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贪心了,得到了玉米还想要西瓜,小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话到这里,你自己斟酌,以后不要再见面。”
楚宥到收银台替林姗付了咖啡钱,另外又买了一杯红茶,他提着红茶从玻璃门走出去。
秋日从一簇厚重的云层后面悄然爬出来,阳光落在人的皮肤上,带着柔柔的暖意。
楚宥感到心中一块沉淀已久的巨石终于落了地,从未有过的轻松。
回到办公室,楚宥把茶放到殷羽铎的右手旁边,他说想要去肖辰那里学习一下工作,不能因为手受伤就真的安心当个废人,他过不惯这样的日子。
殷羽铎看他平日大半时间都一个人坐在那里,是挺无聊,也就没反对,同意楚宥过去。
肖辰所在的行政部在电梯出来的右手边,斜对面的位置,里面空间不大,摆放了七八张小型的办公桌,其中大部分人楚宥见过几面,不过难以叫出名字来。
他进屋后,肖辰主动向大家介绍他,因为右手的伤,没法握手,大家就点头算作友好。
肖辰拉了张旁边空着的板凳让楚宥坐在他旁边,然后向他介绍一些简单的工作,例如董事长的出行安排,什么时间点需要做什么事情,一般都要提前告知董事长一声,还有一些文件的起草整理,后面这个鉴于楚宥手不方便,就留着之后再熟悉,肖辰让楚宥先负责董事长的出行事务。
“晚上七点有个商会”楚宥盯着出行记录上的第一条。
肖辰颔首“嗯,我去不了,有其他事要处理。这些文件,就麻烦你带过去了。”其实让行政部的其他人代行也可以,不过肖辰也不是傻的,既然楚宥都自己来表示要跟着熟悉工作了,他自然不会把这个交给其他人。
楚宥坐在电脑面前翻看一些资料,肖辰外出办事了,行政部的人有两三个彼此交换了眼神,然后其中靠左边的一个从位置上起来,他到饮水机那里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温开水,随后递给楚宥。
“别光顾着忙,先喝点水。”
楚宥认识这个人,第一次来这里时,他在洗手间碰到过他,还有另外一个。他心里大概有了一点猜想,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谢谢。”楚宥道。
“你手都受伤,怎么不请假啊”说话的是行政部人事助理。
楚宥微微笑“欠了人十多万,还没有还,不努力工作能怎么办。”
“啊”助理惊呼,“不是吧,你做了什么,要借那么钱”
“我这里长了肿瘤,还不能做手术,目前只能每天吃药缓解,那药国内只有一家在生产,其他地方买不到,特贵。”楚宥指着自己微突的肚子,睁眼说着瞎话。
其他人还真的当真了。
“那你好好养病,有什么事如果我们能帮倒忙的,随便说,我们一定尽力。”原本还带着不满,想着这个人空降下来,抢了他们饭碗,看来现在不用担心了,再怎么小心眼,也不至于和一个病人较劲。
“好,那我先谢谢了。”
“客气,客气。”
楚宥并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他一直在行政部熟悉工作,到六点左右时间,拿着应该要带的资料,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的车子有两辆,都是专用的,所以楚宥只提前几分钟打了电话,和殷羽铎出ac后,汽车就停在了门口。
商会举办地点在锦江宾馆,几乎算是穿了半个城。
他们到的时候,宾馆两边的道路上已经停满了一排排的高级轿车。与会的人络绎不绝,基本都穿着商务正装。
大门口放了一个高达五米的竖牌,写着一些欢迎的话词。
殷羽铎走在前面,一些认识他的人一见到他出现都纷纷围了过来,说着恭维的话。
人群把楚宥挤到了后面,他只能远远跟着。
刚走进正厅没几步,楚宥肩膀被人拍了下。
他猛回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似乎有点面熟,但具体哪里见过,却记不得。
、第18章 类似勾引
叫住楚宥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衣着倒是很高端,身边还跟了两个同样是助理模样的人,不过那看人的眼神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反正楚宥是浑身不大对劲。
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记不太清。
男子笑着,道他是一家制片公司的制片人,给了楚宥一张名片,说他外形还不错,如果有兴趣从影,可以考虑给他打电话。
楚宥一只手受伤,一只手抱着几本文件,空不出手去接名片,他善意笑着,拒绝对方的好意。
男子也不顾他反对,直接伸手把名片放进了他衣兜,在退出去的时候,不知道有有意还是无意,碰触到了楚宥的手腕。
楚宥蹙眉,心里的古怪感更甚。男子转身绕过人群,进入了宾馆前厅。
前面围着殷羽铎的人群也在保镖的阻拦下,纷纷散开,殷羽铎站在原地,向楚宥这边看,俊逸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但眼眸深沉地让楚宥觉得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事,而自己却还不知道。
