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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修仙吧! 第1节

作者:那棵歪脖子树 字数:24795 更新:2021-12-13 10:46:47

    书名那就,修仙吧

    作者那棵歪脖子树

    ﹡﹡文案﹡﹡﹡    原名正太宿主养成记       季言莫名其妙变成了系统,还要为别人服务,宿主还是个小屁孩,按理说他应该会很气愤才对。可是特么的,那个小屁孩为何那么招人心疼呢      他觉得,自己该对自家的小屁孩儿好点,可是,为毛他的体型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主脑你出来我绝对不打死你     所以,到底谁宠谁,这是个问题    小鸡崽小火凤系统受vs小正太宿主攻 看否小说论坛kanfou

    、小孩和蛋抓虫

    正是秋意正浓时,山间田野一片金色弥漫,风微微地吹过,田间土地里的累累果实彼此互相摩擦,发出“嗦嗦”的声音。

    夕阳已经西下,橘红色的光芒照耀着大地,没了白日的火热,留下的只有温暖与美好。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彼此打着招呼,背上装得满满地背篓,虽然满身脏污全身疲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样大丰收的季节,哪怕再苦再累,人们也是甘之如饴的。有了这些收获,他们一年的吃穿就不用愁了,多余的还可以去城里变卖成铜钱,给老婆和儿子置办些衣物,这样就可以过一个美满的冬季了。

    大家三三两两地往回走,路过一块土地时,眼睛不可避免地看到那个蹲在土里,正弯腰拾着土里掉落花生的小小身影。

    像这样的季节,土地里种的是蔬菜还好些,如果是豆角、花生之类的,就很容易掉落在土里还不易被人发现。家里富足些的不会在意这些零碎,要是实在舍不得的就会打发小孩过去捡。

    所以在土地里看到这些小孩子一点都不奇怪,要是相熟的还会打声招呼,夸奖一句勤快,但显然大家看这个小孩的眼神和别人家的是不同的。

    有人嫌弃,有人厌恶,年纪大点的老人就摇着头,嘴里嘀咕着“作孽啊”

    但到底是没人和那个小孩打招呼,更没人招呼他回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视线已经变得朦朦胧胧。薄奚站起身,不知道是蹲久了还是太饿了的缘故,他感到一阵晕眩,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看了看才垫了底的竹篓,抿了抿唇,今天才这么点收获,也不知道回去家人会不会给他饭吃。可是他好饿,此时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今天一整天他也就早上吃了一小碗。

    视线往四周扫了一圈,确定周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脏兮兮的小手在身上擦了几下,往怀里摸了摸,很快他就从怀里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蛋。

    蛋的表面和一般的鸡蛋没啥差别,就是个头大了点,不过颜色完全和鸡蛋不同,居然是一种类似晚霞的艳红之色,从不同的角度看去,甚至还散发着不同的色泽。

    薄奚不知道这是不是光线的问题,他总觉得这个蛋壳在发光,好看得让人拿在手里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蛋看了好久,口水咽了又咽,到底还是没舍得吃,又小心翼翼地揣回怀里。

    耳边再次响起那“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虽然算不上非常有力,但一声接一声响得很有节奏,听习惯了还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季言打了哈欠,见成功地逃过了一劫,他翻了个身,又趴着准备睡觉。说是趴着,事实上,在这狭小的蛋壳里,什么样的动作都差不多。有时候他心血来潮会把个子倒过来,居然没觉得有任何不适。

    说也奇怪,明明主脑把他丢这儿来是绑定宿主的,可至今为止他居然还一直呆在蛋壳里出不去。虽然这小鸡崽是他选择的身体,但主脑没说他要在蛋里呆一段时间啊,早知道他就不因为贪图能飞而选个鸟类做身体了。如果他选的是地上爬的兽类,难道还把他塞肚子里和兽妈妈一起扔给宿主直到他出生

    貌似这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季言收回飘飞的思绪,开始继续睡觉

    主脑也太小家子气了,不让他出去不说,居然还不多给他点能量现在他为了节约为数不多的能量,连外面的情况都不敢随意扫描了要是能量不够,死机了咋整虽然不知道像他这样神奇的系统会不会死机,但他还是不想尝试这种可能性。

    而且,貌似他家宿主还有吃他的打算这日子没法过了

    再次翻了个身,季言继续会周公去了

    薄奚到底是没忍住食物的诱惑,偷偷地抓了几颗花生,再次确认周围没人就飞快地把花生剥开,也不管上面粘了多少泥土就一把扔进嘴里,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他没敢多吃,也就吃了十来颗。

    虽然肚子还在咕咕地叫个不停,但怕回家挨揍的他还是停下了动作。他仔细地擦了擦嘴,生怕上面粘着花生屑之类的东西,但由于他的手太脏,这么一擦,他整个嘴巴都变成了土色。不过此时他整张脸全是黄土,这么看着倒没多大区别。

    薄奚又刨了个坑把花生壳埋好,确定没什么遗漏后才拎着他的篮子往回走。

    天色越来越暗,在他抵达家门口时能见度已经不足一丈,好在他终于到家了。

    不出意外的,屋里一片漆黑。薄奚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不用挨打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篮子放到院子里,借着刚刚冒出头的隐约月光把身上的脏衣服脱到一边,小心地把蛋放在上面,这才打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秋天的夜晚没了夏夜的炽热,带着微微的寒凉,水打在身上的瞬间,薄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在这种凉意只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多洗一会儿就感觉不到了。

    薄奚把全身都搓洗了一遍,确定再没任何泥土了,才略微哆嗦地拿过干麻布把自己擦干净,穿上干净的布鞋,捂着那颗蛋摸回屋找衣物穿。

    薄奚的房间还算宽敞,是他过世的祖父原来睡的屋子,被子什么的也是死去的祖父用过的。其实按照村里的风俗,这些东西都带有死人的晦气,房间也就罢了,衣服、被子这些是不能留,必须烧掉的。奈何薄爹薄娘舍不得出钱给他置办东西,又因为他年纪小并不懂这些,干脆就都给他用了。

