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前往离家不远的美食购物广场解决晚饭问题。
下班后有很多年轻人在此约会，因而人气鼎盛。滕翊不喜凑热闹，没有去那种需要拿号在门口排起长龙队伍的大热餐厅，而是选了一家门市虽小，却菜式独特的餐馆。
白佳诚不挑食，翻着菜单逮着照片拍得好看的就点，而开吃的时候也是开开心心地大快朵颐，谁和他一桌，没食欲也能调动食欲。
只是越到最后，他进餐的速度越慢，直到最后变成了他揉着肚子面无表情地看滕翊慢条斯理地收尾。
滕翊用筷子夹菜停到一半，抬头问他“吃饱了？”
“嗯！”白佳诚胳膊支在桌子上，捧着倦怠的脸说。
“我看你其实是吃撑了。”滕翊笑道，“晚饭只要吃到八分饱就可以。”
“可我不知道什么才是到八分饱。”白佳诚有些困恼，“这些菜尝第一口的时候都特别好吃，可是越吃越觉得没那么好吃，吃到最后就觉得特别没意思特别空虚。嗯，反正吃饱了，反而没有吃第一口时那么开心了！”
“哦，这很正常。”滕翊眼睛都没抬一下，“边际效用递减规律。
白佳诚不解道“吃饭也讲究这个？”
滕翊用青花瓷勺喝下一口汤，对他说“当你吃第一口时，你的积极性和浓烈的兴趣都被彻底调动起来，随着吃下的次数越多，这种新鲜感和刺激感会趋于平淡，甚至乏味得令你产生厌烦。这就是说，在近期内，重复获得相同回报的次数越多，那么针对这一回报的额外增加的部分对你来说的使用价值就越少。”
“哦！难怪两个人一起久了，其中一方容易出轨！”白佳诚开始饶有兴趣地“举一反三”，“大概也是因为整天对着同一个人久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固定的这个伴侣处获得的额外的乐趣越来越少，就没劲了，没劲了就出轨啦！”
“你这是歪解。”滕翊摇摇头，“出轨这件事，真要细算，原因太多。我倒宁愿用数学的方式去解释。从发生概率上说，出轨只分‘发生’和‘不发生’两种情况。”
“然后呢？”白佳诚饶有兴致地听下文。
“已经讲完了。”
“什么讲完了？你没分析出轨的原理啊？”
“这种事‘发生’了就意味着游戏结束；‘不发生’就意味所有防备措施都是做无用功。”
“所以就听天由命咯？”
滕翊用热手巾擦了擦手，对他说“诚意做自己，诚心待对方。其余的事都不用去考虑。”
白佳诚突然调整坐姿，严肃道“反正我是个正直好青年，不会做那种事的。”
滕翊含笑问“你是在给我吃定心丸？”
白佳诚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滕翊依旧笑说“我从不担心阿诚会出轨。”唯一在意的是你什么时候会真正喜欢上我。
白佳诚嘻嘻一笑便起身去收银台买单。
两人出来吃饭，或者其他消费并没有刻意的aa制，只是默契的互相轮流请客，这样的相处模式让白佳诚感到舒服，就像和其他朋友一样相处。白佳诚忍不住去想，大概这就是男的和男的交往的好处吧。
有时候像情侣，有时候像兄弟，有时候又像哥们儿。
假如试用期过后的正式交往也是如现在这样的话，好像也是可以……接受的？
起码生活上，大家可以互相照顾，打球打游戏也有个队友。只要适当地给亲给抱，滕翊其实是很好哄的人。
嗯，如果正式的谈恋爱是这样的节奏，他或许真的可以接受。
饭后两人在all里边逛边消食。反正滕翊吃饭讲究，不会噎着自己，此刻正式闲庭信步，只是白佳诚拖后慢慢晃悠。
“所以你说的八分饱到底怎么判断？”白佳诚揉着肚子跟在滕翊后面嘀咕道。
“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点。也就是当边际收益和边际成本相等时的那个量。前提是细嚼慢咽地体会，吃到某个程度时，少吃会觉得不尽兴，多吃又会趋于饱和。支持一个人继续做一件事的动力是边际效用大于边际成本，毕竟没人会去做亏本买卖。”说道这里，滕翊倒是想起日常的一件趣事，不免拿来调侃一番“打个类比。你不是没事就爱拨弄菠蕉的耳朵吗？你拨他耳朵时几乎是0成本，收益则是高兴。当你拨两次、三次的时候，边际收益远大于边际成本，这会促使你一直这么干下去，而且乐此不疲。可是通常菠蕉只会忍你到第四次，那个时候他就会对你叫，一旦他生气了，你的边际收益就会小于边际成本。而这也意味着你该在第三次拨他耳朵的时候见好就收。”
