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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森林 第6节

作者:朗夏 字数:19032 更新:2021-12-20 01:47:33

    三声珍重说尽后,

    四顾唯余雪纷飞。

    我知道,我终究是失去了他,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这就是我的生活,在曾经挣扎着准备复活时,豁然死去,没留任何余地。就如同被神明诅咒的路西法,走来走去往返而来,找不到归宿。在蛊惑众生间,万劫不复。

    雪,越下越大,渐渐的掩盖了大地,徒留一片苍莽的白色。苍白,或许是最好的存在。

    回到楼上,依旧没有开灯。空旷的房间,冰冷的墙壁。我躲在墙角,握着那枚摔碎的贝壳,看着窗外发呆,一夜未眠。

    天亮时彻夜飘雪,已经停驻。雪停风驻,一片安静。可以听见呼吸的声音,好安静没有栓子的屋子好安静,没有程子初的屋子好安静。

    没有林豫的世界,一片死寂。

    寂静中,有人敲门。我推开,褚浩突然出现在我的门前。见我狼狈至极,他惊呼“同桌,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你怎么来了”

    他歉疚的说“上次是我不对,你可以原”

    我打断他“不要说了。”

    他说“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是后悔。”

    他一脸无奈“好了,别跟我一般计较了。我去看过栓子了,他刚买的新房,他说让我带你”

    “别和我提他”

    “你们闹矛盾了”

    “当初你为什么不去陪他,反倒要他来找我”

    “不是我不陪他,我以为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他顿了一下,之后支支吾吾解释,“我我谈恋爱了。”

    “这就是你的理由你知道最近我是怎么过的吗”说着,我推他出门。

    “白一城,到底怎么了怎么每个人都怪怪的,昨天半夜林豫找过我,他让我”

    我忽然定住,说道“林豫去过你那他有没有说起过要去哪里是不是准备回学校了”

    “他早就辍学了,你竟然不知道”许是觉得惊诧,褚浩的话脱而出。之后沉吟片刻,仿佛了然于心“也难怪,有些事他一定不曾告诉你。”

    那些林豫的事情,褚浩知道,就连栓子都知道。众人皆了然,唯独我不知。一丝苦涩浮上嘴角,说我道“你也瞒着我”

    褚浩摇摇头“不是,我答应过林豫。”

    “那你走吧”我悻悻说着,我关上门。

    褚浩敲了许久,最终作罢,扬长而去。临走前,他在门外说道“白一城,林豫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他走后我推开门,只见门口放着一个纸袋,里面却是半颗石头,上面浅浅的刻着一个字城。

    我拾起那块石头,径自来到阳台翻开行李箱,拿出的另一半,上面刻着豫。

    这是我和林豫小时候,在别人家盖房子的场院上捡到的。后来,林豫把名字刻在上面。我觉得很有创意,也学着他的样子去弄,但笨手笨脚的我,只是徒劳无功。

    于是,林豫就帮我刻好,之后送给了我。

    后来,他初中转学时。我们把石头彼此交换,当时我对他信誓旦旦“见物如人。”

    我试图胶水将它们拼在一起,可却一道分割的痕迹,终究无法完好如初。而后的很多天,我时常一边右边的尝试。

    某天夜里,我再次尝试,终究不果。一时气急,开了窗把他们丢了出去。

    片刻后,又觉后悔,待去寻时,已经寻找不到了。

    几天后,我买了一只狗,给它取名叫昂立。昂立,ony,仅仅,只。

    有了昂立,似乎我不在孤单,也开始找工作。一时间,我游离于各个招聘网站,投了许多简历,只是年关将近鲜有招聘电话。

    每日,我靠在网上承接平面设计度日,赚的不多,倒也够用。

    平素里,除了在设计,剩下的时间就是和昂立在一起发呆。我开始学着林豫的样子,摆弄着吉他,但是许久都不成章法。

    某天,我整理房间时,在沙发的缝隙中,发现一张程子初的照片。照片上的程子初正和某人亲密的搭着肩。

    那个人看起来比他小个岁,眉眼之间有些熟悉,再看来竟然是与我有几分相似。看着照片,忽然想到素描林豫那天,程子初为了寻找某物几乎拆了我的家。

    想来,就是这张照片。可见,他对此人思极致深。

    我嘲讽的笑着,开窗把照片扔掉。照片随着北风,不知吹向何处。我如释重负,在心里说道程子初,我白一城和你程子初再无瓜葛

    下过雪的天气干净清冷,走在雪地上吱吱的响,甚是好听。我在街边小摊买了个烤土豆,尝了一口,很香。

    然有想到林豫,想到那天他驱车去找我,我给他端上来的,也是土豆。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看见对面新电影铺天盖地的宣传,索性买了票,享受我一个人的电影。

