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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愿的极夜与永昼 第9节

作者:十十得一百千足金 字数:19295 更新:2021-12-20 02:11:21

    朝云阶忽然放下茶杯,从侧几上取来老花镜戴上,有点不自然地说“咳咳,下来啦,我说几句啊。”

    “您说。”

    “这个”朝云阶接着拿过来一大沓纸,厚厚地装订成一本什么资料。朝钼饶有兴趣地靠在沙发上看他老爹要搞什么幺蛾子,温婉也坐到朝云阶旁边,端着茶听。结果接下来的几句话,让她差一点喷出一口温茶来。

    朝云阶一本正经地坐着,眼睛翻了一下,在老花镜后面看一眼对面的两个人“你们的日子自己过好,我也不过问,就是这个我查了些资料。我自己儿子我知道,朝钼他没心没肺的,有些小事情不上心,岑愿啊,你有些事情过后,不清理的话,对身体不好而且这个”

    “爸”围观的三个人反应过来,温婉被呛得不轻,岑愿耳朵都红得快滴血了,朝钼直接起身打断他爸,把朝云阶手里的那一沓纸拉过来“什么你儿子不上心,什么,你知道什么”

    “嘿”朝云阶也急了,边和自家儿子讲道理边帮温婉顺背“我当然知道,我查了好几天资料,你看看这么多页,你都懂吗”

    “行了行了”岑愿脸皮薄,朝钼不想跟他爹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截断“你直接把你的笔记给我,我们回去自己看,你就别管了。”说完赶紧把整个红透了、说不出话来的岑愿拉上楼走人。

    朝云阶还不放心,在后面追问“你保证你会看吗啊我要检查的我和你说”

    “你检查什么啊”温婉缓过来了,抬手拍他“人家小两口的事,你瞎关心什么啊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诶呀我真是怎么说你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见家长

    、有了一个家

    朝钼把岑愿拉上楼,进房间回身关门,有点不好意思“我爸说的你别多想,他就是”岑愿烧着脸捂他的嘴“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提了。”

    “好好好。”朝钼也不羞他,把那沓“资料”背朝上随手放起来,翻了翻包,找出两包药来给他“拿着,我下去拿水。”

    “你还记得随身携带啊。”岑愿拿着药嘟嘟囔囔。

    “你以为我是你啊别想躲着不吃。”他下楼倒了一杯温开水来,盯着岑愿吃了。吃完他去洗澡,叫岑愿自己先玩一下。

    岑愿下午刚洗过,就直接换了衣服。在他房间里没什么可看的,朝爸家训“处其地谋其事”,卧室就是卧室,装潢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的装饰,唯一的几本相册下午已经和温婉一起翻完了。他晃悠了两圈,无聊也困,干脆下楼去添杯水。

    小餐厅的灯亮着,温婉他们的卧室就在二楼,她刚好也在热水。她见岑愿下来弄喝的,兴冲冲地拿了一包新的麦片拆开,热了牛奶给他冲了两倍浓浓的牛奶麦片,说“朝钼以前最爱吃这个,高中那会儿,每天晚上看书都要喝一杯,不喝不写作业那种。”温婉回忆着,不由自主笑起来,“他有时候其实很小孩子气。但是这个真的好喝,你也尝尝,帮助睡眠的。”

    岑愿端过来抿了一口,很醇正浓厚的口感,特意看了一眼麦片的牌子。温婉看着他欲言又止,还是觉得有必要说一声“岑愿啊,我们老朝他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岑愿有点尴尬,擦擦鼻梁“阿姨,没什么的,我知道。”温婉点到即止,催着他好好上楼去,“睡前有惊喜哟。”她眼睛亮闪闪,神秘地暗示。

    岑愿上楼了,朝云阶忽然进厨房来,他拿着两个鼓囊囊的红色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和温婉说“你看看,我也不知道这样够不够。”

    温婉拿起来一看,哭笑不得,那两个红包被撑得口都闭不上,皱巴巴地丑的不行。她戳戳朝云阶“一开始说不行不同意,现在见了,有些人倒是喜欢新儿子喜欢的不行哟。”

    朝云阶不反驳她的打趣,顿了顿说“那孩子真的挺好的,是朝钼的福气。”温婉接着说“知道是福气你就别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吓人家了,听见没有。”

    朝钼说到这个就恨恨地,他还是那句“你懂什么,我就是担心,提醒一下。”说完从温婉手里接过两杯热水就往外走。温婉见他倔,故意不跟上。

    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有声音,朝云阶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回头说“哎呀老太婆你就别生气了,我也是好心嘛,我保证以后不说了行了吧。你再不走,就看不到烟火会里你最爱的开场了。”

