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留下一室寂静,老小区的房子墙壁微微泛黄,且有一点点积淀的陈腐味道,让人完全不能相信几分钟前曾有一具年轻的身体跪在这样的地方,淫糜而欲望横生。
祁崝突然想起了以前。
刚决定尝试接受楚晏这方面的小爱好时,他偶尔会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原因才让这人如此没有安全感,乃至到要做到这种丧失人格把自己当成是屈于人下的犬只的程度,才能略微不露出诚惶诚恐的目光的地步。
他顺从本心追随父亲的脚步,选择从军进入部队见到了能让自己大放异彩的天空,固然是无愧于己无愧于国。可是楚晏呢?
他任务繁忙高危,有时候与恋人几个月才能见一次,却只用这寥寥的会面将另一人与自己的人生牢牢捆绑钉死。他不知道对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因为自己对方承受了多少的想念担心和内外压力。和自己见面的时候,楚晏的眼睛永远在发光,带着让人忍不住要去拂动他眼睫的快乐和满足。他如同最精明的猎人,用最少的饵食捕获了最肥美的猎物,再将之完全圈养成自己的所有物。
大约他彼时的愤怒也多少有一些是针对自己的。在不愿承认的深处,祁崝亦是在责怪自己。他曾把楚晏看作是自己的责任抗上肩头,却不料最后变成负担将之丢弃。
那种虚张声势的愤怒和掩藏其下的无力感竟然与此时有微妙的吻合,意识到这一点的祁崝,有那么两三秒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仍旧是错的。
他是不是也该承认某个事实——某个他和楚晏确实根本不合适的事实。他是否该放手,放过这个被自己困住的可怜青年,也给自己另一个可能性。
但随即他又意识到,就算自己放手,楚晏也不可能再走出来了。他了解对方胜过自己,楚晏的性情看起来温和坚韧,却自有执拗之处。
从重遇到现在,他们都在质问对方到底要怎么样,如一场交战,两军对垒拉扯角力,不知是否要到两败俱伤的境地才算结束。
祁崝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短短发茬,叹口气,不再纠结,穿了衣服去洗漱。
吃过楚晏早起去买来的小笼包,又检查了一番楚晏那几乎空无一物的厨房和置物柜,在心里拟出一张采购清单来准备下午去趟超市后,祁崝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他是很少有这样闲散的时间的。
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后,他还是坐到了电脑桌前。他一打开电脑,企鹅的登录界面就跳了出来,显示的是楚晏常用的那个号。祁崝看了一眼,点了关闭,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再次打开,下拉菜单,果然就看到了楚晏并不为外人知道的那个小号。
那个用来和野火上认识的人交流的小号……
等到楚晏滋味万千的上完这天的班回家的时候,就见到祁崝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
他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在玄关顿了顿脚步,犹犹豫豫道“你,想好了吗?”
祁崝架起二郎腿,用脚尖点了点自己面前的地砖,“我有什么好想的,你不是都替我想好了,我怎么都不吃亏不是吗。但是我要说清楚,如果要玩,那就好好玩,跟以前那些可就不一样了。”
这话简直如同一道惊雷,从天灵盖贯穿楚晏的整个身体。
他在他自己还不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大步走过去,在祁崝脚边跪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祁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用完全居高临下的逗弄宠物一般的方式。
“你真的想好了吗,”祁崝又问道,“你只能认我,但我并不一定只会有你。”
楚晏怔了一怔,半晌之后,还是深深的俯低下身子去。
“是,主人。”
作者有话说痛苦的憋出一章更新。真是胡编乱造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家楚晏果然非常的想不开啊
祁崝老子真是能者多♂劳
想想还是要吼一句,不会有炮灰受!!攻最后那句只是说说而已!!
