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秋哲似乎是考虑了一下，“可以这么说。”
祁榛算是完全明白了，“可是这么说的话，我本人之前并不知情，如果因为这个被他记恨到这部戏，还真是挺冤的啊。”
“谁管你冤不冤啊。”秋哲白他一眼，“这事儿高黎都比你想的清楚，如果男主角真是他，你们以后对戏，确实不好说。”
秋哲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定，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谁，祁榛先他一步把手机夺过来，“我知道你想干嘛，但是我们在清扫敌人之前，难道不要先确定敌人到底是不是敌人吗？”
秋哲架着胳膊看他，“你要怎么确定对方并不是你的敌人？”
他突然这么认真的问，祁榛一时回答不上来。
“我原本觉得这部戏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害处，但是现在出现这么个定时炸|弹，如果拍摄的时候爆炸了，还不如早点儿剔除安全系数高点儿。”秋哲说的，听起来倒头头是道，但是祁榛总觉得不能让他继续这么任性下去。
“你又不是哆啦a梦，天天想着揽哆啦a梦的活儿。”祁榛劝他，“你上次换走了白馨云，这次又换走郑宇，下次呢？娱乐圈就这么大个地方，你就算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天天为了我到处树敌总归不是件好事。”
秋哲看着他，“那你想怎么解决？”
“既来之则安之啊。”祁榛摊手耸肩，显得很洒脱，“再说了，如果他本来没记恨我，这次让你这么一搅和，我也绝对被他放在心上了，对待潜在敌人，我们要像春风般……不在乎他，说不定真能被感化呢。”
秋哲眯了眯眼睛，“你在宫斗戏里绝对活不过三集。”
“小看我！”祁榛挺起胸膛，“我跟你打赌，我绝对能坚持到……”
秋哲看着他。
“……第四集！”祁榛瞪着他。
秋哲笑而不语。
“总之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见机行事的，就放平常心把他当成普通合作对象不就行了，我之前和覃云也被外界传得那么尴尬，现在还不是成了好朋友，我的运气，超乎你的想象。”祁榛一咧嘴，“你要相信我。”
祁榛把自家的编剧安顿好，就彻底放下心来好好背台词准备进入角色，在进组之前有几个小广告和《204号公寓》的路演，高黎把时间表安排得很科学，半个月哗啦啦过去，没有特别劳累的感觉。
《204号公寓》后期的宣传路演祁榛因为没有其他事情插足，都去了，回答记者的那些问题也都大同小异，覃云后面没什么工作安排，所以两个人经常能看到，黎蔚倒是因为拍戏走不开，三个人偶尔在群里聊聊天，祁榛感受不到另外两个人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化学反应。
很快，进组时间到，他也没什么心思再帮别人瞎考虑了。
因为是民国戏，不能指望在家门口拍。
高黎称职的准备好了很多东西，天气越来越冷，据他所说，拍戏现场会更冷，到时候最容易感冒，他还贴心的提前准备了很多药。
“你知道，我看着这些很容易觉得你在咒我吗？”祁榛看着装了小半个箱子的药，颇为嫌弃。
“怎们能是我在咒你呢，我这是防患于未然。”高黎反驳，“你这次不仅仅是去拍戏，我跟你说啊，这几天我右眼一直突突的跳，说不定真会发生什么，你想想我还有什么没考虑进去的，我马上去准备。”
“眼睛跳是你自己没休息好。”祁榛不以为然，“你以前看着也不像是迷信的人啊。”
高黎把箱子合上，一屁股坐在上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自从知道男主角是郑宇以后，我心里就一直不稳，总感觉会发生点儿什么。”
祁榛不信，“你是想太多吧，毕竟我跟他没什么正面冲突，现在你大部分都是脑内战争，现实中我们都没见过好吧。”
“你不要因为这段时间遇到的都是好人，就意味着全世界都是好人。”高黎叹了口气，“这次我还是站在秋哲那边，你就放手让他解决多好啊，要不然我现在心里也不会这么七上八下的。”
祁榛明显不赞同，“我又不是小孩子，他也不是我家长，不能因为你们两个猜测对方可能对我有敌意，就把对方的路堵死了，他长期这样下去，会为了我走上死胡同的。”
高黎有些无奈，“我明白你怎么想，但是这件事或许真的让秋哲用他的方式处理比较好，你现在看到的世界太纯粹了，都忘了复杂的人能有多复杂。”
“什么意思？”祁榛觉得他话里有话，“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我也是听说的，没有证实过，所以不敢乱说，但是无风不起浪，我听说，这次的副导演姓秦，就是那个传言包养了很多小艺人的秦旭，郑宇也是他的人，上次他拉人情想把郑宇塞进《奈何曲》的组里，失败了，他和郑宇，本来就恨你和秋哲恨得牙痒痒，但是明里暗里都不能做什么，毕竟秋哲的戏人人都想上，上一个火一个，就算演技不行，故事都能撑起来大部分情绪。”
祁榛是第一次听说这部戏的副导演和郑宇是这种关系，确实有些惊讶，“然后呢？”