    温婉走过来拧他的腰“死老头子,你才老太婆”说完脚一跺先走了。朝云阶没办法,摇摇头进了屋。

    岑愿抬着两杯牛奶推开门,朝钼恰巧擦着头发出来,伸手帮他接了,拿过他烫红的指尖贴在唇边“怎么想得起来吃这个倒得这么满,又烫,你等我下去帮你端啊。”

    “阿姨说你喜欢。没事的,这点小事我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岑愿并没有抽回手。指腹触碰着朝钼的下唇,仿佛能清晰地勾勒出唇上的纹理、线条、弧度。跟随他说话的张合,指尖轻轻震颤,岑愿呆了呆,心里也跟着震颤。

    十指连心。

    “砰”地一声,打破了心里想的事。

    窗外绽开了一朵巨大的烟火,银色和金色的流光扑朔朔落下,像一块遮住天际的幕布,昭示着所有人生命中下一场盛典的开场。

    新年倒计时,温婉说的惊喜。

    朝钼闻声也回头看,和他解释“别墅区的倒计时烟火,还有五分钟就是新年了。”他拉好窗帘,把落地窗上的一排小侧窗打开一缝。寒夜春火、陈竹新辞,世间万色的声音都顺着那个小隙一下子涌了进来,和着变幻莫测的烟火,变得清晰可问,可辨,可触。

    朝钼圈着岑愿坐在床上,让他靠着自己,指着窗外说“这间是最好的观赏点。”

    烟花一簇簇蓬蓬松松地炸开,或短促或长鸣,或低回或闪现。

    最后三十秒是掐准时间的,每三秒一个圆形的盛大金色轮环,象征着前一年的圆满和下一年的美好祈愿。

    岑愿忽然想起温婉和他说的那些话,想到最后,神游了一会儿,又意识到什么,笑了一下。他找到朝钼的手,拉着十指相扣,笑着问“老朝啊,我们什么时候回老巢啊”

    十。

    朝钼回握他,捏着他的下巴扳过他的脸,从额头、眉心、鼻尖,一点点吻下来。

    九。

    他毫不意外他的问法,温柔得让人沉溺,他回答说“明天,明年。”

    八。

    这个吻最后停在岑愿的弯弯的唇上,两个人气息间温暖的牛奶味道缠绕叠加着,却依旧浅尝辄止,不带。

    七。

    温婉说他和朝钼爸爸是稀里糊涂地结婚,他们又何尝不是稀里糊涂地走到一起。却也一样真诚慎重,毫不敷衍。这种感情是爱吗,他们问自己。

    六。

    这一年的阴差阳错不愿去深究,身前身后,反正有着这个人的温度,所以,就这么沉迷下去,也没关系吧。

    五。

    岑愿无比羡慕朝钼爸妈的感情,他们真好,不像他从前触摸到的一切腐败灰暗。我们以后也会像他们一样好吗他的指尖摩擦着朝钼的肩胛,认真地想象那样的场景,或许很多年以后的某一天,自己也能和别人介绍说“这是我家老朝啊”。

    四。

    朝钼忽然抬手遮了他的视线,隐去了眼前绚烂的流光异彩。他看的好好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挡了,本能地急得直接伸手去拉,朝钼轻笑着松开手,顺势握着他的放在小腹上,忽然道“说真的,你还没回答我。”

    三。

    “什么”

    “你是不是只会跟我撒娇恩”

    二。

    又一朵烟花绽放开。

    “什么听不见。”

    一。

    这一年的最后一秒伴随着最后一朵圆环四散而落幕,新年的第一秒降临。

    朝钼抵在他耳边哑言“呵,找操呢”

    “朝钼新年第一句话,你能不能不这么下流”

    “反正我只对我老婆下流。”朝钼仗着他正气急败坏,哄他“乖,说是。”

    “不说,流氓。”

    “你不喜欢”

    “走开。”

    “该改口了。”

    “啊”

    腰被箍住,贴紧熟悉的怀抱,肩颈上有热气忽远忽近“见完家长了,改口吧。”

    “哦。”

    “知道了”

    “恩”

    “来演示一遍,要叫什么。”

    “唔”

    岑愿推推他,眼睛一闭一睁,迷迷糊糊地,活没说完,竟然睡着了。朝钼看着他,今天是太累了,他轻叹一声,把人抱回被子里,自己又进了浴室一趟,才回来睡下。

    他吻吻岑愿的眉心

    “阿愿,新年快乐。”

