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中,留下两人一狗的身影。
回到家里,他已做好饭菜,热气腾的屋子里,温暖的感觉萦绕着。
饭桌上,他对我说“城哥,明天你下班后,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去哪?”
“保密!”
吃完饭后,他去上班。不知为什么,我没来由的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屋里,穿上大衣蹑手蹑脚的偷偷跟在他身后,却不小心被他发现了。
看着我一副做贼的样子,他夸张的笑着,我也跟着傻笑起来。
“回家去!”他说。
“不。”我说,摆出一副你要是敢让我回家,我就给你点颜色的表情。
他无奈的解下围巾给我围上,说“真拿你没办法。”
我任性的站在原地,给他一个白眼。却见他无奈地摇头,笑着说道“走啊,还愣着干嘛,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说了我不回家!你这人怎么……”一语未了,他已牵起我的手,却是来到他的车子上。瞬间,我明白了他让我走,是为何意。
秋天的夜有些清冷,不宽阔的街上塞满了各式的车子。林豫的车子在拥挤的交通里,费劲周折终于停在他上班的酒旁。
我坐在车子里对他说“去上班吧,我在这等你。”
“要是累了,你就把车锁上打车回家吧。”说完,他把车钥匙递给我,转身走进酒吧。
一个百无聊赖坐在车上,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刚过了九点,离林豫下班还有三个小时。
无聊的点了一支烟,又觉一个人干坐着了无趣味,于是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到附近的肯德基蹭网。
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没有之一,因为这个决定害了林豫在而后的日子里,终日与头痛为伴。
我信步来到肯德基,点了一杯豆浆后,寻了一个清净的角落坐下,开始摆弄手机。忽然有人做到我的对面,我感觉到那个只是我的目光,抬起头看去竟是程子初。
程子初凑到我身边,我本能的避开,一瞬间失去了喝那豆浆的兴致。
他尴尬的说“我,准备离婚了。”
“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我。”我压低了声音,可是却掩盖不住我的不屑一顾。
说完,起身欲走,却听到程子初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既然掉进过井里了,为什么还要再掉一次。”我说着,径自起身向林豫工作的酒吧走去。
不料,程子初追我出了肯德基,一路上与我拉拉扯扯,直到进了酒吧。在酒吧里,程子初忽然安静了,他死死的扣住我的手腕,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可终究无济于事,向他怒吼“放开我!”
我的声音一出,酒吧里的人齐刷刷向我们看来。不消片刻,林豫出现在我身边,他推开程子初,把我护到身后。
看到林豫程子初挑衅的说道“原来是你,索纳塔先生。”
林豫鄙夷的笑起来“就是我,你怎么阴魂不散?”
他们两个人唇枪舌剑,隐隐有些山雨欲来之势。他们一副积怨已久的样子,一时间我不明情况,唯有愣忡的看着他们。
程子初不可一世的扬了扬眉毛,挑衅道“我偏爱这样,怎么?监狱里没呆够?”
林豫回敬道“你也就那点本事,有能耐你弄死我,没能耐就赶紧滚。”
什么?监狱?我站到程子初面前,问道“你敢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你在说一遍。”
“我说这位现代先生……”程子初的话还未说,就被林豫一拳打在嘴上,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他不甘示弱的和林豫扭打在一起。
酒吧的员工纷纷跑了过来,把他们分开了。
看到林豫脸上的淤青,我暴怒不止。走上前,掴了程子初一个耳光,吼道“你有病吧?”
“我有病,我不有病怎么会做出那些决定!”他怒不可遏,用力的撞了我一个趔趄。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退后了几步,被桌子绊倒在地,沾了我一身的酒水和食物。
林豫见状,迅速来扶我。就在这时,程子初拿起一个酒瓶向林豫走来。
“林豫,当心!”我惊叫着,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酒瓶四碎,一道血迹从林豫的头顶滑落下来。林豫眨了眨眼睛,瘫坐在地上。
我慌张的起身,把他抱在怀里,他看了我一眼,之后就昏过去了。
他的鲜血流出,染红了我的衣服。我从没像此刻一样害怕,害怕他会有任何闪失。
慌乱中,有人拨通了急救中心,林豫被送到急救室。
经过漫长得一个小时,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我迅速的窜了过去,把医生堵在门口。
医生口简单的说“未见出血,经过多种检测,确定只是脑震荡,已经做了初步诊治,还需进一步治疗。”
我悬着的心稍稍平静,对医生不停的感谢。
正说话间,林豫被推出急救室,可却依旧昏迷不醒。原本有型的头发被全部剃光,包扎着洁白的绷带,与他面色惨白相互辉映,失去了往日的帅气。
我忽然意识到,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的任性。我开始后悔,如果我没有我当时任性的举动,林豫也不会受到伤害。
在病床上昏迷了一天,他终于醒了,吃了点东西又吐了出来。他虚弱的问我“白一城,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他说“我好像是承诺过你什么,可是怎么想不起来了。头好痛!”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现在好好养病。”我说着,几欲泪流。都已如此,还要惦记给过我什么承诺?林豫,你是不是疯了?
