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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仙途 第7节

作者:吾天光耀 字数:21519 更新:2021-12-13 10:29:42

    对方身法奇异,虽然处在下风却是始终未受一击。

    “我兴趣听听吗你们魔修的事。你难道不想知道上次是谁袭击的魔尊吗难道不想知道你们魔尊的下落吗”随着应砻攻击力度的加大,对方却抛出几个问题,成功的使他停顿。但是还没多久,与之前相比更加强烈的打击随之而来。

    “砰”一声巨响后便见紫衣人被横劈一掌,伤口处红芒翻动。与魔尊的黑芒相对到是无二。

    见其受伤,身体略收缩,捂着伤口。应砻就在其面前问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声音出奇的冷酷。

    “咳,我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你不是想知道吗你看”一道赤芒直接冲向即墨然。应砻所见快步向着即墨然身躯奔来,转手间红芒却向着紫衣涌去。对方却毫不慌张,翻身一转,身形便不见。

    纵然应砻再快也赶不上那刀刃,即墨然此刻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刀刃似雷霆万钧般刺来。

    谁也没想到的是,即将刺入即墨然身躯的匕首突然消失。莫名其妙的消失。应砻的脸色大变,神识四扫。神色十分奇怪。虽然他不知,但是即墨然十分清楚的感觉到了一直撑托的桃花瓣在刹那消失,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下坠。

    应砻反应极快,一把拉住。但是随即放手,身形渐消。

    即墨然本就神魂不稳,大惊下竟被海浪击晕。隐隐好像看见在海平线有蓝光

    再醒时感觉神清气爽,只是四周喧闹不止。睁着眼睛便见像是露天药庐,各式人物皆在此处,似有哀嚎者,也有啼哭者。即墨然不解,起身四处打听一番,方才知距罹城所发事变已过了七日。各门派也在三日前各归。据说只是禁制不稳而已。现在身处涧宇宗内,在场的多是重伤者。至于他据说是被涧宇宗门人押解回来,据说是魔修中人,却被祁简溪强行保下。

    各式或真或假,零零碎碎的信息即墨然总结而来,倒也发现不少问题。

    “但是也与我无关了,不是吗”他这般想到,胸口的安魂芯发出暖意。实际上这次真的很凶险,那紫衣男人绝非善类,那残灯的火光竟然伤害到了他的神魂本体。

    要不是这,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起来了。他抚摸着安魂芯,运转着灵力。

    行走了几步却发现身染盐秽,想来怕是浸泡海中颇久,也发了异味。当下便难以忍受,准备寻得一处地方,净身一番。

    白帆法器虽有破损,但撑起灵力随之跃空而起,环顾四周却是惊叹,正是

    华阁楼轩天上天,水天蓝地此方合。

    湖对成泊水息广,千年韵味难明也。

    四望海上独明珠,灵雾深掩飘渺间。

    古有传闻神山名,几番轮转今朝见。

    涧宇宗不愧为单国第一,百炼宗根本没法相比。此岛竟然在即墨然感觉下禁制完善,护山大阵周全,以他的眼力却却丝毫不见破绽。

    即墨然张望一番,忽见其中有一处在阳光下反射光芒颇盛,于是降下。

    愈下便见是一处密林,方为一处水潭,清澈见底,无鱼无虾,也无杂质。像是天之降水,冰之融水。布下法阵,更衣渐宽。时已至深秋冬初,潭水微冷,即墨然下潜便感受不同以往,自身末端传来阵阵寒意。顿时灵光一闪,自发于水中运行期本草法诀来,水至阳则升云,至阴则凝晶,其中变化即墨然皆以感受着,也可一一展现。又似有所感,神识随之水涌,连连受其影响。其下此潭竟与此岛上诸多共通,往下像是空洞,直通深海,也似乎有人为的踪迹,正当即墨然还想深入时,神识被悄无声息地打断,又轻柔地送回。似有耳语“呵呵,小友且莫再深究。若有空便来与我共饮清露便是,这里还有人等着你。”言似颇柔,不明且话,虽无恶意,但却有意邀约且不可推脱。

    身轻起步,着一身墨衫凡衣,但其间纹路、刺绣皆巧。正与前世之衣相符。发丝汇拢,饰带为银,垂及后背便驭使白帆应邀。

    涧宇宗位于海上,似浮岛,但所居却是不小,即墨然据对方留下的神念直往,却不往楼阁,直入了山林,其中不像寻常。遍眼望去,荆棘丛生,枯干怪树,阴森无人,遮挡天日。林中过静毫无声响,而且没有虫蝉鸟鸣,勉强寻到了地点却是一滩死水污潭,即墨然所见心生厌恶,但是也不迟疑。纵身跃入。

    自跳入,就如同跨越什么一般,即墨然不明其中。只是感觉闪神间,天地翻转,顺势翻了个跟头,立地起身。方见艳日当空,草坪繁华,茂林修竹,清流激湍,时不时有兔子或者其他东西跳跃,也在其中可见猛兽,方展神识,却被压制到自身五米之内。

    即墨然只能依照林中小径直走,心中不敢冒进,只是全身准备,随即暴起。大约一刻后已经出林,风景微变,眼前乃是一林间木屋,像是木头还或者一般,发芽生长,甚至有开花的地方。即墨然很清楚,那人就在门后。

