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以前还做过更脑残的事。有次上了公交车刷完卡后,居然把卡丢进了投币箱里。我到现在还没重办呢……”
“你……噗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滚墙角蹲着去。”
“我不要。坐你旁边不容易引起陈教授注意。”
“滚!”
小黑迫于我的淫威,终于滚到墙角去了。谁知小黑一走,旁边就瞬间多了另外一个人——小白。
好吧,我就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我想问小白我的情书写得怎么样,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旁敲侧击,没能套到只言片语。小白绝对是故意的!
我正要自己捅破窗户纸,只听陈天瑾凑着话筒声音响亮道“这是本学年最后一篇论文,也是同学们写得最认真的一次。”
底下掌声一片。
真是,有什么好鼓掌的!
小白在我耳边说“安然你拍那么响,手不疼吗?”
我放下手,干笑。
陈天瑾又说什么“已经一一拜读”、“其中一篇全篇由英文所作十分出彩令人印象深刻”云云。底下掌声不断,场面就跟领导上台讲话一样,台上一句话台下鼓掌十五秒。
最后陈天瑾说“请同学们按学号依次上台朗读。”
一时鸦雀无声。小白在我耳边小声道“安然,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我拭泪。试问在场哪位陈天瑾班上的公子小姐不是脸色青白,气息微弱?只是我表现得比较突出而已。
陈天瑾温声道“一号先来。陈安然?”
我认命地走上台。陈天瑾微微笑着递来我的论文,眼中狡黠的光彩似曾相识。我恍惚间发现,他已经配好了新眼镜,镜片亮得能照出我傻兮兮的脸。
他扶了扶眼镜轻轻叫了我一声,我才如梦初醒,一低头,发现话筒已经递到我手里了。我顿时冒了一身冷汗,把脸埋进稿纸里,生涩地念了起来“ sall……hite……honey……”
念了三个词,我愣了。这是啥?我手里拿的确实是论文而不是给小白的情书???
陈天瑾要笑不笑地站在讲台旁边。我恼羞成怒,放下话筒低声道“你故意的!”
陈天瑾转过脸来,压低声音一本正经道“‘小白’一般译成‘bai’。还有‘honey’一般放在人称前面。你应该改成‘honey bai’。”
我真想把手里的稿纸捏成团砸他脸上!但是整个教室一百多号人看着,我……我忍!
“我不念了!”
陈天瑾眼镜高光一闪“你说什么?”
我急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今天有时间来找我。”
见他目光诚恳,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下去吧。”
我一头雾水地跑回座位。
“一号嗓子不舒服,所以取消吧。”
听他这句话,我差点被自个儿口水呛死。
这根本就是陷阱!陈天瑾居然还给了我一分。底下的评语是娱乐性很强,但稍有偏题。另你的字写得真不错!
偏题就是偏题,你还稍微偏了,真做作!
小白傻了吧唧问我“你嗓子不舒服?”
我摇头。
他又说“你们在上面嘀嘀咕咕说什么了?”
我把手里那张纸给他“上次给你那个是论文吧?你看这个就明白了。”
小白噗嗤笑了出来“安然你太可爱了。”
“你才可爱!你们全家都可爱!”
小白埋头看我的情书,忍笑忍得脸蛋通红,伸过颤巍巍的手就要蹂躏我。
我佯怒“滚!我要和你分手!”
小白呆呆问道“安然,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对不对?”
墙角小黑一道目光若有若无地飘过来,我指着书问小白“小白,‘向隅而泣’是什么意思?”
小白指着小黑说“就是像小黑那样。”
小黑闻言,幽怨地瞪了我一眼,对着墙角继续怆然。
小白拿过我手里的书,不大高兴道“你怎么在看语文?”
我不说话,看了看讲台上陈天瑾沾满粉笔灰的衣袖,心虚地垂下了头。
“实在听不进去,就别来上课了。反正下学期换老师。”桌下的手被他拉住,他投过来的眼神无比安慰。
我摇头,头一回对小白说出一句像样的话“你给我时间,我迟早会忘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