白佳诚听完简直欲哭无泪，可是我……个么……真的只是想简单愉快地弹耳朵……啊……
☆、第41章下（0512更新）
413
穿过广场舞大妈起舞的街道，他们回到了夜幕下的自家小区门口，而与此同时，白佳诚却见白佳慕的车恰巧在减速找停车位。
两月未见到哥哥的白佳诚显得非常兴奋，给白佳慕指了个最好位置的停车位还帮着指挥倒车。
白佳慕此行来n市主要是为了视察分店的运营情况，其次是顺道来探望白佳诚，又正好是晚饭时间，想着兴许能蹭顿饭吃。然而得知弟弟和滕翊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便说“算了，我干脆叫个外卖吧。”
滕翊却笑着拽起他的臂弯往楼道里走，“人都来了，还叫什么外卖。阳春面和海鲜意面，你点一个吧。”
白佳慕望了他一眼，笑道“你故意问我两个最爱吃的，这叫我怎么选？”
白佳诚跟在后面摁下电梯上行按钮，热情接道“没事的，滕翊你两个都做好了，阿慕吃不完，我来吃嘛！”
“你才吃撑的，这就消化完了？”滕翊好心提醒。
“我吃不下还可以给菠蕉吃的。”白佳诚嘻嘻一笑，很是满意自己的方案。
滕翊好笑地摇摇头，不再多话。
白佳慕亦是含笑看着二人，心下却若有所思。
从电梯里出来，白佳诚便听到了菠蕉的动静，虽然声音很小却是日常十分熟悉的，每次他们下班回家，菠蕉就如同千里耳那样激动地嚎叫、挠门，提前等在那里恭候他们回家。
滕翊将门打开时，菠蕉如平时那样扑过来跟他们亲亲热热一番。而这次令白佳诚纳闷的是，菠蕉没有如见到陌生人那样对哥哥抱以警觉狂吠，相反，只是起初在他腿边嗅嗅，而后就欢快地摇着尾巴站起来作势要扑到他怀里。
白佳慕也像是和菠蕉认识已久，温柔地摸它的脑袋，挠它的下巴，亲昵地叫它的名字。
白佳诚感到很神奇，因为哥哥以前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及过菠蕉，而他从s市搬来滕翊这里住的大半年里，这也只是哥哥第一次来滕翊家作客。
滕翊到家后便换下西装，套上居家服，围上深色围裙径直去厨房给白佳慕做面食。白佳诚和白佳慕各自换好拖鞋，便坐在沙发上给菠蕉的饭盆里布置晚饭。白佳诚不解道“哥，你和菠蕉认识啊？”
白佳慕一手揉着弟弟的脑勺，温柔笑道“当然，菠蕉还是我送给滕翊的生日礼物。”
这个答案非常出乎白佳诚的意料。
因为他在滕翊这里这么久，却从来没听滕翊向他提及这件事。他一直默认是滕翊自己在宠物店里或者哪里领养来的。
不知道是滕翊忘了说，还是没想起来。可是当白佳慕这次道出来龙去脉，白佳诚听了却觉得心里不大痛快。
他是素来知道哥哥和滕翊无话不谈，最是彼此信任的挚友。可是当真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默契还是有些……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嫉妒，但就是怪怪的，谈不上很开心。
“那么哥，你知道菠蕉为什么叫菠蕉吗？”菠蕉趴在他们脚边埋头吃晚饭，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来叫去，不禁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反正是滕翊给起的名字，他没说过含义。总之听起来是挺有个性的名字，不会和其他狗同名。”
“确实，每次在小区里遛狗，叫一声‘旺财’和‘欢欢’之类的能跑来好几条……而我们家菠蕉，别说小区了，就是整个市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白佳慕点头道“嗯，所以他会起菠蕉这个名字我从来没觉得奇怪，毕竟滕翊从小就不喜欢附和风潮，更讨厌落入俗套。”