    正当他推门时,门开了,显出内部的黑暗。即墨然进入便感觉莫名的黑暗,好像阳光照射不进,隐隐有个人形,即墨然开口问道“请问”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嘘,草木喜静。耳语喃喃,却把即墨然止了声。

    “哈哈,骗你的”声音莫名的活跃起来,阳光透入房间,草木都迎着光芒展开,有露水凝结而成,即墨然这才看见对面的人,初看像是老者,再见时感觉像是严厉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可爱的很,鹤发童颜,皮肤姣好,在草木中竟有种幼儿般的活力。这老者给他的感觉是此世唯二看不破的。

    第一个当然就是那恍惚间所见的女子。这老者虽然不及其,但是也差不多。这样来打比方,凭着即墨然的眼里纵然看不出众人的修为,但是对于心境等却很明白,这老者给他的感觉就是很高,高到了快要看不见的状态。那女子就是根本已经看不见。

    “嗷呜。”一只小兽扑倒在即墨然身上,身形突然变大数分,不停地蹭着他。

    “哈哈,看来小兵很喜欢你哟。”老者伸出手来将其提起。即墨然站起,便见其状如犬,长毛四足。又似两目不见,两耳而不闻。心中已有分寸。

    即墨然远远见老者拱礼一拜,再起头就看见其挥手间露水起聚,化作了焰火,喝了下去,又喷出。即墨然连忙闪躲。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随着他的话,露水落在他衣服上的地方都变作了精美的暗绣,甚至其间竟自成阵法。

    前面也说过,百炼宗所发现的法阵就是解决阵法不容易布置这一点。因为阵法布置需要天时地利乃至人和。即墨然仔细专研过法阵的运程,所以也明白一些,可老者这一手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即墨然连忙回道“无碍,只是。”对方有一次打断了他,递给他一盏露水。

    即墨然轻含,初触便感觉无味,等再回味却是淡淡的味道已然消失,再品一口也是如此,终于一盏尽,却是发苦。

    “明白了吗”老者这样说道。

    “嗯,明白了。”即墨然感觉难以言明的神清气爽,最近几日发生的烦心事好像已经不能带给他苦恼了。露水像是激发了安魂芯的效果一般,神魂感觉凝实。神识也在扩张。

    两人相对大笑起来,有人就是这样,和你明明只是初见,你们却明白,你们应该是好友或者知己。

    “小某姓即墨名然。不知”他感觉莫名的轻松,像是随意一般问道。

    “名之名,非名也。”老者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

    “先生莫要看我笑话了。”即墨然浅笑着。对方也果如此,大笑道“哈哈。开玩笑的。老朽我年纪大了,不嫌弃的叫个季字就行了。”

    “季老。”即墨然再次行礼。

    “呵,回来了。你去迎接吧。”季老,伸展的躯体,把那小兵递给他。正面相迎的正是祁简溪。

    他此刻像是过分疲劳,衣不遮体,身形憔悴,短发凌乱,面色也有几分饥饿。拿着一跟树枝支撑着走了回来。

    即墨然连忙上前迎接,他直接晕倒在即墨然怀中,不省人事。即墨然下手量脉,只感觉对方应该是气血衰竭,疲惫过度而已,所幸无大碍。衡量时还感觉其经脉流动迅速,出奇的壮大坚韧。

    “季老这”他把人扶到屋内,对着季老说道。

    季老的表情像是充满了慈爱或者其他的,让即墨然略感不适。也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是对方的行为却和即墨然一样,也就放下心来。

    “无碍,只是修行过度而已。”季老这般说道,即墨然也就不慌忙了。其实刚刚暗下打量他还发现祁简溪修为此刻应该已经突破到元婴期了。想一想这般速度真是惊人,但是在隐隐约约间即墨然也曾在入定中想过,一种难以言明的异感。

    将祁简溪送回,即墨然便像季老询问离开之法,也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他可以造一个连接百炼宗不远的阵法。即墨然就此安心,却突然想起一物,像季老先行告别。

    从季老所居而出,他便直奔涧宇宗后殿。离后殿不远,便取出那日的玉简配合徐可给他的传信符迅驰而去。

    “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吧。”他这样自我安慰着,若不是今日季老那份露水他肯定记不起这般烦心事,只是终于告一段落了。

    罹城出事后,即墨然很清楚那帮人的行径一定被打断了,而且是十分严重的一次。不想被牵扯只能是现在离开。

    回去以后,季老早就步好了阵法,只是强行将他拖延到了第二日。与祁简溪告别。

    祁简溪身着白衣,身量挺拔,面色苍白显出几分脆弱,想起罹城内的他,与此刻倒也是天壤之别。两人相对却无言,只是祁简溪看着即墨然。偶尔有张口,却是一声不出。

    他终于出声了,却是难以成句。“小、小然。”

    即墨然叹了一口气,像着小时候那般。扳过他的脑袋正对他的眼睛说道“就像我当初说的,我们是朋友,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接受,等待你的解释。”

