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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太随机 第12节

作者:雨过碧色 字数:19431 更新:2021-12-20 01:39:07

    “别慌,”杨一鸣拽住在狭窄的副驾驶座上乱转的丁子木,“别慌,皮外伤而已,我切个菜划的口子都比这个深。”

    “可是”丁子木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狂乱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叠声地道着歉,眼泪又要流下来。

    “真的没事,”杨一鸣说,“擦擦眼泪,你自己看看,我一个大男人,切个口子而已,还没两公分长你别哭得跟我要难产一样好吗”

    丁子木抬起头,对杨一鸣说的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杨一鸣从驾驶台上抽了两张纸巾捂住伤口,没过一会儿血就停住了。

    “你看,没事儿吧。”杨一鸣把胳膊伸过去,“我这么惜命的人,下不了狠手的。”

    丁子木看着那道伤口不说话,眼泪又要滴下来。

    杨一鸣从书包里又翻出来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道“心理咨询师杨一鸣,左手小臂处有道轻微伤”。

    “来,你把这张纸收好,放在你钱包里。”杨一鸣把写了字的纸撕下来递给丁子木,“你时刻关注一下自己的手臂,如果某天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也有伤口,又看到钱包里的这张纸条。那就说明我也是假的,如果没有,你就应该相信我。”

    “杨老师,”丁子木嗫嚅着说,“我我有点儿无理取闹。”

    “不,你的反应是正常的,”杨一鸣笑着说,“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时候都会怀疑的,甚至有人有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假的,你这个反应恰恰说明你具有正常人的理智。”

    杨一鸣伸手按在丁子木的头顶,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丁子木,你会好起来的,真的”

    、第三十九章

    杨一鸣发现丁子木简直就是坐下病了,从发动车子一直到回到家,丁子木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胳膊。杨一鸣笑着伸手,抓住丁子木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扭正“看路,你看着我干吗”

    “杨老师,”丁子木吭哧吭哧地说,“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两公分的口子去医院”杨一鸣说,“你想我被医生嘲笑死吗”

    “可那刀干净吗用不用打破伤风”

    杨一鸣伸手轻轻推了丁子木一把“去什么医院,赶紧回家,我累了。”

    两个人一起往楼上走,杨一鸣看这个丁子木的侧面,脑子里不期然蹦出另一个影子,那人的眉眼中还有未曾褪去的怒意,脸上还有伤痕,他蹲在自己跟前,直眉瞪眼地说“去医院”

    态度坚决不容拒绝。

    那是大丁,杨一鸣在心里想,今天的这一幕大丁有没有看到,他知不知道那个“郑哥”,大丁会不会帮丁子木找回那段记忆一切都是未知数,但是杨一鸣并不着急,只要丁子木信任他,一切都是可以解决的。

    回答家里,杨一鸣递给丁子木半片白色的药片“吃了,去睡觉。”

    丁子木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我睡着了以后会怎样”

    “不会怎么样的。快去睡会儿,睡醒了以后我们出去吃饭。”杨一鸣把丁子木推到卧室门口,用很随意的口吻说,“丁子木,不管是你丁子木还是大丁,还是徐霖,我都是杨一鸣。”

    丁子木停下脚步,他没敢回头,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门板“杨老师,我”

    “谢谢什么就算了,”杨一鸣笑一笑,“咱俩之间能不说谢谢这俩字吗”

    “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的。”杨一鸣顿了顿,“去睡吧。”

    “杨老师,您之前说你喜欢我”丁子木的声音有点儿哑。

    杨一鸣沉默了两秒“对,我说过。”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杨一鸣知道丁子木说的“喜欢”跟自己说的“喜欢”不是一个概念,但他仍然忍不住叹息。

    “杨老师,不管以后我会怎么样,我都想谢谢您。”

    “去睡吧。”杨一鸣轻轻推了丁子木一下,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门之外。

    杨一鸣很累但是不困,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慢悠悠地飘过去的一朵云,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不能想,一想就头疼。他叹口气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忽然,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来一声清脆的铃声,那是有电子邮箱的提醒音。

