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道“老师叫你呢,站起来。”
我不情不愿站了起来。陈天瑾离我不过十步之遥。他朝我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我。我站得七歪八斜,看起来比他矮了不少。
“陈安然,我刚才讲了什么?”他一副要把我秉公处理的神情。
我心里嗤笑着,不答。
班上静悄悄的,如果平实有这么安静,万玉花该笑歪嘴了。在同学眼里我大概是受惯了娇宠,见老师发火却还不以为意怡然自得的傻子。
陈天瑾厉声道“站直了!”
我勉强挺了挺胸,还是一副摇摇欲坠的身形。
“我不是正式在你们学校任职,不要以为我不敢体罚。”
教室里面突然议论纷纷。
陈天瑾蹙了蹙眉“站出去。”这可是陈天瑾第一次发火,我实在荣幸之至。
悠哉悠哉走到门口,听见他说了声“安静”,然后是书本摔在桌上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脚步声跟了出来。我还没站稳,就被一股大力拉扯着,踉踉跄跄走到了楼梯口。我被甩到墙上,脊背撞得生疼。
当老师就是好,可以管教那么多学生,哪怕是自己错了,也可以去处罚别人。家族使命是吗?以后我也当老师。
而眼前这老师简直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可笑的是,禽兽低垂着头,语气软了下来“以后再对你解释,好吗?”
他刚才的师威丢在哪了,这样低声下气的,还是陈天瑾吗?我判断得不错,这人果然虚伪。
我扬起手,狠狠扇过去,却被他握住手腕。意料之中。
迎面贴上来两片冰凉的唇,凉得惊心。意料之外。
我的手腕被他紧紧握着,很疼。他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左肩,把我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下来,像是要把我咬碎。齿间满是腥甜的味道,不过片刻便被攻陷了唇齿。
承自相同的血脉,我们都有很锋利的牙齿。他的吻越是强势,双方越是痛苦。偏偏他丢不开,我也不想他丢开。
眼前蒙上一层雾,依稀看见他忍痛闭上的双眼,细长的睫毛。真的好痛!
不料被人打断。唐露露站在楼梯口,瞠目结舌。
作者有话要说做个调查——
希望喜剧的,请举右手
希望悲剧的,请举左手
不举的,我当你不举,拖出去凌辱!……咳咳……不举的,我当你中立,中立的多了,我就按自己意愿袅~兴奋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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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然,你真的就不在意?”唐露露比我妈还唠叨,在我耳边念叨了十万八千遍。
我摸了摸嘴角的伤口,似乎又尝到一丝腥甜的味道。
那天唐露露管不住纪律才来找陈天瑾的,撞上这副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陈天瑾让她先回去,然后替我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和嘴角,动作温柔得我简直想哭出来。
再后来,陈天瑾就真的去教高三了。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见到他。
唐露露义愤填膺“你可以去告他!陈安然你究竟在怕什么?”这话她说了五万四千遍。
“他是我叔叔,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反正现在也遇不到了,随他去吧。”
唐露露听我这话,消停了一会儿。不过半分钟又开始愤慨。
“亲闺女,别告诉别人,尤其是小白。”
唐露露的表情很扭曲,半晌才勉强点点头。
“乖。”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陈天瑾了。谁知道那天万玉花让我去陈天瑾办公室拿二五班的数学试卷。我让唐露露去,唐露露冷哼一声,不睬我。我让小白去,小白说太远了,不愿意。
陈天瑾居然是一个人一间办公室,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其实小白唐露露不愿意,我还可以麻烦别人,却不知怎的还是亲自过来了。看见陈天瑾埋头工作,我又后悔了,转身要走,听见陈天瑾淡淡的声音“进来。”
我极不情愿走进去,看见桌上就是我们班的试卷。头一张是我闺女的,原先一个99,被划掉改成了100。
我本来应该拿了试卷就走,却禁不住冷嘲一句“当老师真好,可以拿分数收买人心。”
陈天瑾拿笔的手顿了顿。
我拿了试卷飞快朝门口走去,身后翻天覆地几声巨响。我迅速拉开门,被一只手按了回去。那只手缓缓下滑,停在我胸前,只屑伸手轻轻一带,就能把我带进怀里。
然而他终究没有碰到我,他温声说道“七月七号,不想来就算了。”语间有种模式化的礼貌和疏离,“祝福到了就可以。”眼前的门被他缓缓拉开。
“妄想!”我把试卷摔进他办公室,纷纷扬扬大片的白纸,零散飘落。
他的眼镜黯淡无光,透着夜晚的寒气。
他想让我求他吗?
回到班上,小白凑过来要看分数。我摊手表示什么都没有拿。
小白一脸疑惑。我视若无睹“陈天瑾现在拽了,一个人一间办公室。”
“那是当然,他现在是主任了。”小白手往我肩上一搭,说,“等我们校长走了,他能当校长也说不定呢。”
“走去哪?”
“去市教育局当局长。”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