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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了我的崽 第10节

作者:昀川 字数:22448 更新:2021-12-20 02:11:54

    霍司明停下脚步,没回头,估计是在等他说话。

    “我不是那意思,你总得总得给我点儿时间吧再说了你不是说,不干那事儿也行吗”说到后半段,窦泽也有点扭捏了。

    霍司明这才回了头,说“我没打算干那个事儿。”

    “我就蹭蹭不进去是吗都是男的,你信吗反正我不信。”窦泽把手里的枕头丢回床上,想了想,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高高兴兴的回书房睡觉去,第二,我替你高高兴兴地去书房睡觉,你选吧。”

    “”霍司明故意耷拉着眼,说“我选第三。”他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些人间的烟火气似的,跟窦泽争辩“你大着肚子,我能干什么”

    “你这叫得寸进尺你知道吗三岁小孩儿耍赖皮吗”窦泽站在门口,故意说“你再这样儿不跟你玩儿了。”

    霍司明再也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笑你刚刚不就是这样吗”窦泽也跟着翘起嘴角,又说“快睡吧,都十一点了。”

    霍司明点点头,又走过来,亲了亲他的嘴角,说“晚安。”

    待关上房门,窦泽躺在床上,侧卧着摸了摸肚皮,可能是感受到母体的爱抚,里面的小怪物伸胳膊踢腿练起拳脚,窦泽脸上不自觉漾起笑意,压低了声音温柔地说“喂,你乖点儿啊。”

    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小怪物在他肚子里打了一夜军体拳,早上窦泽起来的时候脑袋涨涨的,有种没睡醒的疼。下楼的时候被霍司明拉住亲了一下也没反应过来,坐到餐桌前还有点儿晕晕乎乎。

    霍司明看见他的样子,把豆浆油条摆到他跟前,问“不舒服吗”

    窦泽揉了揉眉心,指着肚子说“昨儿晚上这家伙折腾了一宿。”

    “那不如今天先请假吧”他伸手揉了揉窦泽的耳垂,有点心疼地说。

    “没事,这两天公司里兵荒马乱,估计也没什么业务,我一会儿到办公室趴桌子上眯一会儿。”他强打精神拿起油条,蘸着豆浆吃,霍司明又给他剥了个茶叶蛋,说“要是难受就别勉强,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窦泽点点头,把鸡蛋接过来吃了。

    上午到公司的时候确实没什么工作,不仅如此,连业务员们也懒懒散散,甚至有好几个办公桌都没人,窦泽旁边刘洋的座位上就是空的。一上午窦泽只接了几个电话,处理了几份文件,就趴在桌子上眯着了。

    快到中午下班,白若安在楼下给他打电话,让他下楼取饭。窦泽脑子里不自觉就回响起霍司明对他爸霍宝华说过的话白若安背上可还有您亲自用烟头烫出的伤疤呢。再看向白若安的时候,眼里就带上了点儿好奇,他倒是忍住没问,毕竟是别人的。

    白若安把饭递给他,说“还头疼吗我们老板说你要是还头疼就让我强制你请假。”他笑得春风荡漾,一点儿没有受过什么心理创伤的影子。

    窦泽也无奈地笑笑“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

    “我的天呐,我们霍总也太禽兽了,怀着孕呢也不节制。”他无心调侃着说。

    窦泽却是有心人,听见这话红了脸,张着嘴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白若安见他脸都红了,也不敢再调戏,撂下饭跑了。

    到了下午,刘洋才姗姗来迟,办公室里也没个管事的,曾主任早不知道跑哪里抱大腿去了。窦泽收拾起饭盒,随口问他“怎么这时候才来上午有事儿”

    “去看房了。”刘洋把手里的一沓楼盘广告纸扔到桌上。

    窦泽问“看到合适的了吗”

    “合适是都合适,地段儿也好,设施也齐全,就是没钱,资金不到位,说什么也白搭。”他觑了一眼窦泽的神色,接着说“不过倒确实看到一套特别棒的,张怡特别喜欢,就是小点儿,五十多平,除去公摊面积大概也就五十。”

    “那还挺好,恭喜你了。”窦泽对他笑笑,把饭盒放到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打算晚上回家的时候带回去。

    “恭喜什么呀,她喜欢,我喜欢,关键钱不喜欢呀。”他表情夸张,推了推眼镜,朝窦泽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这个数首付三成儿。”

    “二百多万”窦泽皱着眉。“这也太贵了。”

    “谁说不是呢。”刘洋坐下来。“日子真难过,我家里估计最多能拿出三十万,剩下的就得我跟张怡两个人努力了。”

    窦泽在心里算了算,说“那以后你俩岂不是每个月还要还房贷”

    “是啊。”刘洋敲了敲桌子,说“张怡家里情况也不好,估计不会出什么钱。”

    窦泽说“唉,我们全家到现在还租房住呢,之前卖房的时候也没想到现在房价会涨这么厉害。”

    “你愁什么呀,你们家现在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刘洋冲他眨眨眼,靠到身后的椅背上说“窦子,帮哥个忙吧”

    窦泽笑了一声,说“你不会是想找我借钱吧我们家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吗”

    “你们家的情况我了解,关键你不是还有个朋友吗就是天天开宾利接送你上下班的那个霍先生。”刘洋把椅子滑过来,小声说“我也不是不还你,按银行的利息算,不然再加两个点也行。”

