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道“有啊,他俩就是名字像,其实是完全不同品种的狗。德国牧羊犬这个名您可能没听过,说白了,就是狼狗的一种。”
“很凶?”苏眷困惑一般眯起眼睛。
“哪儿呀,我给您说训好了可忠诚了小少爷,不过一开始嘛……您知道,就跟小孩儿似的有点皮精神。不过苏格兰牧羊犬就温顺的多了,您看看这帅小伙子,啧啧,不是我说,这身漂亮的毛可真是少见了。”
苏眷听着这赞扬,就去看那条三色的苏格兰牧羊犬“看上去好乖。”说着,苏眷伸出手,轻轻在那只大狗的头上摸了一下,满意的看到它露出激动的表情。
“这个孩子叫什么?”苏眷问陈逸,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看不太高兴的大哥,冲他一笑,“哥——我可以养它吗?它好可爱啊。”
苏喻北看了那治愈的笑容顿时心花怒放,忍下心中的兴奋淡定的点头,“可以啊,只要小眷你喜欢。”
“太好了,”苏眷笑的更开心了,“毕竟我从没见过长的像大哥这么帅的狗呢。”
苏喻北脸黑了。
苏眷见他变脸,解释道,“不是,哥,我是说你很帅,都赶上这只狗了……啊不对,是狗很帅,都赶上你了……唉,我想说什么来着?”
那条两岁半的苏格兰牧羊犬被苏眷高兴的命名为苏北,据说苏喻北下定了决心要铲除这只他亲手送给苏眷的狗,虽然完全没有敢实施的胆子。
不过令苏喻北欣慰的,苏眷精神头自这一闹好的多了,大宅后面有一片定期维护的小森林,苏眷就和阿北在小森林里玩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得差不多了,才打电话给苏喻北让他亲自来接。
当时打电话的时候信号不清,只听得苏眷说,“阿北一直向前跑,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特征?我看看,总之旁边有平坦的一片草坪,不是很大啦。哎,哥,就是降落过直升机那一片?对,不是你吗?我看到有直升机降落过的痕迹,反正没别人啦……那边是什么?我看看……”
苏喻北笑着听着,眼底满满的是温柔,那个四处张望的可爱少年就在面前一样,他僵硬的心在听到那清亮的少年音都不由自主就柔软了。
他向一旁吃惊地秘书挥挥手,说,“是吗。我知道你说的位置了,在哪里乖乖等,小心乱跑被狼给吃了。”
“行啦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再说,这里要是有狼还好了呢,我让阿北去咬他。”
苏喻北大笑,“你那条小狗,小心它比你逃跑的还快!”
“去你的!”苏眷气鼓鼓的说,苏喻北可以想象得到苏眷鼓起两腮的样子是多么可爱,“阿北才不会呢!我们关系可好了!”
“就凭一个下午培养出的关系?”
“……我不理你了哥!……呀?”
接着,苏眷就狠心挂了电话,让苏喻北一阵郁闷。
很会自我安慰的弟控觉得是因为之前信号就不好,再加上一生气,所以才挂了。
但苏喻北一想到苏眷只有一个人在漆黑的森林里,就一阵心慌。他立马放下文件,决定开着越野车和懂地形的老魏去接苏眷。
不过这也说明了苏喻北没有来过这个森林——越野车压根儿就开不进去。
于是苏家的雇佣兵在闲了够一个月后终于接到了任务——寻找在森林中迷路的小少爷。
雇佣兵队长韩卫平日受苏眷不少照顾,二话没说领着二十几个精英兄弟牵着十几条训练过的特种犬冲进森林。结果谁都没想到,几十个特种兵手忙脚乱的找了将近一小时,连个影也没看见。
苏喻北这个时候正询问老魏苏眷喜欢吃的菜,一听这结果上火了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平时养你们干什么的?这么小地方连一个人也找不出来?”