    祁简溪一如小时候那样,总是低着头憋着眼泪。配上现在这幅姣好的容貌只是显出几分怪异。

    他看见这样的祁简溪也狠不下心了,亮起过分灿烂的笑容说道“我知道的,我明白的。那么下次见。”即墨然知道的,最起码知道大部分,祁简溪在他心中占了不少地方,只是那些都是使他成长,他也不能插手。再者,祁简溪从未倾诉,即墨然也就不予应答,这也是万花中人独有的一份冷漠。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叹气不止,却也无法。

    “然,这个给你。”祁简溪突然出声,递来一枚戒指。和那日的相似皆是乌黑色,材质奇特。即墨然也明这便是须弥戒,也就收下,随后走向传送阵法。祁简溪也像开心一般,扯起笑容说道“那、下次见。”

    即墨然不知道是祁简溪在即墨然身后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滚了下来,一如当年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虽然没有多少人看,但是我想,我还是问下“你们是想继续看周更。还是让我停下来,码完文再发”

    第20章 第二十章

    即墨然踏入其中,虽头晕。但神魂受诸多恩惠现在已逐渐固实。也就勉强支撑起来。仔细观察,却对传送阵法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

    原来即墨然见四处茫茫然,难以明见。但是感觉像是什么在快速流动,似乎在托起一般。

    细索下便明,这就是地脉。百炼宗典籍天下记有言“世间万物皆有其脉。山有山脉,水有水脉故修真之道也是脉之道。”这传送阵法便是建立在土地脉络中,由着韵脉将人遣送。

    “这般手段。可谓入地。”即墨然不禁感叹。同时心中对着季老不禁多了几分疑惑,此刻也只能按下不多思。

    大约仅需一刻后便感觉阳光乍现,再次见物却是已经到了狭南国。此处略偏,不知何处,即墨然也不在意。只是现下反而有些迷茫,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闹得他突然一切了解而有些虚洞了。现在不知所行何事。

    百炼宗事态如何还不明,不可随意。

    尤氏和徐辋已死,但即墨然却带起了多几分沉重。尤氏所言的故地远不知在何处。且徐辋的尸骨实在在诡异地很。不说其骨乌黑,坚韧难破,而且还释放着黑色薄雾。即墨然想起也就不敢大意。将其收入。

    还好有着须弥戒。即墨然摸着手上的戒指想着。须弥戒自成空间,除非有破开虚空的大能,否则不得而见。

    但同时自己心中十分清楚。恐怕在单国一场难以预测的惊天事变还尚未结束,不知何时便会突然爆发。

    “到时怕又是一次生灵涂炭的浩劫。”幽幽地叹气道。但是即墨然也明白说到底他也是帮凶之一,了解事态而不阻止的旁观者。

    在思索中莫名想起那魔尊渐而想起应砻,隐隐感觉似乎有什么感觉不对,却无法想透。魔修道修

    耳旁传来阵阵马蹄,人声,即墨然走上故而才见竟是顺着官道来了一座城。

    宛如平地起,四面拢三脉。

    合抱为一城,盖下如半台。

    暗叹世事快,谁能依记昔。

    百年辉煌在,其内腐皱避。

    此城池气势宏伟,与以前所见的都不同。玄黑色的墙壁远远看去便有着坚不可摧之感。白日间整个城池上覆盖着淡黄色的禁制,虽然不知道是何等作用,但是感觉却不同寻常。

    城门上述“集南”。看起来蓬勃有力,有着生气,这几个字算是即墨然此生所见笔法极有韵的。也就不由多看了几眼。

    即墨然跟上普通民众前进,周围人却自发远离他,环眼一视材知自己怕是略微突出了,原本身上的服饰呈暗色,虽有暗绣但是不甚明显故而只是显出家境略善。可季老一口喷出诸多阵法,硬生生把这衣服衬出价值连城来,再者上面的阵法竟在阳光下烁烁发光。旁者所见便感觉非富即贵,招惹不得。纷纷避开。

    即墨然所见也颇无奈,但也不能强行逼迫他人吧。只得正视前方快步而行。

    守门的是两个护卫,城门高大,以即墨然见上寒光乍现,定是有不少防护。

    再者这护卫所着也是不凡,寒铁为铠,长戈锐锋。竟都带着灵气,想来也要远比一般凡器坚韧。

    即墨然直步而入,未遭拦截。他看见左边那个人正要动作,却被右边的护卫拦下。待即墨然走远后才说“不是刚说若有异者便拦下吗”

    “啧啧,你还是年轻。你且看那般服饰定然非富即贵。不是我们这般可招惹的。”

    “那,就放他过去了”

    “呵。你还年轻。”

    即墨然五感极佳,故而也听到了,刚刚走几步便反应过来,神念四扫。便发现此处对于自己便如牢笼一般,天无可逃,地无可遁。时刻像是被人透视一般。

    按下灵力,悄然唤起胸坠青鸾匿影珠,身形渐忽,旁人却熟视无睹。大约仅一弹指间后,即墨然走进路旁的成衣所,再次出来倒是与路上常人无二。

    即墨然此刻也有几分庆幸,自金丹后习惯于内敛灵息。再者也不常用术法故而才可如此之快脱身。

    寻了一方客栈付与金银便且先住下。即墨然本无打算,但是临到此处便想着修整一番,四处打探打探。

    他的首要目标当然是寻找尤氏故地。再者就要抓紧收集草药了。

    这客栈装璜颇用心,有所居住相比起来用费并不昂贵。即墨然有些纳闷,便由着客房而出。大堂被屏风分成几个区域相比之下也不喧闹。而二楼也有不少单桌,即墨然当即坐下。

    “客官,可有什么要点的。我们临喜客栈可是整个集南城数一数二的。单单大厨便有四位,可是从各地来的。甚至就连仙人们所食的也有一二”这小二分外机灵,口舌多辩,看见即墨然入座便说个不停。

