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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愿的极夜与永昼 第6节

作者:十十得一百千足金 字数:19024 更新:2021-12-20 02:11:19

    朝钼红着眼睛拉开他的家居服吻下去,不多会就把人弄得哼哼唧唧,那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

    “你变声期啊”朝钼轻笑一声,严严实实地顶进去。

    岑愿依旧唔地一声很敷衍,抚上他背上劲韧有力的肌理,一路揉着摸下去,把这一个周的份儿摸回来,揉上腰臀。

    朝钼动得狠了一点,岑愿继续反常态,不怎么出声。

    他状似出言不悦,却是贴着耳朵磨他“说话。嗯平时那么浪的人去哪儿了”

    “你才浪”这下开口,朝钼才听出来他喉咙里呜哝呜哝的堵着,还带点哑。

    他混乱中变慢速度,低头揩去身下人鼻尖微微溢出的汗“你怎么了”

    “病了啊,”他不太在意地说,勾着朝钼的脖子道“冷空气的问题,鼻炎犯了。唔可是吧,我今天去健身房跑了一阵觉着鼻子不堵着难受了。”

    他动动腿越发配合“我觉得会不会是运动起来就不堵了嗯”

    感情刚才是鼻子堵了一直在换姿势躺啊,朝钼有点想笑他,想了想又不忍心又宠溺地抱住,吻他额头“那我们试试是不是运动起来就不堵了。”

    睡前运动减少到一次就结束了,朝钼舍不得折腾他,抱他洗了澡,喂了药,看着人睡觉。

    “我苦。”岑愿脸皱巴巴地塌在枕头边,幽怨地暗示。他怕苦,平时吃了药都要吃个糖或是喝甜果汁来压压口中的药味。

    “不准,”朝钼撑着上半身圈着他,正色道“病了不说还瞎撩,罚你,忍着。”

    被无情地拒绝了,可是岑愿并不十分难过,他知道朝钼刚才自习看了说明书,这剂药后不能吃东西,不然没效果。被照顾的感觉丝丝缕缕充盈身心,比糖和果汁甜很多。

    他把头埋过去,抵在那人胸口上“哼”了一声,回味着喉中的淡淡甘苦味,安静睡了。

    次日是周三,起身的时候床上只剩他一个人,今天早上他没排班,学校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朝钼早就背住了他的值班表。

    小外八端正地蹲在卧室门口看着他,见他起来都快把尾巴摇断了,汪汪汪地叫,还直起来抬着手作揖,岑愿跑过去看一眼小狗盆,没吃的。

    岑愿去柜子里找狗粮“小外八,你吃牛肉味的还是什锦蔬菜”

    傻狗只知道摇尾巴,岑愿赶紧给他荤素搭配拯救一下,又换了点水。

    走到厨房看了看,微波炉里温着早餐,旁边放着今天的药,一份分好分装包住,给他带去学校吃,下边压着一张便签

    再吃一次药不舒服就去医院,给我打电话。

    嘴角不禁挑起“儿子不记得管,倒记得拿我当几岁的小孩子”岑嬷嬷自言自语地小声抱怨完,回身先去洗漱。

    本身他早上都是不轮休的,程菱已经去英国了,于沛昀拿了去日本的交流。现在这个项目组不必要掉过来人手,都是他看着。

    虽然校方也是一力支持,只是今早有个小采访他要亲临。c城报社联系的全国联赛组后续报道,什么“a校小将独领风骚,蝉联冠军独家后续”,岑愿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笑死了,独领风骚,小组里的学弟学妹还嚷嚷着说他和于沛昀那叫“双剑合璧”,真是一群标题党。

    于沛昀走后他们只联系过两次,一次是他通知于沛昀他接了这个采访,问他能不能参加,一次是获奖后那封邮件

    于沛昀听说岑愿接了,就开口答应说能单独视频采访,报社乐得可以。毕竟他还是c城权贵之子,只是那个身份加上“实力夺魁”,就稳稳的够他们炒作了。

    至于邮件,于沛昀在里面大意问候了一下,最后还是还留了一句话问他说赢了有没有看看自己给的幸运法宝,语气依旧没个正经。

    岑愿那天回来先是忘了那个信封还在包里,后来知道朝钼看见了于沛昀发的邮件,他略带心虚地把它藏了起来。

    藏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干这种欲盖弥彰的事情,明明自己坦坦荡荡,或许只是怕朝钼并不这么想。从前朝钼去学校找他当面谈音乐的时候三个人碰上过几次,场面不十分愉快。

