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是你的媳妇。”宁城没脸没皮地说“昨晚你不是说要我当你媳妇吗?媳妇不是拿来疼的吗?给媳妇洗裤子不是应该的吗?”
尹天觉得自己亏极了,毛线好处都没捞到,还要帮助别人日自己。
他妈的做了什么孽啊!
不过晚上洗裤子的是宁城,且洗了双人份儿。
当时尹天都抱着换下来的迷彩准备去洗衣房了,宁城却一把夺过,言简意赅道“我洗。”
“?”
“水冷。”
“水冷为啥要你洗?”
“因为我疼你啊。”
尹天顿时鼓起鼻孔,只觉有一杆气枪正噗嗤噗嗤往身子里打气。
宁城伸出两根手指,试图戳进他的鼻孔,被他利落地躲开。
宁城问“你干嘛学尔康?”
尹天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说“我刚才差点原地爆炸。”
宁城一脸嫌弃,抱着脏衣服边走边说“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受。”
尹天斜眼,心道你少看不起受,没有我们这些舍己为人的受,能有你们这些日天日地的攻?哪天我们集体造反,你们就去学泰迪日空气吧!
宁天懒得理他,哼着开心消消乐的bg往洗衣房走,到了一拧水龙头,才发现水给冻住了。
尹天哼了一声,心想哦豁,温柔体贴攻的人设操不起来了吧!
恰在这时,小谢在门外喊“要洗衣服吗?这边有热水。”
宁城咧咧嘴,有点沮丧。
不过尽管用热水洗衣服不如用冷水洗来得苏,他还是尽心尽力地洗完了,最后扔给尹天道“拿去晾着。”
表情很凶,语气也不好,但尹天觉得甜滋滋的。
于是一边晾衣服一边哼消消乐的bg。
宁城不是很满意,问“你只会哼消消乐?”
尹天心中日狗,“不是你经常哼吗?我跟你学而已。”
“我唱红歌你怎么不跟我学?”
尹天翻白眼,“我并不想唱红歌。”
“过两天就要去雪山冲坡了。”
“你不要总是这么生硬地转换话题。”
“我没转换。”
“啊?”
“我教你唱红歌吧,有利于你学习红军过草地的坚忍不拔精神。到时候冲不上去了就想一想,一鼓作气再冲一把。”
“……我不。”
“我要开始唱了。”
“我不听!”
这天晚上尹天被迫听了2个小时红歌,直到梁正提醒熄灯时间到了。
他苦着脸跟周小吉说“什么样的家庭能抚育出宁城这种奇葩富二代?”
周小吉眨眨眼,“我觉得宁哥唱得不错啊。”
“……”
“我学会了一首,我唱你听听?”
尹天决定和周小吉绝交。
第二天,选训队员和边防战士再次进山,这次不仅带着登山装备,还带了过夜用的帐篷和毛毯。
梁正说“今天咱们住在山里,预计明天中午到达主峰,休整片刻后进行冲坡考核。”
听到“考核”二字时,尹天忽然紧张起来。宁城捏住他的手,小声说“别怕,你现在想听黄色笑话还是红歌?”
尹天瞪着眼说“我想打你。”
宁城摸摸胸口,假装后怕道“吓死我了。”
“什么吓死你了?”
“我以为你会说‘我想日你’。”
宁城缩着肩膀,十足的受惊模样,尹天没忍住笑了出来,方才的紧张感一扫而空。
第一天的攀登比较顺利,日落之前4个小组都抵达了预定扎营地点。
夜幕降临后山里的温度陡降,队员们就算裹着厚厚的军大衣,躲在挡风保暖帐篷里都冷得瑟瑟发抖。
宁城拉开军大衣,对尹天说“到城爷怀里来。”
尹天虽然想着“你一会儿程爷一会儿程爸爸,到底是不是精分”,却毫不犹豫地扑过去,趴在宁城怀里,假装自己是个1米5的小公举。
没多久宁城就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毕竟小公举有1米86,再怎么伪装都是个大毛腿纯爷们儿。
宁城说“换个姿势,我胸闷。”
小公举不是很乐意地往旁边挪了挪。
宁城拉过被子和毛毯将两人裹起来,问“暖和了吗?”
