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秦月楼这么说,他心不由一沉,开始正面面对自己曾经的身份,也开始考虑秦月楼所说的话的可能性。
“今天试车也差不多了,以后应该可以自己上路……你现在心情不太稳,我开车回去吧。”秦月楼打断他的思考,说。
两人换了位子,秦月楼开车,许翔思考着。开始还是想着他那个情人的问题和他以前是黑帮老大的问题,后来渐渐精神无法集中,不知怎地跑到刚刚那一吻上。
偷眼看在认真驾驶的秦月楼,粉色的唇形状绝佳味道极好,让人咬过一次忍不住还想吃。许翔舔了舔嘴唇,觉得口有些干。
一定是阴阳不调,有些失常了……
身体很热,说不出的热切。
许翔翻来覆去,明明是梦,却分不清楚这热切到底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的。
虽然没有记忆,身体和心,却有了相同的步调。
想要什么……好像知道,但是说不出来。想伸手出去,又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
身体在极硬的床上翻覆,周围是极度黑暗,似乎还带着潮味。身体里的什么叫嚣着,不肯停止。
掐住身体,完全没有痛感——是啊,这是做梦,怎么会痛呢?
紧紧咬住牙关,呻吟声已经清晰可闻。
在这时,火光一现,吸引住他的所有注意力。
眼前坐着的人手里拿着打火机,一点微光中,对方还对他笑笑。
“忍着做什么呢?对方既然怀着好意,你不如就接受了吧。”
他好像说了些什么,对方勾着唇角,似是嘲讽,也说了些什么,却开始动手脱去身上衣服。
他想大喊,想阻止,但触目所及的大片肌肤让他发不出声音做不出动作。
死死盯着,他都能感觉到身体的欲望不停涌出,吞没了他。
这人,是他渴望的。也许心里还在否定,可身体早已经渴盼得发疼,恨不得将这人撕裂,狠狠吞下去。
可他还在迟疑。
对方对他一笑,笑得勾魂动魄“谁也不是什么第一次,你情我愿的,没必要装处吧?”
“他们……”他出口,声音是压抑的嘶哑,“他们把你我抓来,又给我下了药,肯定是有阴谋……”
“错了,他们只是抓你,我是倒霉的附带品。”那人笑着说,渐渐低下身来,靠在他身边。
触手尽是滑腻肌肤。许翔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俯身压上去,再也不肯离开。
销魂腐骨之时,许翔听到身体,或者是他自己,在说。
“我爱你。”
伸出手去揽枕边人,手却扑了个空。
许翔一惊醒来,满室静寂,些许夜光。床是软软的大床,房间温暖舒适,绝无异味。
只是场梦。
他觉得口干无比,像是如梦一般被欲望煎熬过。许翔叹了口气,起身下床喝水。
身体一动又停住,他低头向下看,脸上露出尴尬神情来。
——他……已经不是那种会做春梦然后梦遗的年纪了吧……
手握住床单,许翔低低笑了几声。想起白天秦月楼说过的话,又咬住嘴唇。
他的恋人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在他梦里,那人是那么的坚韧嚣张,那样的人,就算天塌下来,也会踢出去一个个高儿的顶着吧?
他一定会找到那人的,绝对!
这么想着,许翔又开始回想梦里的场景,越想越是欲求不满。
梦里的他就算想当君子,至少……也多看两眼啊……
许翔开始觉得自己饥渴得有些流氓了,尤其在他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开始行动,然后弄了一手黏腻后。
以前想不起来还能忍住,现在春梦都做了,人就像是突然进入发情期的动物一样,再无法收敛克制。
那样粉粉嫩嫩,看上去似乎有棱角而生硬,品尝起来却柔软好味……
不对!他在想些什么?
许翔忽然打了个寒战,发现自己脑子里晃悠的竟然是白天那瞬间的双唇相接,忍不住失色。
就算记忆里没有和人做到那一步的例子,也不该拿这唯一的经验来联想吧……
下床!拿内裤睡裤,洗衣服去!