    当然,对于终于有暖和被子盖的薄奚来说,他是丝毫不嫌弃的。

    他的衣物不多,他娘也从来不帮他洗,他到也聪明,专门拿了一套出去干活时穿,回来就穿比较干净的,这样也比较好洗。

    穿上衣服后,薄奚身上冰凉的温度慢慢回暖,肚子便适时地“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他抿了抿唇,再次摸黑穿上鞋子往厨房摸去。

    好在房间虽大,东西却不多,也不知是不是他摸黑走惯了的原因,一路走到门口居然连绊都没绊一下就到了。

    到门外情况就好些了,今晚的月光虽不是很亮,但朦朦胧胧的还是能见到路。

    薄奚走的很轻,他人本就小,此时特意放轻了脚步,走起路来跟只猫似的,无声无息。

    路过他爹娘房间时,里面传来“嘎吱嘎吱”的木床摇晃的声音,他爹那熟悉无比的喘息声以及他娘那不同以往的娇喘声“相公你你轻点儿小心我肚子”

    薄奚见状脚步更轻了,生怕自己吵到了里面的俩人又被揍得半死。

    厨房的门是关着的,薄奚熟门熟路地轻声推开,在橱柜和锅里摸了一遍,难得的摸出了两个馒头。

    他的眼睛瞬间一亮,拿着馒头就蹲在地上小心地啃了起来,生怕掉了一点馒头渣子,那动作小心得跟只老鼠似的。

    一个馒头下去,他饿了一整天的胃终于被填满了。

    他抱着另一个馒头在鼻尖嗅了又嗅,怎么也舍不得放下,但让他拿走他着实不敢。最终为了少挨一顿打,他还是把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馒头放下了。

    轻手轻脚地关上厨房的门,又轻手轻脚地路过他爹娘的房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俩人的说话声。他没敢偷听,偷偷地摸回了自己屋里。

    薄奚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难得不用饿着睡的他居然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他把手里的蛋往被窝里搂了搂,听说小鸡都是这么孵出来的,小鸡长大后还可以下蛋,他美滋滋地想着以后他是不是会有许多鸡蛋吃了,甚至吃不完

    所以说,小孩子真的是最容易满足的生物。

    倒是躺在蛋壳里偶尔偷听的季言,因为刚刚偷听到的话而彻底没了睡意。

    他又把关于薄奚的资料翻了一遍

    姓名薄奚

    性别男

    年龄6岁半

    因为薄奚一出生双瞳即为血红之色被整个村子的人嫌弃并视为不祥。

    要不是他祖父念他是其唯一的孙子而极力阻止,加上算命先生算过他的命格没问题。且那年村里确实风平浪静,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甚至收成比平时还多了不少,这才破了他为不祥的流言,他才因此保住了一条小命。

    但整个村子的人对他还是不喜居多,都把他视为异类。

    六岁时他祖父逝去,村里唯一对他还存有一份温情的人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从此以后,薄奚的日子可以说是朝不保夕,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他几乎成了他爹娘的出气筒,他们完全没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

    季言瞪着资料瞪了好久,可惜怎么也没瞪出朵花来。这哪儿是不把人当自己孩子看,这完全是没把他当人看。

    一想到刚刚听到的话,他就觉得心里堵的慌,真想冲出去扇那两人几巴掌

    儿子虽然眼睛眼色奇怪了点,但那也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就舍得这么作贱呢天下怎么就有这种奇葩的父母呢

    渣渣,一家子的极品渣渣老子娘都是渣,居然对自己的孩子下手那么狠。祖父也是个渣,这么奇葩的儿子儿媳就该好好教训

    红眼睛怎么了多好看的颜色这就异类了,那些眼睛是蓝眼睛绿眼睛的还让不让人家活了

    、去往县城抓虫

    一夜好梦,薄奚睁开眼时,天已经朦朦亮了,他吓得一哆嗦,翻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三两下穿上昨日换下的脏衣服,就开始往外跑。

    刚刚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门,小孩又倒了回来,抓起床上的蛋就往怀里一揣,再次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不出意外的,他爹娘都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薄奚低着头,尽量不让两人看到他的眼睛,悄悄的坐到了灶台前,很自觉的往里面添加柴火。

    薄爹薄娘当然是看见了他的,薄娘往那边白了一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继续摘着自己的菜,居然难得的没有什么别的表示。

    一时间,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忙碌之声,到是个难得的安静早晨。没有预料中的打骂,薄奚微微松了口气,往灶里添加柴火的动作又勤快了几分。

    今天的早饭,出乎意料的丰盛,除了难得的大米饭,炒了两个青菜不说,居然还有一碗蛋花汤。薄奚看得直咽口水,却不敢凑过去。只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爹娘吃完以后,还能给他留点蛋汤。

    薄爹薄娘是从来不让他上桌子的,每次都是他们吃过了,剩下的才有他的。要是吃完了,或是剩的不多那天,他就得饿肚子了。不过看今天的样子,除了饭菜,竟然还蒸了馒头。薄娘做的这么足,肯定会剩下不少的,到不怕今天饿肚子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吃饭的时候,薄爹居然开口招呼他了,“奚儿,今天上来一起吃吧。”

    薄奚很是惊诧,愣了半晌,才抬头呆呆的看下他娘。见他娘厌恶的转过了头,却没什么表示,这才忐忑不安的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坐上了凳子,那动作轻的,好像他稍微用点力就会把凳子坐坏一样。

    薄娘又是一个白眼,这是当手放到了肚子上时,眼神又柔和了下来,拎起勺子开始舀汤喝,不再理会这个看着就伤眼的怪物。

    到是薄爹居然难得亲切的给薄奚夹了一筷子青菜,还招呼到,“奚儿,来,多吃点儿,一会儿爹爹带你逛县城去。”

    薄奚受宠若惊的吃着他爹夹给他的菜,听到县城这两个字时,眼睛亮了亮,淡红色的眸子,好像会发光一般。

    他们这个村落离县城是极远的,一来一去几乎要一天的时间,所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是很少有人去的。