    朝钼沾花捻草的不羁习惯里有一个恶趣味叫做随便堵人,于沛昀天天和岑愿约的吃饭被搅合了好几次。后来岑愿和他说得提前约,不然就罢工,彼时朝钼挑眉看了一眼手插口袋站在一边的于沛昀,妥协。

    所以岑愿最终决定还是捎带那么点心虚地瞒着那封信,所以和报社调整了采访时间,今天早上一个人在家,自由犯案。

    、焦虑的吻

    晚上岑愿忙到日落后闲下来,浏览着明天一早的采访提纲,等着朝钼来接他。校办公室的茶老师端着茶钻进来,找他喝茶。

    茶老是个活宝,和程菱在学校一度针尖对麦芒,走着差不多的学术路线,成就你追我赶不亦乐乎。前几年他儿子留学回来,他就屁颠颠地要求回去养老享清福,谁都拦不住。

    学校三番五次上门给福利说条件,都被一口回绝,只答应挂名坐办公室,校方想了想,没被挖了就行,只好随他。

    后来他就格外关注程菱带的孩子,围着他们转,程菱警告了好几次,直接呵他“你个脑袋不清醒的老头子,别带坏了我学生”

    他也不恼,还是围着转。

    其实谁心里都清楚,两个人都是寂寞。程菱气他走了留自己一个人玩,见他就怼他。

    “小岑啊,看什么呢”

    “茶老师,”岑愿笑着给他让座,“采访大纲,明天报社过来。”

    “恩,好好回答,想说什么说什么,别管学校那套。”茶老看见学校拟的稿件放一边在就来气,岑愿把它叠在大纲下边推到桌子另一头去,问道

    “茶老师今天有正事说”

    “诶被你看出来了,你老子让我跟你说一声那个日本的项目,最后一批,帮你报上去了。”

    你老子说的是程菱。

    他背着我把名额报了,还不敢自己和我说。岑愿反应过来就头疼。

    “这个机会是真的好,又是你喜欢日本才报的嘛。你别气他。”茶老拿出一份培养方案给他,开始品小茶杯里的香茗,“他是真喜欢你,为你考虑这些。”

    “我知道,谢谢茶老师。”岑愿脑子里转了一圈,在想怎么解决这遭。

    手机想起来,朝钼的名字在上面。

    “茶老师我接个电话。”

    “不用,我直接走了的,今天回去吃饭我儿媳妇要催的,你好好看看这个。”他指着培养方案,说完出了门。

    岑愿接了电话,让朝钼上来帮他拿一下资料。他整理出两箱这次大赛前后的材料,临时抱佛脚地准备今晚回顾一下,方便明天回答。

    这下看来又要跑一趟国际处项目办,虽然自己直接去取消显得很不礼貌,也对不起程老,可是岑愿想到截止公示的时间就是明天,心里有点慌。

    朝钼上了楼,岑愿把资料和钥匙给他“我就去东区教学楼一趟,完了直接去停车场找你,你帮我把门锁一锁就好。”

    “恩,我等你。”

    他平时向来清雅从容的一个人,这下带着些急和焦虑。朝钼不觉得他是那种会在自己来接他的时候都整理不完工作的人,现下不好问,只能安慰性地答应他。

    猛地想起什么,朝钼追到门口把口罩递给他“病还没好呢。”然后看着人跑下楼去。

    国际处项目办的门关了,岑愿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往回走,迅速想着解决方案。只要通知没下达,只能麻烦相熟的老师了。

    走到一半没注意身前,一个人疾步过来拉着他抱住。

    岑愿抬头看,是朝钼。

    “放开我,这是学校。”他侧头看了一眼周围,想要挣脱。

    a大的校风好得出名,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图书馆或是教学楼自习,社团活动也不在这里开展,可是不防还是会有三三两两的人路过。

    他们正站在主楼广场中心,广场呈巨大的圆环状,圆环边侧才安置了照明灯。广场一边是环绕半个广场的图书馆,一边是升旗台,从这一侧下去,有一个华丽的弧形喷泉和层层叠叠的花坛。

    两个人纠缠在升旗台和图书馆之间,周围的灯光太远,并不能照得清晰,只看得出两个情侣在暮色下相拥。

    可是朝钼没有闻言停下来,他重新贴上来,直接吻住岑愿的唇,更加任性。

    他温存地扫过岑愿的唇角,而后探进去,甚至捏上岑愿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唇齿,放下理智,沉迷进自己给的气息里。