    杨一鸣立刻翻身跃起,两步就扑到电脑前,黑了的屏幕亮起来了,一个小小的信封在闪。杨一鸣一眼就看到发信人那一串英文字母。

    弗里德曼回信了

    杨一鸣激动得手都在抖,几乎握不住鼠标,他定了定神,打开邮件,那一串英文字母从眼前掠过去,杨一鸣只抓住了一个重点可以远程治疗。

    杨一鸣松了一口气,在一片茫茫然中总算是抓住了一点把手。

    丁子木以为自己会翻来覆去睡不着,可是当他躺在床上时连一个过程都没有直接就睡着了。但是他睡得并不安稳,在梦中总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晃过,似曾相识却却又抓不住边际。

    丁子木看到老房子的院门口,他徘徊在门外明亮温暖的阳光里,看着院门里面黑洞洞阴惨惨的,似乎有无尽的危险潜伏着;他隐约听到里面有争吵声,还有碗盘摔碎在地上的声音;他也闻到了一阵甜腻的香气,那应该是郑奶奶在煎年糕的香气;他觉得有一个湿热粘腻的东西滑过自己的脖颈,仿佛是

    “木木,你回来了”一个苍老、颤巍巍的声音忽然出现。丁子木觉得那蜿蜒在自己脖颈上的东西立刻消失不见了,那个漆黑的门洞里立刻亮起了灯,刚刚的争吵声也不见了。

    丁子木回过头去想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可身边空无一人。倒是那个苍老的声音说“木木啊,快来吃年糕。”

    丁子木扭过头来往门洞里望过去,那里面杂乱却并不脏脏,堆在墙根底下的蜂窝煤和大白菜透着一股子浓厚的市井生活气息。一只满院子乱跑的小狗,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是久候主人归家的宠物。

    然而,就在在一片温暖的气息中,丁子木隐约看到在一个角落里,靠墙停着一辆破旧的28男式自行车,在墙壁和和自行车的夹角里似乎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只能透过车轮的轮辐看到一点影子。

    那是谁为什么要藏在自行车的后面他为什么不去吃年糕丁子木的脑子里猛然浮现出一个名字徐霖

    丁子木莫名地觉得恐惧,他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立刻就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话,那声音断断续续完全听不清楚。

    “徐霖”丁子木站在院子门口试探着问,“你说什么”

    “来我”

    丁子木皱紧眉头,往院门口凑近了一步“我听不清,你说什么”

    “你进”

    “进去是吗是让我进院子里吗”丁子木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句。

    院子里,那个慈祥的声音说“木木,你回来了吗快来,快来吃年糕。”

    香甜的气息更重了,那只瞪着湿漉漉眼睛的小狗冲他欢快地摇着尾巴,好像迎候久未归家的小主人。

    丁子木控制不住地又往里迈了一步,他的右脚已经踏进了小院的门坎,院墙在他身上投下阴影,斜斜地把他切成两半,一半沐浴在阳光中,另一半浸在阴影中。

    一步,只要再一步,我就可以找到那个人,我就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丁子木吸了口气,抬起了左脚。

    “站住”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急切而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谁”丁子木把左脚放了下去,他确定自己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他想知道这是谁

    “回去”那个声音里有些不耐烦的感觉,仿佛丁子木是个偌大的麻烦。

    “为什么”丁子木有点儿糊涂,他执拗地问,“你是谁”

    “木木,你怎么还不来”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来,“年糕凉了就不好吃了,快来。”

    丁子木控制不住地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那个蜷缩在自行车后面的孩子,似乎在簌簌发抖。

    “我想跟他说句话”丁子木指着那个孩子说。

    “想死你就进去”那个声音不耐烦地说,“赶紧回去,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为什么”丁子木一下子慌了,明明那么温暖的一个大杂院,他一叠声地大声问道,“为什么不能去,为什么”

    那个人再也没有出声,好像言尽于此懒得再多说一句。空荡荡的院子门口只剩下丁子木一个人的声音一遍遍追问“为什么你是谁”

    就在一片混乱中,丁子木忽然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距离他很远,他听不太清楚,但是感觉坚定又温暖。丁子木停下来,诧异地看看四周,当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那个院子已经不见了,连同小院子那股原本挥之不去的炸年糕的香气都不见了。四周一片空茫,他立刻觉得自己被抛弃在了世界的尽头。

