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崝带着些笑意朝他低下头来。
楚晏没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疑惑地眨了两下眼睛。见到青年这样的反应,祁崝心里的焦躁怒火都受到了无形的安抚,偏头毫不客气的吻住了近在眼前的淡色唇瓣。
楚晏一惊,下意识地向后躲,原本搂着祁崝脖子的手一下抓住了男人短短的发茬。
头皮传来的微微刺痛感并没有阻止祁崝的动作。
男人的亲吻急切灼热,充满侵占意味,三两下便顶开楚晏拒绝得不是很坚定的唇,长驱直入,肆意的在青年温热的口腔里翻搅纠缠。
几息之间,楚晏便已经呼吸散乱,抓着祁崝头发的手松了力道,也逐渐的开始主动回应。楚晏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火焰一点点持续地灼烧起来。
他已经三年没有过真正做过爱了,虽说是和军刺有一点别样的关系,但大部分时候是心理上的需要多过生理的发泄。
而此刻祁崝拉扯着他衣服的动作粗暴而没有耐性,但从脸颊到脖颈再落至他胸口处的亲吻却仍然叫他感觉到一点温情来。
是和爱着的人肌肤相亲才能带来的熨帖温暖。
楚晏垂下一点眼,看着阔别三年的情人如久未尝到荤腥的肉食动物,肆意的舔舐啃咬着自己的皮肤,一路留下了许多暧昧痕迹。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这次回来的祁崝是怎么想的,对方是要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男人这时候同样抵在他大腿边的坚硬大概多少也说明了一些什么。
攥成拳的手犹豫收张几次,楚晏终于还是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放任祁崝动作。
祁崝用自己的下身重重顶了一下楚晏裤子轻薄质料下很明显鼓出来的那一块,惹来楚晏控制不住加快的喘息声。
但祁崝完全不能满足于此。
楚晏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扔在了地上,衬衫被他解开,完全敞开着,胸口那两个小红点随着呼吸煽情的一起一伏着。他将青年的衬衣更加的拉开去挂在臂弯里,一只手贴肉环绕着紧紧锢住青年的腰不放,另一只手则目的很明确地往下扯住了楚晏的裤腰。
发觉祁崝竟然是要在这种地方脱掉自己的裤子,神智迷乱的楚晏清醒了一瞬,在公共场合勃起发情的羞耻卷土重来。他忙不迭的要直起腰,喘息着要挣开。
更紧的搂着青年扭动的腰,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祁崝凑上来在楚晏唇边啄了一下,宽慰道“不会有人的,我跟陈一言打过招呼了。”
“……”楚晏一下子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恼火,却到底拗不过祁崝的霸道,也根本挣脱不了祁崝制住他的铁掌,只好配合着抬了抬身。
祁崝顺势便把他的裤子往下拉,露出底下的黑色内裤来,以及在内裤包裹下显得分外结实挺翘的臀部,却没有完全脱掉,扯到大腿根下的位置就停了。
赤裸的皮肤陡然接触到冰凉的桌面让楚晏瑟缩了一下,抱着祁崝脖子的手臂忍不住用力,整个人都有点想挂到对方身上去的意思。
祁崝却严厉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人固定在原地。
楚晏平常并不缺乏锻炼,身上附了一层肌理漂亮的薄薄肌肉,衬得整个人骨肉匀停修长有力。这时候半遮半露得坐在张小破桌子上,双腿因为裸露和敏感带的刺激而蜷起来一点,实在是诱惑非常。
只隔着一层内裤,楚晏下身的形状非常明显,前端甚至还有点濡湿了。被人仔细端详这个部位让楚晏难耐的抬手挡住了眼睛,脸颊滚烫。
祁崝发出低沉的笑声,似乎觉得对方羞涩的样子很有趣。他勾起一点布料,探手进去直接握住了那已经完全勃起的一根撸动起来,男人带着枪茧的掌心和敏感的茎身摩擦,手指环绕过去在前端的冠状沟细细抚过。