韩卫低着头,声音不卑不亢,道“大少爷,是我们的失职。您也知道,这片森林这么小,我们出动了这么多人,却找不到一个孩子,您不觉得不对劲吗?”
当时苏喻北在气头上,没好好想这意思,以为他在狡辩,张口就骂道,“不对劲?你他娘的找不到才是不对劲!再去找!我不信他还能就这么凭空没了!”
事情就是这样,完全脱离人期望的思路,朝着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直到天幕已黑,怪叫的枭鸟“咕咕咕”归巢了,什么也看不见后,苏喻北才令特种兵停下。
苏眷就真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从森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姑凉们啊,为什么最近超级饿但是一吃就不像吃东西呢qaq
已经瘦一圈了oh漏
☆、谜题初解
9、
苏喻北面色阴沉的回了苏家,底下整齐的站成两列的特种兵们连气也不敢喘。
现在仔细回想,与苏眷通话的结束真不太自然。
苏喻北印象中,苏眷是一个那么温和内向的孩子,就算是赌气也会过一会儿再打电话过来。
而更令他在意的是通话中的轰鸣声。一开始苏喻北单纯的把杂音理解为信号问题,但结合苏眷之前说的草坪还有直升机降落过的痕迹,都能令人联想到直升机的轰鸣声,苏眷最后的一句话中声音越来越小的惊叹,就像是手机被夺开一样。
真是该死。
苏喻北扯下领带扔到地上,对着面前苏故风格的雕花红木茶几狠狠来了一脚,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划动声。他当机立断去监控室,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监控室反锁了,里面没人响应。
韩卫利落的掏枪,苏家改造过威力的64式直接在门锁上开了个窟窿。
几个特种兵先进去观察情况,果然,里面的三个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们的旁边散落着扑克牌,这群人被迷晕之前还在玩斗地主。
老魏熟练地在电脑上调监控,发现什么都没有了——不光是今天的部分,连昨天,前天,也就是苏故遇害的那一天的,也没有了。
这件事发展到这里就很严重了,这意味着对苏故的凶手追查更加困难了。
做这件事的人太狡猾了,在遇害那一天不来,第二天不来,直到第三天,平静的多了之后而且苏喻北还没开始审查时才来,更加麻烦的,与此同时嫌疑人之一苏眷也消失了。
正常人眼里看来,这明显是带了证据潜逃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如果是苏眷借口去森林而到这里来偷监控呢?苏眷的到来监控员定没有疑心。但是苏眷连对自己有利的部分也拿走了,有什么意义吗?
换句话来说,苏眷更不能洗脱嫌疑了。再者,如果苏眷的确是乘直升机逃走的,他需要把逃走时的情景详细的描述给苏喻北吗?
这件事挺怪的,来者如果想帮苏眷,他没有必要拿走三天的录像;来者要是想害苏眷,那么只拿走一天的录像就行了,没必要那么麻烦。
这倒是给了苏喻北一个提醒干这件事的,说不定就是凶手本人。
是了,既销毁了证据,又弄走了苏家老三,除了凶手,谁还会这么无聊?
苏眷、苏眷、苏眷。
老魏在一旁给急躁的苏喻北递上凉茶,恭卑的弯着腰,轻声道,“大少爷,我也晓得您和小少爷兄弟情深,但现在应当冷静不是?您现在再着急,小少爷他,他也回不来了呀。您想想,他现在不还在等着您去救他吗?您这样上火着急,只能拖延时间,干不出实事呀。”
苏喻北接过茶杯,脸色好了许多。
他想,他是栽了,栽在名为苏眷的这个温柔乡了。
在苏喻北的印象中,那个纤弱的孩子一直在柔软的叫他“大哥”,他那么干净,那么漂亮,清清丽丽的在那里,没法让人不喜欢他。
而苏喻北一遇到关于苏眷的事,就总是失控,如同心中少了一块一样急躁不安。猛的他一个茶碗摔在地上,伴着他的怒火,四分五裂。苏喻北把全身的总量放在监控室唯一的一张沙发上,用手捂上了眼,呓语道“操他娘的,操他娘的……”
在所有人都以为苏喻北要发飙的时候,他突然狂笑了起来,豪爽的笑声回响在小小的监控室,畅快淋漓。
老魏保持姿势没有动,不亢不卑的站在那儿。
苏喻北起身,背对地上的领带,歪了的茶几,还有满地的碎渣,面无表情地说,“走,回主宅,我看看那群狗娘养的还能干出些什么熊事儿来!”