    那小二看起来年幼,约十又四五。唇红齿白,面貌灵秀。即墨然微笑的听着,也不言语。

    反倒是那小二先不好意思了,面色微红,说道“客官请问”

    即墨然已入金丹,且并非是贪口食之欲者。故只是询问而已。

    “只需一壶清茶便是。”那小二眼神瞬时暗下去了。即墨然略敢有趣,不紧不慢得取出一锭银子,那伙计眼睛瞬间像是注满了光亮。随着银子移动。

    “我初来乍到也有不明的,你且回答。这银子便是酬劳。”

    “饿,嗯好的,客官你有什么问的。小的可是在这集南城长大的,东街西巷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给您打听来。”这伙计着实有趣,手舞足蹈就像生怕即墨然跑掉一样。

    即墨然笑容更多了几分弧度,“不需讲这些。你且告诉我这集南城是如何建立的吧。”

    “建立这就要去问四百年前的人了。只是听说集南城是,四百年前建立。具体事态已经不清楚了,但是集南城是由三个仙人管控的。”

    “哦”

    “我也是听说,集南城一百七十年前曾发生过一场战争。后来又发大瘟,有三个仙人来到此处,救济黎民。从此集南城便有了中央的高塔。”二楼正好也是开窗,顺着对方所指便见一座耸立入云的楼阁,整个禁制像是由其而展开。

    即墨然仅看了一眼便明了不少门道,但是也不明说。

    “集南城最近可发生什么大事”

    “这个,让我好好想想。”小二抓耳挠腮像是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排查不知道为什么严苛了三分。”像是怕即墨然不喜一般,他又补了一句“对了,城外倒是有件异象。”

    即墨然略顿,似无意问道“何等异象”

    小二从流答之“自西南亮起一番异彩,不知为何,云也像着那方集会。也有听闻说西南方向有地龙翻身之象。”即墨然听之手微颤,良久未言。

    “客官客官客官”小二的声音逐渐提高。

    “无碍,只是,略微走神罢了。”即墨然长叹一声说道。

    西南唉为什么总是这般。心中略苦闷,但是对着小二说道“好了,这给你。退下吧。”

    “诶没了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再叫我的。”那小二像是惊讶于即墨然的爽快接过钱补道。

    倒是心地不坏。这般颇合即墨然心意,不禁有了几分赞许。

    “那城门牌匾上是谁写的”即墨然声音在小二背后响起。

    小二临回头道“那是城主亲自题字。”

    “是吗退下吧。”

    即墨然轻执起茶壶,倒出青色茶水,虽是糙瓷粗茶但是其行举自有风韵。行云流水般的流畅,不像是倒茶却是在作画一样。

    “好”一声由对面的空位传出。细看却是逐渐显出身形。

    “阁下终于肯献身了吗”即墨然声音略有笑意,但身上的气势却展开来。

    “是我。”身形而展,复归于人。方见一双十年华的女子。正是那日荒村所见的曦璟。此时她为成人相貌,身着蓝白对袄,发际却系道冠,显出绰约从容。但见她肌若凝脂,十指阳春芊芊取起了瓷杯品之。全身散发着一种静态美。只不过即墨然十分清楚那就是表象罢了。他也已经是金丹修为,暗中查探也明白曦璟是金丹后期左右。

    应该是心境或者功法问题才迟迟不得晋升吧即墨然面上不显,只是沉思着。

    “上次幸得姑娘相助,至此也因如此。”即墨然有心询问,对方却不言重点。

    “无事,这集南可是大城。物货奇多,去看看便是。”声虚倒有几分快意。

    即墨然只得应道“集南甚好。但小某已离乡久远,不日便要返去。”

    曦璟明白了即墨然暗意,便说“阁下也知道了单国事态了吧。我得知消息便急忙赶来劝戒狭南各宗门。”

    “这与我何关呢”

    曦璟下座对着即墨然行礼道“还请阁下助我一臂之力。”

    即墨然静坐,突然发难。以绝美的手法抛出瓷杯,像是飘忽无力,又像是无法闪躲。直击曦璟天灵盖,顿时血流如注。

    “阁下这是何意”曦璟面色如凝,不管受伤问道。

    即墨然依旧像往常一般面覆笑容,好像轻易做出这事的不是他一样。

    “还请姑娘亲自来与我谈便是。我不日便将返还。”

    对面人形顿时化作飞舞的雪花,有声传来“你若改变主意便再唤我来。”