    窦泽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他扯了扯嘴角,有些为难地说“洋子,要是我自己的钱,兄弟绝对二话不说就借你了,关键我自己也借着人家的钱,这怎么好开口”

    刘洋仍不放弃,说“哎呀,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不然这样,你就引荐我跟他吃顿饭,到时候我自己跟他说。”

    窦泽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他说“洋子,这真不合适。”

    刘洋见温言细语打动不了他,也换了副面孔,说“窦泽,我又不是不还,就是让你引荐引荐也这么难”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洋子,要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就算你不开口兄弟也替你筹钱,关键是你要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房子”他已经急得有些语无伦次,额上都冒出了汗,就怕自己说不清楚。

    刘洋却打断他,声音有些高了,说“窦泽,还是不是兄弟当初你们家出事儿的时候,我手边就三万块钱,马上就取给你了,现在我问你借钱,就这么难”

    窦泽急了,解释道“洋子,不是我不借你,是我真没有啊。”

    “怎么了天天坐着宾利上下班,抱上金大腿了,连拉拔兄弟一把也不愿意了中午吃饭都是爱马仕的骨瓷餐具,你这叫什么”他的声音大起来,办公室里的人也围过来。

    窦泽百口莫辩,只是解释“洋子,真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你跟我说说你爸治病的钱哪儿来得咱们公司当时募捐你也没要,几十万的医药费你哪儿来得”刘洋推了推他的眼镜框,脸上流露出怨毒的表情,说“你说你没被包养有人信吗你问问这办公室里哪个信怨只能怨爹妈没给我一副好皮囊,要是我,别说卖屁眼儿了,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窦泽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上前两步把他的衣领提起来,嘴唇颤抖着骂“你他妈说得什么屁话”

    刘洋被他拎着衣领仍不示弱,龇着牙大声嚷嚷“怎么着我戳着你痛脚了你肚子越来越肥是不是让人家金主给日大了啊”

    窦泽脖子上的青筋都冒起来,一拳打到刘洋脸上,旁边立刻有人来拉架,那些人没轻没重,有的碰到他肚子,叫他额上顿时冒出冷汗。

    刘洋被人劝走,只是嘴里仍骂骂咧咧的,远远的还能听到“敢打我老子告死你”

    窦泽站在那儿喘了口气,周围的同事们嘀嘀咕咕也散了,他的肚子却沉沉的疼,扶着椅背站了一会儿,稍微好了点儿,心里一边祈祷着小怪物可给你爹挣点儿气啊。一边往卫生间挪过去,刚坐上马桶,便听见外面窸窸窣窣解裤带排水的声音,一个刚刚拦架的同事笑着跟旁人说“我看也有猫腻,这天天车接车送的你见过那车吗宾利啊他们家原来那条件,你敢想”

    后面的话窦泽没听进去,他一直在卫生间里憋着没出来,脑袋嗡嗡地响,待外面人走干净了,他才扶着门出去,洗了手,照了眼镜子,连嘴唇也抽干了血色。

    他回到座位上,泡了杯姜茶,热乎乎的喝下去,肚子里好受了点儿,又看了眼手头的工作,紧着近期的赶紧收尾,剩下的都登记下来,半下午的时候,手头的事情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又把材料都分门别类整理好,放到各自的文件夹里,才去找曾富年。

    窦泽进办公室的时候,曾主任正一脑门子官司,抬头一看是他,总算找到发泄的对象,张口就骂“年纪轻轻的成天一副要死不活懒洋洋的样子溜溜达达就是不知道做事以为公司快倒闭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曾富年还要再骂,窦泽张口打断了他“曾主任,我来交辞职申请。”

    曾富年像是一下被捏灭了的炮捻儿,张着嘴问“什么”

    “我来交辞职申请。”

    “你也要走”曾主任有些迷茫似的,说“我看你踏踏实实,还以为你会继续干下去。”

    有些人,就是会欺负老实人,你的勤勤恳恳他也看在眼里,却张嘴就要骂你偷奸耍滑。窦泽从喉间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笑,说“报告我给您放这儿了,文件和正在跟的项目我也已经整理好了,随时可以交接。”

    曾富年中午不在公司,整个办公室没个跟他要好的,便也无人来打小报告,他不知道窦泽身上发生的事,便问“怎么突然不干了因为看公司快倒了你们年轻人就是眼光不够长远,这才几天的事再坚持坚持”

    他还要再劝,窦泽说“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干了,家里安排了更合适的工作。”

    曾富年听他这样说,便不再劝,而是说“那你明天上午再来一趟吧,交接一下工作,一会儿我给人事部打个报告。”

    窦泽点点头,退出去了。

    他回到座位上,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包括平时屯在这里的一些小零食,背上包,走了。出门的时候也不敢再挤公交,而是打了辆车,回到家里才跟霍司明打电话,那边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来电话,接起来还有点诧异,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窦泽半躺在沙发上,说“不是,就是困了,请了假回家睡觉,你晚上别去接我了。”

    霍司明便说“那你等一下,我现在去接你回家。”

    “我已经到家了,没挤公交,打车的。”

    他这样说,霍司明心里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口里答应着不再管他,当下却收了手头的工作,把急着签字的几份文件签了交给白若安,拿上外套就走了。

    霍司明到家的时候窦泽正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机,人却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了窦泽两眼,上楼拿毯子给他披上,窦泽睡得不沉,刚盖上人就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下班了”他看了一眼表,快五点钟了。