    第二天一早,岑愿先醒了。毕竟是在朝钼爸妈家,他有些不好意思,自觉的醒的格外早。朝钼还在睡,面向他侧卧着,舒缓的眉目漂亮健朗,眼睫毛纤长细密。他恍然伸手拨了一下,又想到朝钼浅眠,怕把他吵醒了,就把手缩回来。这一动,这才发现他们盖的是两床被子,自己还被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

    这个发现的结果就是朝钼睁开眼就瞧见眼前无限放大的幽怨眉眼,一大早的,被吓得不轻,差点叫出来。揪着岑愿的脸把他推开一点点,皱眉问“你干嘛,离那么近吓死我了。”

    “我长得很吓人吗”面前的人竟然气鼓鼓地鼓着个脸。

    朝钼愣了一下,忽然笑出声来。那一瞬间,他骤然想起来岑愿八年前,被他随口一句“看脸”气得直跳脚的样子,一定像早上起来发现两个人分了被子睡一样,像刚才质问他时一样。整个人没底气,没自信,又气又急,可爱地一塌糊涂。他越想越笑,越笑越难停。岑愿不服气,爬到他身上伸手掐他的脖子“不许笑你还敢笑”

    “因为想到了一些很好笑的事情啊。”

    “哼,什么事”

    “恩一个很可爱的小妹妹。”

    岑愿气急了,俯身就在他锁骨上啃了一口,啃完也不抬头,闷乎乎地把脸埋在哪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不喜欢我了就直说。”

    朝钼挑眉“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岑愿不说话,不抬头,伸手猛地推了一把自己盖得那床被子。朝钼看懂了,更是想笑。当年的他,委委屈屈说不出话来,偏偏还要围件龟甲,装作无谓和坚强。可是现在,他卸下了装防,他软软地待在朝钼肩窝里,闷着头,等他一句话。

    朝钼掐着他的腰挪了个地方,顶他一下,扬眉看着他。

    岑愿被这一动搞得懵了一下,接着脸色一变,战战栗栗地跳起来“朝钼你”

    朝钼自然手上加力,不让他躲。笑着问他“小妹妹,现在你猜我昨晚为什么和你分开睡两床被子”岑愿红着脸转开“光天化日,不要脸。”

    “你关了灯调戏我的劲头去哪了,那就算不要脸了我还能更不要脸呢,我告诉你,我昨晚可差点就打算直接出去睡客房了。你要不要负责”他翻个身把岑愿压在身下,发现他身上有些凉,就拖进被窝里,接着逗他“这几天你抬脚一走,每天半夜来个电话,我就算逼着自己清心寡欲看档案都受不了了。听着你说话,都要对着桌上的文件来一发了。你欠的债,现在还上”

    “你疯了,这是你爸妈家。”

    朝钼报复性地也在他身上咬一口,却故意咬在颈侧最明显的地方。听见岑愿喊疼才松口,然后满意地看着成果,用指腹贴着牙印摩擦“又忘了改口。”

    岑愿赶紧撑着身子从他身下爬出来,装作没听见,躲进卫生间洗漱。朝钼也不捉他,右臂垫在脑后靠在床上,直到卫生间里某人终于发现那个遮不住的牙印,跑出来揪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朝钼”

    明眸皓齿的笑里,两个人在闹,正如冬春换代的第一捧白雪,正如新年如故的第一缕日光。

    两个人终于闹够了,收好东西下楼吃早饭。温婉和朝云阶起得早,一人拿着本书在躺椅上看着等他们,岑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早安。朝钼无视他爸镜片后面探究的小眼神,笑着把他拽到餐桌边。

    岑愿没吃好,随时拉着脖子上的围巾,怕痕迹露出来。朝钼咧着嘴笑啊笑,拉拉自己的同款围巾说“我记得你之前不想和我围情侣围巾,你不喜欢的话,不如就拿下来吧来来来,我帮你”

    说完如愿以偿地收到一记眼刀。

    吃了饭温婉把朝云阶版的巨型红包拿出来,老朝同志在一旁装模作样,眼观书皮、耳听八方。岑愿慌忙推说不能要,朝钼拉着他的手把红包一并接过来,和他妈眨眨眼“我们家的财政大权在我手上,我帮他收了。”

    两个人帮着收了碗碟,坐了不久就要回家,温婉也知道留不住,拉着岑愿嘱咐“多抓着朝钼回家吃饭,他心野,帮我们看着点。”想了想又说“等我把松鼠桂鱼练好了,给你们打电话,回来试菜。”岑愿自然什么都说好,心里已经在计算着大概多久回来一次比较合适。

