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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愿的极夜与永昼 第3节

作者:十十得一百千足金 字数:20417 更新:2021-12-20 02:11:17

    “”

    朝钼看他快放了满满两池子水,关了水龙头想了想,找到洗涤剂一股脑倒进去了一些,又想了想,伸手进去搅来搅去等它出泡沫

    朝钼吞了口唾沫,想笑又不敢笑,小心翼翼问“要帮忙吗一起洗”

    “不要。”岑愿一脸坚定地回绝,然后把碗碟一个个全部往池子里堆。

    朝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说那好吧,不要打击他的积极性,就待在后面看着他洗碗,然后帮他擦干,一个个收起来。

    后来住久了,朝钼才发现岑愿根本就是个岑嬷嬷

    谁说他不爱说话冷着脸干巴巴朝钼心想算了,反正别人想知道他的真面目也不行。

    “朝钼,阳台窗户好多灰啊。”岑愿抹了一下,皱皱眉。

    “朝钼,牙刷快要换了,恩用了两周了。”岑愿站在他右手边刷牙,边回忆边瞟他一眼。

    “朝钼,饮水机的水快没了。”岑愿接了杯水,抬手指。

    “朝钼,书柜里的书摆的好乱,分个类吧,按颜色也行。”岑愿趴写完报告在沙发上懒手懒脚,把拿下来的资料书放在地毯上等他来收,再补一句“噢按颜色的话,注意一下高低次序啊。”

    朝钼这回是深感家里的人设真的不对劲

    “朝钼”

    朝钼拿着书回头看他“怎么了”

    “我还有些东西在原来租房没拿过来,最近又一直没时间。租期要到了,你明晚帮我过去拿吧,给你钥匙。”他递过来一串钥匙,朝钼闻言挑眉看他细手长腿地躺着不动的模样,质疑道

    “最近很忙”

    话才出口就接收到一个飘来的眼刀,便放了书过去接钥匙“累了就洗洗澡去睡吧,天天在实验室呆到那么晚”

    “唔有没有热水啊”岑愿把脸埋进沙发靠背一边去,八爪章鱼一样伸出手扒住靠枕问到。朝钼听出画外音,揉揉他的头发,进浴室去放水,边放边说“我帮你看看啊有有有,来吧。”

    岑愿这才磨磨蹭蹭地穿着拖鞋踢踢踏踏走进去,一脸“朝钼诚我不欺啊果然有热水”的神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不开心慢慢地要开心起来了。

    、破夜的星光

    隔天下午朝钼开完会就意外空起来,没什么事,他直接和办公室打了个招呼,开车去岑愿租房收拾。

    开门进去,桌椅、柜子和床都收拾完了,干干净净地罩着米色防尘布,微微落了点灰尘。厨房也显得很整洁,厨具还放着,都没灰尘。就是还有一些书和资料,散放在几处。朝钼找了个纸箱,一码码归类收进去,又想到岑愿平时倒是有条有理,在家里收东西很可能丢三落四,就一个个抽屉打开看了看,帮他翻翻找找有没有遗漏。

    捡好东西确定没什么了,他直接打电话找房东来退租,还了钥匙回家。然后又想到岑嬷嬷回来的叽叽喳喳,就一口气把岑愿的资料和书收进书房里,一份份翻开看看收好。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朝钼一愣,糟了,岑愿快回来了。

    他抓了钥匙往外走,推开门就看见岑愿笑眉笑眼地站在门外,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晃着“不回我短信”

    “呃”朝钼浑身一紧,顾左右而言他“你今天怎么就回来了,干嘛站那”见岑愿笑着朝里走,赶紧一把拽住他“唉唉唉我今天帮你搬家都没空煮饭,我们出去吃吧。”

    岑愿侧脸看他“没做就没做,你紧张什么这个点,往外跑什么”说着拉开冰箱门,一脸诚恳“不想出去吃,要吃家里的。”

    朝钼瞬间婆婆妈妈,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眼神乱飞“出去吃吧,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岑愿露出小虎牙笑,朝他扔过去一条抹布“你就扯吧你,到底会不会做饭”说了抱手靠在桌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朝钼眼看被识破,又惊又不服气“卧槽你怎么知道的”

    电饭煲里煮着饭,岑愿手法娴熟地削皮切块,把白萝卜块扔进锅里和排骨一起熬,然后又把酱好的肉丁和葱姜辣椒一起放进锅里炒。朝钼站在后面摸摸鼻梁,才想起岑愿午休都不回这里,今天又看见租房里的厨具和灶台全副齐整干干净净,所以是不是,每天都去一个人学做饭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岑愿头也不回“一开始是被你蒙了,想说做饭还挺好吃。”

    “可是那些菜和鸡蛋羹怎么不是一个感觉呢”

    岑愿搬过来以后隔了几天,有一次回来的早,见朝钼小区里边有一院花圃,种着好些蔷薇和木槿花,当中铺着鹅暖石和青石板,还在转角驾了秋千和木椅。岑愿转道走过去看了看花,转头发现这里刚好能看到家里的窗户,亮着灯。