    应声落下一朵精致的雪花朵,像是琉璃一般,即墨然随即收入须弥戒。

    这次交互无非便是一次试探,即墨然可不信对方真的会是那种为天下大义者。但是无论对方是何打算,多纠缠只会徒增苦恼,故而一口回绝。

    天色尚早,即墨然踏出客栈。这集南城也着实奇特,路边随处竟可见小摊,也如曦璟所言货物奇多,其中又多见海物。想来集南可能也与海岸不远。民众皆匆忙,不见有何闲情。

    即墨然这般走走挑挑,不曾用灵力也像是普通人一般,差不多三个时辰后。即墨然在无意间走到了城中偏处,此处所居皆为下人,或为流民,或为恶徒。见楼屋塌败,鲜有全者。人人都是衣裳破败,最可怕的是很少能看见眼里含有亮光的。 都是丧失希望之人,即墨然所见不禁心悸。由心确实发出不安。不由暗忖道这等景象也只是在当年战乱见过,看来这等远远不如大唐安康。

    “让让,让让,哪里有大夫救人啊”声音响荡起来有不少人略微挣扎了一下,但是又退回。但是更多的人还是毫无动静。

    即墨然忽感熟悉,加快步伐。

    在残破脏败的土路上一个人影像是摔倒在地,但是紧紧抱着另外一个人喊着“救救她啊”声声如泣,言尽至悲,连断不绝。

    那人就是客栈里的小二,怀中的正是其妹。兄妹二人自小长于街巷,天地为铺盖,日食百家饭。而其妹又早生,先天不足患有心疾。一直都是他掌心上的珍宝。

    可是,他想起来那药铺掌柜的眼神,想起那暗含错料的药单。他现在已经有了份好差事了啊想起往日那么听话的妹妹不禁失控。明明已经越来越好呀“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中愤恨到了极致乃至无法言语,哀伤苦痛万分心思化作泪水滴在妹妹略发苍白的脸上。而现在只能跪着紧紧抱着她,看着自己的无能,看着她渐渐死去。不由心生恶念。

    但是随即紧抱像是给她温暖一样,他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紧紧依靠在一起。好像就能驱赶寒风,霜雪,饥饿一般。

    即墨然在他身后,感受这氛围心中平生第一次产生了异样。

    “医者,医者。何为”他不禁发出疑问,但是马上定下心思施救。

    “可还好”即墨然下蹲看着那少年,那人却像是呆楞一般,见怀中人生息越短即墨然只得强行夺出。

    不料那少年紧紧抱住,不松丝毫。

    即墨然见生息宛灭,连忙开口道“给我松手你想害死她不成”声中暗含威压,那少年略迟慢,手上松劲。

    即墨然凭腰一抽,出针带。转眼间数十道银针取出,落于下面瘦弱女孩的身上。又去取一枚金针,乃是唤起生息的握针。即墨然手探人中,发现尚有一丝气息。连忙从须弥戒内取出以前炼制的天王护心药丹,送其咽下,以续生。

    此时方才有空把脉,细细一观便发现此事棘手。这女孩身骨不齐太过柔弱,天生因是失乳乃至不足,更加麻烦的是患有心疾。这般就算是富贵人家也应早亡,更何况是这种处地。只得再打量几分明白这女孩竟是天灵根,灵气入体方才维缓了生机。

    “嗯”即墨然出神却感觉一阵抽扯,顺着视线望去,正是那少年,紧抓住他衣服下摆。

    他看见即墨然回视便慌忙的松开,像是怕惹自己不快一样。从来不敢抬头。哪里还见那日的灵跃。

    即墨然自是明白他的想法故而淡笑道“是我。”

    那少年像是听到即墨然的话猛地抬头,“客官”

    即墨然此刻衣服从容,眉宇间竟让少年有种恩慈大悲的感受。不禁哭了起来,断断续续闻道“静儿怎么样了”

    即墨然突兀地生出几分异状,心头一软,续而说道“暂且无碍,只是这等心疾怕是活不过双十。”

    少年将女孩抱起,搂在怀中。却不多言,脸上呈现着喜悦以及和眉间暗藏的忧愁。

    他抬头望着浅笑的即墨然不由出口道“还望先生救救我的妹妹。”但是刚刚说完便低了头,想来是感觉自己出言太过。

    即墨然听见反而起问“你姓谁名何父母可尚在”

    那少年只是说“我们本来就是孤儿,无父无母。自是无姓,但有名,我名警。妹妹名静。今日还请先生救助。”说罢便是行大礼。

    即墨然见之微动,心中略起喜悦。此人心性合他眼缘,虽行事不足但尚且年幼,还有教导的余地。于是下了个决定。缓言道“你妹妹的心疾乃是先天之症。后天难以治愈。今日我尚且压制,只是随之年岁增长便会逐渐再犯,到是便是命陨。”

    警闻言先是满怀希望的望着,后来面上逐渐暗了下去,眼泪不止。“先生,可有,可有救助的法子”声音断断续续。

    “有的。若是日后她有大机缘步入修真之路自可重塑身躯。再者便是在她发病时以我这般再次压制。”

    警闻言只是良久不语,“我愿起誓追随先生,尽犬马之能。敢请先生教我此等技巧。”