☆、第二十一章 地毯
这一个白天,楚晏过的分外煎熬。红肿未消的屁股让他一整天都不怎么敢有太大的动作,而他暗暗期待着的祁崝的答案,更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更加的惶恐不安。
直到这一刻。
低俯下跪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就从此就一路幸福快乐。如同相爱是一瞬间,相处却是长久的事情。但无论如何,做出一个决定,总有事情告一段落步入正轨的感觉。
楚晏如被移开了压在背上的千斤重石,吐出一口郁气。
喊过一声主人之后,他撒娇的在祁崝腿边蹭了蹭。
祁崝完全无动于衷,他已经收起了脸上那种懒散自如的神情,摆出一张冷肃的面孔便仿佛变了个人,再不是今早晨起时那个昙花一现般的处于休假中惬意散漫的普通男人。
“行了,”他踹了踹跪在身前的楚晏,“没空伺候你,给老子做饭去,吃了一星期盒饭,嘴里要淡出鸟来了。”
从前楚晏还和祁崝一起的时候,这些家务事都是祁崝一手料理了。而祁崝离开之后的日子楚晏过得异常简单,基本不是吃食堂就是靠外食过活,因此这么些年他的厨艺毫无长进,仍旧维持着当年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年只有一盘蛋炒饭的水平。
因此被这样吩咐了的青年动作有点迟疑。
“快去啊。老子忙一下午了,饿着呢。”祁崝皱眉催促。
楚晏便不敢再说什么,一边赶紧起身走向厨房,一边绞尽脑汁回忆自己上一次买菜是什么时候,乏善可陈的厨房里还有什么材料可供自己更加乏善可陈的厨艺发挥。
身后祁崝的眼神落在他最近又清瘦下去裹在制服里越发显得盈盈一束的腰际,沉默的青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有走动间垂下来微微颤动的指尖昭示着主人的不安。
这是他过去三年独自抵抗防守的姿势,看似无声坚韧,实则暗藏脆弱。
等到进了厨房,看到堆在料理台边装得满满当当的超市塑料袋,以及已经被洗净切好整齐码在白瓷盘子里的食材,楚晏才终于愣了一愣,心中的空白坍塌了一块,让他一瞬间有些茫然的立在原地,仿佛不知道再该用什么来填补。
不过这愣神没有维持很久,毕竟外面他空着肚子的主人还在等着。
有人等待,有人陪伴,自己发出的任何声音在这小小的屋顶下都有人倾听,有人关注。
楚晏一个人潦草的过了太久,几乎快要遗忘这种平常而富足的感觉。
尽管臀部和膝盖还有隐约得叫人面红耳赤的胀痛,尽管和外面自己所爱的人不再有昔日的关系,尽管要面对眼前这些已经被妥善准备好却还是让他有点头痛无从下手的食材,楚晏还是幸福的只想要叹息。
幸好,祁崝回来了。
楚晏的嘴角忍不住绽出个小小的笑容来。
当然最后摆在祁崝面前,还是两盘基本说不上什么色香味的炒饭。不得不说,在对自家的宠物的能力认知方面,祁崝做的相当到位。厨房白瓷盘子里虽然准备的林林总总花样不少,但认真看一看也就是两盘炒饭的东西而已。
祁崝自然不是会挑剔吃食的人,执行任务野外生存要就地取材的时候也不少,要是这不吃那不碰,他大概也活不到今天了。更何况——他就着小狗因为拿不出手的手艺而微微红了的耳朵尖,三两口扒完自己碗里的饭粒,只觉得……
秀色可餐。
吃过饭,祁崝就坐到沙发上摆弄手机去了。楚晏洗了碗出来便看到男人不知和谁聊得起劲。
他立刻感觉到隐隐的委屈,像只没有得到主人应有的关注的宠物,撒娇卖乖扯着主人的衣角混闹,都只是想让主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
楚晏蹭过去,蹲坐到祁崝脚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祁崝抬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直到楚晏蹲得腿都要麻了,委屈气也都磨尽整个人蔫儿吧唧的时候,他才淡淡扔出一句“以前这儿的垫子呢?扔了?”