    他坐下来远远看着那头,左手拇指不自觉摩擦食指的第二个指节,觉得这个场景真奇妙,直让人觉得有些恍惚。

    花圃周围的一串灯“啪”地亮起来,岑愿意识到该回去了。他刚要起身,瞥见12楼的那扇窗户暗下去,皱起眉有点疑惑。

    刚巧前面过来一个老太太,牵着花裙子的小孙女,一手帮她拿着采到的花,一手要去拉她“玲玲跑忙点,别摔了诶。”

    小女孩眼睛看见了岑愿就转不开,脚下还忙不迭地向前送,着实朝地下扑去,岑愿下意识地伸手,眼疾手快地在老太太的惊呼声中单臂护住小女孩。老太太迈着小碎步过来抱着小孙女仔仔细细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不住地道谢。小女孩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然后大眼睛滴溜溜转着去拽奶奶的袖子“奶奶,大哥哥长得好好看。”

    “那还不快谢谢哥哥要不是大哥哥,你的屁股就要摔成十六瓣咯”

    “没什么的。”岑愿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带着点释然地给了小女孩一个微笑,错身离开。

    “大哥哥谢谢你,以后常来玩啊”小女孩在伸着脖子挥着手。

    岑愿心跳有点快,没有回头,却在心里回了声“好啊。”

    他走到楼下抬头看了一眼,朝钼正好回来了,开门的时候依旧等着他吃饭。

    那天岑愿洗碗的时候检查了一下抽油烟机,看着洁净如新的凹槽,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

    “那你也不用刻意学,那家外卖不是挺好吃的吗我们都不会做饭也没关系,干脆出去吃也没什么不好。”

    “不想吃你自己出去吃。”岑愿敲他一筷子,喂过来一口炒出来的土豆“张嘴。”朝钼张嘴吃了,嚼着偏头去看岑愿别说比外卖好吃多了

    岑愿嫌烟火气太重,做好饭让朝钼盛出来,自己进房间换了一件干净的t恤。

    吃完饭站在那里放水,准备洗碗。t恤很宽松,锁骨肩膀漏出来一片,朝钼看着就上火。两个人这几天都太忙了,尤其是岑愿,每天带着学弟学妹赶答辩比赛,回来就恹恹的。每天一大早就要走,岑愿就还是一直睡的客房。虽然朝钼每天早上执意起来送他,表示“这样的话一起睡也可以”,可是无果。朝钼只好每天修身养性,看得见摸不着,现在眼中光景,只想提着领口一把把他衣服扯下来。

    朝钼心猿意马地站在岑愿身后,太阳已经隐到山下,天边一抹紫红,碎碎的光坠在大朵云雾间。有轻薄的光线打进来,落在地砖上,暖暖的透着金色。屋里没有开灯,细小的灰尘和纤维漂浮着飞旋,轻乎乎地落在岑愿柔软的后颈上。

    朝钼抱手靠在吧台边,看着他放满一池水,在满满的泡泡里认真洗着筷子盘子碗一个接一个心理痒痒的,痒痒的化成了几周不见的骚动。

    他朝前一步,借着身高优势从后面拨开岑愿的领口伸手进去,按了按他柔软的那点,蹭着去拖岑愿的腰。

    手还没收紧,岑愿反手就捅过来一个沾着泡沫的锅铲“起开。” 朝钼惨叫一声捂着油腻腻的“伤腹”退开,一脸′ー`,说不出话来。

    岑愿嫌弃地看他一眼“剩下的碗归你洗了。”然后就丢下一堆碗筷和被打软了、期期艾艾地揉着肚子搓着碗筷的朝钼,一个人打开电视看电影看去了。

    朝钼以前也不知道岑愿这么暴力的哎他揉揉肚子,这是娶了个悍妇不枉叫一声岑嬷嬷

    洗完碗,朝钼擦干手去客厅,边走边认真考虑要不就买个洗碗机,岑愿做饭,洗碗机洗碗,这样下来家里的人设就没那么崩了

    刚才他为了方便把厨房的灯开着,这下关了走出来才发现岑愿依旧没开客厅的灯,他在打电话,垂着眼的样子,感觉浑身绷了一根弦,朝钼顿了顿,没去开灯,在他身边坐下。

    岑愿感觉身边的沙发微微凹陷,身子有点不自然,答应了几声挂了,随手放了手机。

    “谁啊。”朝钼随口问。

    “啊同学。”

    岑愿有些含糊,朝钼也不追问,伸手拉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拖过来圈住,手机微弱的光暗下去,只剩下电视里模糊的声音和影像。

    岑愿有些瘦,哪里都没什么肉,换t恤的时候穿了一条短裤,朝钼去摸他的腿,另一只手已经伸进衣服下摆。他的一双腿匀称笔直,现下坐着,小腿捏起来又软又滑。岑愿没说话,向后在他怀里偎得更深。

    两个人没动,朝钼听见电视里播到广告购物,在卖酒,忽然轻笑出声,岑愿蒙蒙地张眼,侧过脸疑惑地瞧他。

    “所以你上次带我去的,是gay吧”