    “杨老师”丁子木下意识地喊出一个名字。

    “嘘,我在呢在呢,”杨一鸣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就在他耳边,他觉得自己都能感受到杨一鸣温热的呼吸。

    丁子木跌跌撞撞地朝着一个方向跑,他觉得在这片白雾的后面就应该是杨一鸣,只要再往前跑一步就能冲出去。

    眼前一亮,白雾骤然消散,丁子木看到了杨一鸣焦急的脸。

    “杨老师”

    “呼,你总算是醒了。”杨一鸣出了一口气,丁子木能醒来让他高兴,醒过来的是丁子木更让他高兴。

    “我”丁子木刚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因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记忆在从他大脑里迅速退却,就好像退潮的海滩,刚刚还满满当当的影像迅速消融,快得让他反应不及,转瞬间就只剩下片影残声。

    “丁子木”杨一鸣试探着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杨老师,”丁子木慢慢地说,“我刚刚好像看到徐霖了”

    杨一鸣心里一紧,徐霖就好像一个危险警报器,他代表着丁子木所有的噩梦,是丁子木千方百计想要忘记的那一段历史。杨一鸣知道这样很残忍,但他是抓住丁子木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忘了。”丁子木有点儿沮丧,“我居然忘了,我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我看到他了,但是我忘记了他跟我说了什么了杨老师,我”

    “没事没事,”杨一鸣安抚他,“记不住是正常的,他还不够信任你,等他慢慢信任你的时候自然就会跟你说话了。”

    “可是,如果我每次都记不住怎么办”丁子木焦急地说,“您说还有一个大丁,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我把他忘记了。”

    杨一鸣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想起大丁说的“不想消失”,事实上这个人似乎从未存在,就连丁子木也不记得,对比徐霖,杨一鸣发现大丁其实根本就不想让别人记住他他心甘情愿默默地躲在丁子木的身后,只是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让所有人都记住他。

    为什么会这样

    丁子木“我想认识他,我想问他很多事,那么多年我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但却不认识,我觉得有点儿奇怪,我想问问他,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他不愿意出现。”

    杨一鸣仔细地看着丁子木的眼睛,他心里慢慢腾起一个巨大的疑问,这个疑问从一开始就有,只是接连出现太多事让他一时之间左支右绌无暇顾及。现在,丁子木的话又让那个巨大的疑问浮现了出来

    通常来说,当一个人知道他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甚至几个人时,都会惊慌失措,各种应激的反应都有。丁子木为什么就能这么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一切相对来说,他的反应简直镇定得如同一个导演

    杨一鸣被这个念头打蒙了,他想起上午丁子木问他“万一,我不是我呢”

    杨一鸣看着丁子木,他想你是谁呢

    杨一鸣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其实是没有答案的,就如同禁闭岛一样,这部电影不演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当然,也有可能演到最后一刻也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除了“丁子木”他自己。

    但是,到底是哪个丁子木呢

    “丁子木,别想那么多了,有些事儿不是我们想就能想明白的。”杨一鸣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

    “弗里德曼教授给我回信了,他在美国主持一个心理研究工作室,专项就是did,在这个领域可以算得是上行家了。”

    “我们要去美国吗”

    “不,你的情况不太适合出国,你需要在一个熟悉的环境里,这样能让你尽量放松。再说,美国那边的工作室现在也没有人手和时间来解决你的问题。”

    丁子木摇摇头“我不要。”

    “什么”杨一鸣愣了一下。

    “我不想让别人接手。”丁子木小声但是坚决地说。

    “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的,”杨一鸣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要不要看看弗里德曼教授的回信他挺热情的。”

    “我看不懂。”丁子木小声说,“我看不懂英文。”

    “我懂就行,”杨一鸣嘴上一秃噜,说道,“赶明儿我带你出国去旅游,我们不跟团,自助游,让你见识我一下英语水平。”

    丁子木的眼睛迅速亮了起来“真的”

    杨一鸣点点头,心里有点儿发苦。

    “既然醒了,我们就去吃点儿东西。”杨一鸣伸手把丁子木从床上拽起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对面大楼里亮起星星灯火。

    丁子木忽然说“我想吃年糕。”

    杨一鸣站住脚“年糕什么年糕”

