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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为你哭了 第15节

作者:眉如黛 字数:11073 更新:2021-12-20 05:19:03

    何授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天提早收摊,走完公路走山路,走了半天,终於到了当地的移动公司,何授看著那个服务台小姐怯弱地说“小姐……”

    小姐眉毛一瞪,说“你他妈才是小姐呢!”

    何授想了好半天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情,後来红著眼睛说“姐姐,我要办张卡。”

    那小姐一脸喷饭的表情看了他一会,问他“号码多少?”

    听何授报了号码,最後伸出一只玉手说“补办要三十块钱。”

    何授站了很久,转身要走的时候,那小姐又叫住了他,问“你这里面有一个最新的语音留言,如果不补办就会跟前面几个留言一样,过期被删。”

    何授愣了一下,然後把身上的所有毛票都掏了出来。小姐皱著眉头点,点了好几遍,才说“请报一下si卡的密码。”

    何授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不知道。”

    小姐看著他,然後把钱从窗口退了出来。

    晚上夜寒如水,收摊的何授瑟缩在回收的旧沙发上,熟睡老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电视上正在重播当天的新闻。何授眼睛酸得难受,只好一直揉,一直揉。

    电视上的苏陌消瘦却依旧俊美,斜挑的眼睛扫过屏幕,声音如流水般低沈而从容,他在这个全球转播的节目上清晰而缓慢地说著“我父亲还有别的儿子,苏氏也会有更好的领导者,可对我来说,值得我为他难过哭泣的人,只有一个。”

    何授换著台,找一样的新闻,一遍一遍地看。

    苏陌压低了帽沿。那个人,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苏陌玩弄著掌心里的手机,不禁幻想何授就躲在他路过的每一棵树後,和他呼吸同样的空气,走过同样的道路,仰望同一片天空。

    这想法让苏陌耐心地踏过每一块石子,留意每一个漠不关心的路人,心里被曾经忽视过的所有事情装得满满的,飙车错过的风景,仰视忽略的行人,此刻在眼里异常的清晰,近乎沈醉。马路上班驳的人行道,电线上清新的皂荚香,流著鼻涕斗流浪狗的孩子,充斥著这个世界,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很大。

    天高云淡,白云游走,大风飒然。

    不远处的地方,何授伸手摸摸自己的裤袋,已经攒够了五十多块的散钱,何授摸了一会,然後咬牙走回了小车旁,用力铲了几下铁丝网下的铁砂,炉火一下子旺了起来,一群小孩带著小黄帽拉著彼此的衣角走过马路,学校刚刚放学,顾客涌现。

    何授熟练的在铁丝架子上瞬间摆上十根香肠,洒上芝麻抹上酱,香味很快传了开去。一堆小朋友争当上游地挤了过来,被挤得七荤八素的何授努力在一双双脏脏的拿著毛票的手里应接,很快就物我两忘,十根香肠在手中翻滚,像是变成手指一样灵活自如,小朋友们流著口水看著这个在此刻参透了烤香肠的最高境界的大哥哥,像看自己的衣食父母一样深情款款。

    正当何授拿了辣椒粉罐子在空中摇摆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人说“喂。”何授没理他。这种做法无可厚非,是地球人都知道买香肠是需要排队的,可这个人毫不自知,又开始喊“喂喂!”何授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沈浸在香肠的境界之中,什麽俗世的呼唤都是浮云过耳。

    那个一直在叫他的人似乎等得很不耐烦了,好一会没声音。突然,何授眼尖地发现,一只罪恶的手穿过小朋友们身体的缝隙,来到了自己装香肠的红色塑料袋上,下一秒种,塑料袋就被无耻地偷走。

    卑鄙。何授看著自己手中的香肠逐渐无多,交易眼看著後继无援,怒从心中起,大喝一声,话音未落,双手开道,何授向著那个前方正疯狂逃窜的身影奋力追去,大风迎面吹来,掀起衣襟,革命形势一片大好。跑的拼命跑,追的拼命追,很快,那小偷的法国软皮鞋开始重演历史,再次不争气地拖後腿,小偷绝望之时逃窜进了一个死胡同,何授狞笑著步步前行,小偷缩在墙角无助地发抖──

    “妈的,跑得跟以前一样快,我,我……呼,累死我了,这还不是因为你不理我,我还给你还不成吗?”