    即墨然闻言却吃一惊,但是又在情理之内。故而道“我观你心性尚佳,无需犬马之劳。你且算我半个弟子罢,只是我派向来重礼,故而现不能归名。”说罢又递出金银,和一块玉简。“金银先拿去好好置办一番,你妹妹也需要休息,住在我隔壁便是。这玉简戴在你胸前我便可明。”

    即墨然嘱托所下警却是难得无言,只是抱着静对着即墨然,声响响的磕了头。“还请告诉我姓名,以来先生之恩,此生警铭记。”

    即墨然将他扶起,“倒是我疏忽,我姓即墨,名然。你兄妹二人也不可无姓。”

    即墨然看着天色将沉,水丝而飞,忽有随感。

    竹杪飞亭枕石泉,

    松坛香雾散茶烟。

    “不如唤卢便是。警做单字未免太过,便叫卢止警。”

    “多谢先生赐姓。”止警起身,因天色已晚,入夜怕是有生意外。但是又被压了下去。

    即墨然撑着微风,长袖散开,依稀若天上仙,对着跪在底下的警止说道“你且听好,我派重礼,但并非俗礼。只要心怀敬意便可。我派以医术入道,容纳天下所不容。故而不得没道。以医术仁心,故而不得做奸犯恶,罔顾人命。此刻你能否明了”

    警止很隆重的答道“若有背您的话,必将天地难容。”

    即墨然扶起了他,“甚好。只是这次并非是入门。带稍微安定必将一一诉诸。这之前不得盗用师门万花之名。”

    警止点头表示牢记,天色已晚,便由着他引回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感觉特别奇怪,是不是因为我写的太过乏味啊。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止警算是十分合即墨然心意。收徒虽是一时触动,但即墨然也的确仔细考虑过。但是到现在也无法强行决定他的道路,只能暂且交予一些医术再做打算。

    而静则让即墨然多生几分怜爱,这孩子一醒来便是要劝阻兄长不要再去做无用功并开导止警。可以说是懂事到让人心疼。再加上多年供养不足,心血耗尽显出像是冰娃娃般的剔透。即墨然只得开慰对方。卢静则却是话未听完便体力不支又昏睡过去。

    一闪竟也是数十日已过。即墨然这些日子过的分外舒心,止警虽不够聪慧却十足的机灵,也肯耐下心思来学习。几日下也稍懂药理,那专门针对心疾的针法也学了个三成。在即墨然看来这可就是非常不错,也让即墨然有种初为人师的成就感。

    只是难免太过激进。即墨然这样想到,也可以明白他焦急的心理。一时却无法开导,只能再寻觅时机。

    即墨然现在位于城中塔楼下。此楼阁高耸入云,其下又不见入口。但是在下却偶尔可见人影闪现。即墨然身形一展,平地直上。犹如鲲鹏展翅,直上九万里。

    见他停在高空又是身体挺正,好像无需借力就可在空中行动。直前冲去,恰巧留在塔楼上,不见身影。

    果然如我所想。即墨然看着楼阁平台以及内在景色,自心中有了几分了解。此处初见这只能明言

    城中枢纽楼空楼,蜿蜒曲折藏玄妙。

    货丰心智增虚妄,岂谈始建此处韬。

    这塔楼是一个修真集市。虽远不如罹城的宏大,但是胜在其中构思奇妙。塔楼不知分为几层,但是每一层都有开口,怕是为了修真同道进出。毕竟像他这种喜欢走路的是少数。

    即墨由此步入,这一层像是中间不高不低,其中货物大多是寻常可见。但是不一样的是此处就像是每个人规划了一处小铺。

    即墨然几番察看下也知道并无自己所需之物,也就向着高层走去。

    再往上即墨然也不禁要夸耀建立此处之人的心智。原来楼阁中竟是把修真者所需皆备有,无论哪个阶级的都有一方容身之所。这般场所也就只能靠大把的灵石才耗得起。

    这般敛财手段真是叹为观止,即墨然只得感叹。虽然不喜便是了。

    即墨然所见的最上层与其它几处也不同,这里更像是大型店铺。常可见身着豪奢的人进出。即墨然仅是远远望见便明白此处到像是专门定制的场所。

    “来看看,最新出炉的剑。锋刃锐利。来看看”本来略微寂静的上层随着这句话躁动起来。

    即墨然看去是一暂且搭起的台子,红绸繁布,处置的有几分韵味。

    台上男子身形壮矮,身上狼狈不堪,像是刚刚从烈火中而出。面上有炭灰看不清容貌,但是依稀感觉出年龄不小。

    他此刻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喊道“此乃火云剑。采用锻打千日的红铜,灌注烈焰。遇凡铁可使其立化。”这剑在阳光下反射出不同的光芒,很显然并未开刃。

    那人又接连说了四把剑,即墨然每次前看都感觉各有千秋,但每把都堪称绝好。

    底下众人早就沸腾了,喊道“我出上百块灵石。”

    “五百块上品灵石。”

    “千块”

    台上人却是毫不慌乱,悠悠开口道“无需灵石。本次铸剑需矿材等,若有可前来兑换。”

    底下人群喧闹,“到底卖不卖”

    “唉,又是这样。和前几个月一样。”

    “既开门为何不卖”

    “你不卖来这摆摊是什么意思”

