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终于可以雪洗前恨,陈天瑾,我要让你形象俱灭!哈哈,你喷吧,喷吧,喷吧!
等等,怎么还没喷?
我眼睁睁看着陈天瑾又把茶杯凑到嘴边,不着痕迹地将我精心配制的高盐茶水吐了回去。还能……还能这么玩儿?我目瞪口呆!
陈天瑾泰然自若地起身,重新倒了一杯。我见情况不妙,决定溜之大吉。
才走一步,陈天瑾就拦住了我“谁说让你走了?一千遍念完了吗?”
这老师,变脸比换鞋还快!
我被迫留在办公室千篇一律地念那句销魂的绕口令,念得我好不销魂。
陈天瑾也笑得好不销魂,最后让我停下,说“你念绕口令时的表情很有喜感。”
回到班上,班长见我目光涣散,面部扭曲,形色恍惚,甚为担忧。问我何如,我答“我真t想把二胖踢灰了!”
在如今这个繁复冗杂的社会结构中,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一直存在并发展着。现阶段的中国社会,仍然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剥削阶级作为一个阶级已经被消灭。但是自此,一个新的阶级诞生了!
它有着与剥削阶级相呼应的特点,因而被称作“21世纪的剥削阶级”。
它由一群被称作老师的人组成。老师给学生灌输社会主义思想,于是我们乖乖地交出社会主义的钱,买回来活生生奴隶阶级般的待遇。地主阶级们头顶“蜡烛”、“园丁”之类的光环,一张一张心安理得地点着印有毛爷爷画像的人民币。这时,我们还在牛饮凉白开似的素质教育,蜡嚼甘蔗渣般的教科书籍。
无奈,柔弱的我是天生被剥削阶级的命。
陈天瑾给我小鞋穿,我得忍气吞声,若无其事地给他当课代表。陈天瑾是个好事之人,有事没事把我叫到办公室训两句。我被打掉了牙还得混着鲜血咽下去,何其悲惨?!
多次反击无效,我决定改变战略。
陈天瑾一来上数学课,我就瞪他。我用我凌厉的眼神折磨他,凌虐他,杀死他。他不是处事不惊吗?我要挑衅他,让他回以负面消极的眼神,以此剥下他伪君子的外壳。
多次尝试无果后,我用眼疲劳,点上了眼药水。
唐露露拍了拍我,我两眼湿湿地回头。她说“女生算是情有可原。你一男生也成天对陈天瑾放电,难道你爱上他了?”
我眼神顿时犀利起来“你没看见吗,我一直在瞪他。”
“你这么瞪他,他恐怕连骨头都要酥了。”
“那我下次改翻白眼。”
适逢陈天瑾进班,我朝他翻了个白眼。陈天瑾退了一步,顿了顿,转身走了。
唐露露痛心捂着双眼,不忍道“您老刚才那下,和抛媚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对,你那眼神较抛媚眼尚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么?”
难怪陈天瑾刚才神色一滞,再一乱,而后一凝,最后行色匆匆地离去。
莫非……莫非他被我萌到了?
讨厌了啦,人家不是断袖了啦!
唐露露一句话打断我的自我陶醉“安帅,你每天满脑子都是陈天瑾。这样下去就危险了。”
“那我以前满脑子都是你,为什么至今安然无恙?”
唐露露呆滞。我继续点眼药水。
话说我上数学课练习翻白眼,陈天瑾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怎么着,被我弄得好几回声音颤抖。从此叫我去办公室的次数也少了。我因而大为振奋,天天上课对他翻白眼,最后不知是陈天瑾免疫了,还是我年老色衰,总之我被无视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男人,他不招惹我,我反倒想要招惹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晚上还来更!
chater 3
不得不承认,陈天瑾上课真的很精妙绝伦。再难懂的典例,他都给说得通俗易懂。再枯燥的理论,他都给讲得生动有趣。再简单的习题,他都给改得难如登天。
自从咱们学校教导处主任听了陈天瑾的课,到处宣传。听说是因为当时听完课后,一坐在后排打了一节课瞌睡的男生突然发现了该主任,大惊。该主任因而赞叹咱们陈天瑾老师上课引人入胜,学生连身边有人都没发现。
于是咱们班陈天瑾名扬全校,以至于上至副校长,下至实习老师,左至数学组全体教师,右至音乐美术艺术类老师都喜欢来听课。每逢星期一和星期五,二五班教室必定人满为患。
陈天瑾光是扶眼镜的姿势,就被夸得五花八门。年轻女教师说他帅气凛然,举手投足尽是临风玉树,英俊潇洒。年老前辈教师说他眼镜儿那么一推,粉笔灰沾在脸上,毫不夸张,毫无做作,自然而然,尽显园丁们辛勤奉献的高雅姿态。
见识到陈天瑾看似温文儒雅,冷静睿智的外表,后排的听课教师阵营逐渐出现性别比例失调的局面。美术艺术类女教师竟然很诡异地越来越多。教数学的老头挤不过年轻小姑娘,纷纷让位。
我说过我想挑衅他。今日八月初八,星期一,早上八点数学课,正是挑衅好时日。教室后擦脂抹粉的女教师济济一堂,我甚至能看见我一向尊敬的小乔老师也在其中,我悲痛。
陈天瑾上课被围观,竟还能泰然自若地在桌椅间漫步。如此正合我意。
我眼瞅着他慢慢走到我旁边过道中央,又眼瞅着他手持粉笔转身疾步走回讲台……
于是后排同学眼瞅着我横亘在过道中央的脚,又眼瞅着陈天瑾疾步靠近……
万能的主啊,我陈安然前来还愿。感谢您赐予我如此报复良机,感谢您降惩于邪恶的陈天瑾……
什么?!踩着我的脚了?!
我疼得叫都叫不出声来。陈天瑾轻快的脚步就这么在我脚面上停下,还碾了两下。
“请谢棣同学上黑板写下你的答案。”
我泪目,陈天瑾不是准备自己写么,现在竟请学生写,自个儿站在我脚尖上不动了,好狡猾的老狐狸!
我扭头看见小白缓缓走上台,怜悯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眼神告诉我我会尽量慢点的。
老狐狸踩着我的脚不说,还踩的脚尖儿。我低头查看我的六寸金莲,入眼一崭新的皮鞋跟。
陈天瑾不常穿皮鞋,今天相亲不成?恰好给我碰上,我还真是背到家了。我举起笔,忿恨地戳在桌面上。陈天瑾甚为满意地看了看小白的慢动作——两人串通好了?小白又叛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