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他问雷一。
“对呀,我努力起来也是很厉害的!”
他的脚好了,应酬就多了起来,原来预科那一堆朋友没事就来找他,晚上经常玩到很晚才回去,第二天当然起不来,上午的一周最多能出现一次就算不错了;翟彧最初还会问他,后来也习惯了,下午的课雷一还是会坚持,上课时两人仍旧坐在一起,聊天只限于课堂上,私下很少再有交集。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俩私下在学校里碰过两次,那是雷一被何超拉着去外语系看妹子,后面跟着几个预科班的朋友,除了雷一以外打扮穿着都很招摇,翟彧从不远处走过来,两人打了个照面,此时已是人间四月天,翟彧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长袖t恤,袖口和领口都已脱线两人目光对上,雷一正想跟翟彧打招呼,翟彧头一低,绕开他们这几个人,走了。
第二天上课,雷一看了翟彧好几眼,想开口问头天的事,却有不知问什么,算了就这样吧,翟彧本来也不需要融入他的朋友圈子。
在雷一心里,翟彧是很特别的朋友,不同于何超他们这种酒肉朋友,也不同于胥文睿那种竹马兄弟,翟彧就是翟彧,即便他们以后都不再说话,当有一天翟彧成为成功人士的时候,他可以在心里说,这个人曾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好好听课,没事看我做什么。”翟彧的笔记本推过来,上面写着一行字。
雷一眼睛瞬间一亮,正想说什么,听见老师咳嗽了一声,抬头一看发现老师正瞪着自己,雷一吐了吐舌头,专心听讲。
下课后雷一和翟彧一起去食堂,去二楼雅座点餐,好久没和翟彧一起吃饭,雷一点了七八个菜,还有一盆水煮鱼,学校分量给的很足,两个人根本吃不完,翟彧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吃不完打包,留着当晚饭当夜宵,不要老吃土豆泡菜方便面,我觉得你最近似乎长高了。”
“是长高了点,裤子短了,不过没去量具体身高。”
“那就多吃点,看以后身高能不能超过我。”雷一给翟彧夹菜,翟彧听了他的话,笑了,说道,
“我肯定能超过你,我爸爸很高的。”
“哼,那可不一定,你错过最佳成长期啦!”
雷一不服的哼哼。
“其实,我知道你今天上课看我想要说什么,”翟彧停下筷子看着雷一,“你想说昨天的事对吧。当时,我低头走开的原因,是自卑;你和那群人站在一起,我忽然觉得,你离我好远,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朋友不分贵贱的,而且他们比你差远了。”
“话虽这么说……”
“就是这样的,你是我的朋友,你不需要自卑,你很优秀。”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班上人都知道雷一和翟彧关系很好,上课都坐在一起;但当雷一同何超那一伙人混在一起时,两人碰面最多点一下头打招呼。
何超似乎听了点风声,跑来问他,
“听说你和你们班有个叫翟彧的走得很近?”
