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挤了很多人,全是八块腹肌的汉子。
尹天悄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发现几个月练下来,六块腹肌已经晋升为八块。
本来这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但他转念一想,又暗自神伤。
有八块腹肌却当了受的人,老子应该是唯一一个。
他扁着嘴,心骂道老子简直八块腹肌之耻!
晚上宿舍很热闹,秦岳按时来关灯,嘱咐大家注意休息,别嗨过头。
熄灯后尹天又失眠了。
他压根儿没想到宁城会那么直接,更没想到宁城已经考虑到了未来几十年的事儿。
谈恋爱是好的,和美人谈恋爱更是好得不要不要的,但是在宁城表白之前,尹天从未想过以后要怎样。
下午中了宁城脸的毒,脑子运转不灵,如今冷静下来想想,两个刚谈几个小时恋爱的基佬未来哪可能像宁城计划的那么一帆风顺。
“我养你”这种话听着是挺美好的,可是真的可能吗?
别说宁城家里会不会接受儿子是个同性恋,自己家里那一帮顽固不化的叔叔伯伯可是个个带枪的。
尹天越想越郁闷,脑子也慢慢开了洞。
小人a说“不要总是想那些扫兴的事嘛!”
小人b说“想想宁城如何包养你啊。”
他瘪着嘴道“我也是可以自食其力的好吧!”
小人a说“这样吧,反正你也菜,干脆明年和宁城一起退役吧!”
小人b说“他回去继承家业,你呢,就再去混混娱乐圈。”
他想,噫,这个可以有!
小人a又说“宁城继承家业后就是霸道总裁了,可以包养你,捧你,拿资源砸你,晚上睡你,正面睡趴着睡扛着大腿睡!”
他用被子捂着脸,赶走小人后想,老子真是金主文看多了。
上铺传来翻身的动静,他立即屏气凝神,安静如鸡。
几秒后宁城探出头来,轻声喊“尹天,尹天。”
他死死闭着眼,假装早已睡着。
宁城见他没动静,悉悉索索爬下来,小心翼翼蹲在他床铺边。
他心脏跳得厉害,生怕宁城下一秒就会掀开他的被子,扒下他的裤子,抓住他的鸡鸡,扛起他的毛腿。
毕竟宁城是个禽兽。
他紧张地想,虽然我卖过腐,但我是个处啊!
可是宁城啥也没干,蹲了一会儿又爬回上铺。
他松了一口气,又美滋滋地想,宁城一定是想我想得睡不着,所以下来看看我美好的睡姿。
然而第二天宁城却说“你昨晚怎么睡得跟猪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故作不知,问“怎么?”
宁城一脸坦诚,“想叫你一起去厕所撸个管儿。”
我……日!
尹天顿时无语。
宁城歪歪头,“怎么?”
不要跟我来歪头杀!
尹天愤愤地想,有刚开始谈恋爱就邀请对象去厕所撸管儿的吗?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宁城看他不高兴,于是问“你不撸管儿?”
“不是……”尹天抓了抓头发,思考如何表达自己的不满,却听宁城道“那今晚一起吧,不然短时间内就没机会了。”
尹天想,什么叫短时间内没机会?
宁城解释说,后天一早就得飞去青藏高原,野外拉练期间肯定没撸管的心思和条件,从高原回来至少是一个半月之后,说不定还不能回驻地,而是被直接拉去新疆,这么一来,再回来时就是11月了。
尹天觉得好像很有道理。
宁城又问“今晚撸吗?”
尹天抬眼看他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捂着胸口道“撸!”
宁城满意地挑挑眉,又凑近道“你别这么花痴地看我,注意影响。”
尹天捶胸顿足地想,这他妈是谁不注意影响?
整个白天,尹天都在养精蓄锐。
周小吉叫他去游泳,他说要睡觉。
王意文和苟杰叫他打牌,他说要睡觉。
郭战说快来听宁城讲黄段子,他还说要睡觉。
被子蒙在头上,却挡不住宁城的声音和队友们放肆的笑声。
他心烦意乱地想,宁城这没节操的人!
以前宁城讲黄段子时,他也会凑过去听,现在却不乐意了,总有种“老子的媳妇在外面丢人现眼”的感觉。
实在睡不着,只好起身找事儿做。刚好桌子上有一堆梁正拿来的书,他随手翻了翻,拿过一本艰难地看起来。
宁城讲完了,毫不客气地往他床上躺,他往床头缩了缩,还用脚去推宁城。
这一推,脚踝就被抓住了。
每每脚踝被抓住,他都会想到小黄文里“掰开两腿”或是“扛起两条大毛腿”的动作,一想,脸就会立即发烧。
又羞又耻,还他妈有点期待。
有点期待是最可耻的。
他绝对不会承认,其实自己挺想被宁城扛起两条大毛腿。
可惜这是公共场合,宁城除了习惯性地揪揪他的小圆骨,倒也没对他做什么。
他在心里说,嗨呀好可惜。
只撩不脱裤子,简直没人性!
说完立即骂自己是一只加成禽兽。
宁城枕在他腿上,仰着头看他捧着的书,笑道“红军长征?”
他一本正经地说“学习革命前辈的卓越精神。”
宁城一把抢过书,合上拍了拍,“别看了。”
hy!
他瞪着眼,心道许你休整日讲黄段子,就不准我休整日用知识武装大脑?
宁城用书在他头上轻轻敲了敲,说“你想听哪一段?我声情并茂地给你讲!”
“讲什么?黄段子?”
“当然是红军长征啊!过草地你听不听?”
尹天一边搓脸一边说“过草地你都讲七八百遍了!”
“是吗?”宁城想了想,坚持道“我再给你讲一遍吧,以前有细节没讲到。”
尹天严重怀疑宁城只会讲过草地。
宁城讲得很认真,尹天目测听得很认真,但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全城花痴宁城的脸。
周小吉问郭战“为什么宁哥一分钟之前还像深夜男主播似的讲黄段子,一分钟之后就能像新闻联播男主持一样讲红军长征?”
郭战听了听,耸肩道“精分了吧。”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尹天在浴室一呆就是半小时。
头洗了三遍,腋窝每一根毛都搓干净了,还闻了好几次,确定只有香皂的清香而没有汗臭。
周小吉关爱道“天哥,别闻了,你没狐臭。”
他赶走周小吉,又开始仔仔细细地清洗肚脐。
接着是大腿根部,最后是鸡鸡与蛋蛋。
毫无疑问,那儿是必须重点对待的。
宁城说了要一起撸管儿,怎么个撸法呢?
是面对面地各自撸?
还是你握着我的宝贝,我握着你的宝贝?
还是你握着我俩的宝贝?
还是我靠在你怀里,你为我撸?
还是你蹲下来,为我……
嗨呀!
尹天抱着头猛摇,一想起最后那个场面,就面红耳赤,浑身泛起不正常的红。
心里有个声音说,赶快把鸡鸡洗干净,要一尘不染的干净!
尹天托着那儿洗了十分钟,同洗澡的吃瓜队友评价道“别在澡堂撸啊,堵了出水口咋办?”
这天尹天擦干身子时,觉得自己活了19年都没这么干净过。
回宿舍后他拉上被子就睡,瞄到宁城只洗了5分钟就光着胳膊回来了,心里不免有些郁闷。
你好好洗鸡鸡了吗?
咱俩第一次你就这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