    “那种油煎的年糕。”丁子木慢慢地说,“忽然很想吃。”

    年糕本身就是南方的食品,云贵川一带喜欢吃油炸的年糕,杨一鸣开着车绕了三四家川菜馆子都只有糍粑没有年糕,丁子木有点儿不好意思“杨老师,咱们就吃这个吧,别跑了。”

    “没事儿,前边还有家卖湖南菜的,我估计应该会有。”

    “不去了。”丁子木说,“我们就吃这家吧,糍粑也很好吃。”

    杨一鸣“问题是被你说的我都馋了,说实话我还真没吃过油炸年糕,也想尝尝,是甜的吧福建的汤年糕我不爱吃。”

    “甜的”丁子木肯定地点点头,“外面一层酥酥的,里面很软糯,很香,还可以蘸着糖吃。”

    “听着就好吃,走,今天一定要一饱口福。”杨一鸣自然而然地拽着丁子木抬脚就走。

    丁子木微微曲了曲手指,杨一鸣的掌心很温暖。

    杨一鸣给丁子木请了一周的假,可是刚过了三天丁子木就闲不住了。他磨了杨一鸣一晚上,终于让杨一鸣点头同意他去上班。

    “如果不舒服一定要给我电话。”

    “好。”

    “头晕的话就别做了。”

    “好。”

    “如果如果丁奎来了怎么办”

    “找袁大哥。”

    “他要让你跟他出去呢”

    “杨老师,我二十二岁了。”丁子木好笑地说,“吃过一次亏怎么还会犯第二次傻”

    “下班我来接你,”杨一鸣嘱咐一句,“自己别回去。”

    丁子木很乖地点头同意。

    杨一鸣原来只是担心大丁和许霖,现在又加上了一个郑哥和丁奎强,他觉得没准自己会比丁子木先崩溃掉。可是过了一个星期,杨一鸣惊讶地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丁没有半夜跑去自己的卧室,许霖也没有缩在墙角,郑哥依然只是一个传说,丁奎强似乎是被打怕了,绝不敢再露面。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让杨一鸣非常担心,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寂静,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可是丁子木意外的快乐,从杨一鸣认识他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见丁子木这么高兴。

    他每天都笑眯眯的,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袁樵叼着手绢蜷在门口嘤嘤嘤,因为生意好到让他不敢睡觉,生怕醒来就是一场梦。附近两所中学的女生排着队来参观“慕斯男神”。收银小姑娘以一种“木木是我家”的莫名的骄傲感捍卫着自己的主权绝不许别的女生多跟木木多说一句话。

    有时候杨一鸣下班来接他,并不急于进门,而是隔着大大的玻璃墙,看着他穿着洁白的厨师服,彬彬有礼地请客人试吃新做的甜点。杨一鸣会在一瞬间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其实真正有did的人是自己,几天那种混乱不堪的一幕完全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丁子木就是丁子木,从来不存在其他的什么人。

    如果是那样,杨一鸣觉得自己真的会去追求他一下试试看。

    “杨老师,”袁樵在门口招招手,“来了怎么不进来”

    “里面人太多了,我就不进去添乱了。”

    “生意好啊,”袁樵控制不住地笑,“每天下午三点以后都这样,一直到打样。”

    “你给丁子木开多少工资”

    “呃杨老师,您这也太不含蓄了。”袁樵抱怨着说,“一般不都应该先寒暄一下聊聊天气吗”

    “我觉得你应该给丁子木提成,工资要涨百分之三十才合理。”

    “他现在的工资已经是这条街上所有甜点师里最高的了。”

    “他值得更高的,”杨一鸣寸步不让地说,“你信不信我找家酒店让他去做甜点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

    “五星级不敢说,三星级手拿把攥。”

    “百分之二十”

    “三十。”

    “二十五”

    “三十五。”

    “好吧,百分之三十,成交”袁樵痛彻心扉地签下合约之后叼着手绢继续嘤嘤嘤。

    杨一鸣推开店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侧对着门的丁子木习惯性地说“欢迎光临杨老师你来啦”

    “你忙你的,我等你一会儿。”