“啊,不要……”楚晏难耐的缩起了腿。
“舒服?”祁崝在楚晏耳垂上咬了一口,明显感觉青年在这样的刺激下连腰都开始软了,不想让楚晏太快高潮泄劲动了几下之后便放开了手,随意地将手放在楚晏的大腿根部。
那处的皮肤常年不见天日,也更加敏感,他摸了两把,楚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不受控制的想夹紧大腿,却因为祁崝整个人都站在他两腿之间反而变成了将腿挂在祁崝腰侧的羞耻姿势。
然后,祁崝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便猛地消失了。
青年天生有一身好皮肤,无论哪里都是细腻光滑,但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偏偏有一道他记忆之外的粗糙凸起。
祁崝难以置信的在那条凹凸的疤痕上用力来回摸着。
“怎么……”楚晏察觉到祁崝的动作,随口问道。话只来得及说出一半便卡在了喉咙里,他想起了那里有什么叫祁崝意外的东西。
这是他很不想暴露人前的事情。
一颗心仿佛从半空中坠落下去,楚晏脸上的绯色全然褪去,视线也不敢再与祁崝对上。
楚晏的神情完全就是在告诉祁崝,那并不是个意外。
“你告诉我这他妈是什么!?”高大的男人脸色一下变得异常难看,几乎咬牙切齿的说,“你是不是……”
祁崝说着便顿住了,很不想吐出那个词似的。
一时间两个人的姿势不变,原本火热的氛围却丝毫踪影也无,连空气都冰冷下去。
楚晏心里只有苦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先否认掉祁崝的猜想。
与其定义为自杀,大概说是自残更加恰当。是只发生过一回的蠢事。
“我那段时间老睡不着,总想着你,挺难受的,”青年老实解释道,尽管对面男人的脸色似乎也并没因为他的否认而好一点,“有天实在受不了了,就坐在浴缸里划了自己一刀。就是一刀而已,划完我就后悔了。后来再也没有过的。”
他那时候连滚带爬的从热水里站起来,给自己止血包扎,幸好下手的时候不狠,伤得不严重,只是难免留了条疤,外加一星期的伤风感冒发炎高烧而已。
祁崝的脸色一变再变,楚晏禁不住有点惶惶然。
“你生气了?”楚晏犹豫着问。
“你他妈都学会自残了,我还不该生气吗!”祁崝瞪他一眼,厉声道,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眼底都爆出了血丝。
祁崝眉间凝起浓浓的阴郁,缓了好一会儿才又摸了摸他的脸,一字一句的问“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去找别人的?”
“你知道……?”楚晏惊讶一瞬,然后迅速醒悟过来。
以祁崝的控制欲之强,又是部队里尖兵出身,分别三年不见,对方来见自己之前怎么可能不做任何准备。
况且今天自他站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起,所说所做都如同是从烽火血海里踏过的将军,已是得胜归来,勾勾手便可收复失地的胸有成竹模样。
大约祁崝本想要他坦白的就是与军刺的事吧。此前自己的反应,也尽在他的掌握中。
唯一的意外,反而是他腿上的这道伤疤。
楚晏不再说话,不置可否地默然垂下头去。
他虽然也会有欲望的时候,但不是祁崝的话,一个人忍忍也就过去了。直到那天,才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在崩溃边缘徘徊。
——这伤口是他软弱的证明,它的存在便是在告诉他,忍耐到头,他再无法一个人安然度过了。
或许是他从来都不能。祁崝的彻底离开撕开了那层虚无的保护罩。而因为感情不顺就丧失清醒理智更是他不能忍受的事情。
好像看懂了楚晏沉默中的意味,祁崝心里猛然一揪。
他退开一点,恼火地用力往后撸了一把自己短短的发茬,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在这继续方才的事了,吐出一口气后,重重道“回家!”