    霍司明半蹲在那里,扶着他的腰,问“饿不饿我给你削水果吃一会儿阿姨就来做饭了,要不要上楼再睡会儿”

    窦泽摇摇头,说“不睡了,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又说“你别让她们来了,晚上我给你做饭。”他站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软着脚踉跄了一步,被霍司明扶到怀里,轻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七章

    窦泽扶着霍司明的胳膊,垂着头,心里酸涩又委屈,刘洋的话字字句句像锋利的尖刀一样戳在他身上,每一刀都叫他血流不止

    刘洋是个小人,可他说错了吗没有

    他确实是被霍司明包养了,还被人日大了肚子,刘洋说得一个字都没错。

    窦泽的心向外涓涓冒着血,可他不愿意在霍司明面前流露出脆弱,他也是个男人,不是只能被人庇护在身后的小宠物,或是攀援大树而活的菟丝花,他要做能和霍司明并肩而立的人。

    霍司明抚着他的背,又问了一遍“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

    窦泽终究是累了,放松下来,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刚要说话,便听到玄关传来咔嚓一声响,门开了。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都还没下班,家里没人,时间长了,阿姨们偶尔便忘了按门铃,没想到会遇到这一幕,所幸玄关那里还有两步路的遮挡,窦泽慌乱中赶紧推开霍司明,转身上了楼。

    阿姨们不知看到没有,或者看到多少,脸上却都无异色,笑着与霍司明打招呼“霍先生下午好,今天休假吗”

    霍司明点点头算是回答,让两位阿姨各自去忙。他转身上楼进了卧室,窦泽正在里面装模作样的收拾衣服,见他进来,带着掩饰痕迹地说“这件衣服是不是得干洗”

    霍司明接过来,扔进卫生间的脏衣篓里,说“你不用管这些,阿姨们知道怎么处理。”

    窦泽便不再说话,垂着头坐到床沿儿上,霍司明也不再逼问他,而是挨着他坐到了旁边,两人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窦泽抬起头看他,问“你觉不觉得我很没出息我是不是特别不像个男人”

    霍司明也回头看他,想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摸他的下体,把窦泽吓了一跳,站起来,险些揍他。“你干嘛”

    “你不是也长了那个吗”他拉住窦泽的手,笑了笑说。

    “我又不是说那个。”窦泽又坐回去,说“你就是故意摸我。”

    霍司明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说“你说得对。”

    “”窦泽不想理他,好好的多愁善感的心情都让他搅和了。

    霍司明又坐得离他近了些,伸手揽住他的肩,轻轻拨了一下他的脑袋,叫他枕到自己肩膀上,说“你怎么会不像个男人你体毛那么重。”

    窦泽拿开他的手坐直,又拍拍自己的肩膀,说“你靠着我,我不想靠你。”

    霍司明便勾着嘴角笑起来,一歪头靠到他肩膀上,一手绕道他身后,揽住他的腰。“这样行了”

    窦泽这才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又开口“你这么包养着我,不觉得我很无能吗人家那些金主包养小情儿,让笑就笑让哭就哭,我还跟你犟,还冲你发脾气,还打你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多不要脸”他低着头自嘲,语气落寞。

    “我什么时候包养你了”霍司明坐起来,伸手扶着他的脸颊抬起来,一双眼睛包容地看着他,故意说“你不打算还钱了吗你不是天天上班攒钱要还我吗”

    窦泽抬头对上他的眼,内心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说“我辞职了。”

    霍司明没急着问为什么,搓着他的手揉了揉,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指节修长,关节粗大,皮肤不算白皙,上面隐隐有遮挡不住的粗大血管冒起,掌心倒是柔软,确实是没有做过什么粗活儿的手。“辞职了也没什么,正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等宝宝出生,再找工作就是了。”

    窦泽轻轻叹了口气,像放下什么负担似的,转身面向霍司明,两人面对着面,他忽然凑上去亲了霍司明一口,霍司明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叼住他的唇瓣,便深入起来。

    窦泽任由他亲吻,唇舌纠缠,甚至响起啧啧水声,霍司明越亲越用力,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永远的占有。他的手绕进了窦泽的上衣里,抚过他畸形饱涨的肚子,至乳尖,至腰背,最后探进质料柔软的睡裤,至臀瓣

    “别”窦泽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擦了一把唇边的口水,喘着气说“别”

    霍司明便收了手,虚虚抱住他,让两个人侧躺在床上。窦泽背对着他,他的一条手臂搭在窦泽腰间,嘴唇凑近窦泽的脖后,轻轻吻啜几下,才说“窦泽,我没有包养你我们两个之间,一直是你在控制着我,你叫我哭我才哭,你叫我笑我才笑你懂吗”

    他灼热的呼吸撒到窦泽的脖颈上,激起那里一片颤栗。

    “已经递交辞呈了吗”他问。

    窦泽低着头答“已经交了,不过明天上午还要再去一趟,做一下交接。”

    “你不用过去,我会交代人去做。”他又亲了亲窦泽的脖子,好像上面抹了什么琼浆玉液,怎么亲吻都不够似的。

    窦泽翻了个身,说“不用,我明天还是自己过去,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霍司明终究还是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窦泽看了眼表,说“都六点半了,起来吃饭吧。”

    霍司明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又扶着他坐起来,下床摆好鞋子叫他穿上,窦泽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又闭上了。