说话间，一碗浇头丰富的阳春面热腾腾地出锅，摆放在餐桌上。
滕翊将围裙撤了挂起，招呼白佳慕来吃晚饭。
白佳诚一看没自己的份便对滕翊投诉道“你把我的给忘了。”
“你就看着你哥吃吧。”
白佳诚猛嗅了一下，不服说，“不行，我也要，好香！”
“吃撑了半夜胃疼的时候你有本事别哭。”房东先生还是如此冷酷。
“我才不会哭，我哥可以作证。”
白佳慕将浇头拌匀，对着面条吹气，而后正经道“是，阿诚只有在发现自己尿床的时候哭。”
此言一出，滕翊和白佳慕都扑哧笑了。
“天哪！哥！”这回可是轮到白佳诚着急了，尤其是在滕翊面前出糗，好丢面子，“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提那个干什么啊！”
“哪能是十几年前？你最后一次尿床是初二上学期。”
白佳诚的脸涨得通红，“不要记那么清楚嘛，你难得过来玩，多说点我的好话不行啦……”以后在滕翊面前，还能抬得起头啊！？
滕翊笑看他，说“阿诚要不要去厨房看看，给你留好东西了。”
白佳诚听滕翊这样说，如蒙大赦，忽然间就原地满血复活了，唰地站起来冲进厨房大扫荡，果然在台子上看到一圆杯装的甜点——芒果椰汁黑糯米羹。
黄颜色的芒果丁是新鲜切下来的，垃圾桶里还留着芒果皮，椰汁就是家里现成存着的，超市里常见的那种盒装，黑糯米是早饭时锅里剩下的最后一点，倒是滕翊一贯的物尽其用的作风。
他白佳诚也不是白眼狼，投之以李报之以桃，顺手也给滕翊泡了一杯解腻的普洱。
滕翊见白佳诚笑吟吟地将逸着香气的普洱茶给他端到面前时，心中也是一暖，虽只是寻常那样道谢，却很是欢喜。
白佳慕用勺子舀了汤底来喝，回味了一会儿，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阿诚和那个主动的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是处着，还是已经分了？”
☆、第42章（0518更新）
421
白佳诚正有滋有味地吃着滕翊给他做的饭后甜点却没想哥哥忽然提起这一出，当即吓得咳呛起来。
滕翊只道“你慢点吃。”给他抽了张纸巾擦嘴，而原先脸上的笑意明显是没有了，继而一脸探究的神情。
白佳诚接了纸巾，象征性地擦擦嘴，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哥哥，又瞄了一下滕翊，润了润嗓子对白佳慕一味撞死“什么小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而哥哥却似乎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前阵子还为了这事跟我讲过电话，阿诚什么时候忘性大了？”
要完蛋了……
这是白佳诚脑海中飘过的唯一念头。
可是这种时候，和滕翊只是试一试的前提下，无论如何不能在哥哥面前供出滕翊来，既然自己已经失策一次，不能再错上加错。于是他只好说“哦，嗯，是有一个小姑娘追过我，我后来拒绝了。”
“真的？”白佳慕问。
“差不多……”撒谎终究是底气不足的。
这时候滕翊沉声问道“‘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白佳诚吓得坐成笔直“拒绝了！就是拒绝了！”
使劲回想一下，其实自己也没有完全撒谎，确实在sensato里明着暗着是有不少女同事向他示好过……
“没在一起就好。”白佳慕吃完面条，将筷子搁好，又对滕翊微笑道“我妈可是说过让你帮阿诚把关的，说起来你也是阿诚的哥哥，未来弟媳妇的事，务必上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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