    岑愿恍惚了一秒,想起来他说的是哪次。

    他吻他的那一次。

    朝钼那天录歌一直卡,心情不好。吃了饭岑愿说有个地方要去,就看着他说“要不一起去”

    他们坐在一间酒吧里慢慢喝酒,身边两三男人来了又走,眉目间颜色暧昧。看他们是两个人一起的,也不打扰。

    朝钼和岑愿相处的安心感让他低着头一直喝,也不说自己对于岑愿当晚话格外少有些不开心,毕竟岑愿大多时候如此。

    后来舞台上的歌停了,时钟指向一点,一个每晚固定的游戏从吧台那头开始,缓似流水地传接过来,是啊,缓似流水,到他们这一头时,朝钼觉得自己被淹没了。

    整个酒吧的人都看着他们,朝钼看见岑愿接了传过来的酒,合上唇去吞了一口。

    他笑着,倾身过来照着朝钼的嘴吻上去,然后轻轻放开。

    好像周身的起哄声口哨声都与自己无干一样,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朝钼很少见到那样地岑愿,他大多时候不爱和别人说话,可是,有时候很生动。会害羞,傲娇,死鸭子嘴硬,会很依赖人,甚至很懒,那些不多表现出来,可是朝钼就是知道,知道他声音中的点点波澜和眼神中的泛泛星光。

    朝钼那时想的是

    岑愿没有把那口酒踱过来,自己喝了。

    犯规。

    “恩”

    不等他再追问,岑愿偏头亲上来。

    唇齿相依。

    岑愿给的吻很浅,可是不影响朝钼继续。他把人压到沙发里,压迫性地制住,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小瓶子。

    “所以,这个也是那里来的”

    岑愿才来得及看清瓶子就浑身一僵,下意识起身就去抢。

    是第一晚他用的药,他之前从没想到过自己真的会用这个,之后更没想到自己会把它忘在租房里忘拿了。这药其实没多大药力,更不会伤身,他只是

    岑愿太高身子去够,奈何身高体力悬殊,朝钼185的个子,罩着他就跟玩儿一样。倾身下来埋首在他耳边,危险地开口“乖,别动,哥哥得负责教你,这些坏事可不能学。”说着手一路带着电游走下去“以后可不能用在我身上,更不能是别人。恩”

    朝钼话里满满的威胁

    “今晚,我们不用药。”

    音色低沉,沙哑又悠长,在岑愿心里掀起弥天盖地的波澜。饶是没开灯,朝钼也看的出来他脸上又羞又红,看得人忍不住狠狠欺负他。

    朝钼捧着岑愿地头吻上去,依旧带了三分克制,他不太确定今晚可不可以。

    他其实不止这一个犹豫,他心里有一百个疑问,一百个疙瘩,一百个不确定,一百个小心翼翼。岑愿,你为什么出现,为什么考来c城,为什么去学后期,为什么来到我面前;为什么温顺纯良地存在着,又打破我的平静,明目张胆地觊觎和占有;为什么给我下药,为什么和我没有名目地上床,又如无其事地这么搬来我家;为什么隐忍到看起来根本不喜欢我的程度,又硬生生挤进来,让生活中每天都是你的气息;为什么

    岑愿,你为什么从来不说明

    可是即使这样,朝钼又想没关系。

    没有什么感情是明明白白说得清楚的,如若不然,那就不叫感情了。

    朝钼看着他昏昏蒙蒙的眼睛,在自己的抚摸下一点点亮起来。决定什么都不想,舌尖挑开他的齿列,去寻他的小虎牙。

    岑愿尖牙利齿地还口去咬“去卧室。”

    朝钼抛开那瓶药,食指按住他的唇,略带调戏地往他耳朵里吹气“说了今晚听哥哥的。”

    岑愿红着耳朵挣了挣“还哥哥,你几岁啊”

    朝钼敛眉看他,问“你都不知道我几岁”结果看岑愿那表情,发现竟然是真的。

    他又是气得不轻,心下决定今晚绝对不能放过他。脸上却多出了是一派闲适,染上点笑意“猜猜看”他手下挑开衣服滑进去“猜对了有奖励。”

    岑愿十足十地受不了他的声音,这些日子习惯了还好,可是这种时候朝钼动作慢条斯理,动作得不轻不重,吊人味口。

    他只好咬着下唇沉默了几秒,尽量放稳了声音开口“28”他大二就知道朝钼,他当时已经毕业了,别的别的岑愿没想过这个问题,眼下脑子已经不够去想其它,估摸着瞎蒙。

    “嗯”朝钼假意思考了一下“不对,再猜。”话外那神色,就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样,面不改色得让人讨厌。

    岑愿麻得咬牙切齿,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拿着他的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还是只能任由他动作“27”

    朝钼被他弄笑了“怎么越猜越回去了”说着左手给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记着,大你4岁。”