    客厅里已经没了人,阿姨们大概是做完事就走了。窦泽说“以后这几个月我没有工作,在家给你做饭吧,让她们别来了。”

    霍司明到厨房为他盛了汤,说“你偶尔做一下还好。这些阿姨都是长期签订了合同的,你一时不用了,她们就改投别家,到时候等你生完宝宝去工作,我们两个就没饭吃了,好的家政也很难找。”

    窦泽不懂这些,听他这样说,便点了点头。两人吃完饭,窦泽又要去医院探病,窦爱国星期四就要开始做化疗,他有些不放心。霍司明身上还穿着正装,此时披上一件外套便要随他过去。

    窦泽说“你别去了,我拿着手电就行了。”

    “送你过去我再回来,坐在办公室里一整天不锻炼,晚上散散步也好。”霍司明有理有据,叫人不得不信服。

    窦泽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他现在肚腹渐大,无论坐卧还是走路,时间长了都腰酸背痛,幸而男人的腹部因为腹肌约束,他的肚子并没有同时期孕妇那样夸张,穿上衣服在外人看来也只是身材走形,不会想到怀孕。

    窦泽走了一会儿,到公园门口,忽然对霍司明说“下次去孕检的时候问问大夫,这肚子再长两个月会是什么样,它要再大点儿,我到时候连家人也没法见了。”

    霍司明沉吟了一会儿说“好。”他目送着窦泽进了医院大门,自己才转身回家。路上他打了个电话,兜兜转转知道了窦泽辞职的始末,叹了口气,也了解了窦泽为什么死扛着不说,心里的疼惜泛滥起来,窦泽到底还是没有对他完全信赖

    当夜窦泽在医院里没待很久,窦爱国的精神不大好,他坐了一会儿,陪老人聊了一会儿天,便提前回去了,走之前给霍司明发了短信。霍司明便到公园门口去接他,两人回到家,洗洗涮涮,一夜无话。

    翌日早起,霍司明见窦泽下楼吃早餐,说“你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一会儿我叫小白来接你。”

    “不用了,赶着人事部上班先把事情办了吧,也就这一次了。”他舀了舀碗里的小米粥,有些没胃口。

    霍司明看在眼里,问他“昨晚又没睡好吗”

    “睡好了,昨天晚上倒是没怎么闹腾,可能是知道要放假了,整个人都倦怠了。”他又咬了一口包子。

    霍司明配合着他的节奏吃完了早饭,待收拾好餐具,两人才一道出了门。

    到窦泽公司的楼下,霍司明停了车,窦泽下来说“你别叫白先生来接我,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霍司明点点头,看着他进了公司,却没走,一直候在那里。

    窦泽进了办公室,抱着自己的东西去人事部办交接,出来的时候看见刘洋顶着一只黑眼圈怒气冲冲的过来,便知大事不妙,下意识的却是先挡住自己的肚子,怕慌乱中再有人没轻没重碰了它。

    果然刘洋拿着一沓化验报告摔到他脸前,指着自己的眼睛说“轻伤,你是想私了还是公了”

    窦泽皱着眉看他“你是做梦没醒吗还是以为我没读过书你这叫轻伤”

    他们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既为了及时拉架,也为了看热闹。

    刘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我不管你信不信,医院已经开出轻伤证明了,你要么赔我两万块钱,要么咱们就只有对簿公堂了。”

    窦泽绕过他,说“你去告我吧。”

    刘洋却不放过他,拽着他的衣袖,大声嚷嚷“怎么着有靠山底气足了是吗”

    窦泽不愿再理他,抿了抿嘴,说“你不是要报警吗行,我替你报。”他刚要拨电话,一只手止住了他,窦泽一回头,发现是霍司明,便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霍司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本来想等你办完事送你回家的。”又转头对刘洋说“刘先生,能让我看看您的轻伤证明吗是哪家医院开得”

    刘洋见到他,气势上先怂了,故意大声给自己壮声势“六院,正规医院”

    霍司明接过来,看了两眼,说“好,我了解了,这件事稍后会叫我的助理来处理。”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现在,我们来聊聊你对窦泽诽谤的事情吧”他举了举手中小小的优盘,说“我这里有你昨天对我弟弟造成精神和名誉伤害的录音,你需要确认一下吗”

    刘洋一时卡痰了似的,说不出话。

    “如果要视频我也可以为你。”霍司明素着一张脸,语气平铺直叙,听到耳朵里却叫人不寒而栗。“你这份虚假的轻伤证明,我稍后也会核实,到底是哪位不负责任的医生为你出具的。”

    刘洋的声音已经有些弱下来,垂死挣扎道“有钱就可以随便作弄人吗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

    “你恶意毁谤在先,开具虚假证明在先,威胁勒索在先,怎么到现在,反而成了我们作弄你呢”霍司明看着他,像看到一只臭虫,说“这跟钱似乎没什么关系,而是跟品格和智商相关吧”

    刘洋眼珠子四处乱瞟,像是想找谁帮忙似的,额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刘先生,好自为之吧,以后欺负老实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子有几斤几两。”霍司明说完,护着窦泽从人群里出去。公司里没人知道他是新上任的股东,有人小声嘀咕“窦泽这是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

    窦泽跟着他到车里,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三十八章

    车厢里的气氛有点闷,窦泽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前的挡风玻璃,过了一会儿又问“你一直在监视我”

    霍司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擦了一下,转身想去抱他,被躲开,窦泽冷眼看着他,问“是不是”