“不就是那个被李霄抢了奖学金的好学生么,我帮了他,他感谢我,加上这学期我爸盯我学习盯的很紧,找他借借笔记期末不挂科。”雷一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何超对他俩之间的友情非常介意,雷一身边出现新的同性好友他都会如同炸毛的刺猬,还在预科的时候,胥文睿放假来看他,何超差点同胥文睿打一架。
雷一现在已经有点疏远何超了,不过仍旧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和翟彧关系很好。
第13章 第章
大一下学期期末考试,雷一考勤达标,加之有翟彧帮他做的每科重点笔记,雷一期末考试全部过关,有几科甚至还考了80多分,成绩还是寄到家里的,他爸很开心,拍着他的肩膀表扬道,
“你看嘛,认真学习还是可以考好的嘛。”
雷一点头称是,其实大学,特别是文科专业考试比高中简单,有了重点笔记临时抱佛脚也能考得很好,这点得感谢翟彧,期末考那段时间,翟彧又住到了雷一家里,他自己成绩好,考前都不用复习,可雷一不行,即便划了重点,也满脑子浆糊,他们只能采取突击补习的办法,背一科考一科,考一门丢一门,好在大学考试时间长,一天只考一科,翟彧押着雷一每晚背书到三四点,早晨六点过起来,吃过早饭再背几大问答题就进考场,在雷一还没忘光之前答完试卷。
期末考试考得不错,雷爸爸一高兴,雷一的零花钱又多了一个零,正好胥文睿也放假回来了,两人相约去了冰岛避暑,之后又飞去东南亚某个海岛游泳晒太阳,他们选了一个人少的岛屿,水屋只有五栋,何超联系过他一次,他说自己和家人在度假,何超便没再打过电话,何超很怕雷一的爸爸,去过一次雷一家里就不敢再去。
玩了一圈回到家,暑假已过去了一半;家里给小女儿在少年宫报了个兴趣班,兴趣班每天上午9点半上到12点,这天家里来了客人,长辈忙着应酬,眼瞅着该去接女儿了,雷妈妈一打眼看见在书房里摊着玩游戏的儿子,便命令他去接妹妹。
8月初的c城酷热难耐,正午时分地面温度最高可达65度以上,每天到清早七点钟太阳就开始烤人了,雷一恨不得抱着空调同生共死,现在让他出去接人简直是要老命,但又不敢违背妈妈的命令,只好哭丧着脸去车库开车。
他18岁刚过就考了驾照,不过他懒,喜欢坐车不爱开,他拿着妈妈的车钥匙,打开一辆喷漆成hellokitty的ioer,翻了个大白眼坐进去非常不情愿地开了车出去;一个大男人开这么个车,丢脸丢到南极去了,可他家那个魔星妹妹,除了这辆车,其他车子都不坐,为了避免被人看见丢脸,他把车停在了少年宫斜对面一大商场的地下停车库,这车库很大且采用的事自助停车缴费的模式,除非遇到熟人,不然不会有人注意他从这辆车里出来。
少年宫门口过街的人行天桥下,几颗梧桐树围出一小块阴凉地,十几个人站在那里,每人手上都举着个纸牌子,写着自己擅长的科目,希望进出少年宫的家长能看自己一眼,雷一在那堆人里,看见了翟彧。
他今天的穿的估计算是他最好的衣服,崭新的短袖白衬衫,扎进黑色西装裤里,占得笔直,如同一棵青松,站在那堆人里非常出众,也不知他板子上写的是什么,已有好几个来接孩子的妈妈上去和他说过话,不过似乎都没谈成。
雷一站在天桥上看了一会,这才走过去,翟彧也看见了他,收起纸板向他走来。
“你不是给学校教授当助理么,怎么又跑出来做家教了?”
“助理的工作7月底结束了,休息了几天想着出来做家教试试看。”
“我记得学年奖学金一等奖有八千块吧,你拿一等没问题呀?”
“还得交学费,交完就没剩多少了,我也不可能完全指望奖学金过活。”
快12点的太阳狠毒,即便是有树荫也很热,雷一站在这跟翟彧才说了几句话就感觉快中暑了,翟彧的白衬衫背后全被汗打湿了贴在背上,嘴唇干裂。
“你在这站多久了,你也不怕中暑。”雷一拉着翟彧往少年宫楼里走,在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冰的脉动。
翟彧一口喝掉大半瓶,笑道,
“在家装了一大杯凉茶忘记带出来,到这买了瓶矿泉水很快就喝完后,接着不少家长过来询问家教的事就没走得开;我来得晚,十点了才过来,没站多久;再说了,我体质好没那么容易生病。”
“结果呢,有谈妥的么?”
