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鞋?”
“别废话。”
避免第四拳,警察不情愿的脱下皮鞋。
“衣服也脱了。”
“你他妈变态啊!”
“别废话,内裤不用脱,老子懒得看你。”
“脱好了,我真没枪。”
“进浴室去。”
“嗯?”
“把自己淋湿。”
警察一边咒骂一边照做。
“你可以滚了,我现在这样不可能再去追你。”
“哼。怕你追?老子只是要灭灭你的傲气。”
☆、art 4
警察笔直的站在花洒下。
冷水冲垮他斗志昂扬的黑发。
瞳仁中还残留冷静的清光。
鼻翼却因愤怒而翕动。
卸掉警服,终究是无法掩饰的年轻。
“你还不快滚!”
“别急,等你涂上香皂。”
“你他妈——”
歹徒看一眼自己指缝间露出的弹簧刀片,再看一眼毫无反抗能力的人质。
威胁奏效。
警察咬牙切齿的抓起香皂。
在胸前蹭上几下。
这简直是他做过的最丢脸的事。
歹徒仍得寸进尺,“涂仔细点儿。”
“你给我适可而止,以后要是让我逮住——”
“以后再说以后,你先照照镜子,记住你今天这副德行,站在老子面前!”
歹徒说完,突然关起浴室门,从外侧划上了插销。
随即是一连串仓皇动作。
运动鞋跑步的声音渐行渐远。
剩下警察恼怒的踹门。
“哐!哐哐!哧溜——”
“我草!”
一声摔倒的钝响。
物件随之散落的余韵。
“别——别急。”
人质挣扎几下站起,慌张挪到浴室门口。
踮着脚尖,束在背后的手勉强够到插销,试了几次才拨开。
门却没动。
“你还好吗?”
人质试探着问,声音中充满歉意。
其实他每说一个字,刚才被拳头砸过的地方都在痛。
只能背靠着门,推开一条缝。
目光越过地上的香皂,看见一双站立的脚。
警察忽然拧开花洒。
强烈的水流,碰撞到瓷砖,溅起水花。
人质赶紧往外躲,险些摔倒。
几秒钟后,水声停止。
浴室的门被猛然拉开
人质赶紧别开头,用余光看见警察走去沙发旁。
湿漉漉的脚,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痕迹。
人质的双臂一直被扭到身后,此时又酸又痛。
再忍一忍吧。
警察终于朝自己走来。
人质已经做好了被解放的准备——
下一秒,却被警察一把推到墙上。
随即,衬衣被从麻绳间抽出一角。
一片后背就暴露在警察的视线中。
“你——”
“还真受伤了?”
警察说着,触碰一下淤青,人质不禁颤栗。
“戏做得挺足啊。”
“什——什么戏?”
“还装?我刚才就是太着急。摔了一下,反倒清醒过来,才觉得不对劲。”
“嗯?”
“这房间哪都没乱。你也不是弱鸡。那混蛋只比我快几分钟,他怎么可能把你绑得这么复杂?”
☆、art 5
人质难免心虚,“有——有那么复杂吗?”
警察把他拽到浴室镜子前,“你自己看。”
镜子中,是一个眼神稍显迷茫的年轻男人。
五官称得上英俊。却丝毫没有英俊男人普遍具有的自负感。
头发长度适中,乌黑柔软。气质就十分内敛。
脖子和肩膀,有天生的坦然轮廓。
上身穿一件螺纹领口的蓝色衬衣,短袖。
下身是条居家裤,青白细纹。
外形如此简单自然——被束缚在一道道勒紧的麻绳中。
麻绳由几股细绳拧成一股,小指粗,深灰色。
从后脖颈绕过来,在锁骨附近拧成一段麻花状,再分开绕到后背。
就这样在胸膛、后背、双臂间,反复缠绕。
几乎把每一块肌肉都分割成独立的线条。
这种捆绑远远超出了限制行动的目的。
封印恶魔也就不过如此。
“你还要狡辩吗?”
“啊?”
“啊什么啊?给我老实交代!”
人质有些慌了,只敢看镜子中警察的一点儿身影。
警察和他个头相近,只穿着一条湿透的子弹内裤。
可气势上,却是刽子手和囚犯的差别。
“能不能先帮我松开一点儿?”
“除非你说句实话。”
“我不认识那个歹徒,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