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泽翻了身对着李辞闭上了眼。
早上,泽没急着去找红姐,也没再问东问西的请教,先跟李辞吃了饭,吃了饭又拿着碗去洗碗。
太正常了,正常的有点不正常。
李辞疑惑,难道是睡了一觉把红姐给忘了?
“你不去找红姐么?”李辞已经拿了书准备去学校。
“等我洗完就去,回来可能就中午了。”泽说。
“那我走了啊。”李辞点头明白了,这是准备去打场恶战啊。
“再见。”泽从厨房探出头盯着李辞的背回了句。
泽提着李辞准备好的馒头,菜上了山。
红姐看起来还是丝毫未动,他之前提上来的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挪动。
泽拾起吃的,皱了皱眉进洞,坐在红姐的石床边上叫了一声,“红姐?”
却不见红姐动弹,他犹豫了一会儿,又轻轻晃了晃红姐的背。
红姐猛地弹起来化出人身掐上泽脖子。
泽吓得一愣,反应过来已经感觉到脖子被抓破了,看着红姐瞪着通红的眼,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抓住她的胳膊调整了调整,小心地叫了一声,“红姐?”
红姐猛地惊醒,松了手,皱着眉看了看泽脖子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泽摇了摇头,扶她坐下。
红姐坐下把掉在前面的头发揽在后面,舒了口气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泽把吃的放红姐腿上,“总不能老不吃东西啊。”
红姐看着馒头愣了好一会儿,等得泽要不是见眼还睁着,都要怀疑她又睡着了,才抹了把脸问,“李辞蒸的?”
“不是,他买的。”泽也不知道红姐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肯说话也是好的,总比昨天直接赶他走强。
红姐沉默着撕了几口塞嘴里,一口嚼了几十下才勉强咽了下去。
泽在旁边看得眉头直抽搐,却不敢说什么,怕一不小心踩了雷,惹得红姐一点都不肯吃了。
红姐用了估计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吃了半个馒头,转着看了两眼停下递给泽。
“不再吃点么?”泽不怎么愿意的接住,“你昨天什么都没吃,还受着伤。”
红姐听见‘受着伤’,身子猛地一颤,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低下不知在想什么。
“那先放你这儿吧,反正是给你拿的。”泽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红姐看了一眼也没再拒绝,默认了。
“那个……”泽犹豫了又犹豫,还是问出来口,“你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么?”
红姐盯着泽,看了好一会儿,才张开了嘴,没回答却问了一句话,“……你说,人……死了,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顿了几次才说完,尾音刚断泪就冒出来了。
泽有点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伸手要给红姐擦。
红姐低头遮住脸,一手挡住泽的手,哽咽地呢喃着,“没事,你不用答了,别答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泽坐在那儿看着,不敢再问,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全身僵硬着。
红姐靠在墙上,脸埋在腿上说“子忱……死了……”
泽吃了一惊,明明听清了,又觉得没听清,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有用呢?
说,别哭了吗?怎么能不哭?
说,他还在你心里活着吗?可心还活着吗?
说,以后还会有吗?现在都过不去了哪来的以后?
……
偏偏这时候脑子罢工了,所有能想起来的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所以,泽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红姐在哭,想着如果万一红姐想说些什么,有他听着也好。
红姐在那儿哭着,一直到哭累了现了原形趴在石床上没了声儿,看着像是睡着了。
泽一直在旁边坐着,确认红姐睡着了才站起来活动活动,看了看外面,已经中午了,李辞应该已经回去了。
想着,要不带红姐去李辞那儿,顺便吃个饭。
正在踌躇要不要叫红姐,这才刚睡着。
听见洞口有动静。
皮球扒着洞口往里看,看见泽在才跳了进来。
泽看了眼红姐,拎着皮球出了门才小声问“昨天你有来看红姐么?”
“除了饭点我都在这儿。”皮球跳回地上,指了指旁边的树,“今早是起晚了。”
“昨天一天都没动么?”泽问。
“嗯,”皮球点头,“那吃的是你带的么?”