    “不是。”霍司明迟疑了一秒才回答,他抿了抿嘴向窦泽解释“因为股权收购的事,悦薇的办公室里有集团的人,昨晚你死扛着不说,我就打电话问了。”

    听他这样说,窦泽才稍稍松了口气,垂着头,抠着手指头说“这么丢人的事儿,怎么说”

    霍司明扶着方向盘的手轻轻敲了敲,大拇指和食指捻在一起搓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问“要是我真的监视你,你会生气吗”

    窦泽抬头来看他,瞪着眼说“这是变态又不是有钱没处花,专门请人来监视我”他又狐疑地看了霍司明一眼“你没有做过吧”

    “没有。”霍司明又捻了捻手指,问他“回家还是去哪里”

    “你不去公司没关系吗”窦泽靠在椅背上,看向他,觉得霍司明怎么看怎么顺眼,刚刚挺身而出的样子确实有点帅,忽然又说“你长得挺好看的。”

    霍司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了,问他“哪好看”

    “都挺好看的,眼睛最好看。”他想了想,又说“要是将来孩子的眼睛像你一样,肯定很好看。”

    霍司明眼睛盯着前面,腾出一只手握了握他的手,说“你长得也好看。”

    窦泽忍不住咧着嘴笑“你身为公司领导,这么公然带头迟到真的没关系”

    “没关系,大不了扣奖金。”霍司明朝他笑了笑。“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办公室也可以。”

    窦泽摇摇头“我不去,我一进去,你们公司的人全都像看见外星人了一样。”

    霍司明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你回家休息吧,如果无聊了就看看电影什么的,我中午回去吃饭,厨房里有零食和水果,书房里那些书你也可以随便看。”

    窦泽点点头,又问“上回吃那个月饼家里还有吗”

    “我中午回去的时候带给你。”霍司明打了一把方向盘。

    窦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问“你说我生完孩子会不会胖成猪啊”

    “不会。”

    “我要是胖成猪你还喜欢我吗”窦泽看着他问。

    “呃”霍司明故意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说“尽量还是保持身材。”

    窦泽便哈哈笑起来,说“可见是我的颜值征服了你。”

    霍司明便也跟着他笑。

    到了小区楼下,窦泽下车,叫他路上小心,自己上楼回了家。因为家政阿姨每天都来,逢他们不在的时候还要收拾书房和卧室,此时偌大的公寓竟一尘不染,窦泽想干点活连下手的地方也没有。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从网上找动物世界来看春天,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窦泽看了一会儿狮子们交配,觉得不利于胎教,又找了古典音乐来听,听了一会儿,昏昏欲睡,竟然就那样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直到十一点钟阿姨们来做午饭,他才被门铃声惊醒。他小腿肚有点抽筋,一瘸一拐地走到玄关去开门,果然看见两位阿姨提着菜篮子站在门外,对他说“窦先生在家啊,今天休假吗”

    “嗯,休到年底。”窦泽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底气不足地说。

    两位阿姨笑笑,问他“窦先生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

    “没有没有,你们随便做,我都行。”他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前段时间阿姨们好不容易对他改了称呼,今天见面又叫回了原来的。窦泽没再纠正,他有些不自在的上了楼,在卧室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进了霍司明的书房。

    这个房间除了换了套新的被单,其他摆设与他上次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分毫未变,窦泽看到办公桌上薄薄的几本文件,没往那边去,而是沿着书柜看了一会儿。他天生不是当文艺青年的料,四大名著直到现在还剩下一本没看,那本红楼梦他是无论如何也读不进去,看见那一大家子这这那那他就抓狂瞅了半天,找到了本儿童发展心理学,估计也是霍司明新买的书,平常没事谁看这个

    翻开一看,果然,里面已经有许多勾画过的痕迹,其中一些页码里还夹着注有笔记的白纸片,其中有一张写着父母绝不可缺席孩子幼年的成长过程。后面还画了一个星号以示郑重。窦泽看到,笑着摇了摇头,抱着书坐到窗边的小几那里,勉强自己看了起来,中间他走了几次神,后来竟然也看了进去直到霍司明推门进来,他才回过神,抬起头仍有些迷茫,问“你回来了”

    霍司明解了领带,问他“在看什么”

    窦泽又翻过书皮看了一眼,说“儿童儿童发展心理学。”

    霍司明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别学习了,下楼吃饭吧,阿姨们都走了你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他把书折了个角放那儿,又想到这是霍司明的书,这家伙怪癖那么多,指不定不喜欢别人损坏自己的书,赶紧又拿起来抹平了,问“你有书签没有”

    果然,霍司明从办公桌的笔筒那里拿了一枚书签给他,干干净净的一张硬纸片,跟他夹在书里的那些一模一样,只是这支没写字。窦泽接过来,在书签上折了一个角,用以区分于霍司明的那些签子。

    下楼的时候霍司明问他“早上为你准备的那些水果你怎么也没吃。”

    窦泽没精打采的摇摇头“一上午什么也没干,一点儿也没消耗,根本塞不进去。”

    “要不然给你报一个产前孕妇培训班”霍司明说。

    窦泽皱着眉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一个体毛旺盛的大男人,在一群女人堆里做操不辣眼睛吗”

