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柠檬水?透好像很喜欢这种淡淡的酸味。”
“是呢,我家弟弟爱喝酸,爱吃醋哦。”想起刚才透因恋人口中蹦出不和谐的名字而蹙眉深锁,琉愉快地调侃。
“……”一针见血,琉你如何得知的?不过,即使全世界都清楚,那个我最想他读懂这一点的家伙却一直浑然不知……
“吃醋?是苹果醋吗?听说有个牌子还不错呢……”
“……”琉笑而不语,透无力言语。
夏树此时才留意到餐桌上的物件。透的位置上有三本书,没有包装;主位上有三份礼物,包装精致,一份是扁长型,一份是扁方型,一份是正方型。
他感到很好奇,难道今天还有另一位过生日?父亲还是母亲呢?
琉留意到他的疑惑,解释道,
“是为妈妈举办的聚餐哦。妈妈有四个孩子,一年要办四次。在孩子生日那天,感谢妈妈赐予生命哦。”
由于生活背景和文化不同,夏树觉得很不可思议。在自己和和树生日那天,只是负责接收父母馈赠的礼物,完全没想过生日那天也是属于母亲的重要日子呢。
“原来妈妈才是主角啊,但是透的礼物怎么连包装都没有呢?一点惊喜也没有哦。”
琉说,如果被送了些用不上的物品,透会感到困扰。为避免浪费,自懂事起他便在生日前拟好计划看又未曾购买或借阅的书籍清单,供家人从清单里选出其中一本作为自己的礼物。
此时,父母接完幸福绵长的越洋电话回到餐厅,母亲坐回主位上,父亲在她旁边坐下。
透从冰箱的保鲜层取出咸芝士蛋糕,置在餐桌上。家人们知道夏树不喜甜食,特意挑选了这个味道。
蛋糕已妥,人已聚齐,琉欣喜地说,
“妈妈来拆礼物吧。”
“等等哪,还没有唱生日歌!”夏树抢着说。
家人们相视而笑。尽管历年都有办家庭聚餐式的简单生日会,但孩子们长大后便没有唱过生日歌,而是以问候和祝福替代。感觉唱歌有点幼稚,有点孩子气,也有点不好意思。
夏树说完,跑上楼,一会儿便抱着吉他折回餐厅。
“我来伴奏哦!”
蛋糕上没有蜡烛,却丝毫不影响温馨和睦的气氛。琴声响起,乐韵悠扬,父母和琉唱着歌、和着拍子,夏树边弹边唱,透侧耳倾听。
一曲终了,意犹未尽。琉不吝赞赏,
“夏树的吉他也是透教的吗?弹得真好!”
“透教音乐比教数学称职多了哦。”母亲调侃着,那时父亲和三子在讲电话,敏锐的她刚好听到从餐厅传来琉和夏树的有趣对话。
“……”透无语,他早已习惯成为被调侃的对象了。
“今天有夏树喜欢的咸芝士哦,多吃点,才有力气不让透翻身呢。”母亲继续说。
夏树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疑惑地问,
“翻身?透的睡相很好啊,从没翻过身。”
“哦?从没翻过身吗?那就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好了,呵呵。”母亲诡秘地笑着说。
“……”母亲大人,翻不了身的是您儿媳……
琉不忍弟弟再惨遭揶揄,催促着母亲拆礼物。
母亲仅凭礼物的包装便知道送礼的人是谁。丈夫会选择简洁深沉的色泽,女儿会选择鲜亮活泼的颜色,而儿子的包装盒子是他回收废旧材质制作而成的,朴素、耐用、可循环。
打开扁长型的盒子,是一串珍珠项链。父亲觉得饱满丰润、洁白无瑕的珍珠与太太含蓄典雅的气质非常相衬,为她載上。
拆开扁方型的盒子,是一对珍珠耳环,琉的想法与父亲不谋而合。父亲取来酒精和消毒棉签,清洁完耳钉后,琉为母亲戴上。
洋溢幸福的母亲笑语嫣然,感谢着丈夫和女儿的心意。
接下来,是透的。不仅只有母亲,连父亲和琉都非常期待。透送出的礼物,均经他亲自制作,今年是什么呢?夏树也非常好奇,看似无趣的透会送出怎么样的礼物。
郑重掀开盒子上的盖,小心翼翼地取出。原来,是个小巧精致的八音盒(音乐盒)。
简单古朴的木质上镶有可爱的小装饰。母亲转动了好几下八音盒侧边的发音条,响起清脆如水晶、玄妙如流水的乐声。
就连音乐都经过精挑细选。这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悠扬曲子——《船歌》,是著名法国作曲家奥芬巴哈在歌剧《霍夫曼的故事》中的音乐。
母亲对这份心意爱不释手,不仅因为这是儿子亲自打造的贴心礼物。她爱歌剧,耳际飘扬着来自娘家的靡靡之音,乐声绕梁、耳熟能详,她非常感动,眼角泛着幸福的泪光。
夏树的目光一直落在母亲手中的八音盒上。搁下手中的吉他,来到她面前。
她知道他想细看,把它交到他手中。
温柔地捧起,仔细地端详。
为什么这么熟悉呢?明明,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八音盒……为什么呢?
指尖摩挲着不算平滑的木材、边上的发条、以及装饰用的小物件。
注意到八音盒上还有个拉环状的东西,轻轻拉开,原来是个小型收纳盒。一枚别致的蝶形胸针恬静地闲躺在绒布铺满的小抽屉上。
“啊?原来还有惊喜?”母亲探过头来,惊叹道,小心地取出胸针。
简洁大方的胸针镶嵌着细碎无瑕的白水晶。夏树并没有被闪亮的晶石吸引,他接过母亲手中的胸针,翻转它。白水晶的背后,是由一束丝线编织固定而成的。
银色的强韧丝线,为什么触感如此熟悉呢?
夏树蹙额凝神,沉思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