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默然。
我又恼了“其实罪孽深重的人是你!”
他笑着点了点头。
“我最讨厌你这种虚伪的人,明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还把装成一副受尽委屈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继续点头。
靠!这是在耍我吗?我怎么看都是叫嚣得最大声,实力最弱小的江湖宵小。他怎么看都是少言寡语,武功高强的江湖大侠。而事实上,我骂他的那番话,分明就像在骂我自己。
我泄气了“小白,谢谢你。”
他惶恐地张大眼睛。
“除了你,这世上恐怕没人肯为我买一个失去意义的项链,也没人会有心替我找医生,更没人会挨了我一巴掌之后还能等我到深夜。”
他眼中闪着异光“你明白了?”
我点点头,拥住他的腰“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他垂头不说话。
“你究竟在在意什么?”
他摇头,内心不知做了多大的挣扎才说出一句“我要走了。”
我慌了“去哪?”
“加拿大。”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都觉得我写的越来越差么?那我重新写,你们要我从哪里开始重写?
chater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到现在才知道我究竟该知道什么。原来改专业什么的都是骗我的,他不去上课天天陪我,想方设法开导我,都不过是因为就快要出国了。
那晚路灯下,他靠在路灯下,睫毛被灯光染成金色,下面的眸子深深地望着我“安然,我现在有点明白陈天瑾的处境了。因为不久就要离开,有些话已经说不出口,有些事已经继续不了,还有些人呢,不得不放下。他不过分,只不过把那种绝望极端化了。安然,每个人都在为你绝望,你别任性了。”他右手捧着我的脸,眼睛黑得几乎融进黑暗。小白,你阳光一般的光彩呢?
“就不能不走吗?”我近乎哀求。
他居然没心没肺“十二号下午,你可以来送我吗?”
当时,我二话不说就甩下他冲上楼了。歇斯底里地关上窗户,拉起窗帘。不过十分钟,又掀开帘角悄悄望下去,路灯下已是空空如也。
没了你们我就活不了吗?!
小白要出国的事,唐露露自然是知道的。
是日烟雨蒙蒙,我坐在我闺女身边絮絮叨叨。我闺女学习依然那么认真,俩眼珠子都要黏到陈天瑾身上去了。我挫败感大增,坐我闺女右边的帅气小黑道“你看人露露都不鸟你,你蹦跶个什么劲啊?想要重修旧好的,到后面排队去,插队可耻。”
“我闺女的闺名也是你叫的?”
小黑坦然。
好吧,是我这做父亲的失职,那么多人追我闺女我都不闻不问。我被小黑又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给打败了。最近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在飞。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和小黑隔着露露聊天。露露没什么表示,倒是陈天瑾看不下去了。那句“不要说话”绝对不是哄小朋友的语气,那凌厉的气势,那冷冽的态度,那冰魄似的眼神……
我闭了嘴——绝对不是迫于他的淫威——我闭了嘴之后,喟然长叹有些人越来越不讨喜了。
腰上痒酥酥的,低头一看,是小黑递了一张纸条过来。接过纸条翻开,上面赫然写道陈教授最近脾气不好,咱们笔聊。
我回道对,他更年期。
小黑(惊疑)他才几岁?
我说更年期太早了……你没发现他每个月的这几天都很暴躁吗?
小黑……
我和小黑隔着我闺女传纸条,我闺女视如不见,兀自唰唰地舞动她的笔尖,学得好不认真!
我写道陈天瑾是纸糊的老虎,空生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当年我们全校上下都被他唬得晕头转向,本帅是浊世独清的真君子,哪怕孤身一人,也要和他作战到底。
小黑当年?
我是啊,当年。他以前是我数学老师,据说肩负着毁灭崇如中学的巨大使命,舍身潜入我们学校企图窃取最高机密。幸好本帅发现得早,携钢尺一把,与他同台大战三百回合,终于收服了这个孽障,这才得以保全我们学校的安危,但本帅做好事不留名,以至于至今那些愚昧无知的小孩儿都不知道,在那样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安帅倾尽所学,已拯救他们于水火。
小黑(汗颜)安帅好身手,怎么做到的?
我你知道他的弱点在哪吗?
小黑莫非……
我(奸|笑)这孽障怕痒,尤其是腰。
小黑拍案“靠!坑爹呢!”
这一声拍案很是低调,但足以引起陈天瑾的注意。我眼睁睁看见我和小黑的纸条几经辗转,递到了陈天瑾手里。
据我所知,陈天瑾从前的镜片下面,其实还藏着一副隐形眼镜。以陈天瑾眼睛的度数,如今只带这一副隐形眼镜是远远不够的。
只见他凑在纸条上瞄了几眼,又把目光投过来,半虚着的眼睛平添了几分寒意“站出去。”
这孩子越来越不讨喜了。我叹了口气,悠哉踱出教室。小黑面带忧色跟了出来。我无比怀念道“这句‘站出去’听来太亲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