    薄爹每年都会去上几次,特别是这个花生收获的季节,他总会给县城里的酒楼送花生过去,据说在里面喝酒的,都是些城里的大老爷。不过,他是从来不会带上薄奚的。

    薄奚也就是偶尔听到别人说起过几次,据说那里既热闹又繁华,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他也就只是在心里偷偷的羡慕着而已。

    现在突然听到他爹要带他去,绕是他平时表现得像个小大人似的,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欣喜。

    只是那时的他,实在太小了,哪怕被逼着学会了看人眼色,到底还是没学会,要怎么去看人心。

    薄奚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虽然还是短了一截。就算营养再跟不上,他也毕竟是在长身体的年纪,虽说比不上同年人,但一年年总会涨上一些。自从祖父去世后一直没有再添过新衣服的他,自然会觉得有点短了。

    而他的脸,也难得的洗的干干净净的。五官到是端正,就是太瘦了些,长期的营养不均,整个人就显得有些面黄肌瘦的了。只是当人的眼光移到那双浅红色的眼睛上时,就很难注意到他的样貌了。

    一直坐在牛车上抽着旱烟的薄爹,在看清了他眼睛的一刹那,原本纠结的神色瞬间没了。像是瞬间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微微皱起的眉头也展了开来,冲薄奚点点头,招呼他上车坐好后,就一甩鞭子,招呼牛开走了。

    至始至终,薄娘都没出来看他们一眼。

    这是薄奚第一次坐牛车,虽然车上还装了好几框花生,他被挤的动都动不了。道路也凹凸不平,车轮压过石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很吵,也太颠簸了些。可是他还是坐得很开心,哪怕脸上习惯性的面瘫,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是不停的转悠着,从没出过门的他,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兴奋。

    路很崎岖漫长,这么一坐就是半日的时间。薄爹坐在前面,一边驾着牛车,一边抽着旱烟,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和薄奚说上一句。薄奚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从小到大,他爹娘除了对他的打骂,基本是没有和他好好说过什么话的。像今天早上这样温言细语的,他都觉得别扭呢,这么不说话才算正常吧

    半日以后,路上慢慢的出现了别的行人,有的也像薄爹这样,是驾驭着马车或者驴车的,只是车上装的东西各有不同。也有的没有驾车,而是挑着担子,或是背着背篓,看到行走间的艰涩样子,里面的东西显然都是满满当当的。人来人往间,显得很是热闹。

    而且最让薄奚新奇的是,他居然看到马车了。不是像他爹这种拉货的车,而是那种给人坐的马车,那车厢精致漂亮的,但他简直移不开眼。他觉得,那上面喷漆的颜色,比他娘最漂亮的衣服还好看

    县城终于是到了,薄爹的牛车停靠在漫长的队伍后面,等待着进城。直到这时,他像是终于想起了他还有个儿子一般,从包裹里掏出馒头,递了一个给薄奚,自己拿一个啃着。

    薄奚接过馒头,眼睛亮晶晶的。这是今天早上做好的,当时他还以为是晚上的晚饭呢,没想到是给他们路上吃的。他拿在嘴里小心的啃着。果然,那些小孩子说的是对的,县城里又好玩,又有好吃的。

    因为前面实在等得太多人,后面的人就开始三三两两地说起了话来,你说你带了什么东西来卖,我说我打算买些什么回去,东家长西家短的居然就唠起了嗑来。

    也就是这样,薄奚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很容易就被人注视到了。一时之间,周围都是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各种猜疑的话语不断,哪怕说的声音不大,但说的人多了,他们两人总能听到几句。

    薄奚有些无措的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错了,他不该抬头的,要是一直低着头,肯定就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睛了。一时之间,手中的白面馒头,也变得没那么香甜起来。

    薄爹黑着一张脸,继续啃着他的馒头,好像周围的讨论声都不是对着他们来的一样。只是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什么,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彻底变得坚硬如石起来。

    队伍排的再长,也终究有到头的时候,薄爹熟门熟路的给守城的军官递上了五个铜钱,点头哈腰地拉着牛车进了城。

    薄奚把头垂得低低的,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的去看守城军官那身漂亮的盔甲。心里忍不住的赞扬,好漂亮啊就是看着好重的样子,大人能穿在身上还能活动自如,真是太厉害了。

    牛车踢踏踢踏地进了城,本来以为城外就已经很热闹的薄奚,这才彻底认识了什么叫做人山人海。哪怕他坐在牛车之上,还是因为个子太矮的关系,只能看到一个个从他面前走过的人的腰身,连脑袋都要抬头才能看得见。

    不过,那些城里老爷挂在腰上的石头好漂亮啊,腰带也好漂亮啊,衣服也好漂亮啊。

    第一次进城的薄奚眼睛亮晶晶的,看什么都觉得好看,刚刚在城外的那些不愉快,早就被他抛在了九霄云外。不过他还是尽量低着一个小脑袋,眼睛却偷偷的向四周打量。果然,因为他没抬头的关系,这么个衣着破旧的,小孩子是不很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的,倒是少受了很多白眼。

    只是,凡事都有意外,当一个穿的漂亮纱裙的女子从他面前走过时,从没见过这么漂亮衣服的薄奚,忍不住视线就跟着往那边转了。

    于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虽然他还是低着头,但那女子显然是发现了他的目光,回头看到他的那张脸。顿时眉毛竖起,眼睛一瞪,“看什么看啊你这怪物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薄奚吓得一哆嗦,缩紧了脖子,把个整个身体蜷成一团,努力往竹篓靠去。

    在前面拉车的薄爹闻声回头,一看到女子的打扮,也是吓得一哆嗦。回身就一巴掌呼在薄奚的头上,又毫不犹豫的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一把扔在地上。全然不管那一下到底有没有摔疼那孩子,反而又走上前去狠狠踹了几脚,那神情动作,不像打的是自己的种,而是打的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踹完了才回身,点头哈腰的冲那女子道歉道,“这孽畜不懂事,冲撞了小姐,小姐千万莫气到自己,孽畜就在这里,小姐要打要杀随意随意”