    “也不止是做操,还有一些产前、产后的护理知识,我们可以把老师请到家里来。”他走到餐厅,把饭盛出来,摆到窦泽面前。

    窦泽摇摇头,他还是怕别人知道他孕夫的身份,这毕竟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不,别请,我在家自己看视频学也行。”

    见他这样说,霍司明也不再勉强,而是说“那也好,书房里有一些相关的书,还有光盘,你可以拿来看。”

    窦泽没想到他会准备得这样充分,脸上只有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待两人吃过午饭,霍司明要窦泽上楼去睡午觉,他也确实十分困倦,刚沾上枕头便睡着了。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醒,本以为霍司明应该已经去上班了,不料下楼时却发现此人正在厨房里切水果。

    窦泽见他正在剥一枚火龙果的皮,便说“那个多切一点,还有芒果也多切一点。”说完又凑过去,看他笨手笨脚,就想帮忙。

    霍司明坚决不要他沾手,说“你去窗户那儿坐着,我泡了茶。”

    窦泽见拗不过他,只好趿拉着拖鞋走开,到茶几旁,又发现上面摆着一本书,名叫孕妇学校知识讲座,旁边还放了一本孕妇瑜伽,他拿起来翻了翻。霍司明正端着果盘走过来,窦泽便问“你准备让我练瑜伽吗”

    “不是,我咨询了医生,你这种情况还是尽量不要乱动,我只是那天看到这本书,就买了。”霍司明放下盘子说。

    窦泽抬起头看他“我又用不到,你买它来干嘛”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表达了什么,下意识便说了“你家里又没有另一个孕妇要做瑜伽。”

    霍司明听到先是一愣,而后又笑了,拿起那本书便说“那扔了它。”

    窦泽皱了皱鼻子,没再说话,用水果签戳了火龙果和芒果来吃。霍司明便真把那本书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又上楼去。

    窦泽喊他“你去哪儿”

    “我帮你把儿童发展心理学拿下来。”

    听他这样说,窦泽才重新坐回去,惬意地喝着下午茶,一时心里又觉得自己真是堕落了,资产阶级的不良习惯竟然适应得这样快。不一会儿霍司明拿着那本窦泽看了一半的书下来,递到他手里。

    窦泽接过来,抬头看他“下午不去上班了”

    “公司没什么事,以后赶着上午把事情处理完,下午没事就不去了。”霍司明在小几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手里又捧起那本孕妇学校知识讲座。

    窦泽说“你不用刻意陪我,我一个人在家也挺好。”

    “一个人不是会无聊吗我跟你一起,还可以实践一下这本书里的内容。”他举着手里的书晃了晃。

    窦泽不再说话,他知道这人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去。一整个下午,两人竟就这样坐在一起看书。到了傍晚,阿姨们又过来煮饭,窦泽就拿了书跟霍司明一起上楼,肩并肩窝在霍司明的沙发床上看,看到实在艰涩无聊的地方,他忍不住眯眼,眯着眯着就迷糊过去,头靠到别人的肩膀上,霍司明便侧过头亲亲他的头发,把他喊醒“别睡,一会儿吃过晚饭再睡。”

    窦泽这才清醒过来,说“吃过饭还得去医院看我爸呢。”他挠了挠头,又说“要是这么过三个月,我肯定吃成一头猪。”

    霍司明从背后搂着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脖子,立刻忘了早上说过的话“那也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原来还能凭着长相去做做销售,要是等吃胖了谁还买我的化妆品”窦泽一边下床一边说“你不要整天蓄意把我圈养在家里。”

    霍司明笑笑,跟着他一起下了床。

    今天的晚饭是黑米粥和馅儿饼,还有几个营养均衡的小菜,窦泽一下午不干活儿,吃起饭也不香,霍司明劝他“再吃半个饼。”

    窦泽放下碗,跟他商量“实在吃不下了,等我晚上回来再吃,行不行”

    霍司明知道他还没适应赋闲在家的日子,也只能点头答应,如往常一般把他送到公园门口,又叮嘱他“晚上回来之前给我发信息。”

    窦泽点点头,进了医院大门。明天窦爱国就要开始化疗,姐弟两个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窦爱国正坐在床上咳嗽,老而脆弱的气管发出沙哑的、剧烈震颤的声音,像把肺都快咳出来。窦泽一边走过去给他顺气,一边问“怎么忽然开始咳嗽了”

    刘青在一旁手忙脚乱,又是拿毛巾擦汗又是递热水,嘴里说“可能是过节那天着凉了,昨天你爸就有点不舒服,憋着没告诉你们。”

    “您怎么不说呢”窦源也急了,她刚刚从护士站那里回来。

    窦爱国好不容易稍微忍住咳,摆手说“原本是想着小感冒,马上就好了,没料到”

    窦泽又想到明天要开始化疗,跟窦源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一沉。

    窦爱国就着老妻的手喝了一口水,缓慢地开口,说“医生说明天要换药,说药物反应可能会比较明显,我心里不安。”他拉了拉窦泽的手,说“小泽,不然我们回家去吧,现在手术也做了,这么久了都没好,再治也只是浪费钱了”

    窦泽心里一惊,他对上父亲被皱纹堆积的双眼,那双眼不太精神,被病痛打击得有些萎靡,眸子里甚至有些浑浊,可看向他的眼神却是清醒的,或许正像霍司明说得,他父亲早就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了。窦泽的心有些慌乱了,连一向镇定的窦源也有些乱了阵脚,她强自压抑心里的悲痛道“爸,您说得什么话现在不是慢慢好起来了吗伤口刚刚长好才半个多月,哪能那么快就痊愈总要有一个修复期吧”