楚宥快步上去,殷羽铎不说话,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得很近,近到几乎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落在对方脸上,楚宥想退开,周围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太过刻意,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别人主意,他忍着不安。
殷羽铎将之前男子给的名片从楚宥兜里拿出来,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随后附耳在楚宥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楚宥脸庞由红转青,再转红。
商会正式的举办地点是在内场,至于楚宥,作为助理,没有权利进入内场,因此他和其他有类似身份的人,便被留在了外场。外场设置的也很豪华,水晶吊灯美轮美奂,宾馆方面了一些小食品和酒类供大家享用。
楚宥穿过人群,在角落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酒他是不能喝了,于是拿了被果汁和几块蛋糕,就开始吃了起来。
似乎这里的人还有些是明星,楚宥认出了其中一两个。鉴于他平时不追星,所以也只是远远看着,没有任何上前去打招呼要签名的念头。
他没有,但有的人有。
在楼下那会发生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知道楚宥是殷羽铎身边的人,ac公司旗下很多明星发展道路都异常顺利,基本只要公司力捧的,不出一年,就能大红大紫。
一些签约其他公司不得志的明星自然会有眼红的,但他们又没有进入ac的渠道,恰好楚宥在这里,一些人便动了心思,想要通过他,去认识一下ac的老总,或者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
楚宥吃了东西就有昏昏欲睡的感觉,他半靠在沙发椅上,眼睛虚着。
“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穿着紫色露肩长裙的高挑女子走到楚宥面前,向他柔声询问。
楚宥看了看旁边,还有空位,他微微颔首。
“这里还真吵,看你样子,也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吧。”女子面容温婉地说。
“还好。”楚宥离开沙发椅背,礼貌但不热络的回道。
“你手受伤了吗看你抱着纱布。”
“”楚宥侧头,眼睛看着女子,对于这种搭讪方式,楚宥并不喜欢,女人醉温之意也不在他,而他也不想去应酬谁。
女子间楚宥脸色冷了下来,知道自己这是碰到钉子了,她给自己找台阶下“哦,我那边朋友叫我了,就先走了,抱歉,打扰了。”
女人步伐匆匆,很快又融入了喧嚣的人群中。
一些人在暗中围观,间女子碰了壁,也只好收起心里的一些小九九。
服务生看到楚宥的果汁喝完了,主动给他换了一杯,楚宥不疑有他,端起就一口喝了大半。
那边似乎商会也结束了,一些陪同来的助理或者其他人在接到自己老板电话后,就出了外厅,前去接人。
楚宥也掏出电话来,没有任何来电提示,估计殷羽铎还在忙,楚宥起身,在服务生那里打听到,这个宾馆一楼旁边有个花园,楚宥决定去那里走走。
下了楼,出大厅,右拐,是一条幽静的林间小路,楚宥走在小路上,感受着四周吹来的凉凉夜风,但走着走着,楚宥感觉到头发晕,眼前一切变得模糊起来,他踉踉跄跄没走两步,整个人倒了下去。
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他将楚宥从地上扶起来,架着他肩膀将人往前面带,随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和几名制片商商谈了一下接下来的合作事宜后,殷羽铎从内场出来,他视线一扫,没见到楚宥的身影。打电话过去,提示关机。
殷羽铎深黑的眼慢慢沉了下来,他调出手机里面安装的定位程序,看见代表楚宥的一个小蓝点正在离他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之类,并不是在宾馆方向。
制片商严闵伟用房卡刷开房间,将门打开。
房间中间的双人大床上躺了一个睡着的青年。
第一眼看到对方是,严闵伟就对青年起来兴趣,娱乐圈里见得的人太多,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些东西,他几乎没有见到过气质如同青年那般清冽纯粹的人。
美好的东西总是会让人生出想要得到的,严闵伟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人已经弄到手,黑夜还长,有的是时间好好享用,严闵伟不着急,他去洗了个澡,腰间围了块白色浴巾裸着上半身就走了出来。
青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如画的眉微微蹙着,脸颊泛着红晕,粉白的唇里发出一些几不可闻的呻、吟。
严闵伟爬上床,将青年额头的一缕碎发掀开,近距离之下,他发现青年比他想象的还要吸引人。
他呼吸开始沉重,手底的动作也变得急促起来,几乎是用扯得,将青年的衣服撕开。