就在刚刚苏喻北做了一个推测。
苏眷说不准是被他的娘家,裴家给接走的。
听上去不可思议,不过确有可能。苏眷的母亲裴诗熏就是喜欢这么乱来的人。苏故和裴诗熏关系不好,刚生下了苏眷完成了联姻任务两人就分开住了,不过不要以为苏眷一直住在苏家是因为裴诗熏不喜欢他,那纯粹是因为苏故比裴诗熏还强势,明摆着告诉他母亲,只要这儿子还姓一天苏,就必须得跟着我住苏家!……你想你儿子?行啊,你也过来住吧。当然,裴家大小姐根本不会过来住。
裴诗熏知道当前的形势吗?她当然知道,她还知道自己的评价是“任性的大小姐”,狡猾的她知道因为这个评价少了许多做事前制造理由的麻烦。
不过猜测归猜测,眼线递过来的材料说,没有任何直升机出入裴家附属的机场,裴家近期也没有出去或进来什么可疑的人。
苏喻北不太信,藏一个人实际上是很容易的。他稍微放了心——至少裴家是安全的,对于苏眷来说。
这样的想法没错,可晚饭过后,就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将近四十却保养得如同二八少女,一举一动都贵气十足,身着私人设计师纯手工制作的羊绒裙装的裴家大小姐,正在一群低着头一动不敢动的佣人之间坐着,见他来了,挑眉道“哟,阿北,这么晚了还知道回来啊?”
苏喻北假笑“……裴姨,您来了。”
“别叫我裴姨,年龄啊,就是这么喊啊喊啊,喊老了。”
“那里,您还是依旧年轻得很呢。”
裴诗熏失笑,撇撇嘴示意他坐下“也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客套话了。我今天来就是找小眷的,他人呢?”
苏喻北眼角一抽,张口想骂,却没敢出声——您自个儿接走的他,现在找我做什么?
于是他坐下,看着对面风情万种却强势至极的贵妇人,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怎么,你欺负你弟弟了?”
一旁的老魏鞠躬道,“哪里……老爷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都是大少爷照顾小少爷呀……他们兄弟情谊可深着呢。”
裴诗熏夸张的露出不可相信的表情“真看不出苏大少还是个多情种子,想当年你都宁死不叫我一声妈,今个儿又和我家宝贝儿搞什么啊这是?”
听着这一口京腔,苏喻北在心中反驳道那可不一样。不过他知道,在裴诗熏面前,无论说什么,他都被当成小孩子看,而且永远都没理儿。
裴诗熏不耐烦了,她夹出一支烟,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点火,吐出一个烟圈,斜眼看他“别扯别的,苏眷呢?你这个照顾他的,不会把他给照顾没了吧?”
看裴诗熏不耐烦了,也不像在隐瞒什么,苏喻北便问“您不是已经派人把他接走了吗?”
闻言裴诗熏笑出声来“接走了?呵,别说笑了,我都来亲自接他了,再派别人来有意思吗?”
“您是说苏眷不是您接走的?”
“那当然……等等,苏眷已经被接走了?!”
裴诗熏震惊的样子让苏喻北意识到,苏眷真的是被“绑架”了。
裴诗熏冷静的很,她灭了烟,让佣人都下去,听苏喻北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