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人少的地方太可怕,禁不住往人多的地方走。人一多,心里又没由来地慌了起来。
每一个身影,每一张面孔都那么陌生。倘若哪天真的离开父母,就必需要一个人在汪洋一样的社会中漂泊。那些我没能珍惜的人,一个两个全都走了。真是越长大越没出息,不就是身边少些人吗?没人围着转,我陈安然照样是陈安然。转念一想,又不甘心我所失去的,是怎样重要的人哪!
坐在市民广场上望望天发发呆,像那些无所事事的老头子。我感觉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混吃等死。但那些老头子至少经历完了人生所必经,而我的人生才过去多少?
不远处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儿追着蚂蚁一路爬到我脚边,面色不善地让我把脚抬起来。
我说“蚂蚁从五千米高空掉下来是怎么死的?”
他这才给了我一个正眼“饿死的。”
我说“绝望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不?还有更狗血的~乃们想不想看?
本来真的想一心去读圣贤书来着,但是看到某童鞋的评论,实在不忍心……是不忍心被骂,不是舍不得你们,是不忍心被骂,不是舍不得你们,是不忍心被骂,不是舍不得你们……一万次自我催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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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从五千米高空掉下来是怎么死的?”
小孩儿说“饿死的。”
我说“绝望死的。”
“蚂蚁不会绝望。”他仰着脖子固执地说,“把蚂蚁放进玻璃瓶里,它会一直爬一直爬,直到没有力气饿死掉。”
“对于蚂蚁来说,饿就是绝望。”
他哑口无言,瞪了我好一会儿才说“但是蚂蚁不会放弃,不会放弃就是不会绝望。”
这回轮到我哑口无言。
他找到白色的石头在蚂蚁周围画了一圈“我们老师说虫子最怕白色,用粉笔在蚂蚁周围画一圈,它就爬不出去。但是你看!”
我果真蹲下身观察,只看见白圈内半身不遂的蚂蚁一颠一颠地绕着白线转了好几圈,再三犹豫之后终于一举冲出了白色的牢线。
“它害怕,但是它不会绝望。”
妈的!我连只半身不遂的蚂蚁都不如。
我说“老师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小孩儿拿手指碾死了那只蚂蚁,冲我得意地笑。
妈的!我连个没开窍的小孩儿都不如。
“你蹲地上干嘛?”小白的声音。
我回过头,被他身后的阳光刺得眼睛一阵发黑。我站起身,顾不上头晕目眩,在小白和那个可恶的小孩儿面前落荒而逃。
正上课,小黑递给我一个特别小的信封,里面装着一张贺卡。我打开来,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小黑指了指后面。我回过头,又看见小白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小黑说“我好似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滚墙角蹲着去!”
小黑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又怨毒地瞥了小白一眼,然后真的跑到墙角去了。我顿时悔到肠子都青了,小黑一走,小白就跑我身边来了。我扶着额头,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往另一边挪,小白就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挤过来。
我把贺卡丢回去“你什么意思?”
小白打开贺卡,说“刚才在桌肚里捡到的。”
“你……”我忍!
他拿起我的笔“你想听什么,我现在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白顿了顿,然后真的写了上去,写完后邀功似的递到我眼前。我一看到那遒劲有力的字,便开始心绞痛——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老师教的,为什么我的字和他比一个天一个地?
罢了罢了,人家花了功夫的,十几年的毛笔字不是白练的。
“要不是你,我恐怕真要长眠太平洋了。”小白支着下巴幽幽道,“我当时想,如果你能来,我就永远不走了。但是你没来……”
我认真看着黑板。
“我不甘心,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他轻轻捉住我手里的笔,问道,“安然,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
我松开笔,一本正经道“白爱卿,你逾矩了。”
他讪讪收回了手,不再说话。
尴尬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下课,学生陆陆续续出去了,小白堵在我旁边不让我走。我忍无可忍,踩上椅子准备翻出去,小白一把拉住我。
“我和姓江的没做什么。”
我挑眉“姓江的?”
“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啊?”我无比失望地叹了口气,“那等你们有了,记得让我当孩子的干爹。”
“……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