    回到家时,昂立堵在门口幽怨的看着我,我歉疚的给它找出食物,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我坐下,看见林豫的吉他就放在我的床头,一下子就莫名的难过起来。所有的“貌似开心”只不过我自欺欺人的伪装,曾经林豫对我说希望我是快乐的,所以我认真的想按照他说的生活。

    可是没了他的陪伴,所谓的开心,也只是机械的笑着。

    我翻出酒,自斟自酌。高浓度的酒精,灼烧着我的胃。痛感传来,我才知道我活着,并且真真实实的活着。酩酊大醉后的这真胃痛,而心痛就不那么明显了。

    许多个寒冷的夜晚,林豫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梦里。只是被胃痛惊醒后不见林豫,一阵阵难过,我习惯性的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难过于每一个梦醒时分,却不知道在这样寒冷的夜里,林豫并未真的离去,他就站在风雪之中守护着我。

    一天夜里,我正给昂立洗澡,听见窗外有人争吵。恍惚间,觉得那个声音有些像林豫,细听片刻却没有起初那么笃定。

    犹疑了半个多小时,我终究没忍住,穿上大衣匆匆下楼。

    冬日里,永远刮不完的北风,瞬间将我吹透。我呼着白气,紧了紧衣襟,独自在楼下久久徘徊。天地间,冷风萧萧,空无一人。

    地面,一片白雪皑皑,没留下一丝痕迹。

    忽然,程子初从黑暗中蹿出。他一头栽倒在我身上,捂着自己的小腹,微微流血,装作有气若悬丝的说“送我去医院”

    我本不想理他,思忖片刻却又把他送到医院。简单的手术后,他看见我并未离开,面露喜色。待到医护人员离去,他说“你是在乎我的所以你才送我到医院,又留在这。”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送你来医院,是因为你的血弄脏了我的衣服,我不想因为你的破事惹自己一身麻烦。留下,只是想告诉你,你我两清了。”

    他说“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我的伤早知道会这样,我何苦为你受这伤。”

    为我受伤程子初,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硬联系到我身上。我起身离开,程子初在我身后,狠狠诅咒“你不关心我,难道就不关心现代白一城,你会后悔的”

    他的话令我一时摸不到头绪,只当是他是口不择言的疯话。

    回去后,却见楼下血迹斑驳,直到我家门前。忽然没来由的不安涌上心头,我开始细思刚才种种。出门时,地面白雪皑皑。见到程子初时,我已在小区门口,离家甚远。那这血又是何人所流

    此后的很多天里,我的日子相对平静。直到某个清晨,在一家早餐店门口,我遇见出门程子初一家。

    见到他,顿觉得失了胃口,转身走向别处。

    他欲言又止,急忙送家人上车,追到我身边,问道“你好吗”

    “托你的福,很好”

    他又说“其实,我原本并不想那样对他,你能原谅我吗”

    他的话莫名其妙,我径自走开。他缓步走在我旁边,说“你相信吗,我是真心喜欢你。”

    “不信。”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说。

    我嗤之以鼻,早知当日,何必当初,这该是我说的吧。一开始,我就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后你又用钱羞辱与我。一次又一次,你做的决定令我发指。

    我已经猜不透此时此刻你是否又在演戏,也罢,我累了不想再猜。

    那天下午,一个疯婆子闯进我家,不由分说摔给我一个耳光,瞬间我有些发懵。

    她破口大骂“你不要脸,勾引我老公”