    本能和理智在微微挣扎,岑愿当下心乱如麻。身后灯火辉煌的图书馆散发着柔和的光,面前的大理石升旗台静默地在沉弥的黑夜里无言,只有铮铮作响的旗子飞扬。

    这一切无不提醒着他这是在学校的中央广场上,可是身上的男人太固执,他几乎是压下来笼罩住他,抓着他的腰拉向自己。

    风从两人中间的间隙吹过,带着些无情的味道,岑愿大力挣开,微微喘了口气,在唇边暧昧的丝线扯断之前回吻住眼里一派无辜的男人。

    收到的回应更加迫切,更加急色,朝钼大力地揉搓抚摸岑愿的腰背,含住他的下唇,啃噬吸吮,他反复岑愿的上颚和小虎牙,迫出岑愿的点点哼咛。

    岑愿简直被他在怀里折成一个难受的姿势,一时忘记了周围,只能仰着头承受。他觉得自己要是再有什么反应,朝钼就要忘了这是在万人可见的地方,直接做些不可思议的事了。

    这样随他闹着的不安还是在脑海间褪不去,岑愿快喘不过气来,愤懑地直接咬了他一口。朝钼终于退后一点点,和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摩擦鼻尖,呼吸相闻。

    回稳呼吸,朝钼把他拉到怀里,一手揽在他肩上,一手圈过他的腰间,禁锢的姿势。

    岑愿把头抵在他肩上,轻轻伸手拍拍他的背“怎么了,恩”

    岑愿在朝钼箍住他的时候大脑就飞快地转了一圈,想到那份邮件,想到那个信封。

    脑内浏览了一遍,边安心地心说都放好了,边带着点自责内疚和不安,来不及考虑地点场景,拥着他问“怎么了。”

    “想你了。”

    想你了。

    岑愿没办法反驳这个回答,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张了张嘴,说“那就回家吧。”

    一直到开车回到小区,把一堆东西搬上去,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朝钼一路开车都腾出一只手来握着他,十指交缠,微微发汗。岑愿心里乱的很,也只好紧张地帮他注意着路况。

    天色阴沉,流云蔽月,好像是要下雨了。c城多雨,不谈雨季,常常就能淅淅沥沥落上好几天的小雨,就像天上的云漏了一个洞,虚空的将谁的泪水洋洋洒洒漏下来,供世人赏玩。

    “我先去洗澡。”气氛很压抑,岑愿拨开摇着尾巴的小外八,不禁想逃。

    可惜朝钼这次不如他的愿。

    “等等。”在浴室门口把人截下,朝钼扣住岑愿的一只手腕把他推在门上,神色阴翳地质问“你打算去哪儿”

    岑愿没听懂其中的意思,走去哪里

    他看着眼前的人眼角发红,带着湿润,心疼不已。他没懂,心里却依旧罪恶得一塌糊涂。其实他一直对朝钼有着难言的愧疚,他不是一个好的伴侣,更加不是一个好的家人。他太渴望理解和温暖,朝钼愿意给他,他就稳稳当当地全盘接受。

    自私自利。他早就知道自己有多自私自利。

    希望理解,就懒得解释,从不做解释。

    可是很多事根本,连他自己也无从解释。

    见他半天没反应,就像默认。朝钼更是气急愈怒,他喉结上下动了动,问话的语气越发阴测测“你准备去哪儿”

    “回答我。”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页折叠的纸,慢慢地展开,抬到岑愿眼前,“你要去找他”

    岑愿脑子里炸了一下,是茶老留给他的那个日本交流合作项目的进展说明宣传。他之前没看,没想到在前两批外派生的那三两个名字之中,于沛昀的照片姓名那么显眼地落在上面,第三批报名表上偏偏又有他的。

    他看着那页纸没说话,心里的感觉却开始浓稠,带着莫名的兴奋。

    “你拿我开心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搬进来就搬进来,现在厌了要走了”朝钼的眼里蒙上一层浊色,出口的话狠狠地剜着彼此的心口。

    可是岑愿还是从中捕捉到了痛苦与委屈。

    “不是,”岑愿拼命整理好回答的思路,“你听我说。”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缓。可是他接过那页宣传页的手却微微颤抖,甚至腿脚发软,呼吸急促。

