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出现在脑海时瞬间让郁飞褪去了睡意,条件反射地坐起身,但下身的刺痛以及腰部的酸痛让他又不得不定住了动作。
昨晚的记忆犹如烟花绽放般在脑海里一一重现,噼里啪啦的让郁飞脑袋嗡嗡的疼,疼了半天,郁飞突然清醒返来,自己竟被黎烬给……
扑街!被疯狗咬了!
当下,郁飞就一把拿起放在床边整整齐齐叠好的衣服上头的□□,一个翻身坐在还处于睡眠状态的黎烬身上,冰冷的枪口准确无误地对着他的额头。
这样大的动静不被吵醒都难,黎烬不满地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一个深不见底乌漆墨黑的洞。眨眨眼,确定自己不在发梦后又看了一眼,果然还是个黑洞,不过黑洞的后面还有一个半身赤/裸的人。
虽然郁飞此刻是背着光,但阳光却将郁飞的身形轮廓打得异常清晰,阴影下几处吻痕若隐若现,无比性感。
一早能看见这样的美景,真是死而无憾。
这么想着,黎烬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面对这个笑容,郁飞眉梢一挑,二话不说直接扳下了□□击锤。
“不是吧,阿sir!”见状,黎烬赶紧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故作无辜道“昨晚你情我愿啊!”
不等郁飞开口,黎烬又道“我可没逼你,况且你都好享受…”
“收声!”
“好,我收声!不过…”说着,黎烬顶了顶腰,眼神瞄向郁飞下身,坏笑道“你这么直勾勾地坐在我身上,让我很难不去回忆昨晚…”
话未说完,郁飞的枪口已经紧贴在黎烬的脑门上了。
“别这么绝情啊,明明昨晚我们都有爽到…”
“嘭—”
自作自受的下场就如现在的黎烬这般——右脸颊被郁飞毫无情面的用枪柄砸了上去。瞬间,颧骨处就红肿破皮。
揍完这一下,郁飞心中的怒气总算消退了些。
他不想与黎烬再多言,更不想保持着这个裸身跨坐的姿势继续下去。于是放下枪,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拿起边上的衣服快速穿着好,然后看都不看黎烬一眼推门而出。
走到卧室门口,郁飞才停住脚步,回头道
“别让我抓到!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扔下这句话,郁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依旧躺在床上的黎烬摸了摸被揍的地方,肿痛感清晰无比,可是他却忍不住让嘴角眉梢都爬上了笑意,心里暗暗感叹道又发现了这只野猫的威力,不仅会咬人抓人,还很会揍人!
第7章 第七章
天刚刚光(亮),沙湾的一家信贷公司就被一群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砸得粉碎。事情发展得太快,老板张石强压根反应不过来是得罪了什么人,就已经被打晕拖了出去。
意识恢复的时候,人从车里被拖了出来。手被紧紧地绑在了身后,嘴巴上封上了胶带,罩着头套,根本不知被带到了哪里。
张石强也算是道上混了几十年的老古惑仔,凭着砸店时候仅有的观察,他已经觉得大事不妙。他们个个穿得西装笔挺,所有的人动作十分有素,砸场子,绑人的手法一看就知道不是新手,绝对不是刚出道的小混混。
这让张石强更加念唔明(想不通),早年来说仇家可能还有些。但这几年年纪也大了,他开始安分守己,收的也都是些小债。根本不记得和谁结了仇,更别提是有这样身份的仇家。
但就算是得罪人了,一般也是求财。求财好办,但绝不是求财那么简单。
膝盖被往前用力一踹,张石强整个人就跪了下去。
地面很毛糙,膝盖被磕得生疼。靠近地面的时候,张石强闻到了水泥的气味,像是没开发好的建筑工地。
由于嘴巴被封着,张石强想求饶也没有办法,黑暗中的惶恐令他感到恐惧。忽然间,悠扬的乐声响起。他觉得越发害怕起来,他是个粗人,听不出是什么乐器的声音,也不懂音乐。
只知道这不是从喇叭里播放的,但就算是要送终,也不是这样的音乐啊!
张石强只觉得越发得诡异,对他来说,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已经超越了所有的想象。
时间在恐惧中被无限拉长,张石强不知道乐曲奏响了多久,当乐曲忽然结束。他听到了一个声响,然后头套就被扯了下来。
突然明亮的光线让他有些难以适应,张石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视觉恢复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擦得镗亮的黑色皮鞋。随着视线的上移,他看到的是一个衣着精致的男人。
男人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拿着一把小提琴,刚刚的声音难道就是他拉得小提琴?
男人穿着挺括修身的黑色名牌西装,没有一点古惑仔的样子,更像一个出身名门的少爷。
他抬了抬手,一旁的人连忙接过他的小提琴,小心翼翼地拿着。
另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立刻搬了一张凳,然后脱下西装垫在椅面上,躬身请他坐下。
张石强当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这样身份的人不是他能接触到的,更别提敢得罪了。浑身的冷汗不停地冒出,张石强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劫不知过不过的去。
其实也不怪张石强不认识,叶公子的名号在道上也只是刚刚才有。
所有人都知他是黎烬的亲信,但亲眼见过叶瑞忻的人却很少。张石强是想不到的,叶公子返港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找到他。
叶瑞忻在凳上坐下,他这样的人即使是坐在一张破椅子上也是贵气的,腰杆笔直,优雅从容。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张石强,开口道
“叶杉你还记得吗?”