小公举在他的毛领上蹭,嘀咕道“暖和。”
其实还是很冷,但是小公举心里特暖和。
天亮之后,登山继续进行,尹天还是用一条绳索绑着自己和周小吉,宁城却不再一味往前冲,而是时不时与郭战交换位置,退回来护着两个笨队友。
中午,全员顺利来到即将进行冲坡考核的地点。
那是海拔6000米处的陡坡,坡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长约100米,倾斜度大于70度。
从下方看去,它就像一条通往天空的宽阔大道。
4个小组的组员被打散,各自分在8个冲坡小组中。宁城在1组,郭战在3组,钟凌峰和王意文在4组,尹天和江一舟在6组,最后一组是周小吉和苟杰。
郭战拿着名单,看了宁城一眼,宁城拍了拍胸口,竖起大拇指。
周小吉蹲在地上,背影看上去格外小。尹天以为他紧张得腿软,走近一听,才发现他在唱宁城教的红歌。
站上起跑线之前,宁城搂住尹天,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说“我在坡顶等你。”
尹天笑,“然后我们手牵手一起上天?”
宁城也笑,弹弹他的额头,肯定道“不错,还有心思开玩笑。”
张舸帆吹响哨子,4名队员拔腿冲上雪坡。
尹天盯着宁城,见他从稍稍领先变成遥遥领先,路程过半后甚至远远将其他队员抛在身后,进入最后20米时速度虽越来越慢,但与第二名的距离并未缩小。
看他冲坡会给人一种错觉——在海拔6000米的雪峰上跑起来也不是特别困难。
尹天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宁城是宁城,凡人是凡人。
到达坡顶的队员并未立即下坡,有的已经累得无法动弹,有的站在终点线上等待自己的搭档。
前者是凡人,后者是宁城。
第三组全是各组的尖子兵,郭战并未像宁城那样一骑绝尘,却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宁城拉了他一把,他坐在地上一边吸氧一边说“我有点担心小鸡。”
宁城也坐下来,抓了一把雪搓成雪球,“这坡真他妈变态,跑到最后我肺都快跳出来了。”
郭战斜他一眼,“那你刚才还跟没事人似的往下面挥手?”
“装逼给尹天看啊。”宁城往左右看了看,小声说“妈的腿都快撑不住身子了。”
郭战骂了个“靠”,丢去氧气罩道“吸吗?”
“不吸。”
“继续装逼?”
宁城摇摇头,“留给小鸡吧。”
郭战眼神暗了暗,皱眉叹了口气。
前3组冲完,已有2名队员因为实在坚持不了而中途退出。
梁正虽然说过这次冲坡成绩不作为淘汰标准,但如果在众目睽睽下不支,谁也没脸再留在队伍里。
第4组,王意文艰难抵达坡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钟凌峰却在中途摔倒,怎么也爬不起来。
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他只能选择退出。
郭战闭上眼,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轮到尹天了。宁城站起身来,张开手臂,又拍了拍胸口。
言下之意,到城爷怀里来。
尹天抬起右臂,有力地挥着拳头,而后双手放在胸口,比了一个小小的心。
哨声响起,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冲去,20米之后,却感到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双腿已经深深陷入雪中,每抬起来一次,都需要耗费极大的体力。
他大口大口地吸气,肺部像要爆炸一样。他舔了舔下唇,艰难地挪动着双腿。
同组的江一舟处在领跑的位置,他咬紧牙关,一边剧烈喘息,一边步步朝上移。
最后30米,他觉得自己不行了,宁城却在终点线上喊“尹天,看这儿!”
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宁城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在胸口比着心。
他在心里说坚持!上去就能抱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