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哑言，好一会儿才说“谢适宜，你听过陈奕迅的红玫瑰吗？里头有一句是这么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谢适宜跟着唱“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电话那头传来江唯的笑声“对，是这么唱的。”
谢适宜没说话，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低声唱起来“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谢适宜没再接着唱，他喘着气，仍然有些哽咽。
江唯喃喃地接“死了都要爱？”
谢适宜不说话了。
江唯也静了。
谢铭德出来找谢适宜，见他拿着手机眼睛红红便没说话，只在他身旁站下，伸手搭他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江唯叹了口气，轻声说“谢适宜？还在听吗？”
“嗯。”谢适宜闷闷地应了一声，“在的。”
江唯道“好吧，你赢了。”
江唯“咱俩试试吧。”
第7章 007
野猫固然可怜，弃猫却比它们更可悲。
因为感受过温暖，所以同样的冷漠对于它们来说才是刺骨的寒。
可饶是如此，它们却还在心底存着小小的、可怜又可悲的期望，希望终有一天那个抛弃它们的人能回来找，又或者有人能再次施舍一个怀抱。
不过，好在眼下江唯有了谢适宜。
大年三十晚上，谢适宜挂了电话，招呼也不打就跑着下了楼，临到停车场想起江唯家只有水饺，又一路奔回酒楼后厨打包了一堆吃的。
把车开出停车场才听见手机嗡嗡震个不停，瞄了一眼，见是谢铭德，接起来便道“小叔，帮我跟爷爷说一声，晚点回来！”
那边说话的却不是谢铭德“小兔崽子，干嘛去了？！”
“爷爷！”谢适宜高兴道，“我去找我男朋友！我不想让他一个人过年！”
电话那头的谢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才道“行了，去吧去吧，明年可不许了啊。”
谢适宜“嗯”了一声。
老爷子又嘱咐“开车注意安全，晚上要是喝酒了就别回了。”
谢适宜笑道“指不定他还不愿意我留那吃饭呢。”
“哼，”谢老爷子顿时来了气，“他架子还挺大啊。”
“哎哎，可不是您想的那么回事儿啊爷爷！”谢适宜连忙解释，“他也不想让我这日子口儿折腾的，我就是、就是，嘿嘿，爷爷，我追他半年多了，他今儿刚答应我，我就是想去瞅瞅他去，都没跟他说呢。”
谢老爷子“得了，回不回来到时候跟家里说一声，别让人惦记着年都过不好。”
谢适宜连连“嗯”了几声，又跟谢老爷子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挂了电话。
三十儿夜里路上人少车少，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江唯家小区外，谢适宜又给他拨了电话问了楼号层数，拎着吃的下车往小区里跑。
他那股子兴奋劲儿一直过不去，直到瞅见站在楼道门口抱着胳膊等他的江唯，才喘着气停下来，冲他嘿嘿傻笑。
江唯拿他也是没辙，朝他一扬下巴“上来吧。”
谢适宜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江唯身后上楼，边走边道“怎么不穿外套？昨天才下过雪，多冷。冻着了怎么办？”
江唯脸上带着笑，反问他“挂了电话就出来了？”
谢适宜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脸上发热“不想让你自个儿过年。”
江唯脚步一顿，忽然转过身来。
跟在他身后的谢适宜抬起头来瞅着他，一脸茫然“到了？”
江唯不答话，欺身过去抱住他，整张脸埋在他肩头，哭了。
谢适宜起先有些不知所措，继而将左手里的东西交到右手，轻轻把人环进怀里。
“好了好了，”谢适宜喃喃道，“别哭了。”
江唯仍在哽咽。
谢适宜吸了吸鼻子“别哭了嘛，你哭得我都想哭了。”
江唯听了又想哭又想笑，埋在他肩头闷声问“你哭什么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爱哭的男人！”
“我平时也不哭啊，”谢适宜认真答，“可是一碰上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你难过，我心里也难受得紧，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着哭了。”
江唯听得笑出声来，抬头站好，抹了一把脸“走吧，回家了。”
“哎。”谢适宜答应着，见江唯不哭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真好看。”
江唯笑着睨他一眼，没说话，带他上楼。
谢适宜第一次来江唯家，有点儿好奇，想到处瞅，却又觉得不礼貌，于是只拘谨地在客厅坐着。
江唯去浴室洗了脸出来，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好笑“干什么呢？”
谢适宜看见他便先笑起来，神色有些腼腆“第、第一次来么，有点儿紧张。”