    耳鬓厮磨间,岑愿哽咽了一下,紧绷的身子全身虚脱似地倒回沙发上,咬唇忍着,不松口出声。电视里还在播新闻,鼻息间味道暧昧,他觉得全身都在烧,摸索着去找遥控器。朝钼见他不专心,抱起他压在矮几上,扣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细细密密地吻下去。

    动作见岑愿终于瞥见桌角的遥控器,还分了心,很快拿起来按掉电视,那一瞬间一切归入黑暗和寂静。

    外面再落雨,沙拉拉的声响挠得人心痒痒的。岑愿把脸贴在桌上,张着口像一条干涸的鱼,像在渴望着什么。

    雨声渐大,而屋内的人根本无心顾及。

    当晚岑愿深刻体会到了朝钼客厅里那张矮几有多讨厌,半夜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呐呐地开口说要换了它。

    朝钼笑他“太凉了恩那就在那也铺张地毯”说罢拉了他按进怀里,盖好被子,装作感受不到他愤怒的小火苗,心里认真地赞同自己地想法毯子也是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于少啊于少qaq

    、君王不早朝

    第二天岑愿毫不意外地睡到了日上三竿,睁眼清醒了一下,憋着小小的起床气去刷牙。朝钼是个明眼人,安静喝水,闭口不言,把早餐放在纸袋里,穿戴整齐,准备送岑愿去学校,纯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模样。

    岑愿单腿跳着,一只手提着另一只鞋跟边穿边跑出来,看他这个样子怔了一下。朝钼弯唇笑他“傻看什么,我上班不急的,送你。”

    两个人上了车,岑愿坐下就磨磨蹭蹭地小幅度动了两下。朝钼察觉,抿了抿唇问“难受”

    “没有”

    朝钼床上技术是很好,他只是,坐下容易感受到就不自觉想起来

    车开到校门口岑愿就叫停下来“我实验室和会议室都在这条道进去不远,这儿吧。”

    朝钼嗯了声,找个位置停下车没走,坐在车里,看着岑愿下车走进去。依旧白衣黑裤,黑耀的发色衬着白皙的脖颈和小臂,清爽利落。

    于沛昀整理着手头的档案袋,抬手看了眼手表,有点奇怪,岑愿还没到,昨天晚上打电话做交接的时候倒是答应了啊。

    岑愿开门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小组讨论,会议已经开始了。程菱在前面主持,笠临的指导老师和嘉宾坐在会议桌一头,岑愿开门微微不好意思地示意,落座后边上的于沛昀食指轻敲桌子,把整理好的概要推到他面前。

    会议末了程菱领着他校的老师和嘉宾出去参观,岑愿和于沛昀带着人整理了会议室,就地开始调整这次的参赛方案。中间两个人没多话,一脉儿地公事公办。

    中午的时候,一群人张罗完看着不早了,叫了外卖和啤酒闹哄哄地在隔壁的办公室吃起来。于沛昀和学弟学妹打得火热,岑愿少有地坐在饭间八卦之中听他们说话。

    于沛昀偏头看他,他吃饭一贯慢,今天尤甚。学弟都呼拉呼拉扒完出去了,其余几个女生坐着和于沛昀说笑。有个学妹坐在位置上,问有没有人要扔饭盒,问过一圈不好意思地瞧了眼岑愿,看着像刚才不敢搭话,这下想等他吃完顺手帮他收拾。

    于沛昀笑着把手搭上岑愿的肩膀,弯弯眼睛,对着学妹们难得的不解风情了一次“你们先去收拾吧,然后去会议室整理刚才的资料,我们一会儿过去。”

    门关了,于沛昀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把岑愿这侧肩上的衣服拢了一下,神色微变。他看向窗外,在光线中蹙眉,将手中啤酒罐里的残液喝尽,说“你也得恭喜我啊。”

    岑愿放下手里早就不想吃的饭,转头看他。

    午间的阳光很盛,昨夜大雨过后,窗口的新叶卷屈着伸进栏杆,露滴反射着呈现出清明的丽色来。

    岑愿发觉他真的像于沛昀说的那样,很少注意别人的脸,更少观察别人的神色表情。

    他看见于沛昀眉间的皱起,有一点伸手抚平的冲动,可是这种冲动并不强烈。他甚至还没认真感受这点想法,于沛昀就展颜回头

    “我也找到我要的东西了。”接着他摊摊手,撇嘴道“只可惜不是长腿大胸的漂亮女孩子。”

    岑愿为着这个并不好笑的笑话露出了小虎牙,看着他问“那是什么”

    于沛昀屈指擦了擦鼻头“日本那个项目。”

    岑愿身体微不可觉地一僵,听见他接着说“我爸居然答应我了,最后半年我去日本念完,然后我答应回来都听他的。”

    岑愿垂下眼,在他说话间起身把东西收干净,从于沛昀手指中扒拉出那个皱巴巴的易拉罐,塞进垃圾袋“那挺好的啊,什么时候走,送你”他措辞道“未来的于书记”

    “别啊。我爸那个老顽固,都听他的也不能和他走一个路啊。”于沛昀侧过脸去,向后靠着撑着桌子,想了一下,“大概这个比赛结束就走,下个月吧。”