原来,有一种爱,叫做疯狂!疯得干脆,疯得彻底。
林豫出院后,我替他辞掉酒吧的工作,让他安心的在家里休养。我开始拼命的工作,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自那次受伤以后,林豫留下了头痛的毛病,这个毛病折磨着林豫痛不欲生好多年。很多个夜里,我惊醒时,他都搓着太阳穴无法入睡,可是却笑着安慰我。
看着他故作开朗的样子,心里拧成一团。如果没有我,此时的他或许正坐在课堂上,和同学们谈笑风生。如果没有我,此时的他或许正意气风发,奔走于高档办公楼。如果没有我,此时的他或许……
可是,没有那么多个或许,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才是罪魁祸首!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重重说道“林豫,三生三世,共渡白发。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不得好死。”
他捂住我的嘴,说“不要总死来死去,你又不是猫,你只有一条命。其实也挺好,看着你熟睡的样子,很安心。”
之后,十指相扣,静静相依。静夜里,是谁的无眠,守护着你的点点滴滴?又是谁的爱意,化作千丝万缕为你撑起一片天?
片刻后,他淡淡的问道:“你有梦想吗?”
我说道“没有,你呢?”
他看着天花板,眼底流露出幸福的神色。说道“有。”
“是什么?”
“不告诉你。”林豫狡黠一笑,片刻后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你的梦想是什么,其实梦想并不遥远,我们一起实现它好吗?”
说罢,他看向窗外。窗外,一轮狼牙月垂在天边。
传来狼牙月依旧,
情许三生共白头。
不知相思缘何起?
只道月影照西楼。
☆、第二十四章
林豫出院后,我替他辞掉酒吧的工作,让他安心的在家里休养。我开始拼命的加班,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赚到更多的钱,才能好好照顾林豫。
林豫去医院拆线的那天,突然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说“看看,小平头!”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若是我剪了这个平头,那该多惊悚。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他的头发终于长出来了,身体也恢复得不错,只是经常会隐隐的头痛。身体恢复后,每天都神秘兮兮的不知忙碌着什么。
这段日子里我马不停蹄的工作,自然也无闲暇搭理他“诡异”的行径,只要他健健康康就足够了。
某一天,我下班回到家后,发现林豫竟然不在家。林豫把昂立丢在楼上不知去向,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忽然阵阵慌张,那一刻我才知道林豫对我多么重要。
昂立不解思量的钻进阳台的一个角落里,翻来翻去。我没心思理会,拧巴的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林豫会去哪里。
凝神细思间,电话响起来。我接下,林豫的声音传来,他问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我大发雷霆,喝道“你去哪了?”
他微微一愣,片刻后笑道“一会不见,你就这样迫不接待的要见我!”
“还有心思说笑!我都……”
“好了城哥,我知错了,不要生气了。”他像个孩一样跟我认错,之后告诉我一个地址,兴冲冲的说,“你来找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迅速赶往那个地方,灯火流转处,我看见了林豫,他正在人山人海中对我微笑着挥手。
我走上前,说“你干嘛?”
“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拉着我径自走向远处。
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我心中画满了问号,问道“去哪?”
他未回答,脸上洋溢着熠熠光彩。豁然,他停住脚步,对我说道“就是这里。”
“什么鬼?公交车站?”
他把我拉到身旁,指着街对面说“看!”
我顺着他的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对面,一个巨大的牌匾挂在一个门市。牌匾上七个led大字闪耀着光彩——低格设计工作室。
“生日快乐!” 他说着,递给我一把钥匙。
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在心底迸发。我颤抖的接过钥匙,这是林豫送给我的二十四岁生日!之后,像离弦之箭般冲到街对面。工作室门口,他站在我的身旁说“城哥,你不怪我偷看了你的企划案吧。”
一时间,我不能言语,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天色向晚,深秋的冷风吹卷着匆匆归家的人们,天地浩荡间,一双明眸一如既往。
情难自控,紧紧拥他入怀。林豫,我要抱住你!就算此刻天倾地陷、天翻地覆、山崩地裂,也足够了!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出来“干什么呢?肉麻死了!”
我转过头看去,竟然是吴倩。吴倩似笑非笑看着我们,褚浩站在他身旁附和“就是,看的都长针眼了。不知情者,还以为你们搞基。”
吴倩用腻歪歪的声音,对褚浩说“虽然我是知情人,可是我觉得他们就是搞基。”
“别胡言乱语了,两个大疯子!”林豫打断他们,之后拉着我进了屋子。屋里陈列着全套的印刷厂设备。我兴奋的连连连,又跑到屋外面给工作室的门头拍了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并且附上了一句很争气的话——他们不用我,我自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