    薄爹这一套动作做得迅速无比,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那孩子已经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了,看那样子,居然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周围很多人都皱起了眉,开始对这边指指点点起来。那女子也是眉头紧皱,张嘴还想要说点什么,她旁边的一个青衣男子却开口制止了,“师妹,算了,一个小孩子而已,我们走吧。”

    那个女子一听这话,立马换了副面孔,小鸟依人般的窜到那男子身边,“师兄说的是,那我们走吧。”

    几人就这么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周围也没有人敢出手阻止。薄爹松了口气,回头看着还卷成一团的薄奚,气就不打一处来。但看着周围还对他指指点点的人们,又不好再下手了。弯腰把人给搂上了牛车,就离开了此处。

    季言看着那个蜷缩成一团,脸色煞白的孩子,心也跟着紧紧的揪了起来,要不是他的处境让他动不了,他一定会急的团团转。

    心里那团邪火烧得那个旺啊,要不是出不去,他肯定会冲过去给薄爹几巴掌的

    那是你儿子啊不是你仇人,你怎么就能忍心呢你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破壳而出抓虫

    薄爹打骂孩子那是早就顺手的,这次下手虽然狠了点,但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薄奚这次好像反应大了点,一直蜷缩着身体,半天也回不过神。

    他皱了皱眉,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牛车慢慢的往偏僻的巷子走去。回头看到薄奚依然卷缩着抬不起头,他眼底的厌恶这才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但说出口却难得的温和,“奚儿,你没什么事吧要不你先在这里等着,爹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说完,也不等薄奚有何反应,直接就把人抱了下来,放到了一个角落里。

    薄奚虽然疼得脸色发白,但死死咬着嘴唇苦苦忍着,一声也不吭。这么多年来,他被打被骂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次也就是比平时疼一点而已,他觉得自己咬咬牙,也就过忍去了。但现在他爹把他放在这里,虽然他还小,但也觉得有点不对。他下意识地就拽住了他爹的裤脚,嘴巴张了张,一个爹字还没喊出口。他的手就被他爹给拨下来了。

    薄爹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一边说道,“奚儿,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来看看。”

    薄奚努力想坐起身体,奈何他爹那几脚实在太狠,那口气怎么也缓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爹驾着牛车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心口虽然还一抽一抽的疼,但在能坐起来的第一时间,薄奚就努力的坐起了身子。他爹怎么还不回来呢

    他要去找他爹。

    只是当他站起身时,一不小心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他转头望去,居然是装馒头的那个包袱。

    薄奚的动作一顿,一时间竟然连痛都忘记了,蹲下身,一点一点的解开包袱。果不其然,里面是几个白花花的馒头。在馒头旁边,还有一个小纸包,薄奚动作缓慢的一点点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把铜钱,十来个的样子。

    薄奚是认识铜钱的,只是爹娘一直不喜他,从未给过他零花钱,但他也就从来没有机会碰过。只是今天,他突然拥有自己的铜钱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薄奚虽然看着比同龄人要小,但因为从小到大吃的苦远比同龄人来得多得多,所以,心智也比同龄人要来得成熟。

    他娘不想要他,他是知道的,几次把他丢在大山深处,他都是自己记路找回来的。只是他没想到,他爹也要丢掉他。

    而且,丢的还那么彻底。

    薄奚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他该找回去么去找他爹他娘,然后再次被丢掉

    可是,不找回去的话,他又该去哪儿去哪儿呢

    季言死死的盯着那个眼神空洞的孩子,只感觉心里一抽抽的疼。这是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啊才会在这辈子受这样的苦

    他看不下去了,他真看不下去了主脑你出来,我要离开这破地方你快让我离开这破玩意儿

    季言还在那里徒劳的呼唤主脑,外面薄奚那里却突然生出了变故。原来,薄爹把他丢下的地方虽然偏僻,但再偏僻的地方也是会有人经过的。特别是那种无家可归的乞丐,总喜欢穿梭在这种小巷之中。

    于是,现在薄奚就碰到了这么一群。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小的大概还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看到薄奚都是一愣,随即就发现了他手里的馒头。一个个眼神发亮的就冲过来开始疯抢。

    薄奚是从小饿到大的,当然知道食物的重要性,特别是现在他又被抛弃了,更是知道这些馒头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包袱,想要护在怀里。但他的身子实在太小了,也由于他的动作太快,包袱又没包稳,手中的馒头跟个球似的就往地上滚了出去。

    小乞丐们丝毫不嫌弃馒头上有灰,年纪小的就疯狂的开始捡地上的,年纪大的就去抢薄奚怀里的包袱。有一个看着就像领头的大孩子冲薄奚嚷嚷道,“小子,识相点,自己乖乖把食物交出来”

    薄奚当然不肯给,死死地抱住包袱。只是,他就那么大,且只有一个人,又怎么会是那些大孩子的对手呢这些常年混迹在街道上的乞丐们,见他一点也不识相,都怒了,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最终,哪怕薄奚拼了命的想要护住馒头,包袱还是被抢走了。连带被抢走的,还有他爹留给他的那十来个铜钱。

    他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地,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绝望的。

    季言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谁揪了一把,心疼的厉害。从他第一天在这个孩子身边起,就看着他是怎么被他爹娘毒打,看着他是怎么被邻居嫌弃,被别的小孩子扔石头可哪怕就是这样,他还是非常认真的活着。比他所知道的那些生活在幸福窝里,却各种觉得活不下去的人,强得太多太多了。

    老天何其不公,这么一个想要认真活下去的孩子,他怎么就能这样折腾他呢

    季言气得直拿脑袋往蛋壳上撞,他到想又用手捶,奈何他爪子抬不起来,无法完成那个动作。开始他还侧着脑袋撞,不知怎的就改成往前面撞去了,而他前面,是长着一张尖嘴的。

    于是,只听咔嚓一声,面前一直阻挡他的蛋壳,碎掉了一个小缝隙。原来可以这样的后知后觉的季言终于反应过来,小鸡出壳不也是自己啄的吗

    明才这样有用的他眼睛一亮,开始用嘴疯狂的啄着前面的蛋壳,只听咔嚓咔嚓的几下响起,面前终于出现了光亮。他眯了眯眼,等适应了这种光线以后,继续再接再厉地开始往外啄。洞口扩大,他就开始动用爪子了,哗啦往下一划拉,困了他多日的蛋壳,终于开了。