    岑愿笑着往外走,手里荡着那个垃圾袋“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您呐,我们可羡慕死啦。”

    于沛昀以前是一向不安分,不听于老书记的话,改了去北京念商科的志愿,自作主张报考了航空专业,仗着喜欢和身体条件一直坚持读完了。后来因为于书记身体不好回家来,被塞进a大,到程菱这儿接着读研修博。

    于老书记小时候读书条件不好,妈走得早,爸做点小生意,一个人扛着他念书的重担,咬牙和他说“我们家生活条件不好,你要努力念书,熬出头。”他后来埋着头熬,熬出学校,熬出小山村,熬出小县城,熬进省城,可是于沛昀的爷爷也就走了,享不到他的福了。

    于书记说你不想念商就不念吧,不想走官路就不走吧,想过什么生活我都尽量给你好的,要把他送去美国念书。于沛昀拖了两年,拖不动了,这时终于开口“我要去日本。”

    于老书记老干部外皮下一心跟党走的熊熊爱国魂“腾”地升起来,烈烈燃烧,火星四溅“你小子去哪儿不好干嘛去小日本那啊”于妈赶紧端着茶来劝“哎呀,你儿子去那儿能干什么这么聪明懂事,不会给你丢脸的,喜欢就让他去吧。”

    于老书记喝一口茶“就他还懂事”说着手一抖一抖地把茶杯放回去,偷偷瞄了一眼于沛昀。

    之前嘻嘻哈哈地拖,搞失踪地拖,拖着就是不出去,他还以为是找到他儿媳妇了舍不得走。结果儿媳妇没见着,又闹着要去日本。

    难道是被甩了

    也罢也罢,于老书记宽慰自己我儿子根正苗红,不会被小鬼子骗了的。失恋了就出去散散心,放放风,也就半年了。于是松口答应下来,于老这次动作贼拉快,噼里啪啦办好手续,就怕于沛昀失恋的小心脏受不了打击哭天喊地地扒着窗子想不开,快点把人送出去。

    朝钼开车到公司,没有一点迟到自觉地走进办公室,手机拿出来,才看见笙添和许潘在群里给他发了一排消息。

    笙添你最近滋润了很是腐败嘛,都不过录音室来。

    小胖朝哥你差多少歌了

    笙添欠了一屁股债,回来还

    笙添哎你之前那歌我把做出来的发给你听听啊。

    小胖朝哥这做的不好不怪我,我找的人还没到岗。

    笙添我觉着你还是让岑愿给你修吧,干音发你

    朝钼就回不行,放着吧,他最近忙。

    笙添yooooo这口气,和好了

    笙添可你干嘛老是把他藏着

    笙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不能埋没他。

    笙添话说回来,来一炮政策很管用吧。

    朝钼想了想,他可不把这算在笙添的“来一炮”政策里,但是还是回了个恩。

    笙添我就知道

    小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不明觉厉jg

    小胖不明觉厉jg2

    笙添细节

    小胖

    小胖继续不明觉厉jg

    朝钼不可描述。

    小胖

    笙添过河拆桥

    小胖

    笙添而且你现在才看手机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君王不早朝

    朝钼恩,我找把干音给祁元了,你过一久找他拿。

    小胖

    朝钼以后找岑愿做歌得先跟我说,而且,别人的他不会接的。

    笙添

    笙添埋没了一个大好青年啊手动拜拜

    小胖卧槽你大爷的什么叫来一炮

    小胖tf你们出来说清楚这世界怎么了

    小胖天下大同啊

    朝钼心情愉悦,干脆利索地把手机收起来,想了想笙添的话,恩,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听起来还不错,某人心情大好地拿起笔批文件,决定再这样多腐败上几天。殊不知暗处的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正盯着他迟到早退的无耻行为,拿着小本本一条条记在账上。

    很多时候,两个人每天各忙各的,即使住在一个屋檐下,大多只有晚上才见得着面,吃吃饭洗洗碗,看看电影睡睡觉,那还得是建立在两个人都能按时回家的基础上。

    朝钼慢慢地算是发觉了,岑愿不止表里不一地有点啰嗦,嘴巴挺爱动的,而且还表里不一地一点也不祖国好青年,成天窝在家里或是学校。看他回到家的样子,宁睡不坐,宁坐不站,朝钼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在学校也是能不动则不动,安稳极了。但是这样很让人放心,朝钼继续心情愉快地想。

    眼见着岑愿每天最大的活动就是站在厨房做饭朝钼寻思了一下,下班前一会儿就抓着钥匙出门。

    小助理抱着一沓资料在他办公室外堵到他,一脸幽怨“经理”

    “恩”朝钼回头,领悟了他眼中的不满,认真和他讲道理“我记得今天没事了。”

    小助理默默拉过他的手腕,手指向腕间的表面“这还差半圈才下班呢这资料你不看了”