楚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在呢,在呢,我收起来了。”他忙不迭的说着,在得到祁崝的眼神允许后,站起来到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找出那一块长毛柔软的雪白地毯,铺在沙发前,是将将只够一个人蜷缩起来躺下的大小。
这是以前祁崝带楚晏一起去买的,男人跟店员说要给家里大狗买块地毯,好躺着不凉肚子的时候,自己跟在他身后因祁崝若有似无瞟过来的视线而又羞耻又甜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青年重新在地毯上跪好,想了想,要脱衣服,刚解开两个扣子,就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天凉了。”他说着,一手从解开两个扣子的衬衣中探进去,揉捏起楚晏附着薄薄一层肌肉的胸膛,楚晏敏感的乳尖被人拿捏住,轻轻夹在指缝间玩弄,任意施为的人另一手却还在和人发信息聊着天。青年羞耻得面庞泛起晕红,又因为祁崝的碰触而忍不住漏出一点喘息的声音,甚至渴望的挺了挺胸,希望主人给予自己更多的爱抚。男人的手却倏然收了回去,还合上了楚晏大开的衣襟,拍了拍道“衣服穿着。就这样吧。”
祁崝是分寸感极好的类型,一言一行都掷地有声,也仿佛布下了无形的线把青年制成自己随意操纵指挥的人偶。一身居家的便服,一副歪在沙发里筋骨松散的模样,却有其他主皮衣皮靴,挥鞭放狠话都及不上的气势。那是曾经在一生一死性命攸关间磨炼出来的掌控感。
轻易就能将楚晏吊在吃不着够不到的境地,却还生不出任何抗拒的心思,听祁崝一发话,青年就立刻扣好扣子,不顾自己已经蠢蠢欲动的小欲望,乖乖像以前那样,在那块地毯上蜷着躺下来。
安静等待主人干完自己的事情,再来给他一点点抚摸。
于是祁崝聊完天又刷论坛,刷了论坛再换个人聊一聊,尽情享受休假中虚度时光的快乐,只间或伸手下去摸一摸楚晏的头。
而每当祁崝的视线落下去,便会看到楚晏也向自己看过来,眼眸如寒星一般,闪烁着这段时间来很少见到的光亮。
他忍不住轻轻拂过青年颤动的眼睫,觉得这么漂亮的事物,竟然是因为躺在自己脚边而高兴得闪闪发亮,简直是既荒诞,又这么地叫他感觉到无限的满足。
于是祁崝早上听到楚晏说只想和他保持主奴关系时的那口气,也终于一泄三千里。
只剩下在心里笑骂一声小变态的力气了。
作者有话说你们看,受根本完全不能怎么样啊,攻稍微撩一撩,他心里都能炸成烟花耸肩
所以其实已经特别甜了对不对!?不过攻的设定真的苏的我自己都不敢看了……
祁崝养犬心得对待爱犬要张弛有度
☆、第二十二章 轻吻
他们就这样暂时的生活在一起了。
楚晏自然是照常上班,朝九晚五加班加点,每天在家的时间并不很多,有时候一连几天祁崝都只在早上和他匆匆一面。
而柴米油盐这些事情,除了第一天晚上那顿蛋炒饭之外,仍旧还是由清闲在家的祁崝一手包办了。
男人做饭干家务的样子都非常利落,干脆硬气大起大落,几乎是一副在部队整理内务的姿态,却还是多少让楚晏的小公寓不再显得那么冷清。
楚晏对此感觉到异样的不真实,那个围着围裙大刀阔斧对付一块新鲜五花肉的祁崝简直像是从他最不切实际的梦里走出来的。
他守在厨房门口,全幅心神都留连在这一个人身上难以收束。臣服的姿态让他无限放纵自己的沉迷,仿佛全世界都不存在了,此身此情,所有的意义都在于注视着祁崝的分分秒秒。
他被这种感觉慑住心神,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
直到祁崝利落的收拾出一桌好菜,端着一盘土豆牛腩走出厨房,顺便将他拉起的时候,楚晏才回过神,对着祁崝看过来的了然又冷静的目光,觉得对方大概将自己的痴迷神态收入眼底而露出一个带着点羞惭的笑,低下头转身到厨房帮忙端盘子去。