    何授盯著那小偷看了一会,当然,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他此时心中的疑惑,瞧那小偷长得挺有气质的,怎麽几个月就从一个很有前途的民族私营企业家,改行挖社会主义墙角了呢?小偷因为长久不运动,此时一脸狰狞的快哭出来的表情看著失主,一只手撑著膝盖,一只手把塑料袋递过来,一边骂娘一边说“给你,都还给你──”

    何授接过塑料袋,那种面对阶级敌人的狞笑很早就僵硬在脸上,早换上了一幅怯弱的表情,此刻犹豫良久,才终於从塑料袋里面掏出一根香肠可怜兮兮地递过去,小声说“给你一根好了。”

    不用攒钱了。

    确实可以大方一点。

    何授在那天晚上找到了老人,把小车还了回去,畏畏缩缩地解释原因解释了好半天,老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大声地回道“哦,你想去别的城里去卖香肠啊,这形势好啊,好事啊,赶紧啊。”

    何授晕菜地想自己没说要卖香肠,後来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只是规规矩矩地鞠了一个躬,走的时候轻轻拉上门。苏陌在门外吹著口哨等他,後来两人拉著手去了汽车站,苏陌一拍钱包,大声说“来两张成人票!”

    何授泪眼汪汪地拿著那张回家的票子,想有钱的感觉真好啊!

    坐到座位上的时候,苏陌突然叫了一声,拿起车上准备的报纸给何授看,何授看到报纸头版上老人的照片大大地放著,上面标题是“六旬老翁运用ji,ng神鼓励法,以工代赈拯救三十余名流浪汉”──何授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看车外,灯火阑珊处,须发洁白的老人再次向一个躺在椅子上的流浪汉弯下腰,笑眯眯地问他“你要不要试试帮我做点事?”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美好的。

    三个月後,苏陌和何授终於习惯了在原来那间屋子里面好吃懒做地活著。

    那天何授正在厨房了做饭,苏陌光著脚把脚搁在茶几上,姿势一点不文明地看著电视。电视上一个好听的女声正在播报新闻“著名画家戚慕商先生已凭借他的长城组图和西藏组图拿下多项国际奖项,我们有幸参观了戚先生的画室。”

    电视里镜头一转,看到天台上,戚慕商穿著白色的衬衣,拿著巨大的画笔,在画布上画一只高飞的鹰,风吹过,衬衣成了一种半透明的色泽,那人在镜头里鬓发飘飞,衣襟翻滚,侧面如刀削,头发黑白间杂,迷死一群少女。

    “正如大家所见,这件最新作品实在是太完美了,我无法用语言描述这幅画给我带来的震撼,只能说戚先生实在是中国画坛新生代的领军人物,他实在是太有气质了──”

    苏陌在电视前目瞪口呆地听著那个声音播报著,报导最後说“以上是由本台记者莫水水为您现场报导。”

    苏陌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上面rou麻得起了一层ji皮,苏陌痛苦地想,这会不会太恶心了一些。

    苏陌痛苦地抱著头,看著何授似乎把什麽都准备好了,於是熟练地播下一连串号码。

    远处,苏氏企业的最新负责人正在召开集体会议,一群原本芳心破碎的女职员看著新老总觉得自己走到了第二春。酷似兄弟的面庞,似乎有些蓝意的深邃眼睛,和挑染了几缕靛紫的短发,耳朵上一排闪闪发光的银制耳钉,脾气似乎比原来那个还要暴躁一百倍。连掩饰也不会的新总裁皱著眉头发话“as allyou see,我是你们的新总裁,苏逸,毕业於美国哈佛管理系,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国,我不希望需要我来配合大家,而是希望大家能尽快跟上我的步伐,要记住你们只有一个总裁,要记住公司为什麽雇你,do you understand?”

    冯洛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困得不行还死死硬撑,苏逸一眼扫到这个不听话的下属,刚要破口大骂,冯洛的手机一下子响了起来,冯洛一下子跳了起来,一边往会议室外面冲,一边大喊“你们继续,我有个case要接。”

    一扇门挡住暴君的滔天怒火,冯洛毫无感知,而是一心一意投入电话中去,电话里苏陌也在大骂“兔崽子,都在等你,叫你买的美国白萝卜买了没有,再不来,下次弄火锅不叫你!”