“这次他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自己当了副导演，再把郑宇往男主角的位置上一拉，你们刚好在一个组里，谁知道他会不会耍什么小动作，据说，秦旭的很多手段都不干净。”
祁榛总算明白高黎一直在揪心什么了，这样一说，他也把这两个人放在心上，但还是劝着高黎，“我们不也是两个人吗，实在不行还有强大的后备军呢，见机行事呗，对方手段不干净，我们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没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高黎见自己一直焦心的事情终于被皇上放在心上了，几乎都要老泪纵横了，“总之你一定要注意，别大大咧咧的只知道拍戏，生活中也留点儿心。”
“嗯。”祁榛总算应了声，“反正我的戏份没他多，顶多拍摄过半就回来了，说不定除了台词都不用多余的对话就全身而退了，别总自己吓自己。”
高黎点了点头，转身就去马云家看看还需不需要添些什么。
进组之前高黎又确定了一遍，“秋哲这次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我不用帮他订票？”
祁榛摇摇头，“我不让他去。”
“人家都是上赶着秀恩爱……”高黎话锋一变，“……不过我觉得你做的对，你们两个不像那些男男女女能光明正大走在大众眼前，还是别刺激别人了。”
“唔。”祁榛说，“这次都是新合作的人，我天天拉着男朋友在他们面前晃，太拉仇恨了，还是赶紧拍完赶紧回来秀给你看比较安全。”
“卧槽！”高黎很愤怒，“你真不拿我当外人！”
“不客气。”祁榛笑着说。
秋哲这次虽然没有随行，但是后续工作还是很到位的，例如每天一个电话三条短信，问候的很准时。
祁榛进组的第一天就见到了传说中一直恨他和秋哲恨的牙痒痒的郑宇和秦副导演。
郑宇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表情中总带着一丝傲气，像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嘴上却满和气的，秦副导演看起来跟祁榛年纪差不多，他一直以为秦副导演会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模样，见到以后倒是有些吃惊，因为本人看起来很儒雅，脾气很好的样子。
不过高黎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祁榛心里猜测，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才招来了那么多小演员趋之若鹜。
白导演第一天主要是给演员们讲了戏，又说了些自己的拍摄计划，拜了神，然后让演员先回去休息背台词进入角色，自己和服化道调整之前设置好的布景。
高黎见了自己心里的假想敌以后，心没有放下来，反而一直悬着，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早拍完早撤。
祁榛没他那么焦虑，安心背台词。
他的台词没多复杂，主要是人物，亦正亦邪很难把握，前期他坏的时候，不能坏到泯灭人性，不然后期洗白太明显，可是又要展现他很坏，这个度他一直不知道怎么把握。
祁榛其实不需要这么早进组，但是他以前接触民国戏不多，想早点儿进入环境，所以前一个星期几乎就是探探班，然后跟高黎对台词。
某天在休息时间跟白导演讨论剧情，郑宇在一边见了嗤笑一声，好像是在说，不就是个男配角，还那么上心。
高黎回去以后说起这件事还气得不得了，但是祁榛却放心了，郑宇一看，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肯定也坏不到哪里去。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郑宇对角色的敏感度也不高，当时覃云应该是看过剧本，就知道男主不讨喜，但是他这个师弟，就只知道认准角色的主要关系，也太肤浅了。
这部戏，男主角才是配角，郑宇也是，不足为惧。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恢复日更的节奏，明天继续。
☆、第五十五章
祁榛拍戏的时候通常对周遭环境和合作方要求不高，能合得来就行，达到最低合作标准就行，他对自己的要求比较高。
白导演虽然年轻，但一相处就能看出来确实是科班出身，专业性很强，对场景要求不低，这让祁榛心生好感。
现在的年代戏，很多导演都只在乎怎么利用演员圈钱，有穿帮的地方拍摄时不注意，做后期的时候才发现也弥补不了，索性不去在乎，更别说对场景的甄别，对历史的考究。
年轻人能有自己的坚持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副导演经常见不到人，见到了也就是在片场晃一晃，插科打诨，比起他，高黎都更像是剧组工作人员。