他伏低身体,在青年白皙的颈部啃噬着。
就在他手往下,去扯青年皮带时,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地巨响。
严闵伟惊了一跳,他慌手慌脚用浴巾重新把下半身围好,下了床过去开门。对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让铁门都跟着颤抖,严闵伟心里发寒,他猜不到对方是谁,但预感非常不好。
拧动门把,刚拉开门,当胸就挨了一脚,踹得严闵伟当场趴地上,再也起不来。
绕过捂着肚子痛苦蜷缩起来的人,盛怒的殷羽铎大踏步向床的方向走。
床上的人衣服已经给人脱了大半,睁着朦胧的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手肘撑在床上,似乎想要起来,只是发软的身体,让他连最简单的动作都没有自己完成。
殷羽铎弯腰下去,给人把衣服合拢,然后脱了外套包裹着人,打横抱着就出了房间。离开前让其中一个保镖将严闵伟的衣服扒光,扔到宾馆门口去。
抱着人上了车,殷羽铎将人环在怀里,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阴寒。
楚宥很热,感觉自己正置身在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炉里,他开始去拉扯身上的衣服,想要得到一点凉风。
怀里的人酡红着脸在扭动挣扎,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只一味地想脱掉身上的衣服。
这是自己喜欢的人,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对方类似勾引一样的扭动,殷羽铎xia身已经肿胀了起来,可楚宥还在无知无觉的挣扎。
时间每一秒钟都过得异常缓慢,回程的路也变得漫长。
终于,殷羽铎似乎做出了决定,他叫司机把车停靠到了路边。等司机下车一走远,他就松开了对楚宥的束缚。
没有任何外力的阻碍,楚宥两三下就把自己上身扒了个干净,往他觉得是冷源的地方凑过去。
、第19章 被绑架
楚宥的动作很激烈,即便是为此右手掌心处的白纱布渗出了鲜血,他丝毫没感觉到痛,所有的感官都放在了身体内部无法宣泄而出的焦躁灼热上。
他思绪意识是清晰的,只是身体却完全脱离了意识,在自主的行为着。
楚宥两只手抓着殷羽铎衣服领口,抬腿跨坐到了殷羽铎大腿上,并将自己微张的唇朝殷羽铎脸颊覆了上去,杂乱无章地亲昵摩挲着,很不得要领。
下一刻,他后颈被一只微凉的大手箍住,对方将他往后拉,使得他不得不扬起脖子。
楚宥不耐地想挣脱,眼前一张陡然放大的脸,来不及惊呼,声音全部被堵在喉咙里。
殷羽铎强势地吻着楚宥,啃噬他的嘴唇,用舌尖顶开他原本就微开的唇,舌头蹿了进入,将整个口腔都扫荡了一番,然后勾住那条想要躲闪却无处可逃的小舌,卷弄,拉扯,撕咬。
他犹如一头饥饿到了的野兽,唯一的念想,就是把这个肆意挑起自己的人完完全全吞进自己肚里。
楚宥两手搭在殷羽铎肩膀上,这样逼迫的侵、犯让他心里发憷,他推拒着殷羽铎,不过力气原本就不多,到像是在攀附着对方,祈求对方更靠近些。
殷羽铎一手揽着楚宥脖子,另一手顺着他光滑的脊背往下滑,落在细瘦的腰际时,手下用力,将楚宥身体更密实地压向自己
楚宥肚子里还有孩子,加上车内空间狭小,动作委实放不开,殷羽铎只是隐忍着做了一次,顺便用手帮楚宥纾解了一番,便摇下车窗挥手叫来避开到一边的司机,抱着已经彻底睡过去的楚宥,在暗黑的夜色中,往家里赶。
由于之前射到了里面,一回到住处,殷羽铎就打横抱着人往浴室走,他把楚宥放自己腿上靠着,将浴缸放满热水,才把楚宥慢慢放下去。用手指将楚宥hou穴中的精ye引导出来,期间楚宥一直都无知无觉,睡得死沉。
花了半个多小时,殷羽铎才将楚宥身体清洗完毕,扯过架子上的浴巾把人围住,抱着一路放到床上,用厚厚的棉被盖住。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忙碌了一晚上,殷羽铎也有点犯困,他掀开被子,手臂环在楚宥腰间,也跟着闭眼睡了过去。
隔天,楚宥晕晕乎乎地醒过来,他稍微一动,骨头像全部散了架一样,酸地发痛。这还是其次,他感觉到身后那个隐秘的部位也在一阵阵抽痛。
他挪动脑袋,然后看到殷羽铎近在咫尺的俊脸。
昨晚的记忆海潮倒退般全部涌入脑海,包括他怎么往殷羽铎身上爬,怎么扯掉自己衣服,还有殷羽铎的那根粗壮的物体缓慢而坚定的犹如楔子一样楔入自己体内,明明痛得灵魂都要撕裂,身体却愉悦地像攀上了顶峰,他甚至摇摆着身体在刻意迎合,楚宥竟不知道自己还能无耻y荡成那样,简直是里子面子都自己给自己丢到沼哇国去了。
楚宥倍觉羞耻屈辱,他往身后躲,腰间横亘的手,阻挡了他躲避的动作。
他的这番动静,将睡得不太熟的殷羽铎弄醒。
“别闹”殷羽铎手掌在楚宥赤、裸臀部拍了一下。
也是这个时候,楚宥才后知后觉,他浑身赤、裸,殷羽铎虽然xia身穿了睡裤,但上身也没穿衣服,两个人灼热的肌肤靠在一起,别提有多暧昧尴尬了。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悲哀和绝望侵袭到他肺腑深处,他一度认为自己不会有所转移改变,他虽然和殷羽铎住在一起,虽然和林姗分了手,可他没想过自己会真的就这样同一个男人再次有了关系,而且还是车