“没有,孩子都太小了。”
雷一还想开口问,下课铃响了,雷笑笑的兴趣班就在一楼,为了让家长在外更清楚的了解孩子学习情况,兴趣班的墙壁是透明玻璃的,雷笑笑在里面就看见他哥了,一下课第一个冲出来,抱住他哥的大腿,用软糯糯的娃娃音对雷一喊道,
“哥哥抱~”
“抱个屁!你个小胖墩。”雷一把妹妹从自己腿上扯下来,牵住她往外走,回头问翟彧,
“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吧,你问问你妹妹。”
“她就算了,反正不是肯德基就是麦当劳。”
果然雷一话音刚落,雷笑笑就大声的说自己要吃麦当劳,雷一忽略了她的意见,带着人去了街对面的商场。
“要不吃烤肉自助吧,我记得这附近有家味道很好的巴西烤肉。”
翟彧表示没有意见。
巴西烤肉就在雷一停车的商场三楼,暑假这家烤肉店正在做活动,两个大人带一个10岁以下小孩,小孩免费。不能去麦当劳雷笑笑很不开心,嘟着嘴脸上挂着泪珠,直到翟彧拿碗装了三个冰淇淋球给她,她才破涕为笑。
“冷饮你少吃点,一会回去闹肚子被妈骂的是我。”
雷笑笑不听他的,朝他吐舌头做鬼脸,因为翟彧给她拿了冰淇淋就很喜欢翟彧。
小孩胃小,雷笑笑很快就吃饱了,吵着要去游乐区玩,雷一点点说,
“去玩吧,注意安全。”话音还没落妹妹已经跑了,留下他和翟彧两人继续吃,二十岁左右的男声吃自助餐是最划算的,雷一啃完烤鸡翅继续刚才未聊完的话题,
“说到家教,你自己想教多大的孩子?”
“初中最好,高一高二也行,孩子太小坐不住教起来很累而且其实也教不了太多东西。”
“初中生么?开学就上初三的孩子可以么?辅导中考会不会有压力?”
“还行吧,只要不辅导高考。”
“那我这还真有个学生,你下午别站桥下面了,我去帮你找学生;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配个手机或者上上网,不然我怎么联系你?”
“你有消息了打这个电话吧。”翟彧想了想,留了个座机号给雷一。
两人吃饱喝足带着雷笑笑去坐车,雷一走到地下停车库门口,突然想起他今天开得是一辆非常少女的小车,他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地跟翟彧说,
“那个,我今天开我妈的车来接妹妹,那车实在是太少女,你一会看了千万别笑。”
翟彧对车不了解,觉得应该就是雷一夸张,直到看见雷一拿出车钥匙一按,不远处一辆小车车灯闪了一下,他才觉得雷一的说辞都比较委婉了,整辆车身都被漆成了粉红色,车门连着车窗玻璃都喷绘上了一只穿粉红色裙子没有嘴巴的猫。
“这是我妹妹的最爱,我妈专门为她去喷成这副样子的,她现在只坐这辆车,我知道俩男的坐这车很娘,今天就凑合吧。”
雷笑笑很自觉的爬去后座的儿童座椅里坐着,雷一开车送翟彧回去。
翟彧给雷一说了他家地址,在老城区,靠山临江,依山势修建而成,是这个城市最老的几片居民住宅区之一。
“我记得这片快拆迁了吧?”
“对,已经开始了,所以你在前面街口停下就好,车开进去不好出来。”翟彧指着前面让雷一在那停车。
“你就别再出去找家教了,等我电话吧。”
翟彧点点头跟雷一和雷笑笑告别。
雷一说的要找家教的初中生是自己表弟,他妈妈妹妹的孩子,这孩子皮得要死,家教换了不知多少个,每一个呆不了一周就被他气走了。姨妈为此找家教的时薪一涨再涨,翟彧要是接下这家教,雷一总有办法让自己表弟老实。
他领了妹妹回家,顺便问自己妈妈姨妈家找家教的事,知道还没找到就可劲儿推荐翟彧,
“就是这学期开学我帮忙那同学,拿一等奖学金的,成绩特好。”
“这孩子肯定没问题,关键是你表弟。”说起自己妹妹家的孩子,雷妈妈也愁。
“我跟着过去不就好了,全家也就只有我能制住他。”
雷妈妈一想也是,赶忙给自己妹妹打电话,一会就敲定了。
“你姨妈答应了,一小时一百块钱,一天上三小时,每周补习三天,先试一星期。你打电话问问你那同学,要是行就再具体商量上课时间。”
“才一百块钱,我同学怎么着也该给200啊!?”
“人家外面最高才给80!”雷妈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行吧,我去打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