    丁子木歉意地说“对不起,刚刚罗飏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找我吃饭,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杨一鸣想了想说“那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吃,就在这附近吧,等你们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啦,”丁子木掩饰不住地笑,“我们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吃饭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就算你不用接,罗飏一个女孩子也得送她回家不是”杨一鸣做了一个手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快吃完时给我打个电话。”

    丁子木于是不再坚持“好像从我认识您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说谢谢。”

    “我也一直在说不用谢。”杨一鸣伸手把丁子木的领巾拉正,“早点儿回家。”

    旁边排队等着付款的小姑娘发出一声惊叹,躲在一边的袁樵开始算计,是不是以后应该让杨一鸣在店里多待一会儿,这样生意会更好的。

    、第四十章

    罗飏找丁子木吃饭倒也没别的什么事儿,一来是不放心,想看看丁子木的近况;二来有点儿心里话不知道跟谁说,憋了一个多星期快要憋疯了,必须要找个人聊聊。

    丁子木一边吃菜一边抱怨“罗飏,你看饭馆里做的菜也没比我做的好吃到哪里去,干嘛要在外面吃,买点菜回家我给你做多好。”

    “情调”罗飏狠狠地用筷子敲一下丁子木的手背,“我是女孩子,就要吃个情调你懂不懂”

    “你跟我讲什么情调”丁子木好笑地说,“又不是男女朋友。”

    罗飏的脸一红,不说话了。

    “罗飏”丁子木惊叹道,“你脸红了”

    “木木,”罗飏犹豫了一下说,“我那个有人跟我提出要交往。”

    “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个”

    “嗯。”

    “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罗飏抬起眼看着丁子木,“我觉得我是喜欢他的,但是我拿不准。”

    “这有什么拿不准的”丁子木笑着说。

    “我真的拿不准,他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些男生不一样。”罗飏肯定地说,“念书的时候,我也喜欢过男同学,但是那种感觉跟现在不一样”

    丁子木闭上嘴不说话了。

    “木木,”罗飏困惑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丁子木看着盘子里的菜,渐渐地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似乎是一条颠仆不破的真理,可是对于丁子木而言,“结婚”是个特别荒谬的词,自己的父母自不必说,就连邻居家那个疯子,据说也是因为婚姻问题才疯掉的。以前冯老师一提“恋爱”他就打心眼里烦,虽然看到罗飏有了追求者也很高兴,但是这件事一旦从“追求”升级为“相恋”,那感觉就不同了。

    丁子木把筷子放下,强压下心里那种烦躁的感觉“罗飏,这个我也不懂。”

    “我知道,”罗飏小声说,“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我快憋死了,我每天都在问自己该怎么办,到底同意不同意,可是每次都没有答案。我总觉得自己跟他之间差距太大了。”

    “什么差距”

    “他我一开始以为他就是对方公司的一个普通职员,他也一直说自己就是一个普通职员。可是我前几天偶然得知,其实他是对方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子。这种麻雀变凤凰的戏码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也根本就不信,我开始怀疑他只是玩玩而已我讨厌这种疑神疑鬼的想法,但是我控制不住。我也跟自己说,自信一点,罗飏你哪里比别人差啊,凭什么他就不会真的爱上你可是没用,我就是不敢相信他。”

    丁子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罗飏,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类似罗飏的这种感觉,甚至他其实很反感所谓的“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永远没有办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从举案齐眉到水火不容,也就一线之隔。

    丁子木这么想着,眉眼间就带上了一种不赞同的神色“罗飏,我觉得你还是慎重点儿的好。”

    “你也觉得不靠谱儿吗”罗飏问道,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望。

    丁子木没说话,他产生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必须要制止罗飏,天下所有的婚姻都是荒谬的,一步走错终生后悔。

    “罗飏,你没看报纸吗,现在的离婚率多高啊。”

    “是啊,”罗飏沮丧地叹息一声,“是挺高的。”

    “所以你还是慎重一点儿吧。”

    罗飏抬起头来,仔细地看着丁子木“木木,你真的反对吗我记得你上次看到他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我以为”

    丁子木皱皱眉“我很高兴”

    “对啊。”罗飏沮丧地说,“不过也正常,在不知道他身份之前我也挺高兴的。他一直瞒着我,最后我还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实情,我觉得自己特别可笑,我也挺生气的。”