    昂立冲了出来,挡在她面前,却被她一脚踢开。我怒不可遏。狠狠地瞪着她,似乎想起她是谁,她就是程子初办公室的那个女人。

    我对他吼道“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你还配和我讲尊重你不就是为了钱吗”说着,她拿出一叠钱摔在我头上,之后开始疯子一般的砸着东西。

    在她拿起林豫送我的吉他时,我暴怒不止。可是一切已经来不了,吉他变作零星碎片,散落在地。

    我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报警。

    在审讯室,再次见到程子初,他神清气爽的笑着,一点也看不出早上时深情款款。疯婆子见了程子初,楚楚可怜的委屈哭泣,却没有丁点眼泪。

    我冷冷地笑道“很会演戏吗刚才砸东西的泼辣劲哪去了”

    她哑口无言,却被程子初故作心疼的抱在怀里,大秀恩爱。程子初对我扬起眉毛,我只觉好笑,程子初,你以为我会生气笑话,我白一城当真没那下贱。

    我兴趣十足的看着他们,手机却响了起来,接听后是褚浩。原来,刚刚手机不知触到哪,拨到他那。他听见电话里混乱不堪,于是拨过来。

    我一副甜蜜到死的表情,和他说着情况。之后各种撒娇发嗲,听得他以为我中邪了,而程氏夫妇却气的牙痒痒。

    调解了近三个小时后,走出审讯室时,已近黄昏。房东得了两倍于物价的赔偿暗自窃喜,程氏夫妇也好不甜蜜。

    而我,孤孤零零一个人,如果此刻有林豫在,我是不是就会如此狼狈。

    一时失神,与路人撞个满怀,不及思索连忙道歉。却听见栓子的声音,他面无表情的说“褚浩打电话说你有事,我过来瞧瞧。”

    我开始埋怨褚浩的多事,倍感气恼。栓子一直盯着我脸上的掌印,试探性的伸出手来,却被我迅速躲开。

    他的悻悻的将手放进口袋“没事我回去了。”

    我心生一计,拉住他向程氏夫妇走去。之后环住他的腰,一脸挑衅的对疯婆子说,“这是我男朋友,你觉得我是瞎了眼么,会看上你老公”

    栓子和程子初,对比鲜明,一个是令人暗自心悸的忧郁系王子,另一个则已近中年。我看到程子初微微皱眉,心情极好。

    程子初,我们之间关系应该就这样撇清了。

    疯婆子看着程子初,暴怒着向我扬起手来。手未落下,已被栓子擒住,栓子推开她,冰冷的说“你动他一下试试”

    她脚下一滑,跌倒在程子初的脚边,程子初却没有扶她,依旧眉头紧锁。她哭了,伤心哭了。

    一时间,我只觉她可怜,虽然她做事很过格,一切却是因为爱。既然为爱,我又如何计较

    只是,她爱错了。女人啊,爱对与爱错的差别宛如天堂地狱。

    可是,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及此处,我看了看栓子,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上前扶起疯婆子,说“爱,需要轰轰烈烈,也需要平静如水。程夫人,希望你以后坚强。”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我拉着栓子走开。

    “刚刚,谢谢你”我说道。

    他淡淡的说“不用客气。”

    “我刚才说的话”

    “我知道,都是假的。”他说,之后对我笑了笑说,“我走了,有事找我,我家离你家不远。”

    回到家后,不见昂立。我四处寻找,终于在门后发现了它。它浑身颤抖,显然是吓坏了。我把他抱在怀里,对它说“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

    看着它,我心中一阵苦涩,心酸着我自己的故作坚强,有泪水暗自流下。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曾经的我。在初中三年级暑假前的最后一天,我骑自行车不小心将路上的水,溅到上一个学生混子的新女朋友身上。

    于是,他和他的几个“哥们儿”开始不依不饶。

    林豫见到后,和那几个混混撕扯在一起。最终林豫寡不敌众,却把我护在怀里。当时,他对我说“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