    台上人从容对之,“尚且有几个学徒做的,买卖自可便是。”说罢便有七人走到台前。也拿出不少锻造的器具,虽然远比不上台上人锻造的那般精。但是,隐约中还是有几分相似。

    众人观察器具时。即墨然分明看到那台上人身躯微颤抖,不像是怕更像是气的。顺着他的视线可见一个位于末尾和前面人相比显得瘦弱的年轻人。

    即墨然看见那年轻人呈上的器具不禁愣神。

    “实在是,意外啊”他不禁想到。原因无他,年轻人面前摆着不是与他人相同的剑,甚至连兵器也算不上。远远望去就是木头。

    当上前选购时果然无人前顾那年轻人处。即墨然依稀听见“唉,这样怕是要活生生气死唐老头呀。”

    “不省心的孩子。”

    “这般也是造孽啊”

    即墨然无需在意,几步走到他摊前。这个年轻人显然心性坚毅。始终抬着头,看见他也是一副宠辱不惊的面瘫样。

    即墨然只得仔细打量几分,此人肤色略黑,但是看上去生息正旺。身材高瘦却感觉有内藏几分力道。面貌清秀,却不见有何情绪。

    他所摆的都为木质,乍看像是普通玩具一般。即墨然拿到手中便感觉内藏机锋,在手中玩转打量不禁心中赞叹面前人实乃有七窍玲珑心。

    即墨然专精于杏林,对于天工一脉仅是略有涉猎,但万花内,天工一脉的僧一行乃是当代工圣,机甲之术乃已天下无人可及。在其影响下,即使即墨然是略有涉猎放在外面也不是一般人能比上的。再者万花七经在手,其中天工正有。

    此刻他轻抬起器具,像是无意。其实已把构造明了。

    “这般也的确不能称之为兵器,是暗器。”即墨然得出结论,忍不住再细看。

    但对面的年轻人可不这么想“又一个不懂装懂的混账”也怪不得他这般莽撞,谁让这种世家子弟见多了。

    在他眼里,即墨然衣饰虽简单,但款式新奇且暗含纹路,又有银丝修边。再加上手指修长白皙明显是娇养而出。再者即墨然隐藏气息做到很好,身上仅仅有几丝沾染上去的灵息。故而才让对方误会成不知何处来的纨绔子弟。

    年轻人颇为心疼的看着即墨然上下翻动着器具,虽然面上还是一副常态。但是实际上甚至感觉马上就要一口血涌上来。

    “看我一口喷死你”他的脑袋里的小人得意洋洋的大笑着。

    “住手”他看见即墨然就要拆开似的连忙上手阻止。

    在即墨然视角便是对方突然插手,速度极快,但是即墨然还是看见对方双手宽大,并且显得白嫩。骨节分明,略略几眼已明白此人一身功夫恐怕都在手上。

    对方动作迅极。极为准确像是擒鹤般直入,即墨然双手上抛器具,一手与之缠斗,另外一手半握,直攻面门。对方受惊闪躲不能。

    但是即墨然忽就变招,一手横压双臂压紧麻穴。另外一手恰巧接住了那长筒状器具。

    “呵,为何突然出手”即墨然轻笑之,问道。

    对方所见以为即墨然在嘲笑他,面色愈加凝。同时更加希望有人来看看这。“笨蛋啊快来救我”脑中小人大摇着白旗,喊叫着。

    可惜他们这块实在是偏了点,其他人正在聚拢成群,哪里有空看这一眼。

    即墨然此刻才是不解,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暴起了。而且面色越发凝重眼里就像是看见杀妻仇人一样。

    即墨然随着视线才见手中的器具,当下失笑“哈哈。”原来对方是小孩心性。

    他突发恶劣的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摔下去了哟。”说着就要作势下摔。

    对方只是暗着眸子说了一句“卑鄙。”声音莫名的带着一丝沙哑。然后不作一声,只是恶狠狠地看着即墨然。注视着他的动作,用眼神告诉他“你敢动它。我就和你拼命。”

    即墨然像是玩闹够了,松开对方,递与器具。

    对方起身面色不改。只是心里小人轻哼,不以即墨然好心。

    即墨然自然不知,便是知道了也无碍。他只是感觉此人天赋极佳,若是经自己教导必能有一番成就。同时也有种莫明的感觉告诉他此人可教导。但是又有种十分激烈的感觉告诉自己有大祸患。恍惚间竟有些迷糊。

    此刻也不多言。

    “这机括虽有几分出色,但是很多地方还差点。”即墨然由此而言。

    对面之人的眼神带了几抹鄙夷。

    即墨然招手取出往日在百炼宗随意做的机甲雀鸟。

    那人的目光马上被吸引过去。即墨然略挺问道“我姓即墨名然,你呢”

    他上跳下窜地想要看清机甲雀鸟,抽空回道“唐墨渊。”声音简短有力,还带着几分急迫。

    也的确不能怪他这般激动,这机甲的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自小极为聪慧,锻造那套早就了然于心。所以才会钻研这般木械。

    心里的小人此刻满地打滚闹腾着,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唐墨渊”即墨然轻念着这个名字,略略失神就连机甲被抢也不知。

    一会儿,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依稀故人也便是以唐为姓,善弄器械。他仿佛在这人身上看到某种特质。