    他心里乱的不可思议,又该死的激动得不可思议。

    他以为两个人免不了吵一架,或许是朝钼发现了那封信,误会了什么,也许是一切的归结。

    小时候父母歇斯底里地争吵的情景在脑海中跳跃,回播,接着是迁怒的殴打和刻薄的言语,最后定格在他一个人孤零零流着血,走失着生命,却找不到人来签署手术责任书的手术室天花板上。

    他最怕争吵,怕到想到就要逃。

    可是他脑海里的这些景象和恐惧随着一个声音和一个认知清晰地被洗刷殆尽。

    “我不准,”朝钼侧脸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重复“离开我,你想都别想。”

    岑愿呼吸更加不稳,这个认知一遍遍重击着他的内心

    这个人不让他离开。

    他说,岑愿,你想都别想。

    手腕上的痛感化成绵软的糖。

    “不是,我”岑愿抬起头,他酥麻的嗓子开口带着哑,尽力让自己的话连贯

    “你知道程老去了英国的,他帮我报了名,我不想去,我今晚刚刚知道”他顿了一下,差点哽咽“我去东区教学楼,就是要取消报名,可是今天关门了。”

    他尽快说完,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朝钼,又很快移开眼,有些受不了地克制着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

    “你别生我的气。”

    “我不去找谁,哪儿也不去。”

    朝钼听着他的辩白,眼里的红褪下去一点点,妖冶的颜色在棱角分明的英俊里显着性感。他抬手拂去岑愿眼角盈着的泪水“哭了”

    他能怎么办呢,岑愿这样的人,将他的隐忍包容握在手里。他一如既往地溃不成军,他和笙添说过的,他很生气,可是,他还是想将这个人留在身边。

    “再说一遍。”

    他抓着他手腕的力道一丝没有松,扣着岑愿的腰拉向自己,吐字在他耳边。

    “我哪儿也不去,不离开你,我唔”

    后面的字句被拆吞入腹,朝钼温柔地碾压身下人的唇瓣,仅仅是双唇见的纠缠追逐,密不透风地交换呼吸。岑愿却一点都不用心,他开始弯着唇笑。边笑边吻,牙齿不时磕到朝钼的唇,很疼。可是他仍然没放开。

    “朝钼”

    “恩”

    许久之后分开,岑愿忽然叫他,声音很软,脸上的绯红难以掩饰。朝钼终于注意到他不对劲,从刚才起就兴奋的双眼湿润,全身发热。

    以为是他的鼻炎没好又引发了什么症状,朝钼放开拉着他手腕的右手去探他额头。手刚刚触及额角,岑愿贴上来咬他下巴“我没生病,上我吧”

    他当下没动,细细琢磨这人眼里盛放的意思,发现他没开玩笑。

    岑愿几乎是贴着上来就动手,主动得吓人。朝钼几乎以为又回到几个月前那一晚,他给他下药的那一晚。他被推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制住眼前人的肩“你没去弄药吧”之前那一瓶已经在一次“教育”之后被他扔了。

    “没有。”岑愿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唇,学着朝钼当时的声音表情“哥哥不是教过我了吗,坏事不能学,我记着呢。”

    他手上解扣子的动作没停,起身走到墙边一把摁灭所有灯光

    “你知道吗,我就是听了你的话特别激动,我也想听你再说一遍。”

    “你唇齿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我不能自已,”他把朝钼的手拿起来放在身下,自己又敏感得浑身战栗“感受到了吗哥哥”

    最后两个字出口的时候,朝钼长腿一跨反客为主,几下就帮他把半天没完成的工作做完“还有呢”

    岑愿的喘息和压抑出的声音混合着朦胧的泪光刺激着朝钼的每一个感官,他在他的动作里抬起手,手腕上红红地一圈勒痕在黑暗里不甚明晰,却彼此清楚

    “这里好疼,可是我也好喜欢。”

    “你说我想都不要想,那你把我关起来吧好不好”

    “关起来,只属于你一个人,每天我都在这里等你唔”

    被大力翻过身去进入的冲击打断了他的话,朝钼高大的身影在他上方降临,沐浴着微透的月光,有如神邸,周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他的一声轻笑消散在狠厉的动作里“还说自己没病小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从卫生间去了停车场