    朝钼拉着岑愿的手腕说“爸妈,这么一点路,不要送了,进去吧。”朝云阶点点头,温婉就放开手,看着他们,朝岑愿挥了挥手。岑愿跟着朝钼走了几步,手摸到自己无名指上那枚玉戒,张张口,猛地下定决心,回头说了一句“爸妈,我们先走了,过几天就回来。”

    最简单的称呼,最家常的话,刚说出口,就含了泪。

    从今往后,他有了一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时间了我辞职了以后应该不会很忙了会好好写的

    911分界

    特殊说明

    今天出来理了一下前文,发现很多漏洞,我的锅。

    因为我写文没大纲,大纲在脑海里面,怎么走想好了但是没拿捏细节,有些地方特此说明。

    1朝钼岑愿住的12楼,不是22,不然第一钼抬头视力100应该也看不见岑愿的脸,姑且算12楼看得见吧,因为我坚信有钱人住的高哈哈哈哈哈哈

    2岑愿研二那年遇见于沛昀,那时岑愿在a大c城里的另一个校区非市中心,于沛昀也没有正式进学校他应该是在自己大学念完研直接来读博的,岑愿研三因为学校制度和自身条件转到本部校区,于沛昀入学找到他。

    3一年后岑愿博一于沛昀带他出去遇见朝钼,而且岑愿学后期很久了,只是一直不拿出来用,因为他只是想帮朝钼一个人做。

    4博二也就是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了。

    5至于岑愿喜欢朝钼多少年,为什么凭借几首歌的喜欢到现在这种喜欢,到这两种感情的转换,我觉得中间界线也许模糊,因为岑愿是属于很缺爱又固执地人,但是集中爆发质变肯定是在博一见面后,两个人接触后。

    剧透一点就是朝钼也是那段时间就已经对他感情有变了,他也是很强大的人,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类型,而且真正的感情很深真的是没办法形容或者准确界定的。于沛昀的感情也如此。

    有些文中不对的地方,我最后修文的时候一次性改,之前改了前面的9章,现在看还是有纰漏,而且追这文的小盆友实际不多,认真看的应该能看到我写的这个,算是一个致歉和说明。谢谢大家喜欢这文

    最后希望有问题小可爱可以评论直接写给我,谢啦我的文慢热一点,后期才欢脱起来,小盆友们看文不容易,爱你们么么哒

    今天份的糖 ,晚安

    、说爱

    朝钼心里装着事,开车开到飞起来。

    停了车上了楼,他到书房去开电脑。岑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倒是觉得厨房里多了只大盒子,他走进去看了一眼,居然摆了一箱方便面。箱子空了一半,碗装的泡面看样子没吃几桶,垃圾桶里倒是还有几个袋装的包装袋。

    他皱皱眉。

    朝钼进来找他,看到自己忘了收拾,从后面搂了搂岑愿,语气里有点被抓现行的不安“我不会做饭啊。”

    我不会做饭,最近也和许潘亓景凑不到一起吃,更不想去朋友吆五喝六的场子里,所以只能这样。说完怕岑愿内疚,还献宝一样地补一句“后来胖子说煮的更好吃,还能放小青菜和榨菜。”

    岑愿不说话。

    朝钼叹一口气,握着他的肩膀把他转回来,屈指弹了他的额头一下“你别多想,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没你的时候不会饿死。那么多吃饭的地方,我只是想吃这个了,就这样。”然后干脆拉着他往书房走“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朝钼坐在椅子上,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坐好,点开了一个相册。

    里面是相似的几张照片,这些东西,岑愿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是他也很快注意到了那个细节,那个让朝钼特意再一次拿出来给他看的细节。

    照片里的男人的西装衣角在夜风里翻飞,英挺非凡,他拥着自己,眼神沉静深郁地看着镜头这一边。

    岑愿感受到朝钼搂着自己腰迹的手,他在他身后说“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不是借口。”

    岑愿摇摇头,他不需要。

    这个东西的意义是什么,后果是什么,一点都不难想。可是这么久了,没有人拿出来过,没有恶毒地用在他身上,也没有被用作威胁的工具。朝钼站在他身前,挡下了所有事情。可是他本可以不拿给他看的,不是吗

    怎么避开误会每次遇到这种问题,岑愿只会遮掩和逃避,可是朝钼和他说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

