纤细的手指微微一动,却看不出威士忌里有任何异样。

    倒数计时开始,韩国商人这次仍押单个号码,赔率是三十五比一。转轮向逆时针方向转动,穿短袖衬衣的掌盘人把一个象牙球放在微凸的上,以顺时针滚动。

    这个时候,眼睛紧紧追逐着小球的商人,似乎觉得晕眩起来,他单手撑住了额头,一旁的希瑟露出讶异的表情,低声询问了几句。

    小球嗒嗒地在金属格之间跳跃着,人人屏住了呼吸,向赌桌倾出身体,时间仿佛静止,突然又在静寂中爆发出来。

    屏幕左边显示出了结果,红色,二十五,赌桌上又喧闹起来,人头攒动,韩国商人在希瑟的搀扶下站起来,甚至没有看自己到底赢了没有。

    晏子殊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些了,可是他还不能走,又玩了两局后,晏子殊站起身,把座位让给了一个英国游客。

    晏子殊穿过迷宫般的赌厅,避开装有摄像头的角落,向装修豪华的洗手间走去。

    标示着男士的洗手间门前,像电影院门口的告示牌那样,竖着一块白底蓝字的牌子清洁中,请稍后

    晏子殊绕开告示牌,转开水晶把手。

    门后,希瑟罗拉朝他甜美地一笑,终于来了。

    他怎么样晏子殊用英语问,看着大理石洗手台前,脸色苍白,看上去快要吓昏过去的韩国商人。

    他说,只要我们不伤害他,愿意和我们合作,希瑟抬起线条柔美的下颚,看着晏子殊,我和他详细解释了颠茄中毒后的症状,他以为我们要的是钱。

    晏子殊点了点头,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最好,他也不想用枪指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商人,晏子殊拉起衣袖,看了一下倒计时的手表后说,时间不多了,在他睡着前,我们要下到金库。

    好的。

    希瑟转头,把这句话改成威胁翻译给了韩国男人。

    金在胜,是首尔做珠宝生意的商人,黄金单身汉,他喜欢夏威夷的沙滩和拉斯韦加斯的赌场,岩屋更是他一年要光顾四次的地方。

    他在加拿大西北部购买高净度裸钻,然后在美国度假,一周后才会回到韩国。当带着大批钻石来到拉斯韦加斯的时候,他会把它们存放在唐加洛固若金汤的金库里。

    来岩屋赌博的商人,常会带着价格不菲的项链、证券和巨额支票,这些东西放在套房里不安全,存到银行不仅麻烦还要付手续费,于是岩屋就增开了代客保存贵重物品的服务。

    在岩屋的金库里存入珠宝或者超过五百万美元存款的人,可以享受到贵宾级别的礼遇,不仅桑拿、饮食免费,还可以开设独立的赌局,且赌资不设上限。

    即可以在赌金上无限额透支,从另一方面来说,因为赌客兴奋过头的挥霍,这些存款和珠宝,最后有一大半落入了唐加洛的口袋。

    亲爱的,冷静一些。

    下了电梯后,希瑟罗拉从容不迫地用韩语说,紧紧地依偎着金在胜。金在胜觉得肋骨处被枪夹得很疼,晏子殊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

    三人沿狭长的,铺着玫瑰色地毯的斜坡往下走去,这里装饰华美,可是很凉,有种进入岩窟的感觉,晏子殊蓦然想起了卡埃尔迪夫用来囚禁他的地方,也是这般的空洞与冰凉。

    走道很长,还伴着一个长长的弧形,往更深处延伸。大概十五分钟后,也不知道到底是地下多少米,一道厚重的金属门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比想象中的更加巨大,气势逼人的金属透着彻骨的冷意。

    晏子殊皱起了眉头,透过墨镜看了一下密不透风的天花板,为了客人的隐私,这里是没有监视器的。

    晚上好,金先生。

    但是却有一个警卫,银灰色金属柜台后,一个穿黑色警卫制服的男人站起来,非常亲切地问候,需要帮忙吗

    金在胜僵硬地点点头,从西服口袋里拿出玫瑰色的贵宾卡,张了张嘴,说道,我要拿点东西。

    希瑟罗拉把这句话翻译成了英语,还对警卫微微一笑。

    警卫接过贵宾卡,把卡一个狭长型的金属凹槽,大概十秒钟后,似乎从地板那里传来了隆隆震动的声音,金属门配合地打开了,可是里面还有一道防盗栏栅,那需要金在胜自己去开启。

    金库每次只能进去一位客人。

    警卫把退出插槽的贵宾卡递还给金在胜,眼睛却看着希瑟罗拉和晏子殊,只有持卡人可以通过,您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想金先生不会让两位等太久的。

    说完,警卫抬手示意了一下柜台对面的那张金属长椅。

    可是我想亲自挑选礼物希瑟板起脸,很不高兴金说过我可以自己进去。

    奥罗拉小姐。

    警卫低头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电子屏幕,岩屋的安全控制中心刚刚把两人的资料传送给了他瓦尔金娜奥罗拉和伊万乔,意大利超级名模大赛的冠军,难怪那么高傲

    不过是个情妇

    警卫暗暗唾弃道,说话时却连一丝轻蔑都没有表露出来,依然笑容满面,这是岩屋的制度,奥罗拉小姐,我很抱歉,就算是总统阁下,我也没办法让他进去。

    晏子殊不耐地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两分钟,金在胜看起来很困倦,脸色很差,不能再耗下去了,要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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