    薄奚是侧躺着的,这样的姿势,按理说出去应该是不难的。可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挤了半天也没挤出去的他终于傻眼了。特么的,他就这么一丁点儿大,主脑,你特么的是在逗我吗

    夜幕慢慢的降临,周围寂静一片,什么声音也没有。所以怀里有东西在动,哪怕不惜再神思不属,薄奚也很快发现了。

    他坐起身,在怀里掏了掏,一手就抓住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手摊开一看,就对上一双红宝石般的小眼睛。一只橙色的毛茸茸的小鸡

    他呆了半响,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怀里原本是没有这东西的,有的只是一颗蛋这是孵化出来了而且居然也是红眼睛。莫名的,薄奚对这个小鸡崽就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薄奚在发呆,季言也在发呆。这是他第一次直接面对小孩,这个小屁孩儿的可怜样给他的冲击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因为今天几次挨打的关系,整个脸红肿的不成样子,根个猪头也差不多了。就他估计,别说是脸,全身上下估计都是淤青,能找出一块好的地方就不错了。

    而最让季言揪心的是这个小孩的双眼,红,像是能立刻滴出血来一般的颜色。而且里面竟然死寂一片。哪里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该有的对生活的无限向往与憧憬里面有的只是茫然,无措,绝望以及死寂

    就在这时,在他眼前突然跳出一个读条栏,[认可度以达百分之百,是否绑定宿主]

    什么,原来的还没绑定宿主的吗难怪被困在蛋壳里那么久季言一脸黑线,想也不想的选择了[绑定]。

    直到很多年以后,对于自己想也不想就绑定宿主的行为,季言依然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薄奚还在迷茫于蛋变成小鸡的事件中,脑袋里就突然响起一个稚气而陌生的声音,[恭喜您,被心想事成系统选中,会心想事成的哦,请问是否绑定]

    薄奚一脸迷茫,还没弄明白为何自己脑袋里会出现别人的声音的这件事。那个声音又在脑袋里出现了,可是这次的声音刚刚那个虽然听着一样,但却明显地充满了生气与活力,[操蛋,哪个王八蛋设定的自动对话心想事成系统,心想事成你妹小子,快点说同意额不说话点头也行快点儿]

    薄奚虽然依旧一脸茫然,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小鸡崽身上发出淡淡的光芒,随即他觉得自己和小鸡崽之间,好像多了点什么。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就好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个体,突然之间就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人一鸡正大眼对小眼呢,就感觉天空渐渐暗了下来。薄奚这才反正过来,天已经黑了,肚子也适时地咕噜咕噜的开始叫唤,他已经整整一个下午没吃东西了。然后他很悲哀地想起来,本来他还有个蛋可以吃的,现在连蛋也没有了。

    季言看着薄奚望着蛋壳那可惜的眼神,觉得眉毛跳了跳,气的在他手上啄了一口然后,在他啄过的地方,一个不大的血窟窿就出现了。

    季言吓得从薄奚的手掌上滚了下去,薄奚下意识的去接,却因为动作慢了一步,没有接到手。还因为他的剧烈动作,手中刚刚只是一个小窟窿地方,开始往外闹出涓涓血水。

    他有些吃疼的皱了皱眉,但还是坚持伸手把小鸡崽给捡了回来。这才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含住。据说口水有止血的效果,虽然忘记是谁说的了,但经常受伤的他是从来没有伤药的,每次这样做了,好像确实会好一点。

    季言僵硬着身子,被薄奚握在手里,一动也不敢动,他觉得自己浑身的绒毛都竖了起来,生怕自己哪个动作一不小心又伤到了他。他真没想到,自己的杀伤力会有那么大,他明明都没怎么用劲的好吧现在小孩子在太弱小了,还是主脑终于良心发现一次,给他弄了个不错的身体

    、凑成一家抓虫

    秋季寒凉,清晨的风微微吹过,刮起满地的残叶。天不过才泛起鱼肚白,街道上已经三三两两有人路过。仔细看去,他们都是些或背着背篓或挑着竹担来买卖东西的人。赶着清晨的第一批,好早点开始做生意。

    在这么一群忙碌的人中,出现一个小孩,其实是不怎么打眼的,毕竟有的人也有带小孩的习惯。稍不注意就以为这是哪家的孩子调皮,稍微跑远了一点,但父母肯定是在不远的地方的。

    小孩低垂着脑袋,手轻轻地环着,看那动作,不知道怀里抱了什么。

    薄奚低着头,小心地在地上翻看着那些昨日遗留下来的菜叶子,试着找找有没有能吃的。他已经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没有吃东西了。

    不过好在,他以前也经常挨饿,像现在这样一两顿没吃,也是常有的事,到不会影响他现在的动作。

    而且昨天晚上,因为怀里有个小火炉的关系,他居然没有感觉到冷,虽然地面硬了点,但到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其实他今天早上醒的很早,但因为不熟悉这里的原因,为了找这个菜场,已经晃荡了一个早上了。

    其实地上勉强还能用的各种菜叶子不少。但人这生物吧,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自己不要的东西,却还是不愿意给别人。

    薄奚来的有点晚,很多摊主已经开始做生意了,有的也早已经把面前给打扫干净了。而那没有打扫的,在薄奚去翻找的时候,居然对他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叫花子快滚,快滚”

    甚至有那脾气不好的,还给了他几扫帚,看薄奚上串下跳躲避的动作,哈哈直乐。

    季言那个气啊,从薄奚怀里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对直那个摊主就是一爪子。顿时,整个广场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啊啊啊啊啊”

    周围的人闻声望去,就见那摊主的脸上,赫然多了几条血印子,才一会儿的功夫,冒出的汩汩鲜血就染红了他的整张脸。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显然被这突发状况给弄懵了。周围虽然有好心的过来帮他止血的,但更多的人抄着手在那里看热闹,看样子,这摊主在平时在这里也不怎么得人心。