难道之前那些都是自欺欺人是,他是被人下了药,可那又能代表什么,全程都是他主动。
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楚宥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他垂了眼,掩住眼底浓烈的伤痛“我不太舒服,你能先松手吗”
横在腰间的臂膀扯开,楚宥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赤身,不敢去看殷羽铎是以什么目光看他,他逃一样地躲进了浴室。
楚宥拿头一下一下地撞着冰冷的墙壁,他也有大多数人类的劣根性,当一件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时,不是第一时间想着怎么解决,而是第一时间逃离现场。
殷羽铎什么时候离开的,楚宥不知道,他穿戴好衣服后,到客厅里,看见有段时间没跟着他的保镖时,心又跟着沉了一沉。
保镖传达殷羽铎的话,待会送楚宥到医院去重新包扎一下手心。屋里没有药物,白色纱布上侵染出的血看上去着实有点瘆人。
楚宥紧了紧右手掌心,麻木僵直,痛感没有多少。
到医院后,医生看楚宥两天不到,又回来,一边包扎一边多言,现在年轻人真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受了伤也不知道顾忌一下,要是伤口再感染发脓,可就有的罪受了。
楚宥全程木着脸,没搭腔。
医生看他固执的模样自己再说也没多大益处,也就停下了唠叨,开了些伤药,让他如果还有类似情况,就自己处理。
楚宥付了钱,拿了药走出医院。
在刚要出医院大门时,楚宥接到周深电话,他工作上遇到一点麻烦,希望楚宥能过去,帮他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解决。
楚宥让保镖把车开到周深说的地方,当车子停在一个狭小的窄道外时,由于道路太小,车子进不去,楚宥下了车,和保镖一起往小道里面走。
周深是租住的房子,楚宥没听说他搬家了,他一边走着,心里一边犯疑,这个地方离公司起码一个小时车程,周深是个爱睡懒觉的,没大可能会搬到这么远的地方,也许是其他朋友家
楚宥带着这个疑惑,在询问了路人后,上了一个外观看起来破旧脏乱的楼道。
楚宥是一个人上去的,他叫保镖在楼梯口等着。
爬上三楼,楚宥敲响了右边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开门的是一个面色死气沉沉的男子,不是楚宥熟悉的人,楚宥站在门口,向里眺望,若说他一开始有怀疑,现在则是意识到事情极有可能在往坏的方向发展。
楚宥笑着打圆场,抱歉,我敲错门了。
他转过身要走,胳膊转眼被男子拽住,触不及防下,楚宥被人拉着手,大力甩到了屋里,伴随着一道嘭的巨响关门声。
楚宥撞倒了一张凳子,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当他视线往屋内一扫,呼吸猛地骤停。
周深浑身被尼龙绳捆绑着,嘴巴上贴着封条,一看就是被人绑架了,至于绑架犯,此刻正站在周深旁边,其中一人的脚还踩在周深胸口,一脸横肉,凶神恶煞。
楚宥脑袋全蒙,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黄头发的绑架犯在踹了周深小腿一脚后,朝楚宥走过去,楚宥直往身后退,一直到脚跟抵到后面墙壁。
听周深说,你好像挺有钱的,正好哥几个最近手头紧,所以打算向你借几个钱来花花。黄毛男龇着牙笑得邪狞。
楚宥瞳孔一缩,将视线越过黄毛,他看到斜躺地上的周深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眶红红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欠了一屁股的债,连房子都给卖了,你从哪里得知我有钱的楚宥拧眉反问。
你卖没卖房子我不知道,就你身上这套衣服,没有两三万,那是根本不可能。还有你手上具有3d定位功能的腕表,我倒是挺清楚,美国货,出厂价都是两万美金,你说你没钱,哄三岁小孩啊黄毛男歪嘴哼哼。
楚宥沉默了,他心如捣鼓,猜测这事肯定没法善了,起码他想轻易脱身,不容易。
要多少楚宥问。
一千万黄毛男笑。
你可以考虑去抢银行。楚宥嘴角抽动。
小子,老实点。黄毛男怒了。
楚宥声音冷了下去,别说一千万,我连十万也没有。
你没有没关系,有人会有。黄毛男说完也不和楚宥继续东拉西扯,叫来两个同伙把楚宥身上外套和手腕的腕表取了。
拿着腕表,黄毛带自己手上,捣鼓了两下,表发出滴的一声。
楚宥两手被绑匪折到身后,其中一个拿了条粗绳将他给结结实实绑住了。接着他嘴巴被堵住,眼睛上也蒙了黑布,绑匪拉着他往门外推,他立起耳朵,听到不止他,周深也被同样推搡着跟在他身后。
一路走的直道,和刚才他上来的路线不同,楚宥意识到了绑匪们这是要转移路线,以便不被其他人找到。
亚马逊的一只小蝴蝶煽动了它的翅膀,然后几万公里外的地方掀起了一场狂风骤雨,这场骤雨会什么时候停歇,或者会不会有停歇的那个时候,楚宥不知道,前世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突发状况,只是他没有多少恐惧,或许会有害怕,但没有恐惧,死过一次又重生的人,只有再次死亡,才能激起他内心深处的惧怕。
