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黎站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身上熟悉的气味一点一点的漫过陈秉玦的鼻腔。
“陈秉玦。”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他转头看着陈秉玦身后的方仕一,“他是谁?”
陈秉玦道,“请你们立刻离开我的房子,你们这是强闯民宅。”
江致黎不为所动,下巴微微抬起,“陈秉玦,我问你他是谁。”
明明该是疑问句,却被他问出了一股不可一世的肯定。
不容置疑,必须有个答案。
陈秉玦没有回话,拿出手机要报警,江致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陈秉玦按了一个1字,江致黎身边的两个保镖似乎要上前夺手机,陈秉玦又停了下来。
“他是我朋友。”陈秉玦收起手机,“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有点饿了,没有的话请离开吧。”
“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进来吧。”江致黎示意保镖放他们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一个拎着方仕一,一个拎着陈秉玦,直接把他们拎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关门一瞬间,陈秉玦挣开保镖,把门重又推开。
“方仕一,你先走吧,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方仕一皱眉,小声问道,“你认识他吗?这人谁啊?”
陈秉玦道,“以前一个老朋友,你先走吧。”
“看起来来者不善啊。”方仕一压低声音,“我看了那保镖的体格我肯定打不过,真的不报警?”
“没关系。”陈秉玦道,“你先走吧。”
他这么一说方仕一越发不想走了,“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啊。”
陈秉玦笑了,“傻什么,这是我屋子,留我一个人怎么了,他们还能在我家把我打死不成?恩?就算打死了,你记住他们的样子,明天帮我报警。”
方仕一惴惴不安道,“人都打死了就来不及了。”
“行了。”陈秉玦把他推出去,“我之前跟我这朋友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我认识他很多年了。”
陈秉玦拍了拍身边保镖的胸肌,“来,小伙伴笑一个。”
他拍的那个是江三,江三努力转头,扯出一个笑脸。
方仕一一脸不信任的走了,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陈秉玦冲他摆摆手,关上了门。
江致黎又坐回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陈秉玦问道,“江先生,有什么事吗?”
江致黎挥了挥手,几个保镖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屋子里瞬间只剩他们两了。
江致黎走到陈秉玦跟前,他和陈秉玦差不多高,一眼望过去,正好对上陈秉玦的眼睛。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鼻尖几乎蹭上了陈秉玦的鼻尖。
陈秉玦没有动,他感受到了江致黎的呼吸,一呼一吸都是江致黎的味道。
陈秉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直到江致黎出了声。
“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去美国。”
陈秉玦想过江致黎千万种可能会说的话——包括臭不要脸的以为江致黎会说对不起——但是万万没想到是这一句。
陈秉玦忍不住笑了,“凭什么?”
江致黎道,“我让你去。”
“你让我去就去?”陈秉玦冷笑一声,“江致黎,你是我什么人啊。”
江致黎压下心底的烦躁,“如果你不去的话,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我会让他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陈秉玦眯了眯眼睛,“你要杀人?”
江致黎道,“见不到太阳,不一定都是杀人。”
“你在威胁我?”
“是。”
“理由原因?”
“你也可选择不去,代价我已经说清楚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几乎将陈秉玦淹没。
他想起了近乎发疯的徐一行和赵执风。
陈秉玦问道,“江致黎,你让我去美国做什么呢?”
江致黎想了想,道,“像以前一样。”
陈秉玦道,“江致黎,你爱上我了吗?”
江致黎没有说话。
陈秉玦道,“那还是说,你又找到了我新的利用价值?”陈秉玦往后退了两步,“江致黎,是不是?”
“闭嘴。”
“不可能闭嘴的。”陈秉玦道,“江致黎,半年前是你亲口跟我说不想看见我的,现在你在做什么呢?”
“心血来潮拿过来玩,心情不好就扔了,想起来了就抓回来。”陈秉玦一字一顿道,“江致黎,我不是你的玩具。”
江致黎依旧没有说话,紧绷着脸。
“江致黎,让我跟你去美国,只有一种可能。”
“你爱上了我。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理由。”
“那这个呢。”江致黎打开手机,递过来一张图片。
图片是被两个保镖压在地上的方仕一,一个保镖的脚,正踩在方仕一的右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碾上去。
陈秉玦喃喃道,“江致黎,我终于明白徐一行为什么这么恨你了。”
“我跟你走。”陈秉玦觉得自己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了,“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陈秉玦花了两个小时收拾完屋子里的东西,又将画室里的东西收拾完,给朱寰宇打了个电话。朱寰宇还好奇他怎么突然就说要走人,陈秉玦不愿深聊,只是说自己说出去转转。
陈秉玦又给薛老爷子尚乐还有合作的公司他们都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去到处看看,有时候可能会去些深山老林导致很久联系不上,到时候让他们不要担心。尚乐似乎察觉出了什么,连续追问了很多,陈秉玦无奈直接掐掉了电话。
电话被江一收走了,陈秉玦靠在飞机的座位上闭目养神,身边坐着江致黎,他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只是飞机上这一觉倒是睡得很安稳,醒来的时候正好到了美国。
和上一次来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只是同样的筋疲力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篇文写的有点辣鸡
完全不是最开始要的感觉
一次性把存稿箱放完了……
有人看吗orz
有人看的话我就继续写吧
没人看就算了……
☆、第十七章 执拗(上)
第十七章 执拗(上)
江致黎背靠着飞机靠椅,思绪飘回了几个月前。
那是他和徐一行彻底决裂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整整半个月,挣扎与疲惫每日每日的都将他淹没。在医院找到徐一行的时候,那种疲惫已经到达了顶端。
江致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可当徐一行发疯似的跟他对峙时,他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声音说
放弃吧,没什么可坚持的。
他放了赵执风,也放了徐一行。
回到江宅后他全身心投入进了工作中,只是每次回到空旷的卧室,心底同样空旷无比。
噩梦和失眠再一次侵袭了他,每次难受的时候他总想往一个什么地方窝进去。
可是没有,他不记得了。
也许只是幻觉。
可是总觉得少了什么。
在心情抑郁和失眠多梦双重打击的情况下,加之之前为了找徐一行满世界的飞,身体素质一向不错的江致黎不负众望的,病倒了。
家庭医生来了好几趟,说是心病,劳累过度,江致黎在床上躺了一周,依旧不见好转。
管家和保姆说会不会是别墅里有什么脏东西,迫不及待带着几个保镖便开始大扫除。
江致黎躺的久了也有些无趣,便靠在沙发上抱着杯茶看他们打扫。
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被翻了出来,老照片,他和父亲小时候穿过的衣服,旧瓷器,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画和古董,没拆开的礼物……
等会?!没拆开的礼物?
江致黎叫住了从楼上搬了个箱子下来的江一。
那个纸箱子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一个黑色盒子装着,紫色丝带扎紧的礼盒分外的显眼。
江致黎走过去把那个盒子拿了起来,“这个大盒子里面这些是什么?”
江一答道,“整个盒子都是当时您在九龙城时的东西,我们收拾的时候一并带回来了。”
江致黎觉得这个黑色盒子有些眼熟,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