    又轻摇头,不再多思。有诗若此

    故人早辞生,昔世增灰烬。

    今朝犹现悲,挥袖泪泯然。

    “嗒、嗒、嗒。”雀鸟启动。唐墨渊控制不能,又飞落即墨然肩头。这机甲雀鸟光看外形与一般鸟雀无异,且活灵活现。亲近即墨然脸庞。

    唐墨渊远远看着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这机甲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刚刚拿到竟感觉无从下手。忍不住再看了几眼,对着即墨然说“嗯,很好。”

    心里小人满地翻滚着“好棒,好棒,好棒。好想要,好想知道构造。”

    “你想学吗”即墨然看见对方的神色不禁发问。

    “可是、”唐墨渊面色迟疑,即墨然心里有数。无非便是礼尚往来。由此也是无奈,忽见周围有人持剑,心头灵动道

    “你且帮我打造一些器具,我便给你讲述这雀鸟的构造。再其次,我们大可互相造机甲切磋讲解便是。”

    些许是即墨然言语诚恳。唐墨渊面色稍缓,虽然看不出。但是心里还在摇着大旗高呼。

    “嗯,尚可。”言尽便顿时收起布置的桌案。

    唐墨渊对着即墨然问道 “可有材料”看起来像是马上迫不及待就要动工一样。

    “那就、那就取这个。可以吗”即墨然略思,取出胸前的青鸾环珠佩以及安魂芯递给唐墨渊。

    “此两者可打融吗”即墨然这么多问一句,这青鸾佩自入手以来曾多次帮他躲避祸端。早已经布满裂痕。再者安魂芯在外也的确太过显眼。

    见唐墨渊拿起材料打量了一番,甚至敲下了些许碎屑。不一会儿说“尚可。”

    “你且先做,可去城内客栈寻我便是。”即墨然见他正要打造便出要返回。

    唐墨渊看了他一眼,随后出言道“等等,你兵器呢”

    即墨然取下腰间的桂枝香来。唐墨渊却是皱眉,开口道“这是”

    即墨然颇为不解“这就是我的武器。”

    唐墨渊挺立身躯“应该是剑才对。”

    “为何”即墨然也看见有其他兵器对于其莫名其妙一句略微不解。

    唐墨渊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剑乃百兵之君,天地间唯有剑才可与修真之人共鸣。”明白其中意思后即墨然不禁低笑。对面人也展现出疑惑的神情。

    “你是从哪听说这样说法的”问道。

    唐墨渊回答之“家父专研铸造数十年,言传身教。”

    “你可亲自尝试过”即墨然问道。

    唐墨渊却是不语了。即墨然继续说道“世间万千,专研一脉已是勉强。衍生则更多,你又怎会知呢”

    唐墨渊听见即墨然所言心中所受震撼颇深,他自小极为聪慧,凡为父亲所教无不是举一反三。所以才会小看几分。今日看来我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心中不由自嘲起来。心中的小人也丧失了活力,呆耸着。

    随即对着即墨然郑重的躬礼言“先生一言直教我心服。敢情先生交予我此物,必会倾尽此生所能打造此物。”这算是即墨然见他以来说的最长的话了,对方面色庄重,周身韵息衡长。即墨然也明白对方怕是想明白了什么了。也就不再推脱,交予器具便飘然而去。

    时辰尚早,即墨然也不急忙,游哉游哉地四处寻看着。由着最上一层走到了下层。上下之间有着明显的对比。越上则显出越贵,越下则多贫。即墨然发现这里的人虽都是练气左右,可与一般凡人无二。有摆摊买卖之辈,有携家带口之人,也有者居无所归。

    “哎呦。”有一人被一群人追打着,发出些许哀叫。正要撞在即墨然身上。

    即墨然侧身一闪。那人却要顺势倒地,又被即墨然拉了回来。

    那群人衣饰相同像是护卫,一齐上前擒拿住那人。被擒住的人看起来有些狼狈,身穿麻衣破旧不堪。看上去也就是不到而立之年。

    “竟敢骗我家少爷。真当我连家好欺负吗”其中一人像是领头,当街喊道。下面接连应声。随后带着那人走向一旁的茶馆。

    那人一直喊着“小人眼拙啊”有种莫名的苍凉。

    即墨然识人有术,只感觉此人不像是那种欺诈之辈。可能另有隐情,不由跟上一看究竟。

    茶馆那也有不少相同服饰的护卫,像是把路边茶馆包围了。茶馆是那种最普通的半开状,也是一眼看尽。

    即墨然见其中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小孩坐在比他还高的凳子上,打量着跪在地下的男人。这小孩难分男女,面貌红润幼嫩。使人见了心生喜意。瞳色泛黑,却是通亮。看似无害,但却是筑基修为,实属意外。

    “你骗了我”声音也是柔柔嫩嫩,毫无气势。

    “小人眼拙啊”地下依旧是这么一声,却不再多说什么了。

    即墨然这才感觉桌面上有一物,略类一扫却是移不开眼睛了。桌面上分明是鹂悦的发饰,即墨然记得此物是用三百载金钗石斛所做。故而灵气逼人,可现在却已经沦为凡物。无由的感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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