殷羽铎正在ac顶楼大型会议室里,听各个部门的年终报告总结,中途他的电话意外震动起来,殷羽铎接听电话,众ac部门领导看着他沉静无波的面孔转瞬变得森冷阴鹜,像极地终年不化的巍峨冰川,顷刻就有雪崩的可能。
所有人敛了呼吸,不敢乱动。
、第20章 事态失控
四个绑匪将楚宥和周深两个人蒙眼绑着带下了破烂的民房,上了停靠在角落里垃圾桶旁边的一辆白色面包车。
一如他们来时的悄无声息,面包车离开得也无人注意。
晕晕乎乎靠在面包车内壁上,不清楚过了多久,等车子停下,车门打开,有人取下他脸上蒙眼睛的黑布后,楚宥跟着被拽下车,脚一刚落地,酸软的险些当场跪下。
周深在一边,普一下车,就想冲到楚宥这边来,被黄毛一个抬腿,给踹翻了过去。
给老子爬起来。黄毛恶狠狠地吼道。
周深表情痛苦,却还是顺从黄毛的话,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几个人推搡着他们的绑票,朝密林中间走。
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个破旧的泥土房。
泥土房有两间,楚宥和周深在被撕掉嘴巴上的封条后,相继被推了进去。
一个绑匪站在门口守着,另外三个去了另外一间房,那里面有收拾好的桌椅床铺,显然这次绑架是有预谋和准备的。
周深进屋后就直接坐到了地上,他一身的伤,痛的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不复曾经的帅气。
重重喘了两口气,周深神色一变,愧疚又懊恼。
对不起周深说,他最近在网络上玩一个游戏,每通关一次就会有对应的现金奖励,基本上投入一千半小时内就能赚到一万。他几天时间就赚了十多万,只是提取现金需要到游戏公司本部去,周深被巨大的金钱蒙蔽双眼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等他根据对方发来的信息前去游戏公司时,见到的就是绑架他的四个人。
他们为什么会绑架你。楚宥奇怪这个,横看竖看周深也不像一个富豪。
周深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似乎不敢看楚宥的眼睛,怕从那里看到怨怼。
他们绑了我,还问我认不认识你,好像他们是冲你来的,楚宥,是你得罪他们了吗。周深奇怪地问。
我这一个月以来,门都很少出,怎么会有机会认识他们。楚宥直接否定。
哦哦,是吗。周深看起来像是不相信。
你和他们说我很有钱这是楚宥觉得怪异的地方,他很想听听周深怎么解释。
我、我乱说的,他们手里拿着刀,我当时就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周深突然拔高了音量。
楚宥拧紧了眉头,没有继续追问,楚宥屋里找了一个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地方,他坐了下去,两只手都捆在背后,让他很不舒服。
等待外界的救援,明显不太现实,绑匪们既然不介意让他看到他们的脸,那么就算后面拿到赎金,他和周深是否还能完整无碍,谁也不能保证。
得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见楚宥沉默着不说话,周深眼珠子左右转了转。
楚宥,你和殷总很熟周深忽地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正在思考的楚宥先是一怔,他看向周深的目光极具穿透力,仿佛能洞穿里面的一切,周深打了个寒颤。
我不想谈他。楚宥冷硬的回道。
周深呐呐地哦了一声。
这是最后一次了,楚宥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这次成功逃出去后,他同周深两个,将老死不相往来。他总是对别人抱着好的期待,相信人性本善,可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煽他耳光,打得他措手不及。
房门从外面打开,看管的绑匪拿了两块面包和两瓶矿泉水,他拧开矿泉水放地上,也不给楚宥他们解开绳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楚宥盯着地上的矿泉水,不多时,他听到自己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他步履有些蹒跚地走过去,先半蹲下去,用左手拿起了面包,然后叫周深,你先吃,把体力保存好。
周深惊讶地难以置信。
时间过得很慢,楚宥仰头间,从窄小的窗户里,望见天空上,太阳还斜挂在树梢。
属于他的一块面包还完整的放在那里,矿泉水剩了半瓶,他是很饿,只是闻到面包那股腻人的油味,让他胃里翻腾。由奢入俭难,他苦笑着,蓦地,他想起了殷羽铎,兴许对方知道他失踪了吧,肯定很着急。自己还真是个麻烦精,总是一边告诫着要安分守己,一边又陷入各种麻烦。
因为重生了一次,所以就要被迫接受这些糟心的事吗
昨晚也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会被那个陌生的男人看上,然后下药,被拖上床。
想一想,命运还真是厚爱他。
大概下午四五点,破屋里进来一个绑匪,和先前送食物的不是同一个,这人长得身体矮小容貌丑陋,眼角一道刀疤一直向下延伸到下颚,看起来可怖狰狞。