    他想到那钼的样子,他有多生气,有多着急。他眼里盛放的东西有多意味分明,他有多想要宣誓主权。那些岑愿都知道,他知道那个解释,那个原因。

    “我知道的。”他说,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略过那片猎猎的衣角,那抹暗紫的夜色。

    他知道的。

    他知道朝钼为他戒了烟,不再去夜店,推了多少莺莺燕燕,放弃了多少欢乐场,疏远了多少人。什么都帮他记着想着,什么都包容,什么都维护。甚至一个人在家等他,天天吃一碗泡面。

    这些却都只是因为他太自私地想要一份绝对的认真和安心。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岑愿想。

    朝钼以为,岑愿至少会听些什么。可是他说他都知道,他不用他的理由,他知道他的一切慌张和突如其来的恶劣的心思,他知道他想要,要这个人是他的,要自己是他的。

    他们已经默认了归属权。这一点,他们彼此再清楚不过。

    两次直面这份照片,却是不一样的心境。岑愿笑着扭头看他,没心没肺地说“我们把这张洗出来吧。”

    “为什么”

    因为把你拍得真好看。

    “当做在学校留的纪念啊。”岑愿不说,却也说了另一句实话。

    “放到你毕业照里”朝钼提议,随即被警告着拍了一下腿侧。

    朝钼握着他的手放在鼠标上“还有一个。”他合着他的手,点开视频,关了弹幕。

    前奏响起,岑愿知道,是朝钼之前新发的那首如果相信。他很少翻唱,也从没唱过同人歌,这次倒是例外。

    岑愿在意州的时候,老师们有时太累,偶尔也会在办公室放几首歌,放松一下。

    他有一天正好坐在电脑前找资料的时候,列表里的歌放完了。他就习惯性地刷了一下朝钼的首页,发现竟然出了一首。没来得及意外,他就不由自主地点开了。可惜ifi慢得要命,开始放以后他就去照看那台老旧的打印机了。他一心二用的,也没时间看v,没认真听全歌词,一首歌就放完了。

    接着也就被人切过去了。他还清楚地记得,另一个老师换上了一首民谣。

    他那时觉得那个人真讨厌。

    而现在,就在他身边,两个人一起去看去听,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岑愿不是很习惯,他动了一下,被朝钼按住了。

    “认真看,待会儿有奖问答。”言毕暗示性地捏了捏他的腰侧,吻就在身后落下来。密密麻麻,热热烈烈。岑愿呼吸渐渐急起来,可是朝钼打定了注意不让他转身,不让他说话,就是这么折磨他。

    熟悉的声线从电脑里传出来,穿插在低伏的呼吸里,让人分不清孰真孰假,孰远孰近。

    副歌部分切进来,岑愿迷迷蒙蒙,努力捕捉着歌词,有点颤抖。朝钼执起他的右手,舌尖温滑柔软,扫过他的指节,扫过他的指缝。在指尖上逗留不久,又回到玉戒周围,轻轻打转。岑愿不得不抬手握住桌子边缘,支撑着软下去的身体,出声求饶。

    “嘘。”朝钼隔着层层布料磨他一下,带着威胁,却也是诱惑。

    这四分钟被无限漫长化,终于朝钼放过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眼角扫了一眼书桌上的东西,抬手一齐扫到地上。顾不得底下一片凌乱,岑愿被抱起来放到书桌上。耳边就是音响,简直逼人到绝路。

    岑愿咬着自己的手腕呼气,不想出声遮了朝钼的声音,不想错过哪怕一点。

    一首歌终于收尾,朝钼不再在他身上肆虐,他抬起头来,倾身俯下来,掐着岑愿的下颌“爱我吗”

    岑愿气息不稳“这算什么有奖问答”

    朝钼笑起来,手探下去,暗示“你就回答我一句话,反正有大奖拿,很合算啊,恩”话音刚落,本以为已经停下来的音响里重新传出来一段“斯斯拉拉”类似老电视信号不好时的声音。不过几秒,朝钼的声音重新归来,带着背景里一场清晰地雨点声。

    隔着迟到数日的时间空间,隔着错过数年的山河沉溺。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一如初识

    “岑愿,不敢相信,我很爱你。”