    丁子木没有细听罗飏在说什么,只觉得耳边嗡嗡的一阵乱想,他有点儿疑惑,罗飏找男朋友,我为什么会高兴不对,高兴是应该的,好友有了爱情是值得祝福的事情,奇怪的是现在为什么会感到“不高兴”。更奇怪的是,自己怎么不记得曾经为这事儿“高兴”过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丁子木就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扔进了一个迷宫里,四面八方全是路却没有一条能走通的。他掐着自己的掌心想冷静下来,奈何整间餐厅里的声音全都混杂在一起,就像被处理过一样浮在耳边,把罗飏的声音全盖了过去。

    丁子木觉得自己心跳得有点儿快,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出来。

    “罗飏”丁子木飞快地说,“我有点儿头晕。”

    “啊”罗飏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感情问题抛到了一边,她紧张地往前凑了凑问道“很难受吗,要不我们出去吧,这里的空气不太好。”

    丁子木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他觉得自己只要一站起就能飘到天花板上。罗飏眼看着丁子木死死地抓住餐桌的边缘,神色惊慌,她自己也开始慌,之前杨一鸣嘱咐过她的话又冒了出来。虽然并不清楚木木到底是什么心理问题,但是杨一鸣有一句话她是牢牢记得的

    “丁子木有任何不正常的表现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罗飏迅速翻出手机来给杨一鸣打电话,铃声才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罗飏”杨一鸣说,“丁子木怎么了”

    杨一鸣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沉稳,罗飏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杨老师,木木说他头晕。”

    “他晕倒了吗”

    “没有,但是我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反应。”

    “罗飏,”杨一鸣的声音越发的沉稳,连语速都慢了下来,“你听好了。你就陪他说话,别停。如果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尽量阻止他,但是一定要用温和一点儿的方式;如果阻止不了就跟着他,不要让他单独行动。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罗飏飞快地报了地址,从餐桌的这头挪到了丁子木那一侧“木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丁子木还是没有反应,只是闭上了眼睛。

    罗飏把手盖在丁子木的手上,感觉出他轻微的颤抖和冰凉的体温。

    杨老师,您快点来啊。罗飏无声地呐喊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丁子木闭上了眼睛,他想拒绝一切外在的光影声响的干扰,专心致志地对付那种“漂浮感”,如果不是因为怕自己真的飘起来,他都想松开抓住桌子的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在那种要被“撕扯开”的漂浮感中,罗飏的声音冲破厚重的耳鸣声,细若蚊蚋地钻进来。

    “木木,杨老师马上就来了。”

    这个声音连同它含有的信息是真实的,重逾千钧地砸下来。丁子木觉得仿佛有千钧秤砣压住了自己的心,眼前的视线立刻清晰了很多,罗飏的声音也近在耳旁。他微微放松了一下手掌,刚刚因为抓得太死,掌心里一片汗湿,而且很痛。

    “木木,杨老师说他二十分钟就到,很快了,你坚持一下。”罗飏看着丁子木煞白的脸色急的要哭起来。她后悔死今天把丁子木约出来了,自己的那点儿事儿本来也只能自己拿主意,别人又做不得主,干嘛非得把木木叫来絮絮叨叨一晚上

    罗飏焦急地看看表,距离杨一鸣说的二十分钟分钟还有五分钟,罗飏真希望杨老师有缩地法,能立刻出现在跟前。

    “罗飏。”杨一鸣大步流星地穿过一片桌椅站在了桌边,“好了,我来了。”

    罗飏眨眨眼睛,眼泪真的漫了上来。

    “没事,”杨一鸣拍拍罗飏的肩膀,示意她让开,“我来吧,我能处理。”

    “杨老师”罗飏站起身让开位置,“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没关系的,他前几天心理状态不太稳定。”

    “我我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的,是我疏忽了,我看他这几天还好,以为已经稳定下来了。今天我不应该同意他出来的,这是我的错。”

    罗飏的眼泪吧嗒一声掉了下来“木木他到底怎么了他会好起来吗”

    杨一鸣一边轻轻拍着丁子木的手,一边抬眼瞟了罗飏一眼,他笃定地说“会好起来的,放心。等他缓过来,如果他愿意,我就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飏抹了抹眼睛,点点头。