    冯洛一脸惶恐地说“就来!这就来!”

    冯洛冲进会客室,还没等苏逸把酝酿了半天的怒骂骂出口,他已经麻利地把藏在座位下的一堆白萝卜抱在怀里就走。边走边大喊“我妈住院了,我先走一步!”

    苏逸怒发冲冠地站起来,在会客室里不住踱步,他透过最高层高度清晰的玻璃窗看见他的新下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跌跌撞撞地冲到一楼,还在公司到街道的台阶上一个趔趄,五六个大萝卜滚到地上,一两个被车碾成萝卜汁。

    苏逸看著冯洛哭丧著脸把脏兮兮的萝卜重新捡起来,上了银白色b夺命狂飙一样地离去,好半天才顺过气来,死死地握紧拳头,冷冷的跟身边的人说“把他的资料收集一下,放在我办公桌上。

    d

    第三十章 番外reader 上

    reader遗留物,剩下的人

    那是一个庆功的年度酒会,由苏氏高层管理人员出席,冯洛缩在一个角落躲避应酬,终究还是被人揪出来,一杯一杯地灌,别人灌他,他灌回别人。久了多少就有些醉意,但他越是醉,眼睛就越是亮,坐得笔挺的,谈笑风生,面不改色,但心里早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麽。

    苏逸被围在人群最中央,他一手cha进裤袋,一手擎著盛满红酒的高脚玻璃杯,笑得没心没肺的,保持著那个表情,任他人吁吁叨叨说个不停,他只是偶尔地应几声,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冯洛斜著眼睛看他,发现那厮喝得越多,眼睛里的蓝意越明显,皮肤终究比苏陌多了一层白,鲜红的嘴唇笑起来来幽雅得像正在觅食的吸血鬼。轮廓再像,终究有差,冯洛瞄了几眼後嗤之以鼻地转过头去。

    那人名义上是老总,实际上无外乎剥削劳动者的万恶的资产阶级,甚至可以根据他的血统,分到帝国主义侵华资本里去,别说放到十年文革里要连根拔除,就算是三大改造也会依法将其赶出国门。可偏偏现在是市场经济,一群人拿著红旗去接机的时候还要高喊三声欢迎华侨,欢迎海归!偏偏轮到了他作威作福。自己这半年在他手下混,基本上就是卧薪尝胆的勾践,是国家易主的李煜,是人在屋檐下的林妹妹,怎一个惨字了得。

    从早到晚批核审议,一年到头加班加点,习惯了计划被驳回,淡漠了尊严被践踏,忙的时候是被勒令通宵赶企划,被压迫得连泡面都吃不上简直像是故意整他一般,他根本不记得什麽地方招惹了这位新老总,眼看著自己手下跑腿的 倒是面色越来越红润,心宽体胖身体好,自己却是落花人独立,晴天犯胃病,雨天就犯风shi和关节炎。

    苏逸在那边高举酒杯,朗声说“公司能有今天,和大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it’s all becaeyou,公司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在这里,我想特别代表公司感谢一下我们的企业部经理,他在本年度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冯洛觉得自己脑筋不灵活,嘴巴却是很利落,当时就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多谢总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公司奉献青春我无怨无悔啊!”

    冯洛在掌声如雷中强迫自己站稳了,他心想,你当然得感谢我了,要不是我那份家产打在苏氏帐上,公司能这麽有魄力地连吞几个项目,这麽财大气粗蒸蒸日上吗?冯洛想了想就越发觉得自己笑得恶心,心里说,不成,老子得去吐吐。

    冯洛想著就飘向酒会的厕所,整个人脚不著地,身子前倾,满脸笑容地向前移动,怎麽看怎麽惊悚,苏逸虽然被冯洛几句话恶心到了还没缓过来,但眼睁睁看著冯洛做这种高难度位移,实在怕自己这位下属想不开,一不留神就少了进行剥削的对象。

    於是眼神一路跟著冯洛做同步跟踪,见前面冯洛进了门,反手关了外面那扇大门还上了锁,怎麽看怎麽心里发毛,实在放不下心,皱了半天眉头,终究还是伸手用力推开两边黏黏糊糊的人,走到厕所门前敲门。敲了半天门还不开,良久才从里面传出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声音说“谁啊?做甚?”