    回忆多晴朗,此刻何其凉。我点了一根烟,看着它一点点燃尽。

    飘摇浮生几寂寥,

    寂寥忧思两相绕。

    相绕情思剪不断,

    不断情丝任飘摇。

    作者有话要说  名词解释

    路西法基督教中的光天使,后来堕落为撒旦。

    走来走去,往返而来出自圣经约伯记  第二章。原文为,有一天,神的众子来侍立在耶和华面前,撒旦也来在其中。耶和华问撒旦说“你从哪里来”撒旦回答说“我从地上走来走去,往返而来。”

    、第十四章

    年关将近,我把昂立装进纸箱,带它坐上汽车,踏上游子的归途。

    今年过年与以往大是不同,爸妈出奇的在城里等我,我猜多有一半是怕像去年那样。昂立竟然晕车,吐了一路。回到家时,我把它抱出纸箱,轻轻的拍着它的背。却见它撑着小脑袋,迷离的双眼幽怨的看着我。瞬间被萌到了,片刻后又觉心酸。

    曾经,我也晕车,也会有人如此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只是现在那个人,已经伤心的离开。

    一去,终不返。

    还记得,我小学五年级的寒假。林豫的父母从外地回来过年,一时匆忙忘记给他带礼物,于是带着他去镇里选了个遥控车。

    林豫带着遥控车找我,我对遥控车爱不释手,反复问了几遍价格,最后望而却步。倒不是很贵,只是爸妈给我的压岁钱太少。

    后来,村里有人组织扭秧歌去挨家挨户的拜年赚钱。他们找到我妈参加,被我妈推辞掉了。倒是我听到有钱赚,乐呵呵的跑去凑数。

    秧歌最后一天,我们去往别的村落,需要坐车。我打起退堂鼓,但是想到遥控车,一咬牙上了车。

    临行前,林豫拉住我说“白一城,我把遥控车送你,你别去了,好不好”

    我笑着说没事,却是在晕车和寒风中,扭了一天仰歌。回到家时,已是日暮。残阳如血,寒风凛冽。凛冽的寒风中,林豫站在村头等我。

    见到我,他递来一个热水袋。我还未来得及接过,就已吐了一地。当时,他也是这般轻轻的拍我的背。

    第二天,我生病了。赚的钱全部用来打针,遥控车终究是没买成,林豫却把自己的送给了我。

    在鞭炮声声中,除夕如约而至,我家开始了年夜饭。东北的年夜饭,少不了饺子。芹菜陷饺子蘸醋,一直是我的最爱,而林豫却不爱芹菜。初中时,我们一起出去吃饺子,每次见了芹菜他都皱眉。

    我惊讶于自己会清楚的记着林豫的喜恶,可是我却终究把他给伤了。少了他在身边,顿时觉得失魂落魄,胃口全没了。

    胡乱地吃了几个之后,去找褚浩。

    诸事不巧,栓子竟然也褚浩家。见了我,他悄然离开。而褚浩正和某人亲密的通着电话,我也觉索然无味,信步回家。

    回到家里,我守在电话前。午夜过后,我又长了一岁,却没有林豫打来的电话。我有些许失落,迷迷糊糊地睡去。

    早上起床时,天色阴沉。给家里的长辈拜过年,一个人慵懒的摆弄着手机。老妈嚷着要我替她去送礼,我万般无奈的东跑西颠。

    一上午下来,好似做了一天苦力,整个人都累散了。

    下午的时候,天气转晴,栓子竟然莫名其妙的来到我家,还带了礼品。我一时不解,但转念一想,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总会有些走动,看来他是想延续下去。

    收下礼后,爸妈留下我陪栓子,之后兴冲冲的去逛街。我和栓子就那么干巴巴的坐在沙发上,彼此沉默着。

    他忽然说“他是谁

    我不解道“你在说什么”

    他说“审讯室那个人。”

    我忽然变的有些惨兮兮的,深吸一口气,说“别问了,好吗”

    “我就是好奇,仅此而已。”他不再追问,淡淡说,“我买楼了,离那不远。”

    “听说了。”

    “你要是有时间,去我家”

    “不去”我打断他,之后再次陷入沉默。

    忽然,栓子来解我的腰带。来不及思索,我一拳打在他的要害。他疼的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片刻后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他的真目的。

    我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他却一直坐到晚饭时间。晚饭时,父母回来对我的“不知礼数”大发雷霆,之后做好饭菜对栓子百般挽留。我气愤的摔门而出,留下父母一脸愕然。