    “今天可能需要麻烦你一下,”杨一鸣说,“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我得知道你们都说了什么了丁子木才会这样。等完事以后,我给你叫辆车送你回家,行吗”

    罗飏对此毫无疑义。于是杨一鸣转过头去柔声问丁子木“还晕吗”

    丁子木没有反应,但是睁开了眼睛,他缓慢的转动眼睛看向杨一鸣,仿佛不认识眼前人一样眯着眼睛辨认了半天。杨一鸣微笑着轻轻拍拍他的手“不认识了跟美女吃顿饭的工夫就把老师忘了”

    “杨老师,”丁子木慢慢地说,“您怎么来了”

    旁边的罗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杨一鸣叫来真是太明智不过了,丁子木果然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我啊,我饿了呗。”杨一鸣笑一笑说,“过来吃点儿东西顺便接你回家。”

    丁子木似乎还没从刚刚的的晕眩中醒过神来,正处于杨一鸣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状态里,于是觉得杨老师说的很合理,也就木呆呆地点点头“哦。”

    “那我们回家吧好吗”

    “嗯。”

    “能站起来吗”

    丁子木把手掌撑在桌子上努力想站起来,罗飏不自主伸手要扶他。

    “别动。”杨一鸣摇摇头,“让他自己站。”

    罗飏缩回手去,看着丁子木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丁子木在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种脚要离地的感觉,但是杨一鸣的声音一直轻轻回荡在耳边,那声音稳稳地拽着他。等他站稳了以后,眼前豁然清明起来,餐馆里交错的明暗灯光,暖色调的墙壁和桌椅,各色的食客,走来走去的服务生;各种声音层次清楚地传来,门口的欢迎声,送餐窗口的铃声,隔壁桌餐具的碰撞声,还有耳边杨一鸣的声音

    “来,我们回家吧。”

    丁子木点点头“杨老师,我们回家。”

    回到家后,罗飏张罗着让丁子木赶紧去休息,可是杨一鸣和丁子木两个人一起摇了摇头。

    “不睡吗可是木木需要休息不是吗”罗飏诧异地说。

    “他明天可以请假休息,”杨一鸣淡淡地说,完全没有想过袁樵会是怎样哀怨的一副表情,“但是现在不能睡,我们需要谈谈。”

    “现在”

    “必须现在。”杨一鸣肯定地说。

    “罗飏,”丁子木说,“我也不想睡,我想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飏看看这两个人“好吧,我们来谈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一鸣沏出一壶茶来,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始“复盘”。丁子木迷迷糊糊的很多事情转眼就忘,罗飏便把今晚的事慢慢说了一遍,她努力地回忆,力求把每一句话都复述清楚了,说到最后,丁子木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你对爱情持怀疑态度”罗飏肯定地说,其实她原来是想说“你不相信爱情”,但话出口的一瞬间还是换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说法。

    杨一鸣的说法则跟罗飏完全不同,他说“丁子木,你在什么情况下会怀疑爱情”

    丁子木挠挠头发“我为什么要怀疑爱情”

    、第四十一章

    罗飏在心里翻个白眼,刚想张嘴说话就被杨一鸣暗中拽住了。

    “丁子木,”杨一鸣慢慢地说,“那你说,你对罗飏这事儿怎么看。”

    “怎么看”丁子木愣愣地说,“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认识那个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下判断呢”

    罗飏忍不住要蹦起来,敢情刚刚劝我要“慎重”的那个人是被鬼上身了啊

    “那你告诉我,你对恋爱结婚这事儿怎么看。”杨一鸣继续问道,心跳骤然快了起来。

    “我的看法”丁子木慢慢皱起眉来露出深思的神色,迟疑着说,“我其实觉得这事儿挺悬的。杨老师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要非说我怀疑爱情,我觉得也有可能;但是我现在觉得很多事儿还是得要自己去经历一下才能知道,总不能我家是这样,家家都一定会这样吧”

    “哎哎,”罗飏在一边嚷起来,“木木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丁子木求助地望向杨一鸣,“可是杨老师,我就是这个意思。”

    杨一鸣安抚丁子木“没关系,你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罗飏要怎么做决定。”

    罗飏一下子泄了气,蔫头耷脑地说“我也不知道啊。”