“嗯,对了,你现在能吃这些东西是吧,”泽想了想说。
皮球忙点头附和。
泽进去拿了一袋给皮球,“你就在这儿吃,顺便看着红姐,一有动静就去找我。”
皮球接过跳回了树上。
泽又看了看洞里才回去。
“回来了,”李辞从厨房凑出头看了眼又继续做饭,“还不理你么?中午面条有她的,待会你拿个袋子,拿个碗过去,老吃馒头涮得慌。”
“嗯。”泽看见李辞,才松了一直皱起的眉,心情轻松了点,进厨房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菜也洗了,水也开了,没什么事儿可以干,把缸里水添满就回了客厅。
拿出本子坐在椅子上,随手画了两笔厨房忙碌着的李辞。
这个方向只能偶尔看见李辞的背影,所以大部分都是景,一眼瞟过去根本看不见李辞。
“吃饭了。”李辞在厨房喊。
“来了。”泽进厨房,见饭都盛完了,疑惑。
“待会再给红姐做,我怕等到你去送饭就凉了。”李辞看了他一眼,笑笑说。
“哦,那你来得及么?”泽端着饭跟着李辞往外走。
“来得及,我下午第二节的课。”李辞嫌碗烫,换了只手吹了吹饭说,“你有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那个,子忱……就红姐的老公……”泽顿了顿,张着嘴几次没发出声。
“嗯,这个我知道,你说过,”李辞疑惑,回了句示意继续。
“就……”泽不知道捣烂了多少面条才说出了口,“死了……”
李辞挑了一筷子的面条吃了一半顿住了,断了的面条滑进了碗里,慢动作似得嚼了两下咽下去抬起头,“那她现在怎么样?”
“早上哭睡着了,我让皮球看着先回来了。”泽终于下嘴吸了口面条。
“那个……子忱,是人么?”李辞问。
“嗯。”泽点了点头,一口面条吸了一半猛地抬起头,胡乱嚼了几口咽下去说“你说,会不会是那群人干的?”
☆、第二十五章 关于失忆
李辞摇了摇头,事关生死,他不想去猜。
好在泽也没有纠缠,吃了饭帮着李辞做了碗饭拿着上了山。
皮球见泽过来跳下树招了招手,“红姐一直没醒。”
“进来吧。”泽点点头进了洞。
泽把碗放桌子上,饭倒进碗了,“红姐?”
等了一会儿,才看见红姐耸了耸鼻子,悠悠地睁开了眼。
泽把饭递过去,“吃点吧。”
红姐现出原形比之前痛快的多,接过搅了两下就开吃了,“谢谢。”
“没事。”泽对红姐笑笑,“你……”刚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不涨一点记性。
“你想问我的伤?”红姐看了泽一眼,“没什么事,再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接下来没再开口只是慢吞吞地吃着饭。
泽也不嫌无聊,开心地坐那等着红姐吃,这次带了一大碗,看红姐的样子估计能吃完。
红姐吃完了饭把碗搁在桌子上,长舒了口气看了眼扒在床边的皮球,犹豫了几下,也罢,多知道点也好保命,“我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没经过你同意的,没出生在这山上的都不能上山?”
“嗯。”泽点头。
旁边的皮球也跟着凑热闹点了点头。
红姐笑了笑把皮球揽怀里,继续说“关于你失忆的问题,我也一直没给你个解释,不是不给你,是你不让给……”
泽猛地抬头看着红姐,什么意思?
“……其实,你能感觉到吧,一直有什么控制着你不让你去找,”红姐回看着他。
泽回看着点了点头。
“那是你给自己下的心理暗示,其实答案很明了不是吗?在这儿,除了你自己,没人伤的了你,懂记忆转移之法的也只有你一个。”红姐摸着皮球的头说。
泽皱着眉点头,又摇头,“我并不知道会记忆转移的只有我。”
“那估计是你转移记忆的时候出了点差错,记忆转移是上面的人怕有人居心不良打山里藏的东西的主意,为了减少杀戮而交给你的,抹除其根源代替杀戮,”红姐解释,“如果再过两年,无论记忆恢不恢复都不再是问题,已经快两百年了,但偏偏在这最后的时候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可能只有你的记忆知道。”
红姐说到这儿顿了顿才继续说,“上次我离开这儿时就已经感觉不对劲,总有种被盯着的感觉,但我又实在觉得自己没露出什么破绽,就没放在心上……直到前段时间,一群人抓了我和子忱,……也不能这样说,有一个不是人,是妖,灵力很强,比我强,其中有一个人你还认识,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但并不知道山里有什么,只是知道是很宝贵且能助他们成事,不过,我觉得那个妖可能知道但没有告诉他们。他们抓我和子忱就是为了问你和山里那东西的消息,最后,就像你看到的……只跑出来了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