    “半圈嘛,明早我早来半圈,啊拜拜”朝钼边说边脚底抹油。

    小助理望着他一骑绝尘,风风火火地进去,气鼓鼓地把一沓档案拍在桌子上。电话呱啦啦乱响起来,他抓起来,面带笑容,机械公式地礼貌回答

    “您老好欸市场营销部朝经理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我是他助理您有事的话我可以转达您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麻烦您发邮件给他或明早联系不接受任何预约谢谢您啦。”

    不带喘气儿地说完管他三七二十一挂了,他龇牙咧嘴地拿起一把裁纸刀比划“气死我了,只许州官逃班不许百姓早退,明早老子在门口蹲你没早半圈老子阉了你”

    他正在气头上,当然不曾想到那头的人略带讶异地对着挂断的电话,眼里悄然有了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糖一个:3ゝ晚安

    、儿子和后妈

    朝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小弟弟快要不保了,在外逗留大半天心花怒放地拉开家门。岑愿坐在桌边拿着筷子等得都快把碗敲破了,看见他在门口一只手僵硬地半抬着直抽抽,手里不知拖着什么,嫌弃地瞧了一眼撤回目光“吃饭啦。”

    朝钼抖了一下手里被拽得绷直的绳子,扯扯说“过来过来看,来认认家。”

    岑愿心里还没来得及一抽,一只纯白的毛茸茸的巨型不明生物挣脱朝钼手上的绳索,“哈哈哈哈哈”地拖着舌头喘着气,一个百米冲刺,扑他满怀。他回过神来,抬头,那货两只爪子软软地搭在他肩上,头倒是扭到餐桌的方向,看着饭口水都滴滴答答地快流出来了。

    岑愿大气都不敢出,手脚僵硬,萨摩耶眼里瞅着桌上的吃的,不时紧张巴巴地回头瞄一眼他,眼睛湿漉漉的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朝钼看着他们保持这个动作大眼瞪小眼,走过来一只手拍岑愿的脑袋,一只手“啪啪啪”拍萨摩耶的脑袋,拍得两只头同频率地一点一点的,笑得停都停不下来,像个傻地主在看自己的地产粮食。

    岑愿终于在朝钼眼泪都快笑出来时承受不了这只大狗越凑越近的脑袋和哈喇子,平地一声吼“朝钼你给小爷拿开它”

    朝钼把抱着那只萨摩耶的脖子把他从岑愿怀里揪出来,拖着去客厅里,掏出狗链,把它系在矮几一条腿上,一人一狗耷拉着耳朵坐在沙发上和地上,人眼对狗眼。

    “那也不能就这么送回去吧人家不让退吧”朝钼伸手拍拍狗脑袋,征求狗意见“你说对吧儿子”

    “那你就让它呆那不准动。”

    “他这么大一只,这样呆着很难受的”朝钼继续拍狗脑袋“是吧儿子。”

    “那你和它一起呆那,还是想去阳台正好你们难父难子,荣辱与共。”

    “不是,你看它多乖啊,又聪明,我进商店的时候,刚走过去它就把尾巴摇得飞起来。”朝钼循循善诱,拍着狗脑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且你也看见了,它很听话,也不会乱动吃东西。”

    发现岑愿不接话,继续拍着狗脑袋再接再厉“再说了它不是小奶狗,白天丢家里就能自己活,晚上拉着出去散散步。恰好你还不爱运动,我俩陪着你多好。”

    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慷慨陈词特别有理,手下拍得越来越重“对吧儿子”

    岑愿看不下去了“得了得了你手拿开它脑袋都要被你拍掉了”

    朝钼收了手,萨摩耶如临大赦,把自己被拍得快垂到地上的狗头收回来,抬头挺胸伸着舌头“哈哈哈哈哈”的朝岑愿笑,扯着小狗链凑过来。

    岑愿赶紧把脚缩回来,斜睨“父子俩”一眼,说“先吃饭。”

    把饭热了热,朝钼也不知道他儿子能不能吃,看它馋,就扒拉给它一碗。看岑愿也不反对,就知道岑愿应该是勉强接受了。

    他想说那得给他们制造点相处机会,收着碗筷让岑愿去放开绳子带它认认地儿,自己洗碗,岑愿表示拒绝。

    “hy那也是你儿子。”

    “不是我儿子”

    萨摩耶正仰仗着自己的体型,贴在地上拼命拉长身子试图把屁股往这边挪。朝钼看着岑愿的表情,顿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不可置信的开口“不是吧你怕狗你哈哈哈哈哈哈岑愿你怕狗”

    “你才怕狗呢”

    朝钼过去抱着萨摩耶揉,乐不可支“哎,快看快看,你妈怕你哎哈哈哈哈”

    “你才是妈呢别乱叫”岑愿接着炸毛。

    朝钼笑完了,又过来揉揉岑愿的头发,把他拥进怀里,觉得好像又看到最初在微博上认识的那个日行打卡不亦乐乎的人。想问那时他被自己气到,炸毛跺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一开始怎么就没想到他其实这么好看呢,也没想到,隔了快要八年这么漫长,他们竟然在一起了。