    苏逸恶向胆边生,当下沈下脸骂“你在里面干什麽?开门!”

    这话吼完了,半天,里面才匡当几声冲水的声音,门慢慢地打开,苏逸皱著眉头几步走进去,看到冯洛蹲在门边皱著眉头,一脸刚吐完神智不清的模样。

    苏逸走过去先踹他几脚,这才皱著眉头问“不舒服?”

    冯洛似乎是酒ji,ng上头了,眼睛向上看了老半天才对准焦距,然後哇的哭喊了一声,爬起来死死抱住苏逸哭了起来。

    那天晚上,於冯洛像是经历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曾在梦里呓语不清,也曾在梦里放声高歌,又在厕所里翻江倒海,跌坐倒地的时候用手抱著膝盖笑,那如面具般的笑容却在那张面孔前破裂,他的眼前一片混乱,很多跳舞的光圈和五颜六色的花,地板摇晃,空气颠簸,斗室嘈杂,他晃来晃去终究只有用手攀上那个彼岸,那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似乎想推开他,他只好更用力地抱著,记忆如潮水,思慕如深渊。

    冯洛哭著抱著那个人,哭著喊他“苏……苏……”将要唤出的名字却终究变成一个喉咙里的哽咽,只叫出一声恍如嗟叹的姓,叫的人懵懂无知,听的人断章取义。一张如同复印的相似面孔,在醒的时候如天地之别,在醉的时候如并蒂之花,冯洛哭著抱住他的脖子,无所畏惧的奋勇向前,枪林弹雨敌不过一朝佯狂。冯洛抱了他的脖子吻苏逸的脸,苏逸倒是没什麽反应,吃多了美帝的米,看多了热情的火,一张星条旗上此刻悠然换成彩虹旗冉冉飘荡,自大狂的心里理所当然地把此刻的投怀送抱理解成暗恋良久。

    苏逸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嘴角邪笑,说“你一直在背後说我坏话,就是这个原因吗?避著我是因为害羞?”冯洛只是哭,酒气呼啦啦地上涌,笑得像狐狸一样的面孔此刻却是斑斑泪迹,冯洛哭著把嘴凑上去,嘴巴喃喃地抱怨“我喜欢你,好久了。”苏逸笑得越发得意,配合地让冯洛把舌头探进去,搅成一片,在换气的空档一脸见多识广的表情问“喜欢多久了?”冯洛颤抖地接吻,五官几乎有些扭曲了,眼泪沾在鼻窝和睫毛上,双颊陀红,冯洛说“很多年。”

    苏逸发现冯洛的动作越来越大,扶在自己腰上的手力气也越来越大,舌头的动作与其说是献媚不如说是吞噬啃咬,眉头一皱,微有不悦,心想这人搞半天该不会想上我吧,想著就双手一紧,把那个过界的人转过去,冯洛惊叫了一声,一脸愤怒地想转过身来。苏逸暗骂一声果真如此,手越发用力地止住他,另一只手把冯洛的西装裤半褪下来,冯洛迷迷糊糊中抱怨“苏……我自己脱就好了。”苏逸狠地咬牙,一口咬在冯洛像珍珠一样泛出光泽的脖子,苏逸狠笑著说“不用客气,我帮你。我不计较男女。工作归工作,工作外和下属联络感情也不介意。”冯洛有些痛,想向前挣开,结果身子抵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身子被按下前倾,额头顶著镜子,镜子清楚不过的照映出他此刻泪迹斑驳的模样,柔软的头发挣脱了定型水的束缚,落在额前和面颊,像是有什麽不一样了。

    冯洛心里一阵恐慌,突然用力地想扭腰回头看看,苏逸看著自己手下的男人突然像是拼命一样的,哪怕腰被自己按著,还是用力转过上半身,脖子伸长了,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泪迹未干,眼泪在眼眶里一圈一圈地晃,流光溢彩,以为冯洛是在索吻,於是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吻,唇齿相依,相濡以沫,冯洛被吻得昏头转向还是维持著那个回头看的动作,直直地看著苏逸的那张脸。