随着叶瑞忻的问话,张石强嘴上的胶带被撕开。张石强没空顾及撕扯时的疼痛,刚能开口就支支吾吾地求饶道
“大佬,一定有什么误会!我……”
话还没说完,张石强就被身后的保镖一脚踹在背后,整张脸磕在地上,鼻子被撞得酸疼,眼泪都疼了出来。
还不等他缓过神,保镖就一把抓起张石强的头发,把他又拉了起来,面对着叶瑞忻,恶狠狠地说道
“叶公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不…不相识…”张石强再也不敢多话,立刻答道。
听到这么一说,叶瑞忻微微一笑,优雅的弧度在他清俊的脸上展开,却让张石强觉得不寒而栗。
叶瑞忻站了起来,在张石强的面前慢慢踱着步,缓缓说道
“十六年前,这里是一片旧城区。拥挤的楼道,脏乱不堪的环境。整个港城,大概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住在这里。
叶杉的名字,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你账本上的一个符号罢了。但对我而言,这个名字代表的是我父亲。”
叶瑞忻在张石强面前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话说到这里,张石强已经想起了叶杉是谁。那个当年在金融街呼风唤雨的人,最后因为投资失败被各个债主索债,那些钱里有不少是大佬们的黑钱,他也知道大佬们不少洗黑钱的秘密,于是张石强收了20万,做掉叶杉。
“叶公子,我也是收人钱财□□。当年是隆哥要我杀人灭口的,不做我也是死啊!我也不想的!叶公子饶命!”
叶瑞忻看着张石强,他的神情非常平静,好像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的杀父仇人,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一样。
但越是如此,却越让人发怵。
“那我母亲呢?没人逼你吧?”询问式的口气,看穿人心的凉薄眼神。
听到这里,张石强已经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没什么可恨的,怪只怪自己斩草不除根,报应果然是躲不掉的。
现在所有的求饶都是苍白的,他这辈子算是到头了。
叶瑞忻抬了抬手,张石强闭上了眼睛,做好了将死的准备。却发现自己手脚上的绳子被解开了,他讶异地看着叶瑞忻,只听他说道
“当年你没有给我父母机会,现在我给你。”
叶瑞忻接过保镖双手递上的□□,拉开保险,对着张石强。
“逃得出这栋楼,我饶你不死。”
虽然不敢相信,但这是唯一的机会。张石强转身就往楼外跑,枪声在身后响起,左腿随即传来剧痛,子弹打中了膝盖。
张石强看得到出口,离自己很近!只要走出去,走出去就能活命!他拖着根本无法用力的左腿拼命往前走,血不住地往下流,顺着左腿拖出一条血路。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打中的是右腿。
叶瑞忻看着张石强应声倒地,硬生生地摔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他不敢有一丝停歇,用手扒着地板继续向外爬。
张石强也有六尺高,加上中年发福,用手拖着根本施展不出力气的下半身那样拼命地爬着,这就是人的求生意志的强大。
再次举起枪,叶瑞忻瞄准张石强的手臂。
叶瑞忻的枪法是练过的,所有用得到的东西,他绝不允许存在失误的可能。
“嘭”地一声枪响,子弹击中张石强的右肩。张石强一声闷哼,连抬起的手都收不回去,直直地落在地上。
门口就在眼前了,只要再爬出几步路,就只剩几步了!
叶瑞忻在身后看着张石强艰难地慢慢接近门口,就在他的左手即将爬出门口石柱的时候,叶瑞忻又是一枪。
随着枪响,张石强眼睁睁地看着生的出口就在咫尺眼前。他几乎可以触碰到了!却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叶瑞忻拿着枪,慢步走到张石强的面前。他蹲下身,看着张石强,说道
“我当年躲在衣柜里,在我脑海里反复重复的就是你刚刚听的那首曲。伴随着那首曲,我听着父母的生命被你慢慢一点点夺走。
我忽然明白,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着生的希望被慢慢扼杀!”
说完,叶瑞忻的枪口对着张石强的头,扣下扳机。
离开黎烬的家,郁飞才发现自己身处于太平山上的富人别墅区。进进出出的都是些私家豪车,忍着不适走了半山坡,好不容易才见到一部的士,赶紧拦下直奔警署。
到了警署,郁飞一脸难看的进入办公室,然后把自己往椅子里一扔。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似得窝在那儿,身体隐隐的不适不断地在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事,还有今天早上那个衰仔的扑街样,真想让子弹打爆他的头。
想到这儿,郁飞眉头微皱,从腰间摸出了枪。动作利索地打开枪匣,枪匣内空无一物。
果然!
“扑街!”
郁飞一拳打在椅子的扶手上,早上他拿起枪的时候就觉得重量不对,又看到黎烬那副镇定自若又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猜想到他一定在耍花样。
果然,子弹全被他卸掉了!
把枪扔在办公台上,郁飞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嗡嗡的疼。
抬起手按在太阳穴上,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写这份遗失枪支子弹的报告。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郁sir。”
”
说话的同时,郁飞将台上的枪收起,并挺起腰背,正坐在凳上。
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大束艳丽无比的玫瑰,再是阿潮有些复杂的表情。
郁飞看到这束花的时候表情更复杂。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