    薄奚也吓坏了,手脚都有些哆嗦的抱着他家小鸡崽,飞快的往人堆里窜。因为他个子小的关系,窜起来非常的方便。再加上周围闹哄哄的,一开始也没人注意到他就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离开了。等那个摊主缓过劲来终于喊出“抓住那个小叫花子”时,他早已经窜出这个是非之地了。

    一口气跑出好远,薄奚仍旧觉得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跳的有点过快了,而且他到现在还是手脚发软,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

    他哆哆嗦嗦的把季言举到眼睛面前,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说点什么。但多年未曾开口,他早就忘了要该怎么说话了,到最后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把小鸡崽往怀里一搂,眼神坚定地又继续开始往前跑。

    街道上开门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各种卖早点的店面,哪怕离的远远的,一股股的香味还是直往鼻子里窜。

    薄奚肚子里的咕咕声越来越响,隔个几米的距离,估计都能听得见了。只是他连抬头往那些店面看一下勇气都没有,因为双眼睛的关系。他经常被人各种嫌弃辱骂,有时只是多看一眼,就会招到各种打骂。

    薄奚低垂着头往前漫无目地的走着,他不知道该去往何方,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吃的。要是在山上,他还能自己挖点野菜,找点野果填肚子。不由得,他开始怀念在山野的生活。

    季言听着耳边如擂鼓般的肚子叫唤声,不由的沉默了下来。刚刚那种替小崽子报了仇的爽快感,早就荡然无存了。他也不由的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在冲动之前,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他们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个后果而现在,小孩明显是没法承受住这个后果的。

    他以为自己是来拯救小孩的,却没想到,原来他才是那个拖累。

    路过一个包子店时,季言眼睛一亮,趁着老板打开蒸笼拿了包子收钱忘了盖上的空挡。也不知道他那小小的身体哪里来的爆发力,居然一下子从薄奚的怀里蹦了出来,跳到蒸笼上,准确无误的在一个包子和馒头上面印了一个爪子印,然后又飞快的蹦了回来,窜进薄奚的怀里。

    薄奚吓得一哆嗦,抱起小鸡崽子转身就跑。因为他跑步的声音弄得有点大,包子铺老板疑惑地转头,仔细数了数自己的包子馒头,确定并没有少,这才不在意地转过身,继续和面前的小孩子说着自家的包子馒头有多么多么好吃,问他还要不要再买几个。

    而那小孩子正目瞪口呆的伸着一个手指,指着薄奚离开的方向,“鸡鸡”

    老板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现在这个点,有人拎着你鸡来卖是很正常的,这小孩子也实在太大惊小怪了。

    薄奚又是一口气跑出好远,他半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还死死地搂着小鸡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行了,他感觉自己真的跑不动了,见四周没什么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不肯再挪动一步了。他瞪着从他怀里跳出来的小鸡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小东西,是不是太能折腾了些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也是他的小鸡崽他唯一所拥有的东西了。

    薄奚叹了口气,轻轻的摸了摸了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就想把它抓回怀里来。

    但这次小鸡崽明显不配合了,与此同时,薄奚的脑海里出现一个清脆而稚气的声音,[系统任务寻找能合成的素材。任务奖励,馒头。]

    前面听得薄奚云里雾里,但后面那句奖励馒头他却是听懂了。他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怀里的神奇小鸡崽,里面有好奇,也有期待。

    季言伸出爪子挠了挠头,传音给自家蠢宿主,[我们是灵魂绑定的,你想说什么,只要想着把话传给我就行了。别这么用眼睛说话]我看不懂

    薄奚听了这话,抿了抿唇,按着小鸡崽教他的方法,把想说的话给传递了过去,[那个,你是妖怪么]

    季言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传递过去的声音那叫一个愤怒,[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薄奚抿唇不说话了。

    而季言那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先后悔了。小孩儿刚被他渣爹渣娘给抛弃了,又哪里来的全家他刚咳一声,跳上了小孩的肩膀,伸出翅膀戳了戳他的脸蛋。[喂,正好我也没家人,我们凑成一家算了]

    薄奚眼睛一亮,难得的,一直僵直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嘴一张,一个“好”字就脱口而出了。

    话一出口,一人一鸡都愣住了,声音虽然很是嘶哑,但那真的是小孩子的声音,还带着点褪不掉的稚气。

    原来,小孩的声音是这样的。

    这个可以么薄奚从地上拔起一根野草,放到了季言面前,用眼神询问。

    季言开启扫描系统一扫描,略过一大堆没用的数据,停留在其中一项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数据上,答的有些犹豫,[可以不过需要的数量有点大]

    薄奚却是眼睛一亮,这样的杂草,这里有一大片,只要能变成馒头,让他拔再多也是可以的。

    幸好周围没有别的人经过,不然看到这样一个眼睛通红的小孩子在这偏僻的地方疯狂的拔草,一定以为这人是疯了。

    薄奚干的很起劲,季言却觉得自己快疯了,他要从这么一大堆杂草里提炼那么一丁点儿可以合成馒头的原料,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不过,看着小孩子那亮晶晶的小眼神,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提取合成是有经验值的,虽然那么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有总比没有来的要强。

    终于,忙碌了大半个上午,在薄奚期待的目光中,一个绿油油的大馒头终于新鲜出炉了。

    薄奚感动得热泪盈眶,虽然那馒头的颜色渗人了点,但只要能吃就行了。饿了一天一夜没进食的他,对着馒头就是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只是才啃了一口,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把馒头往季言面前一递,让他吃的意味不言而喻。

    季言的小眼神顿时一暖,啧,这么招人疼的小屁孩,果然没白疼他一场。这半天来做的白工,也都不觉得辛苦了。

    不过,这玩意儿他才不要吃

    只是,当他各种明说暗示表示自己不吃这东西时,他家宿主完全用一种听不懂的表情,把馒头揪成一小粒一小粒的喂到他嘴边。

    季言没法了,只得张开小口开始往下咽,不过,这馒头的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很是不错,还带着一种草木的淡淡清香。

