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午夜,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偶有汽车飞驰而过,分外萧瑟。
陈天瑾说“你怎么不送送你同事?一个小姑娘这么晚回家,不安全。”
我说“你刚才怎么不讲?”
他不鸟我,继续说“夜深送女士回家,下雨给女士打伞,吃饭请女士点餐……这些还用我教?”
我肃然点头,陈天瑾不就是靠这些把ta勾到手的吗?
但陈天瑾说“我不就是这么对你的?为师身体力行地教,你怎么学不会?”
我气结。你他妈对着男人做这些,我能学会么?
我扭头。路边橱窗玻璃上照出两个并行的影子,稍矮的那个萎靡不振,昏黄灯光下仿佛脸色蜡黄,真真一副瘾君子的模样。
“你今天精神不大好。累了吗?”陈天瑾朝着我眼睛伸来一只手。
我仓忙躲开。那手又很自然地垂下,没有一点尴尬。
并肩同行,总有一点摩擦。他还靠得这么近,指尖冰凉如玉。我攥着满手的冷汗,往右边躲,他不知不觉就跟了过来。直到我险些撞上路灯杆,才被他拉到左边。
他勾住我的肩,再也没有放,若有若无一声叹息,同多年前那个过完马路依然牵着我的手的陈老师如出一辙,那么宠溺和柔情。宠得化了人心,柔得酥了人骨。
我侧过头,长睫毛下面氤氲着雾气。他知道我在看他,却假装没看见。
天上月亮圆圆,同陈天瑾一样散着温柔的光辉,好像存在了千年万年,好像我从一出生,就认识了这种莫名的情愫。
陈天瑾恍恍惚惚轻轻开口“一辈子只有一个的……”
我是鬼迷了心窍,一点点靠过去,缠过去,吻上去。
多少年,还存有初恋般悸动,昙花盛开一般的迹象。他就像昙花,在我生命最美的年华绽放,却又日趋枯萎。
不,他还是野玫瑰。一碰上去,便疯狂到忘情,没有临别的惋惜,没有分离的痛楚,一个吻,堪比一场雨,雨前是沉闷,雨中是清凉,雨后是凄寒,但那还是一场雨,一场不愿终止的美。
我曾梦想可以在大街上拥抱他,可以在光亮下亲吻他,现在梦想成真了。大街的路灯下,我们好似一簇火和一团冰,奋不顾身地紧贴着,恨不能融在一起。
那种冲动是真的,可惜“一辈子只有一个”的感情已经不再单纯。
他有他的家庭,我有我的责任。他有他的命运,我有我的人生。
再分开,我已经不敢看他的双眼。
一辆车疾驰而过。一阵卡农舞曲响起。
我接起手机“白?”
作者有话要说小瑾出场真的太少了
等等,等我把小白解决就让小瑾回来
另外,那个……存稿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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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陈天瑾一眼,继续缓缓迈步。
小白哑着嗓子问我“你今天说话倒收敛了不少。和谁在一起呢?”
“我……一个人呢。”我摸了把汗,这孩子真的好敏锐。
陈天瑾百无聊赖地叼起一支烟。
我干笑“你说晚上打给我,还真是晚呢。”
他“嗯”了一声,不说话。
“你……唔,那个……怎么样了?”怪我不体贴,早上都没问他。
陈天瑾目光若有若无往这里扫了一眼。我额头开始冒汗,小白说的什么完全没听清,只满口敷衍道“要好好休息。”
小白没好气道“什么好好休息?我是说下个月有初中同学聚会,你去吗?”
我又摸一把冷汗,恨不能请教陈天瑾,他在我面前和ta通电话时是怎么保持镇静的。
我对小白说“你去我就去。”
小白说“你去吧,难得联系上初中同学。我不能去了。到时候记得不要喝酒,不然你回不来了。他们拉你去溜冰也别去。还有你注意点……”
“聚会才下个月呢,你那么早说这些干嘛?”
“不止聚会,你生日那天也别胡闹。”
我站定“下个月我过二十岁你也不来吗?”
他沉吟片刻“不去。以后聚会我都不会去。”
见到陈天瑾之前那股心神不宁的感觉再度袭来。我看了看陈天瑾,他鼻子嘴巴冒着烟,好不惬意。
“为什么?”
“安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怎么了?”我一头雾水。
他缓缓说道“你和陈天瑾的照片,不是我拍的,也不是我传的。”
“啊啊。”
“我不是故意趁人之危见缝插针。你们分手的时候,只是单纯地想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