    “去试试吧,”丁子木说,“要不然多可惜,就这么放弃了你以后会遗憾的。再说,你这次放弃了,那以后呢难道碰到一个条件好点儿的男士都要放弃吗”

    “丁子木说的对,”杨一鸣说,“你要自信一点儿,罗飏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罗飏忽然脸红了一下“哎呀,杨老师。”

    “真的,你很好。”杨一鸣真心实意地说,“你比我遇到的大多数女生都好得多,而且很漂亮。”

    罗飏有点儿坐不住了,她含含糊糊地说了“谢谢”之后就想告辞。杨一鸣帮她叫了出租车,把她送到门口,他说“罗飏,说句有点儿糙的实话你别介意这事儿你得这么想就算事实证明那人的确就是想占你便宜,那也一定是因为你足够优秀,让他动了歪心思。错在他不在你,他越是费尽心思越是证明你值得,证明你足够让人动心。”

    罗飏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她愣愣地看着杨一鸣。

    “所以,你如果愿意,就试试,如果不愿意,就直接拒绝,但无论如何,你罗飏都是一个好姑娘。”

    “谢谢杨老师,”罗飏真心实意地说,“我会好好想想的。”

    杨一鸣关上房门,一回头就看到丁子木拧着眉毛坐在那里发呆。

    “想什么呢”

    “杨老师,我有点儿不太明白,同一件事儿我为什么会前后持不同的观点”

    “我以前跟冯老师聊过,冯老师也说你特别回避感情问题,一提到交女朋友就心烦。”杨一鸣说,“所以我和冯老师一直都觉得你就是对爱情持排斥的态度。”

    “我”丁子木迟疑了一下说,“我说不好,我不是特别憧憬,但是也算不上排斥吧。”

    “那现在你知道罗飏有追求者,你怎么想。”

    丁子木仔细分辨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有点儿复杂,挺担心的,但是也很高兴。您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福利院出来的孩子,能有人喜欢追求,都觉得特别幸福。”

    “那要你分个比例呢担心和高兴,各百分之五十吗”

    丁子木摇摇头“高兴占百分之八十吧。”

    杨一鸣“跟我猜的差不多,丁子木,我有个猜想你要不要听”

    “要。”丁子木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猜你肯定有一个分身对爱情特别的不信任,或者是大丁,也有可能是徐霖”

    “徐霖才八岁啊。”丁子木说。

    “有二十二年人生经历的八岁孩子。”杨一鸣淡淡地说,“你不能拿一个正常孩子的心理去衡量他。况且,这年头,小学生都开始谈恋爱了。”

    丁子木点点头,又说,“会不会是郑哥”

    杨一鸣耸耸肩,“我不认识他,姑且算他一个吧。总之,这三个人里至少有一个对爱情和婚姻持否定态度,他的观点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你,而你自己其实还是对爱情有憧憬的,两种观点在你的头脑里交战,哪方取胜完全取决于你当时的状态。”

    “那我今晚的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儿前后就隔了几个小时,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诧异”

    “你今天是太累了,”杨一鸣淡淡地说,“上了一天班本来就累,又因为罗飏的感情问题烦心,所以心理多少有些不稳定,睡一觉就好了。”

    “那我吃片安眠药吧”

    “傻小子,”杨一鸣顺手推了他一把,“赶紧洗澡去,吃什么安眠药,你当那个是糖豆吗”

    丁子木笑嘻嘻地往浴室走“我这不是想睡个好觉吗,又不是没吃过。”

    “就是因为吃过才不给你,药物依赖怎么办”杨一鸣转身往厨房走,“我去给你煮杯牛奶,喝了就去睡。”

    杨一鸣走进厨房,把门轻轻关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里百感交集。造成丁子木今晚前后态度不同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出现,让他的心理稳定了下来,让那个消极的“分身”退散了,让丁子木对“感情”变得积极主动。这其实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丁子木对自己是信任的,但是杨一鸣却有点儿紧张,总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一切即将偏离自己千辛万苦设定的轨道。

    未来,还不分明。

    丁子木从浴室里出来后,看到杨一鸣坐在客厅里写电子邮件,他伸头过去看一眼,满屏的英文字母。

    “把牛奶喝了。”杨一鸣用下巴指指餐桌,“然后赶紧刷牙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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