    小屁孩儿这才松了口气,一边给小鸡崽喂食,一边自己吃,一人一鸡之间的气氛到是有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怒火中烧抓虫

    薄奚抱着季言穿梭在小巷子内,因为最近经常拔草的关系,又没有换洗衣服,他整个人脏兮兮的不成样子。他又习惯性的低着头,一般情况下还真是不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

    虽然这几天都有馒头吃,不再饿肚子了。可是薄奚还是犯了愁,先不说越来越靠近的冬季,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们该怎么御寒。光说那越来越枯黄的草叶,想要找那绿叶子,就已经越来越难了,再过段日子,估计又该为吃的发愁了。

    他这个小小的脑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麻烦就自动找上门来了。

    正所谓猫有猫道,狗有狗途。大人物有大人物的世界,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圈子。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除了那些被人敬仰的大人物,还有一群生活在最底层的人。

    他们没有家人没有牵挂,甚至连个固定的住所都没有,可谓一人吃饱全身不饿。俗称乞丐。

    他们不被大人物们所知晓,甚至都不太敢生活在阳光之下。可是他们确也有自己的乞讨圈子。

    薄奚其实是没打算乞讨的,最近天天拔草换馒头,他都没怎么饿肚子了。可他的样子实在太狼狈了,整个人看着脏兮兮,又瘦瘦小小的一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于是出乎意料的,他走在街道上,居然被一个突然菩萨心肠的富家小姐赏了一把铜钱。

    于是,本来就因为他出现时的不配合,对他百般看不惯的乞丐群,现在更看他不顺眼了。

    趁着周围人的不注意,几人围成一圈,推搡着就把薄奚推搡到了一个没人经过的角落里。

    薄奚搂紧了怀里的小鸡崽,眼神茫然的看着众人,有些不明白这些人又找他干嘛难道他们也知道了他家神奇的小鸡崽能变出馒头的事了

    一想到这个,他心里一紧,嘴唇抿的死死的,搂着季言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季言觉得,要不是他天赋异禀,估计早就被这小屁孩儿给箍死了。

    那个领头的大乞丐,在看清薄奚的眼睛时,也是吓了一跳。最近虽然经常看到这小子,甚至还抢过他一次馒头,但因为那时这小子一直低着头,他就没怎么注意。现在这么一对上,他居然有种毛毛的感觉。

    不过他看着这小孩的小身板儿,又有了底气,他往薄奚肩上一推,把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好歹还是险险的稳住了。只是那乞丐头子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又往他肩膀上推了一把,直到把人推倒在地,这才欺身上前,一把抓住薄奚的衣领,“小子,谁允许你在我们地盘上做生意的”

    薄奚有点发懵,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生意是乞讨的意思。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有,但要是说他没乞讨还能平安无事的渡过了这么多天,这话说出去,大概谁都不会信的。

    既然解释不清,那就干脆不要解释了,这就是他的做人准则,因为他从来就没觉得,解释是有用的东西。薄奚抿紧了唇,搂着他家小鸡崽一言不发。

    乞丐头子一看他的表情,怒了,感情这小子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呢都到这里了,还敢这么嚣张,今天不给他点教训以后他还怎么带小弟了 于是他手一抬,一个巴掌就想冲薄奚扇下去。

    被人打习惯了的薄奚,连还手都不会,只知道抱着脑袋蜷缩着,但这次他居然还记得腾出一只手护住他家小鸡崽。

    只是他家小鸡崽显然脾气比他大多了,硬是从他的手中挤了出来,直接冲那乞丐头子的脸就是一爪子。他看着小子不顺眼很久了,居然敢欺负他家小屁孩,该抓

    顿时,那乞丐头子的脸上就如同那天那个摊贩老板一样,多了几个血印子。

    一看见了血,周围其他的乞丐都慌了神。像他们这类人,连温饱都是问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最怕的就是生病受伤,因为没有银钱治病,说不定一个小风寒就能要了人的命。平时哪怕他们看着再凶,打的再狠,也是从来不下死手的,谁知才这么一下,居然就见血了。

    只是这乞丐头子毕竟是经常打架打习惯的,虽然措不及防受了这么一下,但却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下他是真火了,也不去管薄奚了,对着小鸡崽就是一掌拍去。薄奚吓了一大跳,想都不想的一下子扑过去把小鸡崽护在了身下,挨了这一掌。

    虽然乞丐头子的力气用的有点大,但一个拍小鸡的巴掌比起拳头来说还是要弱一点的。经常挨打早挨习惯了的薄奚都没怎么感觉到疼。他不感觉到疼,有鸡却已经不干了,在他怀里挤啊挤,想要挤出来,再给那个乞丐头子一爪子。

    奈何这次薄奚防着他呢,抱得很紧,他又不敢用爪子挠,生怕又挠到他了。他这边被困住了,乞丐头子那边的小乞丐们却反应了过来,开始围过来群殴了。顿时,薄奚身上就挨了几下。

    季言一看这情况,眼睛霎时就红了。以前他被困住也就罢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孩儿挨揍,可是现在他都出来了,居然让小孩儿还在自己面前挨打。是可忍,孰不可忍,季言觉得一团邪火在胸口里烧啊烧啊,烧得他喘不过气来。

    然后他嘴巴一张,噗的吐出一团火焰,直往围过来的乞丐们烧去。

    突然出现的火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季言自己都有些发懵,就那么一愣神的时间,面前凑的最近那几个乞丐,身上就哗的一下烧了起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想要扑灭火焰。

    但那火焰就是奇了怪了,在地上怎么打滚也滚不灭。有的胆子小反应快的,叫了一声有妖怪,转身就跑了。反应慢的,有的犹豫了一下,也转身跑了。也有的讲义气点的,开始拿周围的东西想方设法的想要扑灭同伴身上的火焰。

    薄奚的眼睛里也满是惶恐,抓着季言的手紧了紧,只是忍不住的双手不停的发颤。他这动作,终于是换醒了发呆的季言,他忍不住皱眉,不过他现在全身都是绒毛,估计没人看出来就是了。