    这场鼓点般的大雨从天而降,滴、滴、答、答,铺天盖地,交相错落,不绝不息。一点一滴,统统打在岑愿心上。

    “你”岑愿说了一个字就哽住了。朝钼握着他的手臂,近在咫尺地看着他的脸,让人觉得无影盾形。

    你这是,和谁说了啊

    和所有人,说了啊

    雨点声渐渐弱下去。前奏又一次回响在书房里循环播放,岑愿心里一凌,他不会打算听着做吧。

    可是朝钼不打算追问他,也并不打算让他多说,他吻了上来。

    那一秒之后,一切似乎着了火。

    岑愿被他故意拉得又长又慢的前奏激得躬身挺起腰腹,拉着他的头发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朝钼,把把歌关了。”他置若罔闻,手指对着一点肆意拨弄,岑愿嗓子带上了哑“求你”身上的人眸光一紧,打了他一巴掌,沉声低叱道“别撒娇”

    岑愿又羞又急,受不了他的节奏,抬身去凑“可是你说好的给我大奖。”

    朝钼手上控制不住力道,在岑愿白皙的手臂上按出一个个印子,他在他耳边,舌尖轻轻地画圈,哄他“乖,这次会比较久,太快了你会不舒服。”嘴上这么说着,动作却越来越恶劣。岑愿不禁说他“你怎么一上到床上就变脸”

    他刚问完,一首歌又到了时间,那句告白再一次到来。岑愿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他再一次念出来,徐徐缓缓地说着那句话,当下两个人却是这幅样子,他涨得满脸通红。

    朝钼心情愉悦,唇舌逐渐向下“不是在床上变了,是床下变了。”他在他腰侧落下一个滚烫的印记“因为你。”

    “哦,”他又想到一个事,抓着岑愿的食指含进嘴里,含混地说“别忘了,这句告白,是我先说的。”

    这句我爱你,是我先说的。虽然你先喜欢了我,可是我不会输给你的。

    我会,很爱很爱你。

    话音没落,朝钼就将之前放进去的手指撤出来,换上自己压上去抵住。岑愿被他的侵入搞得大脑混乱,他迷迷糊糊地拽着朝钼的头发想妈说的没错,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是幼稚得要命。

    单曲循环一遍又一遍,朝钼就理直气壮地一遍又一遍,姿势都不换,只管认认真真看着岑愿的每一个表情。

    岑愿在一次次登上顶端的汹涌情意和音响里一次次的告白声中无法自拔,他在一片混沌和光芒中小声抗议“不是的我明明,明明也,说过了呢。”

    其实不愿记起

    那一夜我还清醒

    亲吻着你双鬓

    久违的放松惬意

    打开时间缝隙

    是我放纵自己不抗拒沉溺

    假装失忆

    其实我很庆幸

    有你陪伴的天明

    紧握着你手心

    莫名的轻松安定

    偶尔仍会想起

    还在作痛的那一段过去

    挥不掉回忆

    不敢相信

    我会爱你

    不敢相信

    能跨越曾经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去珍惜

    再一次的逃避,这道难题

    放空自己,让彼此喘不过气

    不去想不去听不愿证明

    爱已成注定

    其实我很介意

    你偶尔的不开心

    保持一贯默契

    有些事就不要提及

    你的铜墙铁壁

    还要多久才能完全决堤

    是否有希冀

    不敢相信

    我会爱你

    不敢相信

    能跨越曾经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去珍惜

    再一次的逃避,这道难题

    放空自己,让彼此喘不过气

    不去想不去听不愿证明

    爱已成注定

    如果相信

    我会爱你

    如果相信

    能跨越曾经

    我是否还能回拥你的双臂

    不愿再次逃避,这道难题

    放下执迷,让自己松一口气

    不再逃不再问不再分离

    爱已成注定

    如果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911

    对不起改了好多次,我智障忘了放歌词

    重点说明一下,这首同人歌是我女神蛇蝎点点著的叽叽复叽叽同人歌,我听的是叶落莫言的版本这样会不会是侵权啊qaq,求小天使告知侵删

    我真的好爱女神,莫言这一首我循环了大概三个多月,表白

    911

    昨晚我本来要更新,但是我出门玩差点被吓哭了qaq。

    女孩子们真的不要晚上一个人出门,少穿小裙子少喝酒不去人多的地方。昨天的事我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大家保护好自己,然后才能看文玩耍。有车停在身边叫你上车,如果对方不立刻开门动你,一定要高冷地快步走开不要腿软具体不说出来吓你萌了。

    哦还有笙添某一句写她念家,喜欢旅游也不出国,应该是很少出国哈,然后出去时间也短。

    然后接下来小甜饼吃完了我们来点波折嘿づ ̄ 3 ̄づ

    、骗子和受害者

    岑愿晚上醒过来的时候,身下依旧黏湿湿的。这场混战从书房一路蔓延到卧室,白日宣淫,直到日落。他微张眼看看窗外,现下天边都擦黑了,两腿动了一下,身后的人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朝钼的手沿着他漂亮的蝴蝶骨向下,从脊椎,到尾椎,最后再次触碰到那处幽闭,吓得岑愿下意识地浑身一紧。