    一个人在网吧呆了许久,回到家里,已是半夜。老妈见我反常,问及原由,我却难以启齿。

    自那后,我除了睡,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一过正月初五,我就带着昂立离开了。

    在压抑的气氛中,我开始了崭新的一年。回来后没几天,我被一家地方知名的广告公司录用了,顺理成的开始新的生活。

    一天,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正吃饭间,门被敲响,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是林豫,打开门却见到程子初。他微醉,对我说“城子,好想你”

    我关上门,好似他从未来过,继续和昂立吃饭。

    后来房租到期了,我坚决的搬走。新租的房子,比上一个宽敞许多,昂立开心的蹦蹦跳跳,却也花光了我的积蓄。

    我给褚浩打电话,告诉他我的新地址,让他有时间来窜门,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告诉栓子,他信誓旦旦的满口答应着。

    搬家第二天,我竟然在单位碰见了高中同桌张哲。他在公司业务发展部,几乎天天出差,这次的相遇,绝对是天意。

    我们惊喜于重逢,似乎聊不完的话,话题时自然是高中的事情。高中时,林豫时不时的翘课来我们学校,他给林豫让座,一来二去他们成了朋友。

    他跟我打听起林豫,说自从高中毕业后就再没见过林豫。

    我苦笑着,不知如何作答,林豫一走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发,此刻,我也想知道他的近况。

    五一假期的前一天晚上,我在网上查到林豫在秦皇岛的车辆违章信息。这是这么多天里,唯一获得林豫的消息,似乎我的心里找到了些许安慰。我忽然有个想法,我要去找他,于是迅速整理好行李。

    临走前忽然看见昂立,我竟然又一次把它忘了。我抱着这个陪了许多个日日夜夜的小家伙,不知该怎么办。沉思片刻,拨通了褚浩的电话,他笑得几乎肚子痛,说道“白一城,我整天东跑西颠的,哪有精力照顾它。”

    也是,他这个经理也做得实在不容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让他帮我照顾昂立,还不如把我的昂立直接掐死。不过似乎我也没好到哪里去,隔三岔五的把它忘在脑后,它能活着就是个奇迹了。

    在我挂断电话前,褚浩斩钉截铁的告诉我,我根本找不到林豫。我猜他一定知道什么,于是试着各种威逼利诱,他却留下一句“不知道”。

    他不想说,我也束手无策。昂立才是现在最打紧的,无奈之中,拨通了栓子的电话,栓子却出奇爽快地答应了。

    在楼下,我把它交给栓子时,它却眼巴巴的瞅着我。我用手指轻轻点着它的头,说“小昂立,爸比要去找你林豫叔叔了。你和你栓子伯伯一起生活,要乖啊。”

    “你要去找林豫”栓子惊讶的说。

    “是啊。”

    他用力地拉住我“不许去”

    毕竟有求于他,我不好发火,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火车站驶去。

    在彻夜的火车进站后,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秦皇岛的春天来得很早,路两边紫色泡桐树的花绽放着,一团团一簇簇好不繁华。

    我拉着行李箱走在街上,恍惚间只觉人海茫茫,不知该往何处。于是,就近找到一个旅馆,埋头补觉。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窗外雾气弥漫,与东北的晨光灿烂大相径庭。

    洗漱后,一个人四处瞎逛。身边是陌生的街道与行色匆匆的人们,忽然明白世界之大,我终究是找不到林豫了,却不忍离去。或许,我只是想与他靠近一些。又或许,我只是想看看大海,去体会他送我波涛汹涌时心情。

    兀自徘徊间,走到秦始皇送五百童男童女求仙出发的地方。求仙处人山人海,我随波逐流着。

    蓝天下,海风吹来湿润的空气,薄薄的雾气在海面腾起,一眼望不到边际。我被震撼了,片刻后又觉失望,海上一片平静,全无波澜壮阔。

    我出神的坐在石头上望着海绵,广阔无垠的海面上,会不会飘来一个贝壳,一个林豫寄来的贝壳

    意兴阑珊,起身欲走。却见一个身影,站在远处的高石上,迎着海风,遥望着海天相接之处。依稀,是我魂牵梦绕的样子。

    我逆着滚滚人流,一路跌跌撞撞,吃力的向高石走去,却不小心撞倒一个人。

    一个女人凄厉的咒骂响起“你走路不长眼睛”