    窦爱国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理会儿女们的挽留,说“不管怎么治,寿数在这儿放着,总归活不了多久了,我在这儿住着,受罪不说,还浪费钱。到了到了,人没留住,还叫活着的人负债累累,何苦呢”他坐起来,挪动了一下背后的枕头。

    天上的月亮还是圆的,地上的人们却已经历尽悲欢。

    刘青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发出悲伤无奈到极点的低泣声。

    窦源已然忍不住泪,她红着眼圈说“爸,您别说丧气话,窦泽还等着给您抱孙子呢,是不是窦泽”

    、第三十九章

    窦源回身碰了碰窦泽的胳膊。

    窦泽的睫毛颤了颤,迟疑了一会儿才答应道“是啊,爸,你还没没抱孙子呢,别说丧气话”

    窦爱国听他们这样说,心里稍微有点念想似的,笑了笑,说“我也就这点遗憾了”

    他不再坚持出院,窦泽姐弟两个便松了口气,刘青擦干眼泪,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谢小南挨着窦源的腿,站在那儿,窦源轻轻推了推她的脖子,说“小南,去抱抱姥爷,你说姥爷,你会好起来的。”

    谢小南脱了鞋子爬上床,轻轻抱着窦爱国的腰,说“姥爷,你会好起来的。”她的脸挨着窦爱国的睡衣,又说“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窦爱国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答应了一声,说“快下去吧,姥爷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她又自己爬下床,窦源叫她自己去沙发那儿玩儿,她便拿着学习机去了。

    姐弟俩又陪窦爱国说了会儿宽心的话,待伺候他睡了,窦泽才跟在窦源身后出来,说“化疗先往后推一推吧。”

    “明天早上我跟医生说。”窦源低着头,她还没缓过刚才那股劲儿,方才强压下的那股悲伤又涌出来,她罕见的流露出脆弱,说“小泽,我真不敢想”

    窦泽也不敢想,他不敢想的事情更多。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失魂落魄,忘了给霍司明发信息,自己就走了。除了霍司明跟他冷战那几天,他几乎没有独自走过这条路,黑黢黢的,除了月光,一盏路灯也没开。

    窦泽扶着小径旁的长椅坐下,肚子里的小怪物又踢了他一脚,他摸了摸,这里是与他血脉相连的新生命,若他是个女人就好了

    窦泽坐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秋夜的凉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些冷意,忽然他的手机闪了一下,是霍司明的信息,上面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没回,收起电话,过了一会儿,小径远处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还有一束微弱的手电筒的光,直直的打过来,没有照在他脸上,只照了他的鞋子,之后那束光的距离便越缩越短,一会儿,主人就跟来了。

    窦泽抬头,看见霍司明正站在不远处看他,又走近了几步,站在长椅前问他“怎么坐在这儿不回家”

    窦泽迟疑了一会儿,说“走累了,休息一会儿。”说着,便要站起来。

    霍司明没再逼问他,而是走过来扶他。两人一起回到家,窦泽摸到厨房去吃晚饭时剩下的半张饼,霍司明看到说“不想吃就别勉强了,不然吃得积食,夜里睡不好。”

    窦泽没说话,默默吃完那半张饼。霍司明看着他,说“一会儿先别睡,泡一下脚再睡。”

    窦泽也说“好。”与寻常相比,他有些过于乖巧了,吃完饼,又去漱了口才过来。霍司明还在卫生间里用脚盆接水,他便坐到沙发上去,安心扮演好一个同性恋人的角色,到了父母、姐姐面前,他又要扮演好一个儿子和弟弟的角色。

    霍司明很快端了盆子过来,放到他脚下,窦泽便主动将脚伸过去放进水里,霍司明扭身的功夫,来不及制止,便听到窦泽一声惨叫,嘶得一声,想必是痛急了。霍司明赶紧握住他的脚,放到外面的地板上,说“我去拿冰块。”

    窦泽摇摇头“也没有很热,就是一下子放进去有点烫。”

    霍司明坚持去拿了冰块,敷到他脚背上,窦泽不再拒绝,后背微微放松,靠到沙发的椅背上,听见霍司明慢慢问“伯父的病情又有什么变化吗”

    窦泽答“他感冒了,得推迟化疗。”

    “那也没事,等感冒好了再做就行了。”霍司明为他敷了一会儿脚,又换了一盆凉水过来,沁凉的水一下子将窦泽的脚包裹,冰得他脚背不自觉弹了一下,凉水跳到霍司明脸上,他也不介意,伸手为窦泽按摩。

    霍司明温柔细腻的手从脚踝按起,轻轻揉捻上面的穴位,至脚心,叫窦泽忍不住喘了一声“那儿别按”那股被淡忘的电流又跑回来,在脚尖上婉转跳跃,让窦泽不自觉想抽回脚,霍司明抓住他,窦泽便不再反抗。

    “怎么了”霍司明故意问,他的手还握着他的脚,这动作分明正常,叫他做来却有些色情似的,仿佛洗脚也像做爱。

    窦泽说“能不能不洗了很痒。”他还是想抽回脚,又说“我自己来。”

    霍司明不许,理由非常充分“你大着肚子,怎么弯腰。”

    “反正我一会儿还要洗澡。”他终于多说了两句话。

    霍司明看着他,语调平淡地说“那我一会儿帮你洗澡,不然你怎么洗下半身”