    我还是发在微博

    b九九八十一难重阳

    原创微博里:3ゝ

    这辆车有点黄暴,请各位乘客三思后再刷卡。

    、糟糕的睡相

    这一晚结束得异常混乱,朝钼在他邪乎的表白里邪乎地控制不住,能忍则忍的定力仿佛被狗吃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经上次一样不禁欲一次,就克制不了了。

    他边反省着,边幼稚地想着这人可别明儿一早没办法起来去把那该死的报名取消了。

    终于把努力不睡着的某人从浴池里捞出来裹上浴巾擦干,看他眯着眼,嘴角轻微红肿,身体燥热。只好赶快把人塞进被子,告诉他睡吧,然后自己去洗澡。

    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发现小外八又入侵了卧室,在床脚的羊绒毯上睡着。而床上的人也蜷成一团,他笑了一下,去厨房拿水喝。

    走回卧室他睡意全无,找个地方和他儿子坐在一起。小外八扭头舔他的手心,然后把脑袋窝在他腿边,安安分分地睡觉。

    床上的人就是另一幅样子了。

    朝钼算着时间,二十分钟他大概改了十多个睡姿,一个比一个难看朝钼上床,凌驾在他上边,把他手脚按住。接下来的时间他竟然一点想动的意思都没有,乖乖的找那个姿势躺着。

    朝钼忽然想起他说的话。

    听见被别人控制就激动,想被关起来

    “小变态。”朝钼笑骂道,俯身看着他清俊的眉目,开始考虑睡觉时候把他手脚绑起来看看的合理性。

    朝钼不是在他们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岑愿的睡相有多难看的。

    略微熟识后不久,朝钼约他过去听他新作的曲璞意,顺便把配的词拿给他看。

    “我改不合适。”岑愿看一眼词作者,意料之中的不相识。

    “你改吧,改了算我的,高材生。”朝钼平时逗小姑娘惯了,说话没个正形,他笑吟吟地打趣开口。岑愿瞥他一眼,不接话。

    “好吧不开玩笑了,”他抬手投降“其实是我想改这两个地方,你帮我看看啊。”他拿起一支笔站在岑愿身后,俯身撑着椅背拢住他,一手环过来在纸上勾画“这几句和歌曲背景不搭啊,我打算改成这样。”

    香水是清淡的东方调

    结果就是岑愿意识到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在修词这个问题上就完全无心顾及,他的“专业协助”完全变成了全程认同。

    录音室只有他们两人,结束后吃了饭,拥有直男兴趣的某男直接约岑愿去他家看世界杯“我今天没约,好无聊啊。”

    岑愿不置可否,朝钼也熟悉了他什么时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就就着两箱啤酒在他家熬起了夜。

    那也是岑愿第一次来他家。

    朝钼看他一点也不激动,以为他不喜欢看,想自己这样还这么吵会不会很烦。可是岑愿淡淡看他一眼,表态“我喜欢德国队。”然后在他兴奋的时段偶尔开开口,说上两句话。

    酒不知不觉喝了一箱半,岑愿话少,喝的更多。坐在地上还好,站起身上厕所的时候脑子里全是晕的。

    朝钼给他指完厕所的方位后,因为是开放式的房间设计,一只眼睛直看着他消失在主卧卫生间的方向才放心。

    可是好一会了人都没出来,踢到赛点也看不进去,朝钼又在原地坐了一下,站起来去找人。

    进了主卧发现岑愿居然睡在他床上。估计是头晕再加上累,困极了。

    朝钼走过去看。他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支手压在脸上,把自己的嘴压得整个嘟起来,有几分可爱。身子更是扭成几截,就这么一会儿,像是睡的不舒服,他又挪了一下,将脸埋在床上。

    朝钼失笑。

    开始动手帮他脱鞋子衣服,他的皮肤细白,身材修长匀称。脱完裤子,朝钼把他的脸转过来,因为埋着鼻子不太通气,岑愿鼻尖和脸颊微红,赫然有了新鲜空气,他略微张开嘴,喘着气。唇上不再是平日单薄的颜色,染上一些水润,粉色的。

    朝钼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惊觉这样不太好。看着他漂亮的腰线,整个人在世界杯的背景声中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然后岑愿又动了,他迅速反应过来,把被子盖好,关门出去。

    心烦意乱看不了球,甚至没兴致知道和胖子赌的球是赢了还是输了,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了一夜。

    第二天大好周六,朝钼却一大早就被他可爱的终极敬业小助理的电话吵醒了。好在他浅眠,手机震动起来他就接起,捂着听筒看一眼身边人睡得还沉,匆匆除了卧室接起。

    那边的人清晨开嗓练习还在继续“经理啊啊啊你听见了没来加班来加班来加班”

