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样,来到书房的落地玻璃前。平常他喜欢在清晨时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感受四季的更迭——春日的温润潮湿,夏日的枝叶繁茂,秋日的清凉舒爽,冬日的寂静安宁。
不过这次,他止住了动作。窗帘布上以燕尾夹别着一片绿色便笺。上面的留言是透,不要打开哦,请一定要等我哪!”
没有落款,凭字迹和口吻便知道是他。
这家伙,古灵精怪。
没有计算过,因他而紧锁多少回眉头、扬起多少次嘴角。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琉回到娘家,父母和儿女们在一楼餐厅共享天伦。母亲坐在主位上,父亲坐在她身旁,琉和透相对而坐。
母亲和琉愉快闲聊,除了侃侃近况,更多的是母亲眉欢眼笑地向琉提起夏树。父亲间或加入谈话,透偶有寥寥数语。
起居室的固定电话响起,如往年一样,猜到应该是三子或么子打来的越洋祝福电话,父母一同前往接听。
餐厅里只剩下琉和透。琉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透终始如一的寡言少语,但在面对家人时,表情显得特别柔和。
“很期待看到夏树哦,他就是那位你帮忙补习的孩子吧?”
“嗯。”
“早就猜到了呢。发展得挺快嘛,呵呵。”
“……”还快?相识三载,温吞慢热。不过,细水长流,绵长隽永,我喜欢。
传来下楼梯的“咚咚”响声。想到终于可以与弟媳见面,琉的笑意更浓,静静等待着这份惊喜。
恋床的夏树是被手机闹铃叫醒的。一觉醒来,身心舒畅。皮肤一片清爽,并没有黏`糊`糊的感觉。他睡得很沉,只顾享受香甜梦境的他对被透清洁`身`体的事,毫无知觉。
踢开羽绒被,穿好在床头柜上早已备好的冬季家居服、小内裤,还有保暖的棉质袜子,焦急跑到书房查看窗帘处有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只见纸条安好、窗帘紧闭,于是放下心来,开始梳洗。
洗漱完毕,下楼寻找透,此时手机响起,接听,
“悠希好啊!呵呵,是啊,好久不见呢……”
清朗的嗓音传至餐厅。竟然在今天打电话来扰乱,透听到这个反感的名字,眉头紧锁,嘴唇紧抿。温婉细腻的琉捕捉到自家弟弟表情的变化,暗自偷笑。
“今天?真的很抱歉,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呢,改天好不?……嗯,好啊,下次见……老地方?嗯,好!byebye!”
专心讲电话的他,不知不觉踱至餐厅,挂上电话,正要在透身旁坐下,才留意到对面的琉,惊讶得双眼圆睁。
他完全没料到会在今天见到她。觉得生活太不可思议了……琉,到底是自己和透之间的障碍赛,还是感情的催化剂?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结局好,一切都好。
豁然开朗、心旷神怡。他神采飞扬地和琉打招呼,
“姐姐好!”
琉在刚看到夏树时便觉得非常眼熟,她拼命在脑海里搜寻着记忆的碎片。
“你是……噢,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位500日元乘以5本画册都算错的孩子……”
“……”透满头黑线。严师出劣徒,情何以堪?
“呃……那个……看到美人于是把乘法口诀忘光了……”夏树羞得涨红着脸。竟然留给琉唯一的印象是算错数,丢脸丢到家了……冰山老师,我对不起你啊……
“夏树真的是t大的学生?”琉温柔又带点惊讶地问。
“……”透无奈。背不好乘法口诀,考进t大遭人质疑也属正常。
“是啊!”夏树大方承认。
“是t大附属中学吗?感觉好像中学生哦,好小呢。”
夏树听到“小”这个字,异常敏感。明明琉说的是看起来年纪小,他却自动翻译成……
我讨厌死“小”这个字啦!我j`j`才不小!!
他涨红着脸急着反驳,
“我……唔……”
就像预感到夏树将要冲口而出的内容,透伸长手臂,迅速捂住他经常祸从口出的嘴巴,把他拖拽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用眼神示意他禁声。
家人面前你给我正经点……
见他拼命点头无声承诺着绝不胡言乱语后,透才满意地松开手。
琉看着他们有趣的互动,乐不可支。
可能经受了刚才的轻微挣扎,夏树的衣领口子被拉开了些。琉捕捉到那抹暖昧的吻痕,笑着说,
“夏树这里,”琉指指自己的脖子,说,“红了哦。”
“呃……那个……”夏树的脸像熟透的番茄,慌乱地扯好领口,企图遮掩。
琉的笑意未减半分,看他如此紧张结巴,善解人意的她给他个台阶,
“是蚊子钉的吧?蚊子似乎很喜欢夏树的味道,吻得相当热情呢。”
“啊?透的房间很干净,没有蚊子。”
“……”透无语。笨得没救了,给你台阶都不会下……
被琉弄得坐立不安的夏树随手拿起透的水杯,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