摆好碗筷,两个人对面落座吃饭。
祁崝的手艺一贯的合乎楚晏口味,守在厨房门口的他也已经被不时飘出来的香味诱得饥肠辘辘,却因为脖子上被祁崝故意收紧了的项圈而不得不细嚼慢咽。
祁崝不允许楚晏随便发泄。
甚至于他自己,也在那天突然夜袭把楚晏吓了个半死也干了个半死之后,就再也没怎么碰过他,仿佛那天晚上所有灼热的疯狂而叫人难以忍耐的欲望都在如火山爆发般倾泻后便迅速消逝沉寂了。
“管好你这根东西,再随便发骚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这是这天祁崝发现楚晏又忍不住看着他勃起了之后,一边把他的项圈往里扣了一格,一边警告着说的话。
项圈被祁崝收在不影响呼吸,存在感却异常强烈的程度,尤其是在吞咽的时候。这紧绷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已经丧失了对身体的自由处置权,而完全将自己放置于另一个人的训诫之下。
因此祁崝的威胁落在楚晏耳朵里,除了对那未知的惩罚的恐惧外,竟然还有两分说不出的蠢蠢欲动。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发泄,甚至连勃起也不允许,被迫在微凉的深秋天气冲了几次冷水澡的青年,忍不住就要幻想如果自己再次勃起,祁崝会对自己施加更加什么严厉、羞耻的……
楚晏的胸膛忍不住深呼吸起伏了一下。他的控制力从来比不上祁崝,从很早的时候起,就屈服于这横流的欲望,贪婪丛生,放荡沉堕。
不过他终究还是乖乖的放空了大脑,来避免自己又冒出乱七八糟的念头而控制不住身体,违背了主人的命令。
这不是很容易,毕竟这段时间里,除了日常被当做什么小玩意似的随意抚摸之外,他和祁崝唯一算的上的亲密接触,就是有天祁崝整理房间,翻出楚晏自己买那个皮拍的时候了。
祁崝看到那个,大约联想到了自己不在的三年间的种种,脸色陡然变得有些可怕。
楚晏猜他是真的有些生气——同时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为此感到高兴,在被命令自己脱掉衣服的时候,几乎是用既雀跃又敬畏的心情,迅速将自己的身体一丝不挂的展示在人前。
作为一个生长完全的成年人,肢体已然修长有力,却像个孩子般趴在另一个男人的膝头,这场景色情且糜乱。
男人一掌挥下,两瓣滚圆的肉团颤了颤,逐渐浮现出诱人的红色。祁崝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抚慰受到猛烈扇打的部位,也没有停顿,只是一下一下,明白告诉身下的人这是惩罚,他要宣告主权,惩罚在主人不在期间不老实的小狗。
那种异常的雀跃的感觉到这时候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为正常人的羞耻心,楚晏忍不住逃避似的将头抵着沙发上,脸涨得通红,漆黑的眼睛里却充塞着翻滚不休的欲望和爱意,流淌满溢。他轻轻的喘息,没有求饶,只在最受不住的时候扭过头去用眼睛一下一下的眨着看向面容凌厉的男人。
祁崝重重落下的巴掌打得他全身瘫软,疼痛和欲望交缠在一起,整个人化成一汪水,对所有的处置都无能为力,柔韧的四肢都忍耐而无所适从的轻轻颤抖摆动着。
祁崝下手半点没有留情,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忍不住叫出声来,分明是痛的,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黏腻淫荡,含着浓浓的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