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碎裂的声音从欧阳璃凌的办公室内传出,袁坤迅速转身冲进去,看到了躬身跪在地上的欧阳璃凌。
“老板!”
欧阳璃凌手抵在胃部,指着抽屉“药。”
乔羽楦先袁坤一步打开抽屉,取出药递给袁坤,待欧阳璃凌服下才问“你怎么了?”
“没,没事。”胃部的不适稍稍缓解,欧阳璃凌满头大汗,虚弱地拨开袁坤扶住他的手。
乔羽楦看着药瓶上的介绍“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胃病的?”
“这个不重要。”
“老板,还是去医院看下吧。”袁坤真不敢相信,如果刚才不是他大意没有关好门,会发生什么事。
“袁坤,去忙你的事吧。”
“可是……”
“出去。”
“……是。”
乔羽楦放下药“看来你是没什么想说的,那就好好休息吧。”
“等一下。”
乔羽楦猛地甩开欧阳璃凌碰到他胳膊的手,动作大得虚弱的欧阳璃凌都没能站稳。
“什么事?”
欧阳璃凌诧异于他过激的反应,缓缓神“羽楦,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就像苏灵戈对叶琪洋那样?”
乔羽楦回身“我会……举杯欢庆。”
欧阳璃凌淡淡一笑“但愿你真能做到。”
乔羽楦嗤笑一声“欧阳璃凌,不过胃病而已,和死还扯不上关系。你有功夫在这里悲观浪费时间,不如好好想想后路。”
“谢谢你的提醒。”
第53章 第52章
欧阳璃凌坐在车里,紧紧捏着那份检查报告。
胃癌晚期,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们终究只是尘世凡人一个,纵使看得再透,在死亡面前,也没有谁可以真正洒脱。隐忍如欧阳璃凌,同样做不到于无可挽回的绝境前面不改色。
欧阳璃凌停好车,又缓解了下情绪,才将检查报告放好,下车。
“老板。”
欧阳璃凌看看桌上散乱放着的文件“羽楦呢?”
“总监在楼上。”
“你先去忙吧。”
待袁坤出去,欧阳璃凌闭目倚在沙发上。诊断的结果给他的打击太大,他仍旧无法平静下来。
乔羽楦沐浴完,裹了条浴巾就出来了,在欧阳璃凌面前晃来晃去,整理之前铺展开的文件。
欧阳璃凌正襟危坐,尽量保持目不斜视。但沐浴露的清香不断钻入鼻孔,搅得他有些难耐,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羽楦,你可以去书房。”
似乎从某天起,除了极度必要,乔羽楦不再接触他碰过的东西,连书房都不肯踏入一步。
“欧阳璃凌,你要是没事就离开,别在这里碍眼。”
欧阳璃凌一滞“你就这么不愿见到我吗?”
“不错,所以,你最好少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这世上没有了我,你会不会开心一些?”
乔羽楦身形一僵,但也只是一瞬,甚至欧阳璃凌都未能察觉,他就恢复了正常“欧阳璃凌,看来你最近真是太闲了,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回答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若这世上没有你,我会活得很快乐。”
心底痛楚陡生,即使明知乔羽楦说得可能是气话,欧阳璃凌还是控制不住,想到自己真的就要死了,而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人终将可能带着对自己的怨恨属于别人,他就想把理智丢开。
“羽楦。”
“还有事?”乔羽楦的语气很不耐烦。
欧阳璃凌抬头,艰难地吞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我想要你。”
“什么?”
乔羽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扭头看欧阳璃凌,见他正盯着自己,眼神渐渐迷离。
意识到自己正□□着上身,弯腰去拿一旁的手提电脑,打算回卧室。
“羽楦。”欧阳璃凌快速起身,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滚开,别碰我。”乔羽楦冷冷开口。
欧阳璃凌凑近他的耳边,呼吸粗重“羽楦,就一次,好不好?”
“放手。”声音又冷了几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待在我身边,时不时诱惑我,却不让我碰。”手臂又加重些力道,“我是个正常男人,你整天在我面前毫无防备,我快要疯掉了。”
“欧阳璃凌,你马上给我放手。”乔羽楦想到录像中欧阳璃凌和冉洛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感到一股恶心。
“如果不呢?”欧阳璃凌轻笑,伸出舌,舔了舔他的耳垂儿。
“滚开!”
乔羽楦挣扎不过,被压进沙发。刚刚整理好的文件脱手而出,散落一地。
“欧阳璃凌,你别乱来!”乔羽楦推挡着身上的人。
“羽楦,你爱我的,不是吗?”
“爱?我对你,只有恨!”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很清楚嘛。因为我要报复你,我要你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要你……唔……不……唔嗯……”
“你就算再恨我,也改变不了你对我的爱。”
“别自以为是了。”乔羽楦大口地呼吸。
“羽楦,我今天不会放过你!”
“欧阳璃凌,你如果敢强迫我,我就死给你看!”
“你知道用自己作为威胁的条件吗?”
“……”
“把别人的在乎当做筹码,就算赢了,你不会内心不安吗?”
“对其他人我不会这么做,可是对你……”用力将人推开,“还远远不够!”
“乔羽楦,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真的很可恶!”
“那也比不过你……啊!”
撕心裂肺的痛。
太久没有被触碰过,这样毫不怜惜的强行侵犯,让乔羽楦痛得浑身发抖。
“欧阳璃凌……不要……痛……”
“对不起,羽楦。”欧阳璃凌意识到自己的粗暴,停下动作,慢慢亲吻他,缓解他的痛苦。
疼痛感慢慢褪去,乔羽楦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到欧阳璃凌眼中的疼惜与愧疚,心中一软,撇过头去。
他不想看着这个人,每次只要捕捉到那对眸子中的情绪,总会不自觉得失控。
现在,这个人已经完全背叛了他,再没有值得他珍惜的了。
“欧阳璃凌,你没资格这样对我。”
“是吗?”欧阳璃凌轻笑,掰过他的头,捏住他的下巴,“你反抗得了再说。”
“……”
“羽楦,如果你只是我一个人的,该多好……”
“做吧,就当还债了。”
“……你非要这么对我吗?”欧阳璃凌很想哭,“这样伤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要做就快点,不做就滚开!”
乔羽楦在哭,欧阳璃凌也在流泪,客厅的沙发上,两个骄傲的男人,脆弱地发泄着。
爱,在阴谋诡计里,早已与快乐无关。这场局中,谁亏欠了谁,真的还分得清吗?
“我爱你。”意乱情迷下,欧阳璃凌不自觉吐出心底的话。
乔羽楦眨眨眼,泪珠滚落,盯着欧阳璃凌“我恨你。”
在你的回应里,我只配得到绝望。或许我是最错的那个,所以命运给予我的,是一层深过一层的惩罚。
不过,那又怎样呢?
欧阳璃凌眼神恢复清明“那就尽管恨吧,反正,你已经满足我了,我不在乎。”
“欧阳璃凌……”乔羽楦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却再也说不出更多。
这个人前一刻还在自己身上索取,说着令人羞耻的情话,下一刻就能如此伤人。他真的怀疑,自己是瞎了眼,才会到此刻还对他爱得难以自拔。
茶几儿上的水果刀反射出明晃晃的光,乔羽楦一把抄起,用力对着欧阳璃凌刺出。
欧阳璃凌没有躲闪,甚至有那么一瞬,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解脱的意味。
刀尖在快要触及欧阳璃凌的心脏位置时,终是偏离了方向,刺入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