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迷离,其中的痛苦是我从未见识过的。他指尖轻触我的脸,最后滑到我的下巴,微微抬起我的脸,清冷的声音说“你都……你都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猛然惊醒。环顾一圈,周围没有一个人,又缩了回去。阳光洒进来,照出整洁的房间。我一阵恍惚,已经分不清现在是哪一个早晨。那个少年是梦?火灾是梦?还是说,从那个少年离开的早上,一切都从未发生?
我爬下床,看见一尘不染的书桌上叠放着一张张卡片,心顿时沉了下去。
家里没有人,清冷得很,我打开大门,一张小小的信封飘落在地。
眼前出现一双洁白的运动鞋。
我仰头。来人对着我温柔地笑“醒了?我刚才去买了早餐。”
作者有话要说你说你想知道小白死了没?你还说你希望小白有个好的小受?喵了个咪的,等我写完不就晓得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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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哑着嗓子问陈天瑾“你不是说小白也许当时不在家里吗?”
陈天瑾不说话,给我一个沉寂的侧脸。
我捏着手里的信封,缓缓道“他今天又送来给我了。他应该还在的。”
陈天瑾意味不明地看了那信封一眼。
那场火烧得那么大,也许新闻会报道的。我匆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找遥控器。翻遍了客厅也没有找到。我又爬回去捡起那信封,刚一到手,就被陈天瑾夺了过去。他将它三两下撕成了碎片。
我目瞪口呆。
陈天瑾看着我的眼睛“你可不是我认识的安然。”
我坐在地上,又不争气地落下泪来。陈天瑾拥我入怀,颤声道“不要在我面前为了别人伤心成这样。”
我决意再也不见陈天瑾。总之,只要不去上他的课,就不会见到他。
小白承诺的“情书”仍然一天一封,风雨无阻。猫眼里根本看不到。我藏在楼道里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小白的踪影。隔天看见两封信一起塞在门缝里,有点不寒而栗。
小白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找到江卿白的名片。如果小白只是躲着我,一定是躲在江卿白那里。我直接循着地址找过去。小白哪怕想躲,也来不及。
见到江卿白的时候,他刚好下班。看得出他精神不是很好,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满是倦怠,一看就知道是好几晚没睡好的结果。我心里一沉,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见了我,皮笑肉不笑“来找我?不好意思,今天下班了。改天预约吧。”
我期期艾艾“小……小白呢?”
他挑了挑眉“你找那个小白?”
我点点头。
他弯起嘴角笑了笑,望了我一眼,转身走回身后的大厦。我心知没这么便宜的事,却还是跟了进去。
不出所料,江卿白转进一楼洗手间,我刚跟进来就给了我一肘子。我捂着肚子靠在门上,又被他撞到膝盖倒在地上。
“你还有脸找他?!”江卿白踹了我一脚,垂头看着我,“有种跟他去啊!已经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了。你满意了?”
我躺在地上,呆呆望着天花板“什么都不剩了?”
江卿白顿了顿,说“就算剩下什么,你也不配得到!”
我捂着剧痛的肚子蜷起来。
江卿白恨恨地又踢了一脚“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反正现在他不在了,我杀了你给他陪葬!”
陪葬。
我靠着冰凉的地面抖了抖。
江卿白连看我都懒得看“我看还是你自行了断吧。”
“还不是时候。”
江卿白并不搭理我,整了整领带,往门口走。我抬脚一扫,把他绊倒在地,他一声还没骂完,就被我击中下巴。
“你个疯子!”
我俩结结实实打了一架。江卿白眼镜歪着,被我打得鼻子流血。我脸上没什么伤,只是身上疼得很,脚踝使不上力气。
江卿白趴在水池边洗脸,洗着洗着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他抬起湿淋淋的脸,说“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说完,鼻腔又蜿蜿蜒蜒流下一行血水。
我于心不忍,抽了几张纸巾给他。他倒也不客气,接过去就擦“会喝酒吗?我请你去喝酒。”
江卿白开车的时候,鼻血还在流,用了不知多少纸巾。我揉着脚踝,侧过头盯着他手里沾了血的纸巾看。
他瞧了瞧我“你在看什么?”
“我想起来以前我和小白跟人打架,小白被打得鼻子流血。”
“因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侮辱我。”
江卿白面色不改“他对你可真好。”
我无话可说。
江卿白带我去了一家酒吧。刚一进去就被激烈的重金属乐震得眼前发黑。江卿白对服务员说了句什么,隔了一会儿音乐换成了舒缓的轻音乐。江卿白点了两杯酒,和我坐在了吧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