    “不来昨晚纵欲过度,累。”

    “你不是没女朋友吗”

    “要你管,大早上影响上司休息,不想活了”

    “说真的副总秘书昨晚通知的,开会,九点半,你快点”

    朝钼拿下手机看一眼时间“你活腻了那你不会昨晚发短信给我非得早上七点把我叫起来”

    “那我不是怕你起不来吗,你别忘了两个月前第二个星期你整整一周都在迟到”

    还这么理直气壮“呸”朝钼气得呸了一声,迅速挂了电话,调成静音,不给对方一点点反击的机会。

    然后因为怕再睡回去吵到岑愿,等会儿上个闹钟也很吵,想了想还是洗漱去了公司。

    可想而知他的敬业小助理已经啃着煎饼果子蹲在办公室里了。他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那份豆浆,还没插吸管。插上抢过来喝了。

    小助理瞪他,想想又问“老大你不是没女朋友吗”

    他睨他一眼“有男朋友不行么”

    “呵呵呵,别开玩笑了。光你那些我帮你买过礼物的女朋友啊,什么大长腿小蜂腰,我绰号都不够使了,我说怎么一下子都没来找你了,没买几个月礼物你还就男朋友了,谁信啊,两个月前还迟到翘班,你铁定”

    说都这里他愣了一下,脑袋木木的、僵硬地转过去看着悠闲和豆浆的朝钼。忽然一声破天吼“你不是吧”

    朝钼捂着耳朵看他跳出几米去,伸手指着他一脸三观崩塌“老大你同性恋你你你你你你不会对我也天哪我还天天和你肢体接触”

    眼看对面就要补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内容来,朝钼伸手招了招他“过来。”

    “不要我很洁身自好的我和你说”他双手捂胸,夹着双腿的样子分外搞笑。朝钼故意慢悠悠走过去,一步步逼近他,小助理夹住腿以奇怪的姿势朝后躲。

    被一把压住肩的瞬间,他一脸英勇就义地叫出来“老大你想潜规则我可是你也该知道我是直的我二十多年女生的手都还没摸过你别这样”

    朝钼笑得气都要匀不上来“你得了啊,我对你没兴趣。”

    小助理睁开眼,推推眼镜,忽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二十多年没拉过女生的手”的事实,迎着朝钼鄙夷的笑,他幼小的心灵被刺痛了“没兴趣我哪里不好吗那你对什么样的有兴趣”

    朝钼拍拍他的头,安慰道“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好的,王老师,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哎,小岑啊,这事催的急,昨天就挂校网站公示了。不过既然你决定了,我去上面走一下程序。可是机会难得,项目和你的研究方向也特别贴合,你条件也是万里挑一,千万得考虑好了。”

    “恩,我认真权衡过了,谢谢老师赏识。今天是我唐突了,改天一定登门道谢。”

    岑愿挂了电话,拿着朝钼留在枕头边的小纸条又看一眼

    “起来别忘了你昨晚说的。

    我今天加班,来公司接我,顺便汇报结果以表忠心。”

    还随手画了个抱臂冷哼的小人。

    能耐了,还会画画了。岑愿想想自己画的一手灵魂巨作,瘪瘪嘴。

    朝钼嘴上嫌小助理找他太早,实际上时间也紧得很。临时会议没准备发言稿和资料,两个人吃完早餐就把会议大纲调出来准备。

    这次策划的线上音乐祭声势浩大,邀请的嘉宾在圈内很火,还联合了日本一个动漫节。策划方案上出了问题,一条线都要临时重拉。好在朝钼他们的合作都还没签订,市场营销部手下的麻烦少得多。

    紧赶慢赶会议结束已经十一点多了,小助理从会议室回来就趴在桌边,十指乱飞,啪啦啦打着会议纪要,目不转睛兢兢业业废寝忘食。

    朝钼拉个椅子坐他办公间里,百无聊赖。

    “老大,去给徐总打电话啊。”小助理抽空催他。

    “你逗我现在周六美好中午,没人想接到电话谈生意。”

    “美好时光就是用来工作的不然就是浪费”

    朝钼拿了支笔在手里转着,闻言眉间一抽

    “难怪二十多了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工作狂宅男”

    “朝钼”

    “哟,上司大名都敢叫了”