刀疤男进屋后拿吊着的三白眼扫了一下房间,随后朝着坐边上的楚宥快步走去。
正闭眼想着事情,楚宥一时没注意到有人过来,当他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后,身体已经重重挨了一脚。
重心不稳,楚宥歪倒在地上,刀疤男嘴里嚷嚷开,脚下一点不留情面,一下比一下狠。
老子他妈这辈子最讨厌你这样的精英男,不就是学历好点,长得人模狗样吗妈的,就敢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所有人。怎么,有本事你现在也站起来,蔑视我啊。
刀疤男嘴角几乎裂开到腮帮子,周深扑过来,撞开刀疤男,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更加激怒刀疤男,刀疤男挥起拳头就狠砸向他胸口,周深被打地摔倒,后脑勺撞到旁边的墙壁,痛得他喊了出来。
刀疤男继续把视线转到楚宥身上,楚宥卷着身体,将腹部尽量缩了起来,后腰和背上挨了不知道有多少下,他咬着唇,巨大的痛楚让他连叫都叫不出,只能死死咬着自己,很快,就有殷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流出。
终于,刀疤男踹累了,他最后踩了楚宥手臂一脚,扭头到周深那里,提着人胳膊,将人直接拖出了房间。
偏僻人稀的某条窄巷外,此时正停了两辆黑色轿车。
七八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围在巷子内的一个只供单人通行的楼梯口,殷羽铎站在楼梯口当中,他仰头看向上方,眸底黑沉,几乎看不到任何光亮。
怎么样,殷羽铎问从巷子内里跑过来的肖辰。
肖辰喘着气,一刻也不敢停留,忙回道,估计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个和楚少一样被捆绑了,另外四个看情况应该是事先计划好的,知道把定位腕表拿走,还关了机。这是楚少的电话,我在那边一个垃圾桶旁边发现的,电话摔坏了。
就这些,殷羽铎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肖辰,让后者背上冷汗涔涔。
不只,叫了人查楚少电话,最后一个联系的号码是他以前公司的同事,正好也是在出事前。我估计另外那个被绑架的就是他同事周深,至于为什么绑匪会绑架他们,这个还需要再继续调查。
这附近太偏僻,有摄像头,但是基本都老化失效了,一时半会还找不到绑走楚少的人。
肖辰一说完,就立马低了头,他畏惧和胆寒着殷羽铎的怒火。
给韩三爷打个电话,就说我殷羽铎找他帮个忙。
殷羽铎表情淡淡的,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有人要倒霉了,或许不只是倒霉,恐怕会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们答应过我的,只求财不伤人。可是现在你们在干嘛,为什么要打伤楚宥。周深压着嗓子怒吼,绑在他手腕上的绳子掉落在他脚边,虽然他衣服都褴褛,到处也都是擦伤,但他似乎完全没事,他和这些绑匪俨然就是一伙的。
求财,呵呵。黄毛男把手里的牌扔到桌子上,他离了凳子,两步跨到周深面前,他比周深矮几厘米,气势上却整整压了周深几个头,周深脖子往后缩。
你一开始可没告诉我,包养你同事的是殷羽铎。黄毛男用手掌轻拍打着周深脸庞,你蠢你不知道他,我可以理解,但你他妈的为什么要瞒着我们,钱,哈哈哈你将我们哥几个往死路上推,你以为我们还有那个命可以拿到钱吗。
殷羽铎他怎么了,周深听不懂黄毛男的话,他急着辩解,他不就是有家娱乐公司和借贷公司吗,这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去了。妈的,老子不想和你鬼扯,如果我们要死,一定将你和你那同事都拉来垫背。你们,过来把他绑紧了,我看你父母工作也挺好的,我们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再把他嘴给我堵了,既然你不喜欢说实话,以后也都别说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是周深的真实写照,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事态走向,竟然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要怎么去面对楚宥,他后悔了,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可这世界上有后悔药卖吗,没有的。
、第21章 无端错过
楚宥犹如一只虾米,卷缩着身体躺在水泥地上,他身体各处都在叫嚣着疼痛,不只右手,不只背部,不只脑袋,不只腹部
包括昨晚在汽车里过度使用的部位,也有尖锐的痛感。
这场无妄之灾来得没有预兆,猝不及防。
楚宥眼角因为剧痛,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他左手肘撑在地上,一点点的慢慢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楚宥头靠在墙壁上,胸口急促起伏着。