    虽然很讨厌这些乞丐,但到底没有到弄死人的地步。心念一动间,他嘴巴一张,再往嘴里一吸。那些火焰竟然很听话的,乖乖地往他嘴里跑,不过转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绕是他已经收回了火焰,地上那几个乞丐还是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嚎个不停。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没了踪影,露出的肉体却是黑中带红,红中带黑,跟一只只烤熟的大虾差不多。空气中还充斥着一阵阵的烤肉香味,要是不看地上那几只,估计是很能引起人食欲的。

    薄奚还在发呆,脑袋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很稚气的声音,[笨蛋,快跑啊]

    薄奚这才反应过来,搂着他家的小鸡崽不管不顾的拔腿就跑。许是最近跑路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他逃跑的速度到是越来越快了。

    而且薄奚的记忆力一向不错,特别是在记路这方面,要是他记性不好的话,早在山里时,就不知道被什么叼走了。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刻意的观察之下,他很容易就找到人最少的地方,身形灵活的窜了进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人隐就消失不见了。

    当然,他消失的那么快,肯定也有没人追赶的原因。但现在,那些乞丐都吓傻了,谁还敢去追他们至于姗姗来迟的守城军官,对这些小乞丐也是很看不上的,认为他们没见识,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

    不过,在转头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时,他的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再次把周围那些痛哭流涕的乞丐的话理了一遍,觉得这事不是自己能扛的下的。干脆就把这事情报了上去,该怎么解决就由上面的人决定好了。

    城主大人一听这消息,顾不得自己才刚回家没坐热乎呢,就立马吩咐到,“立刻让人满城搜索”吩咐完这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找到人一定要客客气气的请过来,记住,一定要客客气气的”

    下属领命办事去了,在他旁边的美妇人却忍不住问道,“夫君,你这是”虽然这么多年来,她很清楚夫君一直信奉世上是有鬼神的。但这次不过是个小孩和一只小鸡崽,看夫君这反应,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已到中年的城主摸了摸刻意续起的胡须,叹道,“云儿啊,你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我们只能敬着,不能得罪的,不然”

    也不知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里全是恐惧之色,就连手不小心用力过猛,拔掉了他刻意保留的胡须也没发现。

    美妇人一见情况不对,赶紧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夫君莫急,莫急,我不问了就是,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以后让我天天吃斋念佛都行。”

    城主这才回过神,冲他的结发妻子温和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只是眉间微微蹙起的地方,却是一直没放下来。

    、一只白鹤抓虫

    城主正满城搜索的时候,薄奚怀里揣着他家小鸡崽,已经从一个狗洞偷偷的爬出了城了。这就是认识路和人小的好处了,听到有声音的时候,随便往哪个旮旮角角一躲,等人都走了再出来,一切就安全了。

    季言有些瞠目结舌,虽然万分不愿意钻狗洞,但终究不好说什么吗,因为事情就是他惹出来的。他现在只能埋着脑袋当自己不存在,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出了城墙,薄奚选中一个方向就撒腿狂奔。可能真的是最近吃饱的原因,跑起路来居然都没觉得怎么累,小心的避开了几个农舍,就一口气跑进了林子里。但他依然不敢放松,又继续跑了好一阵子,这才靠在一棵大树前,直喘气。

    季言小心地从他怀里探出一个脑袋,偷偷在瞅他。而正好,薄奚也在低头看他。一大一小两双红色的眼睛对上,薄奚眼神一软,摸了摸他鹌鹑蛋大小的脑袋,表情极为认真的说道,“就算你是妖怪,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声音因为长久不说话的原因,很是沙哑,但却意外的好听。季言要不是脸上全是毛,估计薄奚就能看到他那一脸便秘的表情。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但难得的,他也没有出声反驳。虽然妖怪难听了点,但小屁孩的这话,却挺暖人心窝子的。于是,某个自认为是大人的小鸡崽,就很大方地原谅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了。

    林子里的路很不好走,外面大概经常有农夫进出的关系,还能看到一条条开辟出来的小路。而越到里面,路越难走。不,应该说是根本就没有路可走,遍地荆棘,灌木,草刺和高高低低的树枝。

    好在薄奚从小就在山间长大的,倒是很会避开这些烦人的小东西,他一手楼着小鸡崽,一手拿了根树枝敲打着。这样既然可以把荆棘丛往两敲开,也可以吓走丛林里潜藏着的蛇类。他之所以会懂这些,完全就是曾经被草丛中的蛇咬过一次,但好在,那蛇是没毒的

    绕是这样,有的树枝刺草还是防不胜防,时不时的衣服就会被勾拉一下。本就不怎么好的麻布衣,没到半日的功夫,更是破烂不堪了。

    确定身后没人跟来了,薄奚靠在一棵树下小憩。季言从他怀里冒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四处瞅了瞅没什么危险,就拱了拱身子,从薄奚的怀里钻了出来。

    薄奚的手下意识的动了下,但还是收了回来。虽然他家小鸡崽爱惹事了点儿,不看着不行,但这荒郊野外的,应该也惹不出什么事吧

    薄奚就看着他家小鸡崽跳到一旁的树上,张开嘴巴“叽叽叽”的叫唤了起来。这是薄奚第一次听到小鸡崽叫,那声音极为清脆悦耳,听着甚至有引起人的灵魂震颤的错觉。

    他觉得,这世上估计再也没人别的小鸟叫的有他家小鸡崽好听了

    正当他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忽听一阵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响起,在他还没回过神时,在他家小鸡崽面前,噗嗤噗嗤的,围了一大群的鸟类

    薄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再次确定,他家小鸡崽果然就是只妖怪可是就算这样,它还是自己的小鸡崽自己唯一的家人。

    薄奚板着一张小脸,跟个木头人似的站着,一动也不动。他家小鸡崽的旁边聚集的鸟儿越来越多,开始还是体型小的,麻雀,喜鹊之类的,后面就越来越大了。鹰类鹤类,很多都是他从未见过,从未听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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