    小助理气鼓鼓地不理他,埋头打字。

    “╮╰╭哎别生气,哥教教你怎么找女朋友好不好呀,来说说看喜欢什么样的,照哥以前的女朋友们来说,你举个例子”朝钼一脸欠揍地逗他。

    小助理听到这里,忽然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他。

    竟然不工作听我说朝钼表示很开心。继续再接再厉“举例子呀你看着我干嘛,我有男朋友了你别想啊。说吧,喜欢你帮我给买玫瑰的那个小龙女还是你挑了条项链送的那个小妖精啊”

    朝钼把手在他一动不动地视线前晃来晃去“你呆啦”

    然后发现小助理表情慢慢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欠揍脸,而且根本不是在看他。

    朝钼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下班了么”岑愿站在门口,眼睛微微眯着,面色无波无澜。

    “等会回来收拾你”

    朝钼丢下一句话给小助理,拉着岑愿进了他办公室。

    “我们公司不让搞办公室恋情他还面黄肌瘦五官扭曲你别误会”一进门睁着眼说瞎话地发誓的朝钼同学完全不顾公司“开放谦让,多元一位”的开放训言。

    岑愿笑起来,不和他一般见识。一口洁白的牙齿中,小虎牙迎着中午的阳光,轻轻浅浅地闪着细碎的光芒。朝钼心里一动,仗着单向可视的玻璃面墙,抱住他动手动脚。

    来人被他拥着,忽然说“解决了。”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到。

    “哦,没什么,就是昨晚大醋坛子翻了那件事。”岑愿擦擦鼻尖。

    朝钼抬手打了他屁股一巴掌,表示生气“还提还想翻一次”

    岑愿听他的口气,猛地想起那个抱臂而立的卡通小人“你还会画画”

    “恩,你老公我什么不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朝钼享受地俯下一点,把下巴磕在他肩上,洋洋得意地说。

    金色的线条柔软,从落地窗那边攀延过来,搭在相依而偎的两个人的头上、肩上、手臂上。朝钼身上好闻的东方调的香水味道散发在周身,带着暖洋洋的和缓意味。岑愿觉得自己没有一刻这么喜欢过阳光。

    小助理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他二十多年的小处男外加直男的世界崩塌的声音“磕磕塔塔”清晰可闻,岑愿闻声看去,听见他压抑的小声咆哮“你们你们不会要办公室y吧老大”

    岑愿觉得好笑,面上不动,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倒是朝钼冷着脸很不爽二人世界被打扰了,他挑眉一笑“嗯哼几分钟不见如隔三秋啊,你懂得倒挺多”

    小助理内心是拒绝的什么情况对面眉目清秀雅致的青年冷淡的脸这个时候却觉得万分和煦,他老大的脸色

    他流下了无形的眼泪觉得自己与虎同穴了两年然后居然还不忘敬业地贴着墙壁一步步挪到办公桌边放下档案夹,又再一步步挪回门口。

    期间朝钼一直满目笑容地看着他。他斟酌着看着朝钼的脸,声音颤抖“老大嫂子万福金安,小的可以退了么”

    朝钼满意的看着他,又笑了“跪安吧。”

    小助理脸上的泪又多了两行,默默拉上了门,脚底抹油,开溜。

    “平时都是这么吓下属的”

    “我很凶吗”朝钼笑着凑过去。“不过他的提议不错。”

    “什么”

    “办公室y啊。”

    “放手。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就说了让他足够知道要叫你嫂子的事情。”

    “我看不止吧你别乱动。”

    “还有吗”朝钼假装想了想“没了啊。”

    “把手拿出去。”岑愿边拉他的手边发问“哥教你追女朋友小龙女小妖精女朋友们”

    “你饿了吗,走,吃饭吧。”

    两个人闹腾完回家,又霸在沙发上,一人一个笔记本,背靠背做事。

    朝钼办公,岑愿整理采访回答,不知不觉到了天色渐晚。

    “我今晚不陪你和小外八散步了,七点的采访。”他站起来穿衣服。

    “我送你。”

    “不用了,报社的车来接,顺路过学校去。”

    朝钼想了一下,点头答应“晚上结束打给我。”