    他回身捉住那只手,有气无力地补充“卧槽不行了。”

    朝钼笑“我只是看看,醒了就先去弄干净”

    他说看看,真的就只是看看。触手黏浊的一片,他蹙眉拍拍岑愿的腿根示意他起身。岑愿落脚走下去,步子一个虚过一个,朝钼看不下去,不顾反抗把人一个打横抱进浴室。让他双手撑着洗手池,去浴缸旁边开了水,过来帮他整理那一片狼藉。边做清洁边安抚羞闷难当的某人“乖,没戴套是我的错。”

    岑愿依着那个姿势难受地站在那儿,这种事他一般都坚持自己做,可是现在根本没力气反抗朝钼。面前的镜子锲满了半个墙壁,他把头垂着,咬着唇不去看,也不想说话。

    身下的触感清晰无比,朝钼的动作温柔细致,他却更加难耐。刚才太漫长,早已经硬不起来,这场清洁却照旧让他全身的皮肤颤抖着泛起了一层粉红色。

    洗干净了,朝钼直接从身后把他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他任他捏扁搓圆,放松地靠后,把背贴在凉丝丝的镜面上,微微阖上眼。

    朝钼拿了一块浴巾在腰间围了一圈,回身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加了些冷水,继续回头抱某些恃宠而骄懒洋洋的人。

    岑愿被他一搂,坐进一池洋溢的暖水里,这才抬头,结果就看见朝钼腹下隔着浴巾显出来的异常。他略带迟疑地问了一句“你”

    朝钼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接着饶有兴趣地撑住浴缸的两边压下身子,反问道“饿了这么多天,你说呢”

    岑愿慌忙撇过脸去,结巴了几下。朝钼刚想笑笑说是逗他的,他竟然先开口问说“我帮你”

    他本来只是想看岑愿脸红紧张地样子,先围条浴巾,等一下自己解决掉。可是一听这话,喉结上下滚动着,彻底暴露了他克制的欲望。岑愿歪着头拉了他小臂一下,朝钼脑子一涨,跨进浴池来,他握着岑愿的后颈逼着他仰头看自己,望着他皓齿粉肤里一双分明的眼睛,问道“你确定”

    “唔,别废话。”岑愿今天一整天被他看得蚀骨入髓,心里却波澜不减。他拉开浴巾,任它落进一池热水里,被瞬间浸湿吞没,陷入池底。手指灵巧地探上去,唇舌渐渐贴近。朝钼终究不忍心,中途改了主意,截下他的脸,拉着他的手放上去“用手就好。”他的拇指重重地按上岑愿微肿的唇瓣,左右挤压抚弄,调笑似的挨到他耳边好心提醒“会很久,怕你受不了。”

    事实上自从那次在停车场的冲动凌乱过后,朝钼从未让他试过用嘴。岑愿闻言手下用力,圈住一握,小虎牙时隐时现,挑衅道“别自以为是,等下秒了。”

    “是吗”他心里随着岑愿的动作倒吸了一口气,面上却压抑住不动声色,挑起一边眉峰,泰然自若“那你要努力试试啊。”

    一池水凉了又自动加热,岑愿挑衅不成反被压在浴缸边吻得喘不过气来,最后手上酸了,没有力气,双腿叠紧让人在腿间欺负了好久,两人才最终鸣金收兵。

    他今晚又一次爆了粗“卧槽。”

    这次更加有气无力。

    他回到卧室躺着,很困,但是睡不着。这几天一刻不停地忙,回来的一切又太猝不及防,难以置信,回头想想,好像是梦一场。

    他抬手看着无名指上的玉戒,拿着转来转去地玩,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朝钼推开门,抬着一个托盘进来,放在床边。一碟青嫩水色的炒青菜,一碗粥,一份莲藕排骨汤,两碟咸菜。

    岑愿才想起来他们没吃午餐晚餐,肚子是真的饿了。他问“你什么时候做的”

    朝钼看他一眼,嘴角微弯,像是小小的嘲笑“你下午睡着的时候。”

    “”嘁精力好了不起吗╭╰╮

    朝钼把满满是排骨和藕的那只碗递给他“先吃这个,熬了很久。”说完很是期待地看着他。岑愿把一块排骨塞进嘴里嚼,汤汁粘在嘴角,眼睛转来转去,像在想什么。最后点点头给了一个评价“徒儿出师了,为师甚是欣慰。”