江唯笑得直抖，谢适宜却尴尬了，挠了挠后脖颈子，道“我是不是有点儿，嗯，有点儿那个啥……”
“有点儿傻了吧唧的。”江唯走过去，谢适宜想站起来，却被他按下，跨坐在他的两条大腿上，“抱抱我。”
谢适宜乖乖地把人搂进怀里。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只静静地拥着彼此，贪婪地吮吸这对方身上的味道。
谢适宜不知道江唯在想什么，但这一刻，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是能和这人这么抱一辈子也值了。
江唯家厨房里除了一口煮泡面、水饺用的小奶锅之外就是有几根筷子和三个碗，盘子都没有，两个人只得把餐盒摆了一桌子。
摆好吃的坐下，江唯又关了暂停着的电影，随便播了个台看春晚，房间里登时热闹起来。
江唯偏过头和正看向自己的谢适宜对视，片刻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心照不宣地凑到一处接了个吻。
小小的一居室里，明明只多了一个人，却让江唯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第8章 008
吃过年夜饭，两人也不收拾桌子，抱在一起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临近十二点，窗外响起稀稀拉拉的炮竹声，谢适宜才想起给家里打电话来。
掏出手机时恍然想起之前跟谢老爷子说了什么，顿时浑身一僵。
被他抱在怀里的江唯有些疑惑地看过来“怎么了？”
“呃——”谢适宜朝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刚才，好像跟家里出柜了。”
江唯“？”
谢适宜前前后后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完有些惴惴地瞅着江唯。
江唯却笑“别想那么多，兴许以为你闹着玩呢也说不定。你爷爷不是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么？”
谢适宜点点头，眉头却仍皱着“要是他们觉得我是闹着玩的怎么办？”
江唯愣了愣。
谢适宜又说“应该不会吧，爷爷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江唯猛地坐起身来，错愕地看着谢适宜，胸腔不安地起伏着，低吼道“别开玩笑了！谢适宜，我知道你早晚会跟我分手，回去娶妻生子的！”
谢适宜跟着坐起身，看着眼前惊兽般的江唯“我……”
“别再给我希望了，”江唯捂着脸，呜咽道，“求你了谢适宜……你现在能陪着我，我已经很知足了。但是别再给我希望了，别跟我说一辈子，也别说你爱我……否则等你也走了，我要怎么活着？”
谢适宜伸出双手把江唯搂进怀里，嘴唇贴在他的额角不住地亲吻他。
外面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却掩不住谢适宜耳畔江唯嚎啕的哭声。
过了好一会儿，江唯哭累了，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谢适宜才轻声在他耳边道“那你答应我，只要我不和你说分手，就不许离开我。”
江唯长出了一口气，疲惫道“那你也要答应我，如果你要结婚了，直接跟我分手，别给我发请帖，别逼我留在你身边。”
“好。”谢适宜道，“我会的。”
那一晚他们没有□□，只是沉默地拥着彼此，次日早上醒来，便像前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们像所有刚刚坠入爱河的小情侣一样，睁开眼看见对方就要不停地索吻，像是怎么也亲不够，直到吻得都动了情，四肢交错纠缠到一起。
谢适宜第一次不戴套进入江唯，生怕把持不住弄得到处都是，却又被江唯坏心地夹住□□，最后终究没来得及退出来。
“唔——”两人的身体还未分开，谢适宜把脸埋在江唯光裸的脊背上，极难为情。
“还来？”江唯喘着气，动了动，反手去摸谢适宜的脸，“你先出去，我歇会儿。”
“不来了吧……”谢适宜忙搂住他，把人整个箍在怀里，“你别动，我想这么呆一会儿。”
江唯嗤嗤地笑“不会是第一次内射吧？”
谢适宜脸红红地“嗯”了一声。
江唯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跟着笑了起来。
谢适宜坦白道“上大学的时候和一个学姐交往过一阵子，只跟她做过几次，一直都戴的。”
江唯的手滑下来，捏捏他的腰“不都该是食髓知味的么？”
“不吧……其实也有点儿……”谢适宜道，“可是跟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儿，有什么意义呢？”
江唯顿住，止了笑，点点头“说得对。”
谢适宜吻了吻他的后脖颈子，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开口，转而一下下专注地吻着他的脊梁。如此不多久，谢适宜就食言了，就着这个姿势，抱着江唯再次律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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