    岑愿有些怕狗,是因为小时候被狗咬过。

    他在路上看到一只脏兮兮可怜巴巴的小奶狗,饿得皮包骨头,躲在一颗树下直叫唤。那天在下小雨,淅淅沥沥的,一地湿。他摆了伞小心翼翼挪过去,轻轻叫着,手里逗着。最后淋得一身衣服贴在身上,好不容易把小狗引过来,也顾不上脏不脏,往怀里兜着想着快回家去。

    还没把伞捡起来,巷子里就冲出来一只泥乎乎的大狗,红着眼睛扑上来。

    距离太近,岑愿甚至来不及躲,就被它恶狠狠龇着牙咬住大腿,他手一抖把小狗掉了。

    身后有没关大门的人家听见响动出来,就看见岑愿捂着腿坐在地上,手里渗出血迹。大狗已经叼起孩子的脖子匆匆忙忙地钻进巷子里跑远了。

    那家人要给岑愿父母打电话,岑愿摇摇头,说自己家近,也不要人送,硬是说咬得不严重,爬起来愣是忍着一声没吭,按得腿上死紧,自己一个人走了。走前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弯腰带上了伞。

    他绕过路口,觉得那家人应该看不见了,就支撑不住跌坐下去,咬伤不大厉害,那狗扑上来得快撤开也快,多是牙齿把裤子连至腿上划破了口子。只是有两个实实在在的牙洞,凹进去,岑愿又咬着牙走了一截路,这下手松一开,血直向外涌。他大口呼着气,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医院。

    他知道,就算给他父母电话,也没人有时间来看他一眼,更何况赶过来送他去医院

    后来他就不怎么敢和狗打交道,宁是奶生生的小狗,在路上看见也状若无事地远远绕开。

    朝钼擦擦鼻梁默了一下,拉着萨摩耶把它的爪子按到岑愿的膝盖上“你摸摸它,他不会咬你的,特乖,特聪明,你得相信你儿子。”说着说着自己倒先忍不住了,倾身问了一下岑愿的额侧“再说了,它要是敢,我第一个把它扔出去。”

    萨摩耶不服,瞧了他爹一眼以示鄙夷,把脑袋搁在岑愿腿上,呜咽两声看着他。

    岑愿慢慢把手从后边搭到它耳朵上,摸了一下撤回来,别开脸表示今天就这样了,极限了。

    朝钼看得好笑,又有点心疼,把儿子用链子圈上“拉着他出去走走吧。”

    岑愿听见出门就脚软,想说不要。就看见那货像听懂了似得,咧开嘴又在那儿“哈哈哈哈”地乐呵,想往门外蹦跶,他犹豫了一下,起了身。

    朝钼去宠物商店的时候,和店员说说笑笑走马观花,却一会儿就看中了他儿子。看见他就摇头摆脑,欢实得不行,尤其大眼睛水润雪亮,和岑愿好像。

    他指着它说就这只了,年轻的小店员犹豫了一下,看着朝钼有点儿脸红。瞅着老板不在,偷偷说这只萨摩耶品种毛色可好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生过几场病。都怕不好养,一直没卖出去,现在18个月了,蛮大了。

    朝钼一瞬间就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护短情绪,好像这狗已经是自己的一样,听见别人说它坏话,脸黑了一下,站到摇着尾巴的狗旁边,重复了一遍“就这只了。”

    小姑娘看着刚才如沐春风的帅哥脸都拉下来了,不知道得罪到了哪里,花痴都被吓没了,慌慌张张赔笑脸,低眉顺眼地陪他采购了一堆宠物日用品。

    结果朝钼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那一闹,都忘记买狗粮了,打电话过去,让他们明天和那些今天没带走的东西一起送过来。

    出门的时候自然是朝钼拉着他儿子。两个人稍稍前后错开,萨摩耶左右扯着狗链子嗅来嗅去,竖着耳朵扑腾,偶尔围着他们转个圈,抬着头弯着嘴,迈着小碎步。走到小区内的花圃边,岑愿不愿再去远的样子,在木椅上坐下来,朝钼就站在一边,随着萨摩耶小幅度移动,忽然开口

    “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不起,你自己儿子自己想。”

    “哎,儿子啊,你妈都不爱你了。”

    “我要是它妈,也是后妈。”

    朝钼乐了“我还没听过有后妈怕儿子的。”

    萨摩耶发现亲爹不理自己了,拽绳子的暗示也没有用,就“哒哒哒”跑过来规规矩矩地蹲坐在两个人中间,看着他们。岑愿瞧它还真的挺乖的,不自觉想伸手摸一下,忽然看见它毛茸茸的大身子之下的隐藏得小脚掌,伸手戳戳朝钼“我想好它的名字了。”

    “叫什么”

    “小外八。”

    “恩”

    “小外八哈哈哈哈哈”岑愿忍不住笑,按着萨摩耶的脑袋不让它动,指给朝钼看。它暗示挺胸地站在原地,长长地白色毛显得腿有些短,身下短短的两个小肉垫向外翻着典型的外八字。