    这时窦泽才真正反抗起来“不行。”他把脚从霍司明的手里抽出来,拿过他肩上的毛巾擦了脚,趿拉上拖鞋就要上楼。

    霍司明跟上去,缀在后面,问“窦泽,到底发生什么事”

    窦泽回头看他,慢慢说“其实没什么,我爸怕浪费钱,说不治病了,我心里难过而已。”这倒也属实。

    霍司明上前抱抱他,确实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无法以自己的经历安慰他,毕竟霍宝华虽已老迈到足以当他的爷爷,却还精神矍铄,每日以观赏儿孙们争夺家产为乐

    窦泽接受了他的拥抱,甚至回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霍哥,我累了,我想睡觉。”

    霍司明便放开他,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亲的他的嘴角,窦泽回吻他的脸颊,说“晚安。”

    这一夜,他肚子里的胎儿非常安分,他自己却辗转难眠,直到天亮才迷糊了一会儿,等到平时上班的钟点又醒过来。

    霍司明已经打好领带自书房出来,见他起来,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窦泽说“一会儿得去医院跟医生商量推迟化疗的事情。”

    霍司明听他这样说,了然地点点头,又观他脸色,问“昨晚没睡好吗脸色这样差。”

    窦泽摇摇头,还要找理由打发他“昨天白天睡得太多,夜里就失眠了。”

    霍司明这次却不信了,他站在那儿,看了窦泽一会儿,说“窦泽,我今晚要看着你睡觉。”

    窦泽不像从前那样瞪着眼睛拒绝,或者羞窘得看着他发气,而是无所谓地摇摇头,说“好。”然后到灶台边盛了粥,端了茄盒儿到餐桌上,说“过来吃饭。”

    霍司明便跟着坐到餐桌旁,一边看着窦泽将茄盒咬得嘎吱响,一边暗自在心中揣测,昨晚在医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出门,霍司明开车将他送到医院门口,然后自己去上班。

    窦泽来得早,窦源刚要出门便碰见他,问“你怎么来了不去上班吗我一个人跟医生说就行了,你赶紧走吧,别迟到了。”她的眼睛有些肿,夜里大概是哭过了。

    “我请假了,这段时间公司换血,管得松。”

    他这样说,窦源就理解了,她知道悦薇被霍司明收购的事,便点点头,又说“你吃早饭没走,吃点儿东西去。”

    “我来的时候吃过了。”窦泽抬了抬手,亮出手里的食物,微微笑着说“给你们带饭了。”

    窦源笑了笑接过来,逆着光,她忽然察觉到窦泽身上的衣服,也回忆起这半个多月来窦泽的衣着,问“什么时候去逛街了”又像发现什么小秘密一样,故意笑着说“你也有这么好眼光的时候是不是带了哪个参谋一起”

    窦泽刚刚整理一夜的镇定,又被这句话轻易击散,他扯着嘴角勉强笑笑,说“公司同事穿了好看,我看见,就叫他帮忙捎了一件。”

    窦源早起脑袋还不太灵光,便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漏洞,点了点头,不再追问。窦爱国还在熟睡,刘青已经醒来,洗漱好,到谢小南的病房,跟他们一起吃早饭。

    快到上班的钟点,窦泽催窦源先走,劝她不要挑战新单位的体制,他一个人留下来就行。

    直至医生查房过来,窦泽便将窦爱国的情况与他说了,医生了解情况,故意对窦爱国说“老先生,你的身体恢复很好,比我见过的很多年轻人都好,不要胡思乱想,很快身体就养好了。换药的事再推迟一段时间也无妨。”

    一经医生鼓励,窦爱国也重拾了些信心,催促窦泽赶紧回去销假上班,又忍不住说“小泽,如果有合适的姑娘,你也上心一些”

    “好。”窦泽冲他点点头,又对刘青他们告别。

    刚刚回到家,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霍司明来追查他的行踪,问“回家了吗”

    窦泽嗯了一声,又及时给予金主关心,问“你工作累不累”

    霍司明非但没有感到贴心,反而心中打鼓,从昨晚开始,窦泽的表现就不太正常,嘴里却回答“不累,我中午回家吃饭。”

    窦泽又嗯了一声,说“那你好好工作。”

    霍司明挂掉电话,心里仍不安,只后悔没在病房里装上监控。

    他回家的时候煮饭的阿姨们已经走了,窦泽正在书房里跟着孕妇学校的教程做动作,他推开房门,窦泽抬头看见他,问“回来了累了吧吃饭吧。”说罢放下书。

    霍司明站在那里没有动,他犹豫着、挣扎着低声问出了那句话,他说“窦泽,你是不是后悔了”

    、第四十章

    窦泽从地上爬起来,问“后悔什么”

    霍司明抿了抿嘴,站在那儿不说话了。

    窦泽没在意,把书收好放到桌上,抬头问他“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后悔”

    霍司明看着他,又有些退怯了,如果窦泽真的回答是,他该怎么办原本也打算就这么糊糊涂涂过一辈子的

    他不说话,窦泽看着他的表情却有些想明白了似的,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下楼吃饭吧。”霍司明脱了外套解了领带,扔到书房的沙发上,转身想走。

    窦泽叫住他“慢着,你把话说清楚,我后悔什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挺饿了,去吃饭吧。”他走过来要拉窦泽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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