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很烦躁,先是在床上躺着想补个觉,阳光从屋里已经挪到了院子里,他翻来覆去还是没睡着,起床靠在椅子上发呆,腿抖得闹心,不抖更是闹心,站起来想找点事干也没什么事给他干,画画也没有心情。
“师傅。”皮球不知道从哪跳进了院子,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对劲儿。
“我不是你师傅。”泽下意识接道,语气僵硬还带着些烦躁。
“……”皮球被这语气吓了一跳,把搁在椅子上的半个屁股收了回来,站直了硬着头皮问“红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了?”
“昨天早上,我也不知道。”泽看了他一眼,从肚子里送出口气平复心情,尽量平静地回他。
“哦。”皮球挠了挠头,“那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都不用修炼的么?”泽瞥了他一眼,招招手飞过来两片叶子。
皮球尾巴一紧,立马有点后悔过来,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要把自己赔进去么,“我回去修炼。”
泽见他往回蹭,也没再为难他,今儿懒得管他,“回去看着点红姐。”
“好的,没问题。”皮球一鞠躬就没影了。
泽继续一个人躁动,好想学猫扒着树皮磨磨爪子。
他看了看自己手,没指甲,这抓上去估计破的是自己手。
躁着躁着一个上午就没了,泽大老远看见李辞的身影就扑了过去。
突然来了一阵风,刮得李辞后退了一步,也幸亏泽刹住了闸没有撞上去。
“怎么了?”李辞抓了抓被吹乱的头发,“你昨晚一晚上没睡,没补觉么?”
“不知道怎么了,很烦。”泽抓过李辞手里的书,“睡不着。”
“你最近不是一直都很烦么?”李辞看了看空着的手,掏进兜里跟着泽走。
“更烦了,静不下来。”泽说。
“没有原因?”李辞问。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红姐的事。”泽答。
“……要不给你听歌?”李辞把手机递给他,泽没事儿时也看过他抠手机,基本功能都没什么问题。
“好。”泽接过在屏幕上点点点。
李辞看着有点心疼屏幕,这用劲儿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有这么烦么?正犹豫着要不要拿回手机自己放歌,泽已经放好了塞袖子里。
回去李辞洗了手准备做饭,后面还跟着个泽,他走哪泽走哪。
就这么点个小厨房,哪容得下两个人在这儿打转。
“你去把菜择了洗洗呗。”李辞把菜放盆里递给他,指了指门外。
“哦。”泽接过听话的出了门。
李辞叹了口气,添上水问他,“你要不待会再去叫一次红姐?”
“……好。”泽想了想答,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手上做着事,心里记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烦躁感倒是去了点,起码不会脚踩着地想把地踩个窟窿,手拿着盆想把盆戳个窟窿……
泽把菜洗好了递给李辞,“我去找红姐。”
“你要不要带点吃的,万一她不跟你来你就把吃的留下呗。”李辞取出个袋子问。
“好。”泽想了想点头。
李辞装了点馒头和辣酱递给泽。
泽到了红姐的山洞,见红姐原型围在毯子上睡觉,上前推了推红姐,“咱们去吃饭吧。”
红姐把眼眯开一条缝,瞥了他一眼,“你灵力满了吗?”
“满了。”泽点头。
“继续保持,最近别再来找我,让我我一个人待着。”红姐说完就闭上了眼。
“到底……”泽话还没说完,红姐尾巴一扫把泽扫出了洞外。
泽在洞口干着急,也无可奈何,最后把吃的放在了洞口,“你要是饿了记得吃。”
“走吧。”红姐背着洞口回了句。
前后也就两分钟不到,泽就又被赶了出来,踌躇了一会儿,见红姐丝毫没有动静便下了山。
“没跟你回来么?”李辞见他又是一个人回来。
“没有,我把吃的留那儿了,”泽很丧气。
“先吃饭吧。”李辞招呼泽,从厨房端了饭出来,“我下午第一节的课。”
“一共几节?”泽接过看他。
“就一节。”李辞无奈笑笑。
“哦,”泽吸了口面条,“那你早点回来。”
“还很烦么?”李辞问。
“有你在好很多了,你走了就不知道了。”泽说着戳着碗里的面条。
“……我上完课就回来,”他可不知道他有这奇效,“那……如果我不在呢?”