作者有话说重逢炮还是要打的,但也没这么容易让攻蒙混过关,大家放心:
稍微多写了一点字数来表明我不坑的决心qq
希望下一段没这么忙可以多写一点,谢谢大家喜欢啦~
☆、第十一章 隔阂
楚晏跟在祁崝后面出了总部大楼,要去开车,却被男人从手里摸走钥匙,人也被推进了副驾驶座里。
回去的一路上,祁崝都黑着张脸不说话也不睬人。楚晏默默的把手放到了男人的大腿上,顺着那紧绷结实的肌肉线条摸了两把,权做安抚。
祁崝抿起的嘴角松了松,大腿上的肌肉却越发紧绷了。
车里流淌着一种安静而浓密的气氛,两个人都没有在再交谈,也没有再提起那个话题。彼此相顾无言中,反而让一些别的东西更加明显了起来。
到了公寓楼下要下车的时候,楚晏要移开自己的手,却被祁崝用力的握住,在掌心狠狠的攥了一把。
祁崝手劲大,这一握让楚晏从指尖麻到心尖,也如同燎原的火星,燃起了熊熊的无尽业火。
不知是谁引诱了谁。
一进公寓门,屋里清凉空气迎面涌来,祁崝却一下被身后扑过来的滚烫身躯攫取了心神,勾夺了清明。
他扭身将主动吻上来的青年压在玄关的墙边,近乎凶狠的探进青年的口中吮吸摩擦,两个人的舌尖交缠厮磨着,发出啧啧水声。
这还是他们今天第一次真正水乳交融的亲密,楚晏半睁开眼着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面容硬朗的男人,岁月和那些经历多少在祁崝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都只是让他变得更加锋利深沉罢了,无形中自有一种引人靠近的气息。
激烈的亲吻重新唤醒了两个人的欲望。两具身体贴得非常近,肢体摩擦间似有电流嘶嘶作响。祁崝沿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舔吻,在白皙皮肤上留下淫靡的痕迹。
楚晏眼前几乎有白光闪烁,男人过于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胸前让他的腿都在发软,他闭了闭眼,搂上祁崝的脖子,凑在男人耳边道“干我。”
祁崝呼吸一窒,将青年的头拉到自己的同一视线水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楚晏不知何意,与祁崝近在咫尺的亲近感已经占据了他整颗心。如果说在这之前都只是祁崝单方面的迫不及待的话,那么这时候青年自己也已经燃了热情,想与对方缠绵欢爱,想被对方狠狠侵占,想在简单直接的肉体接触中再次将自己奉到这个人的面前。
“干我。”他又说了一次,柔软浅红的嘴唇擦过祁崝略有一点胡茬的下巴。
祁崝顿了顿,下一刻眼睛里却有更热烈的火焰燃过。
“行啊,”他重重吻了楚晏一下,一边脱掉自己的上衣,一边说,“不过,你今天可得自己动手了。”
楚晏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何为“自己动手”,视线却不自觉的顺着祁崝解扣子的手往下移去,这一看就再也转不开目光了。
随着织物的敞开,显露出来的除了那精悍有力的胸腹肌肉,还有一抹白色纱布痕迹赫然围绕在祁崝的腰际。
“……你受伤了?”楚晏被一捧凉水兜头浇下,眼神茫然,不敢相信这个从一出现就一副欲壑难填的样子且几十秒前还在跟自己热吻的男人竟然身上有伤。
而且这伤的时间和位置都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些事,连此刻这种不知要恼要忧的啼笑皆非感都如出一辙——
“军刺?”楚晏感到头晕目眩,“你是军刺吗,和我语音的是你?!”
祁崝深呼吸了一下,连带着那雪白纱布也深深起伏着,看得楚晏胆战心惊,恨不能让这人立刻卧床休息去。
“你希望我是吗。”祁崝淡淡的问道。
楚晏说不出话来。如果是的话,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欺骗了自己这么久的人。而这对减轻他心里不忠的负罪感也毫无帮助,无论虚无的网络对面的人是谁,在他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他的忠诚也都已经被自己打破了。
如果不是,那更不用说……这必然是他们之间一道再难跨越的隔阂。
他十来岁的时候就已是一心一意只知道看着祁崝,努力想要变成更好更能与对方匹配的人,因此努力生活认真规划未来,面对父母的责难和最初一个人生活的艰难孤独,都挺直了腰杆,再不易也要撑下去。
直到祁崝的存在一朝消失,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会变得那么挫败无力,从前所有的坚持都失去理由。
所谓的爱啊,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永远与患得患失相伴而行。
楚晏低头想了好一会,才抬起眼睛,“你是吗?”
相比于他的心如冰雪,祁崝表情倒是很平静。最初发现这回事时,他自然是有无边的愤怒与妒火,到现在却都已经在受伤躺医院行动不便的愤懑无力和漫漫回程路中被消化了。
他已决意归来,他们会有很多时间来解决这件事。
“我不是那个人。不过你上星期看见的确实是我。”他解释道,“我有个学计算机的朋友,帮我登了下那个什么军刺的号。”
听到这个答案,楚晏心底陡然空了一下,随之升起的是不尽的无力感,连去追究这所谓的朋友明显是违法盗号行为的力气都没有,如同一块大石坠地,虽然没有了提心吊胆的悬空忧惧,但也落地砰然,砸出满心的烟尘闷痛。
一时间,他脸色雪白地盯住了自己的脚尖,一副茫然失措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
祁崝多少也知道他爱钻牛角尖的性子,叹了口气,维持着一张冷脸却伸手蒙了一下楚晏的眼睛,感受着青年的羽睫困惑的扫过自己的掌心。
他缓声道“先别想了,去洗个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