    冯洛小声地喃喃“是苏……真的是……长得一样,没有什麽好担心的,没弄错。”苏逸没有管他在抱怨什麽,一边向上撩起冯洛的衬衣,吻他背上两块蝴蝶骨,一边感觉到这个漂亮的男人在他面前舒展开身子,腰身一挺,将自己的分身埋入温暖而紧致的所在。

    喝醉地痴狂,没醉地疯癫,猖狂地吻去隐忍的眼泪,放纵驰骋,他此刻得意的以为自己是天,身下人那种痴恋的表情让他飘荡如云雾之中,他不去问这似乎无缘无故的感情为何生长发芽,他以为自己是天。

    看上一个人,就从不曾给别人违逆的机会,他的金钱是武器,他的笑容是凶器,他的自信所向披靡,用双手困住一个人,就要困一个天长地久的永远。

    苏逸穿著白色的浴袍从浴室里一脸餍足地出来时,冯洛正半倚在大床上发呆,雕花的大床极尽奢华,这屋子和现下流行的简约风格毫不相符,巴洛克的壁雕将腐败进行到了极致,只可惜这床上床褥狼籍,空气中一片腥檀,床上液体红的红白的白,像开到荼靡的花,好一片 y  糜的奢华。

    冯洛脸上一片灰白,眼神有些散,倒没有什麽太大的表情,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白色的被子滑下一半,衬得他身上青紫点点。

    苏逸走过去吻他,用低沈到暧昧的口吻说“宝贝,昨晚满意吗?”冯洛微微侧开头,吻就落在脸上,冯洛开口想说话,发现很多事情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曾空腹喝酒,又或是别的什麽,有些反胃,有点冰冷。冯洛良久才用他有些沙哑的声音问“你……没带套?”

    冯洛说出口後连自己都想笑,那液体残留在里面,坐直後一点点慢条斯理地往外滑,滑过的地方一层层起ji皮。苏逸把冯洛的脸强迫扶正,然後一个深吻,笑著低语“你介意?还是第一次都会介意这些?”

    冯洛呆了很久,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冯洛笑著说“怎麽会,我的经验多了去了。”

    苏逸愣了一下,也笑了出来,好久才说“不要撒谎,宝贝,你昨天出血了,那里又紧又热,快把我夹死了。”

    冯洛笑个不停,眼角居然有了一点媚意,冯洛笑著说“我哪里舍得骗你,只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他们都跟你一样的评价,所以,老板,我们只是一夜风流而已,我昨晚很满意,但仅此而已,希望老板你忘了这事,除非你真检查出来染了什麽病要找我负责,否则以後都是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苏逸见他面不改色说了很久,也不生气,只是笑著说“满口胡言,你说是经验多?可你昨天不但缠著我说爱我,还说你为我……”

    冯洛笑著将自己的手搭上苏逸的脖子,柔声说“我还不是为你好,刚才也是……我是怕你没做安全措施有了什麽病,小的命贱,哪比得上你……传出去多不好听……”

    苏逸跟著他笑,说“你想存心气死我吗?你要怕弄脏了我,就帮我舔干净了。”

    冯洛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地看著苏逸在床边坐下来,浴袍下面的身子居然已经剑拔弩张,苏逸扶著冯洛,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腿间。苏逸面不改色地笑“你不是说别人都很满意你吗?让我看看你有多好,自己弄脏的不会舔吗?”

    冯洛被他压著,那分身碰在他唇齿间,一阵恶心,却偏偏忍了,顺从地含了进去,在面孔背著苏逸的瞬间,笑容在脸上销声匿迹,然後毫不犹豫的狠狠咬了下去,苏逸反应极快的捏住冯洛下颚,只听咯呲一声轻响,传来颚骨轻微错位的声音。苏逸似乎有些狼狈地把东西抽出来,想著刚才差一点点表层就要破皮出血,苏逸愤怒的狠狠地捏著冯洛的颚骨,破口大骂道“shit!你是想废了我!”苏逸说著反手就想打上去,只见冯洛狠狠拨开苏逸的手,踉跄地後退了几步,跌坐在床头,哇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大概是刚才用力过度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白皙的下巴上被捏出了两个青紫的指印。

    苏逸拉著冯洛的手把他拽回来,强迫他抬头看自己,恶狠狠地问“你怎麽不笑了,你这是什麽表情,搞得像我强暴你似的!”冯洛咬著牙不说话,眼睛大睁著,伪装层层褪去,面上此刻满是毫不遮掩的怒色。

    苏逸见他不回答,继续用力地把冯洛拉到自己胸前,对著冯洛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别忘了,是你先惹我的,你先招惹我的,我再开放也不会随便找个人,是你说喜欢我的,听到没有,你那是什麽表情?我告诉你!我生平最讨厌自己粘过来惹我,完事了又不认帐的人!听到没有?!”