    朝钼抬手帮他抹去唇边的汤汁,低下头睫毛颤了颤。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又不害臊地自夸,声音很低,有点像喃喃自语“那是,你爱徒这么厉害。”

    岑愿吃完了喝着粥清淡,伸筷子要去夹咸菜,被一下子挡住了。朝钼把筷头按在小碟子里压紧,然后把碟子整只拖到自己那边去“不能吃,这个很辣。”

    “这只是个咸菜。”

    “那也是辣的咸菜。”朝钼夹起来吃了一口,不徐不疾理由充分。

    “我就吃一口。”

    朝钼忽然停下来看着他,神情认真。岑愿莫名有些紧张,像小孩子做了什么错事,害怕被父母发现惩罚的那种紧张,这让他有点慌张。

    朝钼没说什么,夹起一颗咸菜,放在他眼前,那边讲条件,他就坐地起价“明早早起溜小外八”岑愿什么都有主意,可是早起这个事情,有点割地赔款的意思。他还没犹豫完,那颗咸菜就被放进了他的碗里。

    “就这么说定了。”朝钼自作主张地结束了这场讨价还价,心情很不错,干脆抬起碗把粥喝完。

    岑愿被这么一弄,看着他愣了一会儿神,又低头看着青釉色的碗里。

    半碗玉瓷般的白粥中心,有一颗红红绿绿的咸菜。

    踏实感猝然层层如网地缠覆上来,他忽然觉得安定。这两天虽快,虽都是意料之外,却是朝钼给他的,实实在在,坚如磐石。

    第二天要早起,朝钼不相信他,拉着他早睡。直到夜深了岑愿还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看着看着,他忽然灵光一现,不管不顾地拉着朝钼说“你这个骗子”

    骗我去见父母的时候,你明明说回来随便我睡的

    骗子朝钼第二天一早还是牵着受害者岑愿出了。小外八心早就野了,吃了早餐神清气爽,下了楼扑腾着丢下两个人,撒腿就往院子里冲。

    朝钼速度受限,拉着岑愿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到花圃的时候,玲玲早就坐着等他们了。

    她原本就特别喜欢她的大哥哥和叔叔,前几天天冷了,她有时不出来。朝钼随口问起,李奶奶说自己冬天偶尔腿疼,不能陪她。那时朝钼也孤家寡人的,就说他可以每天去接玲玲下来玩,反正就隔了一栋楼,到时间再送她去上钢琴课。玲玲高兴坏了,和朝钼的关系也越发的好。

    过年不见几天,她一见面就圈住他的腿要他抱。朝钼托着她的腋下把她举起来,玲玲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伸手过去楼岑愿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地亲了一下,声音甜甜的

    “大哥哥新年快乐欢迎回家”说完回头摸摸朝钼的头发说“叔叔我就亲哥哥一下,最后一下。”

    朝钼一头雾水,什么时候这小孩子干什么都要向他报备了

    “是小朝和小岑啊。”李奶奶原来也在花圃里看着小狗闹,担心它们扒了土里的花籽。看见两个人回来了,她背着手出来打招呼。

    几个大人说着话,玲玲无聊,她在朝钼肩上挪来挪去,拉着他的衣服小声说“叔叔叔叔,我有悄悄话要和你说。”

    朝钼把耳朵凑过去。玲玲不依“不行,我们走过去一点点说啦。”

    朝钼只好往边上走了几步,把她放下来,蹲下去问“神神秘秘的要说什么”

    玲玲忽然又扭扭捏捏的,站在那里揪着裙子边,像是委屈地思索了一会儿,扬起小脸煞有介事地盘问他“你什么时候娶大哥哥”

    “什么”朝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哭笑不得,不知道玲玲怎么忽然这么问。还自我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并没有当着她的面做了什么值得误会的事吧

    他斟酌了一下,解释说“我和大哥哥是朋友啊,怎么娶他,谁教你的”

    玲玲一见朝钼这个态度反驳她,瞬间急了“可是大哥哥不是这么说的”

    朝钼下意识回头看了岑愿一眼,他正和李奶奶聊天,面色沉静。老人在说什么,他时而认真聆听,时而点头应和,一贯的清淡有礼。他回头问“那哥哥和你说了什么”

    玲玲哼了一声,低头绞着裙边,红着脸说“有一次我和大哥哥说说,说让他等着我长大,以后就娶我,可是大哥哥说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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