房门从外推开,狼狈的周深嘴巴堵住,被踹了进来。门嘭地一声大力合上。
周深踉跄,他跌跌撞撞冲到楚宥脚边,双膝跪倒,腰弯下,额头抵在地上。他想开口道歉,他想说他对不起楚宥,可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楚宥见周深这个架势,脑袋里一根绷紧的弦哒地断裂。
他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说出心底的猜想,你们谈崩了,他连呼吸都快要顿住,而这句话将他所剩无几的力气几乎全部耗尽。
周深猛烈摇头,后又忽然点头,又摇头。他发不出声音来,脸上的神色已经告诉了楚宥事实真相,连骗他自己都没有可能。
我知道了。楚宥笑地无力,他倒回后面,两只手继续在发现的带着锋利边缘的石砖上摩擦。
先想想怎么逃出去吧,其他的事,我们之后再说。楚宥连看也不愿意再看周深一眼,周深膝行过去,想让楚宥先帮他嘴上的封条去了,然后他用嘴给楚宥咬开绳子,楚宥在他靠近的时候,身体往旁边撤,他在躲避周深。
这个动作深深地打击到了周深,他一屁股坐地上,头垂到胸口,两边肩膀一耸一耸的,无声流起了泪来。
一瞬间疯狂的念头,往往会造就出无法承担的悲哀后果,周深不例外,楚宥同样也不列外。要不是还心存期盼,还想留住这个为数不多的好友,他怎么会落入陷阱,怎么会被绑架。
两个人的心,隔着两层皮肉。
那困住他们的尼龙绳很结实,楚宥磨了大半晚上,手腕都磨出血了,才总算磨断。将绳子挣开,楚宥活动手腕,他站起来,环顾四周。
在之前的观察里,他看到左边有个通风口,用几根木棍支撑,看着房子也是有些年生,说不定那木棍也不结实了,楚宥拖着疲软的身体,一步步挪过去。
通风口近两米高,楚宥踮起脚尖才勉强摸到木棍,但说要用力去掰开,则还差点距离,楚宥回头找可以垫脚的东西。他转回去拿磨破绳子的半块转头,放在地上,脚踩上去,抓着当中一根木棍,咬牙用力扳。
很幸运,这木棍真的不太紧,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
楚宥扳了一会,停下了歇气。周深也从地上起来,立在他旁边,眼神哀求。
楚宥先给周深扯了嘴巴上封条,示意周深转身,然后两只手一起,给周深解开了绳索。
我来,周深自告奋勇。他体力比楚宥多得多,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七根木棍都拆卸开。
摆在两人面前一个重要问题,谁先爬出去。一个人爬,肯定不行,墙壁周围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两个人都过去,第一个落地时必然会有动静,也许会引起绑匪的注意。
要么跑一个人,要么两个人都被重新逮回来。
所以,谁先走,走之后去搬救命,来救下一个人。
楚宥嘴咬得很紧,他在努力抵抗来自身体各处的痛疼,多说一个字,好像都会让他彻底倒下。
决定是周深做出的,他让楚宥先逃,毕竟我和他们认识,他们应该不会下太大狠手,你走,我等你回来救我。呵,其实不回来也行,你今天受的所有伤,都是因为我,你恨我才是正常的。我有个请求,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帮我照顾下我父母,他们都买了养老金,也不缺钱,你逢年过节帮我去看看他们就行。别告诉他们我这个不孝子做的对不起你的事,我不想他们伤心。谢谢你了,楚宥。还有对不起。
楚宥清亮的眼睛盯着周深,对这个决定没同意,也没有反对。
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周深抓着楚宥肩膀猛摇,楚宥拿手挡开他。
好,楚宥嗓子喑哑。
周深两手握紧,托着楚宥一只脚,将他往上面送,楚宥脑袋先穿过泥窗,土房的后面紧挨一片竹林,地上铺满了干枯的竹叶,这让楚宥落地的声响变得很低,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楚宥踩在枯叶上,没有立即逃走,他左看右看,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体型的石块,推滚着往窗口上面放,他对里面的周深说,石块弄进去,踩着它爬上来,我在这边接你。
周深小心翼翼搬动石块,他精神高度紧张,手脚都在发抖,他不像楚宥经历过一次死亡,一般的胁迫,已经很难让他恐惧到极点,周深两手抱着石块,准备往地上放。
忽然,他手抽筋,跟着一抖,石块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楚宥,跑啊,快跑。伴随着激烈的踹门声音,周深扯着嗓子大喊,四个绑匪一起出现在门口,他们一看到屋子里只剩周深一个人,黄毛马上带了两个绕向屋子后面,去拦截楚宥,刀疤男堵在门口,周深快速把脚边的半块砖头拾起来。
然而在看到刀疤男手里拿的泛着冷光的利刃时,周深手里的砖头脱手而出。
楚宥在密林间摇摇晃晃狂奔,他偶尔听见身后,被风声裹挟而来的凄厉惨叫,他不敢停,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回头的话,他们两个都得死,不只他们两个,还有他肚里的孩子,逃出去,逃出去的话他们就能获救。