    我急忙道歉,扶起那个人后。再望去,高石上人来人往,那个身影已消失不见,杳无踪迹。林豫,人海茫茫我再见到你,却是再一次的失之交臂

    伤心之处人来往,

    情锁海角高石旁。

    失而复见终不及,

    相思之处海茫茫。

    一时间,觉得胸中憋闷,垂头丧气的走开,耳边却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她讽刺的说“这不是勾引别人老公的狐狸精吗”

    我向她看去,忽然脑子里闪现出许多古语。古语有云冤家路窄。古语又有云狭路相逢。现在,我终于明白古人说的都是智慧。

    就是这个仇敌,阻隔了我去向林豫的路途。我的怒火瞬间点燃,冷笑道“程夫人,我和你说的话,当真白费了。”

    “无论你说什么,你都是个不要脸狐狸精。”

    我鄙视的笑着说“就算我是狐狸精也强过你,你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说罢,我转离去,却被她死死拽住衣角。两相用力间,衣服被撕裂。

    只见她浅笑吟吟,随后大声喊道“这里有个勾引我老公的死变态,不要脸的死变态,是个男人都可以来。”

    一时间,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目光,或奚落、或讥笑、或鄙夷、或嘲讽,我仿佛曝光在聚光灯下的小丑,哗众取宠。

    “你够了” 程子初出现在人群中,他对程夫人喝道“何铭媱,你就没有一刻安生。”

    程夫人怒吼“我不安生当初是谁说,姑娘我就喜欢你这火辣辣的脾气现在,你竟然出轨到一个男人身上。”

    程子初压低声音“你弄的满城皆知,我的面子往哪搁”

    她哭诉道“面子程子初你都做了这事,还有面子吗”

    在他们争吵时,我准备溜走。却被程夫人拦住,她抹了一把眼泪,说道“狐狸精,你不是愿意勾引我老公吗他就在这,来吧”

    我被她的逻辑气笑了“程夫人,您看清楚,我和你老公到底是谁勾引谁。”

    程子初忽然跳过来,揪住我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狠狠地推我一把,我锒跄的退后几步,跌在渤海的浅滩上。

    二号,五月二号。五月二号上午十点之前的一分钟,我被程子初推倒在海水里。在我海水吞噬六十秒后,我站了起来,和以往的每次跌倒一样,我都会站起来。只是这次我浑身湿透,在萧索的海风中瑟瑟发抖。

    我不记得自己那一刻是什么感觉,是无奈、无助,亦或无辜也不清楚是麻木还是痛楚,只记得当时抖了抖水,冷笑起来。

    程子初嘴唇翕动,弱弱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赞许的点头,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如果是故意,现在我岂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说罢,拂袖而去,留下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而后,我独自一人,衣衫不整,浑身湿透,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我忽然很透了这座城市,这个让我颜面尽失的城市,这个寻不到林豫的城市。

    我回到郁郁不快的旅馆,换好衣服去到便利店买烟。

    “你是东北人” 老板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 他笑说,“你和你身后那车不是一起的”

    “什么”

    “你进屋时,身后跟着一辆白色的”

    未待他说完话,我扔下钱匆匆跑出去,却并未看见白色的索纳塔。我忽然好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迟钝,明明刚才他就在身后,我却浑然不觉。

    我开始给褚浩打电话,不停的说着刚才的一幕。最后,褚浩无奈的说道“服了你了”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并且警告我千万别说是他泄的秘。

    我拿着地址,抑制不住的开心,欢欣雀跃的奔向那个不太远的地方。楼下,停泊着那辆熟悉的索纳塔,曾经有一个少年驱车千里,来到我的身边。也是这个少年,他开着车,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夜里。

    如今,我终于找到他了

    我站在门口,平复一下心情,轻轻的敲着们。开门的却是一个女孩,她甜甜的说道“请问,你找谁”