    “恩。”岑愿走过去摸摸小外八的头,它依旧“哈哈哈哈”地很是享受。

    原先岑愿还是有些怕它的,只要小外八从远处忽然跑过来扑人,朝钼都要把岑愿挡在身后护着他。要是小外八张着嘴巴伸出舌头去拱他,岑愿就要往朝钼怀里躲。为此朝钼每天散步回来都心情无限好地给小外八加餐。现在岑愿倒不是很躲它了,可是眼看一只好狗也渐渐圆了起来

    “你少给他吃宵夜。”岑愿捏捏它的大狗脸,看看时间整理好包,去玄关穿鞋。身后一人一狗摇着尾巴目送他出门。

    晚上的采访问题大部分已经传过给他一份了,他和另外两个小组成员讨论了,写好回答范例,给学校过目过,到时候三个人只要围绕中心大致讲讲就好。

    上了车已经接到另外两个人,小组里的一个学弟一个学妹,两人第一次接到报社采访,一路上很是激动,拉着岑愿和工作人员有说有笑。

    因为为了迎合联赛颁奖盛典,这次采访中间准备时间很充分。a校校报和c城报社都很快就位,负责人说会有一个采访视频剪辑联合各个参赛校方一同发布在网上,因此要录影,岑愿点头默认。

    随后开始的采访中,岑愿带头回答问题,温和谦虚,流畅有礼,双方配合和契,一系列官方问答很快就顺利完成了。

    最后主持人一笑“接下来是大赛网上视频发布后收集的三个热门问题,大家希望可以知道一些私人类的小福利。”她翻开几张卡片“第一个问题,哇,大家的关注点都很一致。6782票选出的问题请问a校参与答辩的两个帅哥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两个学弟学妹和校报的人更是屏息凝神。这种问题冰山博士生男神岑愿要公开回答

    岑愿静默了一会儿,主持人知觉气氛有些尴尬凝重,刚要开口缓解,岑愿缓缓启唇,温和地开始回答问题。

    采访结束后,岑愿从容自如地和整场或凌乱或振奋的人礼貌地打完招呼,独自出门,给朝钼去了电话。

    “结束了,来接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同学抱歉,和基友出去约拍了,没带电脑,手机也几乎没时间碰2333所以这几天没更

    我真是不敬业aq,接下来会比较频繁

    、叔叔和哥哥

    周末下午笙添和许潘继续喜滋滋地跑来蹭饭。

    岑愿下厨,笙添和胖子在一边打下手,朝钼自从之前帮忙时把土豆切成埃菲尔铁塔以后,就被笙添列入了厨房黑名单,一个人坐在餐桌边郁闷地看着他们其乐融融。

    “朝钼,你的汤。”岑愿拿出勺子试了试味道,转头叫他。

    自从上次笙添煲的汤他舍不得吃反倒被别人吃了之后,朝钼下定决心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学会这个特技,以后撇下笙添一个人送爱心汤。

    可惜这个壮志只有岑愿愿意支持支持他,舍命献出自己的安危,把每天的汤留给朝钼试手。

    现在他大致也能掐着点或是尝着味道煲出还不错的好几种汤来。这下听到悦耳的召唤,立马现身,挑了一个勺子试了一口

    “加点盐再煮十分钟”他看着良师岑愿问。

    “差不多吧,”岑愿握住他舀盐的手腕,“少加点,试着来。你守在这儿吧,随时试试看。”获得驻扎厨房权限的某人很开心,被恩爱秀了一脸的两人抬脸看窗外。

    折腾了不久饭菜全部上桌了。胖子甩开了膀子边吃边问

    “岑愿岑愿,快冬至了,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有,假还没下来。”

    “我们一起去西江的岛上玩吧。”

    “你想冻死吗”笙添推翻提议。

    “为什么不问我”某人觉得被冷落了。

    “问小愿愿不等于问你吗”

    “恩,虽然这话我莫名地很受用。可是我说过的你们不要叫他”

    “小钼钼”岑愿自然而然地开口,夹一筷子菜放进临近炸毛的某人的碗里,愉悦地用一个称呼把聒噪的饭桌变得瞬间静下来,安安静静地吃饭。

    饭后送走麻烦精,朝钼拖着岑愿出去遛狗。他添了一条灰黑色方格子的围巾,要给岑愿也围一条浅灰白格子的做情侣款,被拒绝了。岑愿拉上连帽衫的帽子,打着哈欠杵在门口“去不去,不去我睡觉啦。”

    他和儿子连忙往外蹿。

    “诶,再叫一遍。”两个人并肩走着,朝钼用肩膀拐岑愿一下,声音轻快。

    “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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