“你为什么不在?”泽一顿,端着碗拉着凳子挪到他旁边。
“……我是问,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李辞往旁边挪了挪问,“吃着饭呢,你想胳膊打架啊。”
“哦,没想过,你要走么?”泽拉住李辞,往旁边让了让,“好了,打不着了,别挪了。”
“暂时肯定不走,”李辞停下吃了一口说,本来想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跟你在一起?’,想想觉得算了,他正烦着呢,自己还是人道点吧。
吃了饭洗过碗,泽终于坚持不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听见李辞出门,挣扎着翻身问了句,“上课?”
“嗯,你睡吧,等你醒我就回来了,”李辞很佩服他,都一天多没睡觉了还能听见他出门,这得多没安全感。
泽翻身重新对着墙就又睡着了。
果然像李辞说的,泽再醒来已经五点多了,一出门就见李辞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书放在另一把椅子上。
“你没进屋吗?”泽把书拿起来坐在椅子上。
“没有,”李辞摇了摇头。
泽灵性的跟什么似得,他怕进去吵了他的好梦,至于他为什么怕就只有鬼知道了,话说,他以前也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心细还能注意到这点。
靠,真是见了鬼了。
李辞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今晚我要再去找红姐吗?”泽问。
“……为什么问我?”李辞咳了几声,差点没被这问题噎个半死。
“红姐说她想静静,跟你之前说的一样,你帮忙拿个主意呗。”泽看着他说。
“……”还有这样赶鸭子上架的么?李辞看着他想了想说“你要不今晚再送点吃的过去,看看她中午的吃没,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好。”泽点头。
☆、第二十四章 死了
泽带着吃的又上了山,站在洞口看着还在原地的午饭皱了皱眉,看了看洞里的红姐,跟走之前一模一样,把手里带的吃的放在了洞口,叹了口气回去了。
“怎么样?”李辞问。
“中午的也没吃。”泽丧着气说。
“会不会是失恋了?”李辞把筷子递给泽,“边吃先说。”
“哦,”泽接过搅了搅饭。
“那个……我猜的啊。”李辞忙解释,他那是问句,怎么就‘哦’!
“哦。”泽还在搅。
“哪怕不饿也别乱折腾饭啊,赶紧吃吧,”李辞叹了口气说。
泽吃饭,洗碗时看着还正常,一闲下来就有点不对劲了,坐在椅子上腿抖得椅子都吱吱呀呀地响,还时不时坐起来跺跺脚。
李辞在屋里赶教案,听着这声也跟着躁起来,“我把手机给你,听歌吧。”
“好,”泽接过手机,想想问“是不是吵到你了?”
“怎么最近没见你画画?”李辞也没好意思直说,转移了话题。
“好烦,没心情画。”泽开了歌说。
“说不准画着画着就不烦了,”李辞说。
“会吗?我试试。”泽考虑了下,进屋拿本和笔。
建议很随意,效果却很好。
李辞一直到写完明天要用的教案,也没听见除了歌之外的声音,没想到还真有用。
泽在纸中间画不知从哪跳进屋里的一只绿蚂蚱,那么大一张纸却占了很小的地方,画得艰难,旁边的门边一角,还有什么投下来的影子,都画的很仔细。
李辞乍一看上去也不知道重点在哪,见他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也没去打扰,也许就是打发时间的。
泽还在一个劲的在跟那只蚂蚱较劲,怕它跑还揪了很多草叶子绕在它旁边,它还真的挺自在地待在这个温柔乡里,一直也没跳出去这个圈。
但他给它在纸上留的地方太小,每次下笔都要再三思量还老是画的不如意,画了又擦来来回回几遍,等完成也终于熬到了睡觉时间。
李辞洗完澡出来倒水,“画好了?”
“嗯。”泽伸了个懒腰,对李辞笑了笑,“真管用。”
“是吗?”李辞笑笑,“早点睡吧。”
“你明天还要上课吗?”泽进了屋。
“要上啊,这周最后一天课,”李辞倒完水进屋拉上门,“怎么了?”
“没事,”泽换了衣服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你说明天红姐要是还不理我怎么办?”
“那就只有明天才知道了,她要是不理你最起码让她吃点东西吧。”李辞钻进被窝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