    冯洛用手指狠狠地抓了会床单,才放缓了语气,冯洛一个一个字地慢慢说“boss,算我求你了行不,看在我辛苦为公司打拼那麽多年的份上,看在我鞠躬尽瘁死而後已的份上,看在我那好歹助过公司一臂之力的启动资金份上,或者看在冯家苏家几代交情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跟我计较,你放我一马,我为公司任劳任怨,保证您打著灯笼找遍全国也找不到这麽好的下属……”

    苏逸冷笑著问他“如果我偏不放手呢?”

    冯洛顿了一下,伸手向枕头底下探过去,苏逸脸上突然变了色,冯洛把那把点三七掏出来,笑著说“以前我爸也喜欢把这种东西放在枕头下,苏家易主,大概也并不太平,我刚才醒来不久,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美好记忆,一时心生感慨,难免趁老板您入厕更衣的时候四下找了一找类似的东西,枕头下果然也有一把。”

    冯洛把那枪拿在手上,对著苏逸的太阳x,ue指著,轻声劝道“老板,放我一马,我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

    苏逸看了他一会,依然是那句老话“要是我偏不放手呢?”

    冯洛握久了那黑家夥连手都有些抖,明显是体力透支的表现,而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冷笑,苏逸倒是被这个外强中干的家夥骗到了,可偏偏毫不退步,镇定得像是被别人拿著黄瓜指著头。冯洛被这个嚣张的表情恶心得眼睛都往外喷火,最後还是忍住了一口咬死他的念头,只是语调平静地说“我本以为你想多活几年。”

    苏逸看著冯洛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如果我说,枪里没子弹,你信吗?”

    冯洛愣了一下,但只是瞬间的犹豫,也陪著苏逸笑出了声“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苏逸笑著在冯洛的耳边说“我还是喜欢你笑,假假的比较可爱。”说著,一只手已经堵在枪眼上,冯洛觉得自己右眼皮直跳,本能地觉得危险,在接下来一个瞬间就下意识地扣了扳机,却只有咯嚓一声清响,居然真是空的。

    冯洛吓了一跳,脸色刷的白了,十年苟全惯了,此刻面对危险的傲气早在岁月里消磨圆滑,扔下枪几乎要抱头鼠窜的时候,苏逸再次拖著他的手臂把他扯回来,冯洛变脸也变得快,那口气咽下去再换上一幅笑脸,赔笑著说“别,老板,我错了不成,我……我记得还有一份企划要赶呢。”

    苏逸瞪著眼睛看了他一会才一字一字地叮嘱道“以後别违逆我知道吗?除非是活腻了,最好连这个念头都不要有,否则小心半夜起来,发现自己被装进汽油桶扔海里去。”冯洛一脸马屁ji,ng的表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唯唯诺诺地说“那是,那是。”

    苏逸似乎被抚顺了毛,满意地点头,拍拍冯洛的屁股,拍完了又摸了摸,最後说“第一次很累吧,早点回去睡个觉,我放你半天假。”

    冯洛觉得自己再次被吃了豆腐,委屈得有点想哭,却还是呲牙裂嘴地笑,下了床站直後,发现那些稠黏的液体顺著大腿流下来,越发的觉得痛不欲生,挣扎地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往门外赶,出门的时候苏逸叫住了他,说“喂,冯洛。”

    冯洛转过头去看他,发现苏逸把枪拿在手上转著玩,头发shi润泛著光,一排耳钉招摇撞骗地闪,穿著白浴袍的模样,怎麽看怎麽黑社会。苏逸转了一会枪,突然伸直了手来了一枪,一身脆响加一阵硝烟味後,冯洛脚边出现了一个新鲜热辣刚出炉的弹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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