    我以为是走错了,却听见林豫的声音“小诺,怎么半天没动静”

    说着,林豫走了出来。见到我后,他一时错愕,呆立在原地。他就那么呆呆站在那里,逆着光看去有些飘渺,却仍是旧时模样,棱角分明,五官俊逸。

    只是,我跨过千山万水,越过人海茫茫,终于找到了你。而你,却已是美人在怀。

    原来,这就你离开的原因这就是我一直找不到你的原因

    你曾说过,就算世界与为我为敌,你也绝对不会离去

    曾经,苍天为鉴,信誓旦旦。

    如今,誓言尤温,自食其言。

    我看着他,装了一肚子的话变作一片伤感,却极力扯出一个笑。之后,漠然离去。

    “白一城,你站住不是那样的。”身后林豫的声音传来,我却再也不想听,径自走开健步如飞。拦下出租车回到旅店,收拾过东西坐上归程的火车。

    火车外的景色,匆匆后退,我终于哭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对林豫的友谊变质了。我早已爱上了他,只是习惯的归结为友谊,丝毫没有觉察。待到察觉时,早已物是人非。

    原来,无数次的失之交臂,终究只是为了此刻阴差阳错间的渐行渐远。

    下火车时,已经半夜。我拉着行李出了车站,像游魂一样在马路上飘荡。春寒料峭的城市,地上残存着积水,想必是下过雨。

    马路宽阔空旷,只剩一抹孤影,兀自等待着谁的诺言,地老天荒

    、第十五章

    我扔下行李,舟车劳顿,却睡意全无,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细细勾勒着团团锦簇的牡丹,在水晶吊灯的光影间,好不精致。

    牡丹花开,娇艳如云霞,却终究是假的。假的东西,再美好也是枉然,一如错付了的许多年华

    一阵阵胃痛传来,我起身去翻药,却只找到了一个空空的药瓶。也罢,痛就痛着吧,这样证明还活着。随手将药瓶放在桌上,却见桌面上一本如果爱静静的躺在那里。那本书,我因林豫一遍遍的翻看,也一直保存着。只是如今,林豫那本是否还在

    再次翻看,暗自垂泪。

    林豫,你终究是抛下了我。痴心方觉,为时已晚枉徒然,那我还留着这劳什子作甚

    一怒之下,焚诗烧稿。面无表情看着火光扭动,忽然心中不舍。伸手想去灭火,却是引火烧身,衣服被点燃,手也被烫伤。

    待到我熄灭身上的火时,那本书已化作灰烬,终是被我付之一炬。

    看着冰冷的灰烬,如今当真是一点回忆也未曾留下。暗自神伤中,迷迷糊糊的睡去。

    在一阵敲门声中我醒来,看了看时间,已是接近黄昏。推开门,看见栓子牵着昂立出现在门口。见到我,他一脸错愕,片刻后喜不自胜,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冰冷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他见我面色不悦,一本正经的说“昂立想你了,所以我带它来试试运气。”

    说着,他把昂立交给我,之后转身欲走,却被我一把抓住。我拉着他进了卧室,把他按在床上说“杜亦,你想要的,我现在就给你”

    他惊诧道“白一城,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要还是不要”我说着,去解他的衣服,一丝苦笑在嘴角一闪而过。林豫,你背弃了我们的誓言,如今我只有孤身一人,生死又何妨

    从今往后,我白一城所作所为,与你林豫再无半点关联。

    “白一城,你受了什么刺激,今天这么反常”

    还未待他说完,我的唇已吻上他的唇。片刻后,他气息迷乱的回应着我,急匆匆的宽衣解带。雨云过后,他有些疲惫的,微阖着双眼,浓浓的忧郁散发出来。他说“真希望可以一直这么下去。”

    我不做理会,伸展着疲惫的身体。

    “我要结婚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我,而后自言自语道,“你知道,男人就要结婚生子,我爸临终最大的盼头就是抱孙子。所以你理解的,是吧”

    “我理解,祝福你。”

    “以后,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依旧面色平静,宛如无波枯井,说“你安心结婚吧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他忽然掐住我的脖子,问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不爱。”

