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古同更是恨毒地啐了他一口。
“呸!身为丹鼎门后人,竟欺师灭祖改投别宗!”
见崔古同说得如此愤慨,姜卫简直想笑。
“我娘是丹鼎门的,我就非得拜入丹鼎门?姓崔的,丹鼎门已经亡了,亡了!你懂不懂?”
崔古同半点不听,一提起丹鼎门,眼神还是那般狂热。
“不,只要拿回那个宝贝,我丹鼎门定能重振旗鼓!到时横扫宋州,举派飞升!”
姜卫笑过之后又觉得可怕。
“照你说来,那丹鼎门原先是有那件宝贝的,可贵门一直都是小门小派,功法术法皆属末流,只有炼丹之术能上点台面。”
“不,其中定另有缘故……是了,这件宝贝太过招摇,一直引来其他宗门的觊觎,由门中长老秘密收藏隐匿多年,不敢贸然使用!否则我丹鼎门早就强盛无比!”
崔古同固执得变态。
这神逻辑……姜卫禁无言以对。
“你自己觉得这说得圆不?既然用了就能强盛,干嘛要藏起来?既然要藏起来,说明只能惹祸,并不能让门派强盛!”
崔古同本来受伤就重,被他这么一绕更是粗气直喘,眼神渐渐迷乱。
“不……不是的,那宝贝定能炼出最好的丹药,说不定可令人白日飞升!是了,定是这样,只不过仙草难求、开炉不易罢了……”
看来那什么宝贝其实只是个丹炉。
姜卫眉头微皱,难以理解这些修士的想法。
就算有个可以炼出仙药的丹炉,又能凑齐仙草,即使最后真的成丹了又如何?
练剑也好,修法也好,都是从修炼体悟之中提升境界,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获得实实在在的力量,吃一颗仙药就飞升算啥事?
神经病啊……修真问道的快感和意义不正是那个修的过程吗?万千修士仙路争锋,最后脱颖而出成仙了道,血泪和汗水没有白流。
嗑药飞升哪有任何爽点?哪怕能成仙也休想得道。
天知地知所有人都知,自己也知——你一点都不喜欢整个过程,却想得到好的结果?
这种无聊透顶的想法和做法逻辑何在啊?!
姜卫终于发现眼前这货就是个逻辑智商为负的角色,不值得浪费任何感情与时间。
他撇撇嘴说了一声“滚吧”,就准备转身回宫。
姓崔的挣扎着爬起来,还想死死纠缠他,打不过就用死缠乱打大法。
“你不能走!你是我丹鼎门弟子的血脉,必须拜入宗门,你去跟你那个野师父说清楚,说你年幼无知私自拜师,那个不算数!”
姜卫都被气笑了。
“那我还不是成了欺师灭祖之徒?您还是哪凉快哪歇着去吧!喂,你离我远点,小心我师父留下的剑气把你杀了!”
这么一威胁,崔古同果然不敢拉扯了,刚才那一剑实在太狠,金丹修士都未必躲得过。
两人在这厢拉拉扯扯,睡醒的鹿大爷倒是跑了过来。
“咦,这人眼熟……姜大爷!本神兽刚刚做了个梦,有一道好亮好亮的剑光,简直惊天动地呀!你说,是不是本神兽的机缘快到了?”
到个屁……
姜卫被崔古同缠得头疼,看着对方一身血流哗哗还死忠于门派的样子,又没办法动手弄死这个傻缺,只想快点随便来个谁把这货收了算了。
正这么想着,天际就出现了几道玄光,正往这边过来。
“玄香横斜天清浅,魔影一动仙黄昏!玄魔宗在此办事,请诸位道友回避。”
离得近了才看清,竟然全是踩着飞行法器的筑基修士,刚才发话的是一位身穿火红宽袍的青年。
“玄魔宗还不能独霸宋州吧,道友此言有失偏颇。皓瀚星空净,月高天色明!今夜皓月当空,此机缘理应属于我皓月宗。”
说话的是个月白裙袍的冷艳女修,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锦色道袍的中年男修士。
“落日天上来,神去仙复回!落神宗胡九天见过道友。”
红袍青年“嘿嘿”一阵冷笑。
“前不久曾有一名外来剑修冒犯本宗,本宗沙老祖已亲自出手料理此事。我观方才那道剑光与其极为相似,劝尔等莫要乱架梁子,以免断了自身仙途。”
姜卫看青年神态,其不知为何,似乎还不知道沙千军已陨落。
他正在寻思对策,又见远处的夜空中数道玄光往这边遁来。
这些修士来得好快,而且还一次来这么多。
姜卫正在为姜国担忧,崔古同却已面如土色。
姓崔的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他一边摸出好几颗丹药吞下疗伤,一边将飞行法器悄悄祭起,准备随时逃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的长评,看得好认真呀。
☆、遭围困
最后赶来的修士一身白袍,还没落下就远远发出一声长啸。
“药下肉白骨,王留白头人!药王宗廖隽玹见过各位道友。”
此人方一落地,突然看到受伤萎靡在一旁的崔古同,不仅面露喜色。
“咦?没想到这里竟还有丹鼎门余孽!看来今日运气不差!”
崔古同看着对方白袍上的灵芝纹样,咬牙切齿恨意盈天,吐出的字都似乎带着血。
“药!王!宗!”
姜卫以为这家伙下一刻就会冲上去同归于尽呢,结果叫出那三个字后,崔古同甩出一炉鼎就跳了上去。
“我被你身上的剑气重创,得赶紧找地方闭关疗伤,要报灭门之仇,也只能另找时机了。”
只见青光一闪,崔古同连人带鼎,瞬间遁走不见了。
逃得这么快,看起来还不是普通的飞行法器。
以药王宗那个白袍修士为首的一群人,都去追崔古同了,却有几个态度暧昧的留在原地,一脸“慈祥”地盯着姜卫。
这些修士,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救苦救难的。
姜卫脚下一动,他们就前后几个围了上来,把他堵得死死的。
一众修士盯着姜卫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老半天,还低声商议了几句。
姜卫被盯得浑身发寒,就像被一群毒蛇盯上的小青蛙,连蠢蠢的鹿大爷都缩着头在圈子外边不敢吱声,把自己伪装成一头普通的鹿。
听这些修士话里的意思,是在判断他有没有修炼,刚才那道剑气是不是他发出来的。
等他们开始发声询问,姜卫很识时务地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却也不敢隐瞒身份。
“我、我是姜国储君,这里是我母后的陵墓。因为受了委屈睡不着,便来陵前祭拜,恰巧碰见刚才那个人。他是谁啊?”
那几个修士城府甚深,并不显露任何情绪,只一句接一句继续问他。
姜卫稳住心情,凡是可以说的只管详尽,不该说的却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