可以的,楚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身后的追喊声很近,仿佛就在耳边,楚宥沿着一条小路一直跑,哪怕脚底不时踩滑,跌到后划伤手臂膝盖,他也只是马上爬起来,一秒钟也没有多停留,继续狂奔。
直到,他跑到了一条死路上,面前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天空月沉星稀,初冬寒风从暗黑的林间四面八方吹过来,外套被抢走,楚宥连连打着冷颤,牙齿在咯咯作响。
怎么办,怎么办,楚宥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手机也没在身上,报警或者联系其他人都不可能。返回去会被逮住,后果他不敢设想。
那小子在上面,快。
让我逮到给扒了他一层皮,臭小子,敢逃跑。
三个人暴怒地追过去,惨白的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凶器。
哎,老大,那小子人呢刚刚明明看到是在这里。一个小平头伸长脖子,四周打量,没有任何人影,连耗子都没有一只。
不会是跳下去了吧,黄毛男右手边的一同伙说道。
最好是,黄毛男恶狠狠道,你们,到那边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敢耍老子,活腻了。
两名同伙立即朝左边下坡处走,黄毛男站在原地,向悬崖底下俯瞰,看了好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他转身,也往左边快速走去。
楚宥趴在悬崖底下,头顶上五十厘米就是崖顶,他连呼吸都几近停止,等到黄毛男终于离开,他才慢慢把头抬起来,身体跟着后移,左手抓着一根布满荆棘的藤蔓,整个手掌都被鲜血染得猩红,他闻到刺鼻的腥味,本来就不断抽蓄的腹部,又是一阵翻涌。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悬崖小道,可供落脚的地方十分狭窄,连半只脚掌都装不下,这是唯一的路,哪怕他看见这崖壁上全是荆棘,也只能走这里。楚宥开始继续往下爬,途中尽量避开荆棘多的蔓藤,不过等到他终于落到悬崖底时,两只手都失去了知觉。
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楚宥三步中停顿两步,一直朝着北面缓行。
刀疤男手里握着刀,左手提着周深衣领,右手一下一下的往周深腹部刺,鲜血在周深脚底汇集成水洼,他两只眼睛鼓胀,完全失去了焦距,很显然已经死去有一会了。
我说兄弟,别捅了,人都快死硬了,你好歹停一停,别让人死的太难看。
泥土屋门中央立了一个清瘦的男人,他下额尖瘦,眉眼妖冶,一双丹凤眼,转动间流光飞舞,一头及肩的短发,在右耳侧被全部弄到耳后,露出了一排血红色的耳钉,他薄唇似血,轻轻开口对屋里的刀疤男建议道。
你他妈算老几,刀疤男带着被人打扰到的愤怒,恶声吼道。
我吗,算老二吧,啊啊啊,其实我也想当老大的,可是三爷他身体倍儿棒,估计我先死,他都不会死。男人双手插着休闲裤口袋,笑地邪气天真。
三、三爷刀疤男手里的动作乍停,他脖子像钟表指针一样咔咔地转动,直到双眼都对上年轻男人。
是啊,韩三爷,怎么老兄你在道上混的,竟然会不知道他,啧啧,真是孤陋寡闻啊。
不,我认识三爷,认识。刀疤男话音一落,整个人就瘫坐到了地上,不多时,他裤裆间被水浸湿了
肖辰放下电话,刚才徐凌打电话来,说人已经找到了,马上就下来。
他转头看向殷羽铎,对方此刻视线正直直地望着山上,他跟在殷羽铎身边有八年之久,他以为自己很熟悉这个人,他强大无所畏惧,一旦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有二改。
可现在肖辰觉得自己快要看不透他了,他明明之前刚把借贷公司给转手他人,想要洗白从事娱乐行业,半个月时间不到,他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青年,就违背了自己多年以来的准则。别说洗白,这次过后,恐怕黄浦江的水都洗不净他们这群人了。
因为爱情肖辰不相信那东西,他也觉得一直生活在暗夜里的殷羽铎也不该相信那东西,但为什么,他就能爱上一个人。
老板,你这样做,是将自己把柄亲手送到韩三爷那里,以后,恐怕想撇清关系,都不可能了,肖辰低声道,他知道自己这样说很越矩,但他真的想不明白。
安静的夜间,除了夜风就是树叶婆娑的声音,倏地,汽车急速擦过地面的声音将一切平静打碎。
殷羽铎看着渐行渐近的车子,他微微启唇,声音里带着决然,撇不清就别撇,阳光越是照射到的地方,它的背面反而越是黑暗。哪里是白,哪里又是黑,不是光凭眼睛,就能看个透彻。
黑色越野车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殷羽铎面前,仅仅离了一拳的距离。
徐凌从驾驶位上走下来,后车座打开,下来一个壮硕的男子和他手里提着的一个活动物。再无其他。
殷羽铎面色猛地一暗,锐利的视线直射徐凌。
徐凌不受任何影响,他歪头微笑,殷先生要我找的人已经提前下山了,在三爷那里,我想竟然殷先生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不如交给我们,我们帮你保护,如何
、第22章 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