    “你”他不再说话,懊恼的捶了一下床,挫败的躺下,我却手脚不安分的摆弄着他。他不可抑制的在发生着变化,再次把我压在身下,疯狂的喊道“白一城,我爱你”

    我极力的配合着他的每一次进攻,他似乎从未有过的享受。

    巫山云雨之间,只听见一声闷响,俨然是关门的声音。我忽然想到,刚刚栓子来时,只顾将他拉近屋里,却忘了忘记了关门,这一声想必是有风吹过。

    最后,栓子已累到在床上,不愿动弹。

    我也莫名的不愿和他呆在一起,自顾自的起身来到厨房,做起晚饭。平时不怎么起火的厨房里,被我弄得杯盘狼藉。屋外传来栓子穿衣起床的声音,他小憩了一会后,准备离开。

    我走出厨房,问道“你去哪”

    “回家。”

    “留下吃饭吧,我做了很多都没做好,不过留你吃饭是真心的。”

    他犹豫片刻微微颔首,之后走进厨房,却被我的“战果”惊呆了。这么半天,我什么也没弄出来,于是他开始忙忙碌碌,完成了一桌不算丰盛的晚餐。

    吃过饭,我牵着昂立,送他出门。小区门口,他冷不防的说道“你还没回答我”

    看着他那张熟悉脸上充满期许,我笑着微微摇头,我自此再不会和你在一起了。之后,牵着昂立转身离去。

    他忽然从后面抱住我,说“以后我不在身边,照顾好自己。”

    他的眼里泛着泪光,他竟然哭了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为我流泪,可是如今,我已经无所谓了。曾经我深爱着他,最终只是痴心错付。带到我已放弃时,他又忽然出现,却把我们的关系一步步逼入绝路。

    或许曾经一刻,我们爱的死去活来,只是一切归墟后,一切已不再重要。又或许我从未爱过他,即便今日的疯狂,也只是我给自己一个忘记林豫的借口。

    片刻后,他放开我,转身离开。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依旧笑若春风,在心底默默祝福着,也许这也许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我牵着昂立,一步一步向家里移去。却发现一辆白色的索纳塔,赫然停在楼下。一个青年坐在车里,他穿着干净的衬衫靠在车椅上,微阖双眼中泪光点点。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仿佛误入凡尘的天使。那一刻,时间忽然停驻,天地间一片安静。

    他定是不远千里驱车来到这里,此刻想必是累了。我不忍惊扰他,坐在路边摆弄手机。许是太过投入,当我放下手机时才发现,他正悄悄坐在身旁,不知何时醒来。

    我们彼此沉默着,他安安静静的与我并肩席地而坐,看着落日渐渐西沉。

    天空的云,被夕阳镶上一圈金边,在天空中绚烂的变换,有微风轻轻的吹过。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靠着该有多好,可惜只是一晌贪欢。

    想至此处,一时气结,我推开他说道“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

    我冷冷的说“我不欢迎你”

    他挫败的说“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一开始到现在,你只欢迎杜亦。”

    原来他早已知晓,原来那一声关门并非风吹。我深吸一口气,话已不成句“你,你,你全都知道了”

    他凄惨的笑着,低声道“我知道了,又能怎样”

    我看着他,他依然玉树临风,而自己已是枯柳残枝,只觉怒火中烧,吼道“既然你全都知道了,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他气急败坏的吼道“白一城,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个呆瓜”

    片刻后,他忽然将我抱拥入怀中,轻声道“我开了七个小时的车,不是来和你赌气的。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说罢,他兀自转身,向车子走去。微风中、夕阳下,他的身姿犹如春风拂过。所过之处,寒冰消融,心莲盛开。

    而我呆坐在原地,惊愕久久不能平息。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从无知幼儿到如今玉树临风,伴着我一起成长;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从晨光熹微到漫霞,在多雨的季节里给我一片晴朗的天;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他把所有的思念,说个一个水晶贝壳,送至我的身边。

    如今,那个人再次出现,却只是为了告诉我一句话。那个人叫林豫,森林的林,犹豫的豫。

    飞絮飘飘满孤城,

    夕阳烟柳向晚晴。

    所过兀自留恋处,

    东风春花两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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