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立志再也不和小白说话。
听说我爷爷昨天已经下葬,我奶奶夏婉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陈天瑾像是吃了摇头丸,两三天不休息,回来学校仍是精神抖擞。
数学课讲得格外生动,同学们和任课老师禁不住要拍案叫绝了,我奶奶却坐在后面八风不动。
想我奶奶真是不厚道,挑了人家死了爹爹状态最不好的时候来听课,严格也不带这么严格的。
我笔尖在桌上划着圈,两眼跟着陈天瑾跑。陈天瑾目光不时与我相撞,竟然总有片刻的失神。
我咧嘴笑着,头一转,看见小白望着我,我冲他做了个鬼脸,一转头,唐露露也定定望着我。
一下课,唐露露问我“你真的是安帅吗?你是真的安帅吗?为什么眼神不对了?”
我心虚“什么眼神?”
“看陈天瑾的眼神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嘴上敷衍着,脚上溜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飘着茶香,尤为温暖。陈天瑾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香。才下课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想必是累得很了。
我刚走到他办公桌边,他立马惊醒,见是我,迷迷糊糊道“安然啊?”
我指了指桌上的苦丁茶说“受7年西方教育,享7年西方生活,品位还是没有西化嘛?”
他笑“你要尝尝?”
“那玩意我喝不来。太苦。”
他啜了一口茶,说道“茶叶太苦,不适合你。你是杯温水,泡不开的。”
我头大,温水到底什么意思?
“找我有事?”
“没有事呀。”我望天花板,“前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我今天来给你补生日礼物。”
“你竟然知道我生日?”他表示很惊讶。
这丫的过生日都不早说。
前天我睡了一天的觉,昨天突然想起问我爸陈天瑾的生日。我爸说“就是昨天嘛”,我不淡定鸟。陈天瑾生日真好,清明节,年年放假呐!
我送了他一条狗链子,链子上面一块骨头形狗牌子。我说“我第一眼看到这骨头,就觉得你肯定很喜欢啃。所以买下来了。”
他蹙眉“这是什么做的?”
我想了想“合金吧。”
“咬不动。”
“给你东西你还挑!”
“我不要值钱的东西。我只想把你带回家。”
我一惊,环顾四周,没人注意这边,怒道“你疯了吗?”说完,溜出了办公室。
走到教室甜甜地回想那句话我不要值钱的东西。我只想把你带回家。
上课铃猝然响起,我恍然大悟,他是在骂我不值钱呢。
隔两天就是期中考试,我发誓我绝对不是贿赂陈天瑾。我只是在获悉他监考我所在的考场时,略微有些小兴奋而已。
考语文的时候,我发现基础题基本不会。写到名句默写时,我已经头昏眼花,揉揉眼睛赫然发现上面有一句我没看过的诗
,杜鹃声里斜阳暮。(选自秦观《踏莎行》)
我抬头瞧了瞧,陈天瑾仰在椅子上闭着眼,不知是睡死了还是闭目养神。
我掏出手机,打出一句你还活着吗?毫不犹豫地发给陈天瑾。
陈天瑾没一会儿惊醒,手忙脚乱地掏手机。我见他瞧了我一眼才开始回信息。
陈天瑾貌似活着。
我我俩到没到坦诚相待的地步?
陈天瑾当然。
我那你说说,“杜鹃声里斜阳暮”前一句是什么。
陈天瑾檐钩陌上晓月初。
我你确定?
陈天瑾当然。
我反复读了两三遍,倒挺顺的,于是喜滋滋写了上去。没一会儿,手机又震了,我掏出来一看,小白。
都说了不和他说话,我因而没有问他,直接问了陈天瑾。可见我没问他是明智的选择,他也是这题不会。
我回道檐钩陌上晓月初,杜鹃声里斜阳暮。两分呢,小白欠我个人情。
考完试,我跟陈天瑾说“谢了。”
他颇儒雅地笑了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