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大约讲授了45分钟便结束了。
透演示了一次演奏完的保养方式。用柔软的干布一丝不苛地将弦擦干净,涂上护弦油,待12分钟,用干布擦掉,最后轻轻放回琴盒内。
接着,透洗过手后,回睡房取出昨天夏树被雨水淋湿的那套衣服。衣服已清洁晾干,整齐折叠好装在袋子里,内裤还专门用保鲜袋包好。
“洗手,拭干,换上,已晾干的鞋子在玄关的鞋柜里,出门时别忘带。”
夏树乖乖听令,到淋浴间换过衣服后折返回书房。
此时透也已换上外出的衣服,并把一块干净的抹布、一瓶新的护弦油,一本吉他自学教材放进琴套,递给夏树。透则提起装着那支练习琴的琴盒,向夏树示意一同下楼。
“每周五把吉他装进琴套带来,要调音。”
“是,冰山老师。”夏树恭敬地鞠躬。
玄关处各自换上鞋。取出鞋柜里昨天的那双鞋子,鞋子也用袋子包好了,手挽袋很轻巧很便携。
再粗心的夏树也注意到透的细节。不禁感慨,透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严谨有序,不像自己,总是丢三落四冒冒失失毫不长进……
你说你走慢点我跑快点总能相遇,但现实是,你在快马加鞭,我在缓步前行,距离早已望尘莫及……
距离远点,思念会变得更飘渺吧?
“透,不用送,我不是女生,而且今天还很早,2200不到……”对和他一同踏出大门的透,夏树阻止着。
“东西多,不好带。走。”
“你的温柔让我觉得很困扰,很残酷……”“残酷”二字声音很低,似乎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与每次的相送情景无异,一前一后,一高一矮。
夏风拂过发丝,这样的夏夜,安静而清凉,踏着轻快的步伐,生出暖融融的情绪。
“透借我的球衣,能送给我吗?”
“嗯。”
就这样,似乎相安无事地度与透相处的一天。
夏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翻开手机听接,声调是一如既往的开朗直爽。
“喂,悠希晚上好……嗯,记得,明天,是,明天上午九点,老地方等……呵呵也没什么事,哦,月色?呵呵看到了,是啊好漂亮,嗯,嗯,那明天见,晚安。”
边听电话边抬头仰望空中的月色,按掉手机时没留意到眼前早就停驻转身的透,脑袋撞进他的胸膛,并因为撞击的冲力,弹开了一点点距离。
但这一点点的距离,实在太危险了……夏树无法呼吸,怔怔地呆望着透。
透眯起凤眼,质问的视线落地夏树身上,似乎要窥探出他的灵魂般。
夏树总会因这样的目光而颤抖,感觉特别特别寒冷……明明很想移开视线,明明就想移开身子,但是为什么不听使唤呢……难道透施了魔法下了不动咒?
作者有话要说某年暑假,我也去学了吉他,真的是很容易入门的乐器呢,很怀念学琴的那段时光,特别纯真,特别快乐!
☆、第二十六章
尴尬的对视,凝结的气氛,究竟维持了多久呢?
“呃,那个……”
夏树嘴角微微抽搐,额角冒出点点汗滴,拼命挤出些片言只语。除了焦虑,他还非常不解。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本是相安无事的同行,会突然变成目前这副状况。
紧张无措的表情,在透看来却是心虚的表现,凌厉锐利的目光,未减半分。摆出誓要夏树从实招来的凛然架势。
“谁?”
透的口吻并没有比平常更冷淡,但居高临下的气势让夏树感到寒风阵阵。
“呃?谁?说什么呢……”
僵直的夏树努力在脑海寻找蛛丝马迹,停顿了数秒,才觉悟到透问的是电话里的人。找出症结所在,夏树轻松了不少,回复到平素的阳光笑容。
“啊你是说悠希吗?呵呵明天和她约好了参加义卖活动呢,透有兴趣要一起来吗?”
对透越来越黑的脸毫无觉悟,夏树继续不知死活不懂察颜观色地愉快侃着,
“悠希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哦,聪明伶俐还很善良很有爱心,画剧演得好,歌也唱得棒,平常在学校很照顾我呢!”
提起这位好友,夏树是真挚欣赏和肯定的,滔滔不绝并不吝赞美之辞。
“要是她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那我的人生会逊色不少吧,呵呵……”
“我呢?”
对透意义不明的插话,夏树起初摸不着北,接着又犹豫谨慎地询问,
“你是指……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透没有答话。
“那我想,可能,是件好事吧……”
夏树低下头没敢正视透,刘海遮住眼睛。吐出的后面几个字声音很低,似乎是喃喃自语。
毫无预警地,夏树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呼吸不能。待反应过来时,已跌入透的怀抱里。
透一只手依然提着琴盒,空出来的那只手臂,紧紧拥着夏树的背,似乎要把他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