    朝钼很是心疼自家儿子因为后妈的奇怪笑点而得到的奇怪名字。但是看着幕夜将沉下,岑愿笑得蹲下去,搂住小外八的脖子,一人一狗挨在一起的样子,忽然安心得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糖啦

    岑嬷嬷可是火眼金睛好吗

    、cky

    eath

    时间就这么悠长地游走,进入了雨季,岑愿时常可以借此不出去散步,蜷在沙发上抬着笔记本义正言辞地表示比赛将临,要好好准备。

    朝钼看他起早贪黑地忙这事儿也就妥协,挠着小外八的下巴给他倒狗粮,安慰它说绕着沙发溜圈儿也是锻炼。

    他最近也不好腐败下去,有几场音乐会在策划,公司里很多事忙着上承下达。自从那几天频繁逃班以后,工作狂小助理天天尽职尽责,神出鬼没地盯着他,就等着趁他松懈下来记上一笔。

    岑愿平时做起事来效率极高,只是回家以后免不了一直被分散注意力。两只大型犬轮番来搅和,岑愿拉下那个拉这个,迫不得已只好戴上耳机切换到“闲人勿近”模式,才好专心地做事,这样那样一番,每天做完安排好的事就有些晚了。

    不过两个人都是夜行生物,白天再忙晚上回家也都不会早早去睡。正好一拍即合,同流合污。最后修炼到朝钼几乎每天早上都是送完岑愿赶着去学上班,两个人都只来得及叼个面包,晚饭也时常常常凑不到一块儿吃。

    终于到比赛终阶答辩这天,开场前岑愿才记起昨晚在某人动手动脚中忘了告诉他,就打了电话过去。恰巧朝钼今晚临时有饭局,才正要告诉他。

    挂了电话,他们又一头扎进各自生活的激流中忙碌。

    终阶答辩地点就在c城科技会展中心,来的学校都是全国知名高校,也有很多都是和a大一样,同国外院校合作修的这个项目,统一被分到国际组。

    这次答辩,发言的只有于沛昀和他,场面如此,岑愿难免有些紧张,面上却滴水不漏,丝毫不显,还是一派清冷的模样。

    学弟学妹虽不上场,但第一次自己参加的团队在全国赛程中走到这一步,激动不已。内心澎湃着有点说不出话来,看岑愿那样子,更是把鼓励的话吞了回去。

    于沛昀拿到了答辩顺序,走过来看见这一幕,也就自然而然地活络气氛。他自是见惯了场面,和大家说说笑笑,帮忙缓解情绪。

    说话间于沛昀注意到岑愿抿着唇不讲话,小动作却不断,就走过去叫他。

    “怎么了”岑愿抬眸。

    “答辩稿要被你揉皱了。”于沛昀挑眉示意。

    岑愿低头去看,揉皱什么,明明好好拿着

    话没出口就发现于沛昀是在说他的左手又在习惯性地用拇指摩擦食指。知道紧张被看破了,他有点窘迫,张张嘴,哑言。

    “好啦,练习的时候那么流利。”他说着,眼光一转,忽然开口“开场前,我给你们变个魔术吧。”

    心弦绷得紧紧地几个学妹立马投来星星眼,他回头看岑愿,唇边的笑渐渐入深,眼睛一眨

    “看吗”

    岑愿不置可否,唔了一声。

    于沛昀面朝着他,把手伸出来,表示什么都没拿,还请学弟学妹摸了一下西装袖口,验证没藏任何东西。

    然后他把手握上,递到岑愿面前,让他吹一口气“虽然很老套。”他说

    “但是这是cky

    eath。”

    岑愿看了看,轻轻吹了一口,于沛昀马上手腕回转,瞬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束粉白色的风信子,分给边上激动不已的学妹“风信子的花语有胜利的意思,学妹可要收好了。”

    岑愿靠在墙上,说他没创意。于沛昀见他神情轻松下来,眨眨眼凑过去“我还有一个制胜法宝,有没有兴趣看看。”

    “什么”

    于沛昀拿出一个小巧的信封在他面前晃了晃“喏,大师那里开过光的,阿弥陀佛,先借你拿着。诶,出结果前千万别拆开,不然就不灵了。”

    岑愿笑他“说得像模像样的,你还迷信上了。”

    内场开始播报比赛即将开始,一行人吐吐舌头,缩着脖子溜进场。

    他们抽的签还算好,一共8只队伍,抽了第6。因为答辩有时间限制,他们一边观摩着其他学校的成果一边准备,不久就该上场了。

    学弟学妹在后边手舞足蹈地比划“fightg”于沛昀拐拐岑愿,示意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人并肩上了台。

    岑愿一向如此,虽然台下有些紧张,上场之后却毫不露怯。两个人大方有魄力,有条不紊地开始解说,把这个项目的亮点一一点明,神采风度,气势稳重,力压前面的几个组。

    几个学妹在台边继续捧着星星眼

    “于学长太帅了”

    “岑学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有魅力”

    “他们配合得太赞了”

    “啊啊啊我们不赢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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