偷偷地处理掉,要让秦月楼看到,就太丢人了……
在洗手间轻轻搓着裤子,不敢弄出太大声音,毕竟是后半夜,秦月楼还在睡觉。
其实有点悲惨,尤其悲惨的是欲望硬挺着,虽然弄脏了一次裤子,仍没有彻底缓解。
天有些热,烧得骄躁。许翔干脆把上身背心脱了,反正也没人。手泡在凉水里,多少能冷静点。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自己这么禽兽呢?许翔无奈想着,努力克制。
门外传来脚步声,下了许翔一跳,他忙起身去反锁洗手间的门,但显然慢了一步。
一脸朦胧睡意的秦月楼打开门,慢慢走进来。
他显然是睡迷糊了起夜,灰色的睡袍在身上松松垮垮凌乱着,有大半胸膛露出来,腰带没系好,一走动,几乎能开到胯部,比某些小姐穿的旗袍还夸张——人家至少开气开在身侧。他这个……
许翔有了诡异的冲动。眼前人翠眉朱唇,一双眼半开半合,露出的尽是迷蒙水光。
更糟糕的是,他眼波一转,似乎看到了许翔,于是勾起薄唇冲他一笑,走了过来。
清楚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是两人都用的浴液的淡淡香气,造成的效果却迥异。许翔蓦然发觉这味道是如此勾魂引魄,配上眼前的人,简直让人无法抑制住冲动。
秦月楼抬头,对他傻傻笑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向前一步,扑到他怀里。
胸前接触到的尽是滑腻肌肤。许翔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本就汹涌的欲望更加肿胀起来,手不由伸出去,紧紧环住秦月楼。
秦月楼身形瘦削,却不是干巴巴的感觉,细腰窄臀,摸上去却很有手感。许翔全身血都冲到头顶,想也不多想,低头就吻了下去。
激烈的吻,唇舌并用地吞噬着。许翔冲动得无法自已,干脆放开。他并没有和人亲吻的记忆,但这种本能,显然是并不需要学习的。
一边吻着,一边就动手动脚起来。贪恋地抚摸过对方肌肤,感受那渴望已久的弹性和滑腻,并不规矩地去扯秦月楼睡袍上的带子,把手伸进去摩挲。
明明不像梦中那样吃了什么春药,渴望却只有比梦里更甚,欲望也更加猛烈。许翔反身将秦月楼抵在墙上,两人身体紧紧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吻过唇,又沿着耳垂一直向下,在秦月楼脖颈上啃了又啃,又咬着他喉结。秦月楼完全使不上力气,软软靠在墙上,想出声喉结处又是牙齿,让他不敢轻动。
许翔的手越来越放肆,渐渐向下。秦月楼在他的手伸向关键部位的时候倒吸一口气,忽然从梦游状态清醒过来。
“停!”他低喊了声,要挣脱压在身上这人。但许翔力气是秦月楼不能比的,而且许翔自做梦以来,身手也越来越好,似乎有了黑道老大的风范。
他扼住秦月楼,眼神狂乱,手解开秦月楼腰带,向最后的布料进攻。
“啊——”
许翔忽然喊出来,急速退开,脸上一副惊讶和……厌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几乎被他扒干净的秦月楼靠在墙上,对他娇媚一笑“发情也要看好了,别急得厉害,男女都分不清楚。”
许翔一张脸青白红几种颜色变来变去,最后实在是无法面对秦月楼,一转身跑掉,把门重重甩上。
秦月楼依然笑着,视线落在许翔刚刚在洗的内裤睡裤上,笑容越来越沉,渐渐成了苦笑。
他靠在墙上,冰凉的瓷砖刺激着身体的热度。他看着前方,视线空蒙,全身无力。
“许翔,许翔?”
纪玲叫了好几声,才把许翔从失神状态中叫回来。许翔蓦然抬头“啊?什么事?”
“没事,就是觉得你好像发呆太久了,叫你一声。”纪玲看着他,眼底多少有些笑意。
许翔脸皮其实并不太薄,这时却也忍不住有些红了——实在是他脑中的景象不足外人道,等吧好歹也是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在这么多人中间想那些事情……
思绪一转,却又转到这几天的梦境中。
梦里他始终是跟那个看不清长相身材甚至分辩不出声音的人在一起,好像已经脱困,并且查出幕后黑手是他要吞并的销金帮,于是干脆放手灭了对方。
而许翔的梦里,尽是与那人一起的,极尽缠绵。
想想那时候他也不小了吧,怎么也二十来岁,却像小毛头一般,怎么都要不够对方似的。两人每次见面,也许据说是为了“公事”,但很快就会接吻上床,不停索取一夜。
因此这几天里,许翔可以说每晚都是在春梦中度过的,导致结果就是欲求严重不满,白天精神恍惚,早上很难起来,并且额外浪费了不少水和肥皂……
幸好工作不是那么的复杂繁重,即使频频出神,许翔仍能完成得很好。只是下班后就有些难以自制了,尤其是来到气氛有些暧昧的等吧后。
说实话,同性相亲看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并不像他在装修队时感觉到的那么恶心。开始看到的时候生理上有本能反感,后来也就无所谓了。
而气氛和欲望,实际上是不分性别的。当身边有人开始接吻拥抱时,他也会回想起梦里点滴,然后觉得自己格外禽兽。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成为历史上至少是现代史上惟一一个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而死的人。
又走了半天神,许翔抽回一点心思,看到眼前纪玲饶有兴致的眼神。
……他以前一定是一个重色轻友的老大,只要想起梦中那人,好像什么都可以放下一般。
许翔有些尴尬,摸摸头“抱歉,我又走神了……”
“在想你那个想不起来的恋人吧?”纪玲体谅笑笑,“你的眼神看起来很温柔呢。”虽然也有点骄躁和……呃,欲望。
“对了,纪玲,你说商界的人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出名呢?”许翔忽然想起来一事,出口问她,“我是说很有名,至少一个地方的人有一半都知道的那种……”
“要出名不难,但要很多人知道……”纪玲缓缓摇头,“大家都是有圈子的,商业圈里的人事,一般来说再大也惊动不到其它领域。商界的什么大佬董事总裁,实际上只有商界的人关心。”
许翔皱了下眉“不是会有很多报刊电视,还有采访什么的?”
“那些都是针对固定的读者观众,影响不小,但绝对大不到哪里去。”纪玲看他一眼,“你不会是被那些八点档电视剧误导,以为某某公司一个内部变动甚至一个绯闻都能引来大肆报道,走大街上都能跟着无数fans和记者吧?”
许翔脸上表情有些僵硬。
他在管理超市上的很多做法都出自于本能,本能之外,他欠缺的东西非常多,例如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