祁榛和郑宇对戏确实有点不好说，倒不是因为彼此对对方心里有什么不痛快，郑宇一和祁榛对戏，总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他这个男主角的光环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导演更不用说，但是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本来男主角的光环就不够，当然也有那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就是，祁榛和郑宇站在一起对戏，郑宇总显得很小儿科。
这和祁榛这么多年在小角色里摸爬滚打有关。
何况郑宇估计对表演没有什么心得，他们两个表演针锋相对的时候，高下立判。
导演也很没辙，你总不能让郑宇再回去好好钻研一下演技吧，所以只能最大限度上把每一场尽量拍好，不过作为专业人士，他都已经能预想到播出之后的舆论走向了。
不过郑宇思想觉悟不高，他甚至觉得导演一条要拍好几遍真是麻烦死了，但是秦副导演经常不在，郑宇在这方面姑且能做到比较低调，时不时私下发点儿牢骚，拍戏的时候尽量不出现明显个人情绪。
祁榛整个人一直处于很亢奋的状态，他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反面角色，也就从来不知道，原来演反派是这么刺激的一件事儿。
研究人物剧本和真正上场开拍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就像自己拿着教材复习跟真正上场考试发现题都看到过的感觉差不离。
高黎说他简直就像要走火入魔了。
祁榛跟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干脆把剧本给他让他自己好好研究，高黎不愿意，“我又不是演员，再说我每天都很忙的”理由拒绝了。
越拍就越觉得，秋哲塑造的这个角色简直太妙了，默默的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崇拜他了。
秋哲打电话过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高黎接的，理由无外乎祁榛在研究剧本啦，祁榛和导演商量剧本啦，祁榛自己写人物小传啦。
他发的短信祁榛也是爱回不回的，实在是走火入魔没什么心思回。
秋哲又打电话给高黎，“你确定师兄没在外面找人吗？这情况看着很危险啊。”
弄得高黎也很无奈，“还不都是因为你！”又加了一句，“写出来的角色！”
秋哲失笑，“……还好戏份不多。”
秋哲一方面表示自己放心了，一方面把每天一通的电话加到每天三通，定时查岗，不过多半时间还是高黎接的。
这天，高黎没在，下戏以后，祁榛正往回走，恰好看到了并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把他从戏痴的角色里硬拽出来了。
秦旭和郑宇两个人在楼梯间卿卿我我，正吻得如痴如醉，祁榛一阵尴尬，刚想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转身离开，秦旭头一抬，瞥到了他，愣住了，随后郑宇一回身，也看到了他，面面相觑，祁榛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总不能这个时候打招呼吧，太尴尬了。
脑中还在思索着怎么结束这么尴尬的局面，郑宇面无表情走开了。
秦旭倒还是那么一副正人君子清秀儒雅的样子，不过祁榛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啊，不就是跟自己男朋友接个吻嘛，谁没吻过似的。
祁榛想按照之前的想法默默离开，刚准备走，被秦旭一拉，欺身压上来，抵到墙边。
祁榛一愣，随即一阵恼火，就要推开秦旭，秦旭反手抓住他的手，笑了一声，“你倒看起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
祁榛压下怒火，手上不得力，脚下一使劲儿，踩了秦旭一脚，秦旭一阵吃痛手上就放开了他，祁榛闪开，靠到另一边冷冷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秦旭前一秒还皱着眉，听了他的话，又恢复了之前一贯的笑容，“倒真是什么都不懂？还是故意装的？”
祁榛完全听不明白，但是对这人厌恶到了极点，“如果你说刚才的事情，我会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也不会到处乱说，但是你的行为真让人反感，有男朋友还勾搭其他男人。”
“反感？男朋友？”秦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和那个编剧不也是这样吗？他能给你资源我也能，陪谁睡不是睡啊，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郑宇那小子这点倒是比你听话，起码还能劝我把你收了。”
祁榛一下子明白了，他之前一直潜意识里把秦旭和郑宇想成了一对儿，刚才看到他们接吻也觉得就是情侣之间的温存，现在听了秦旭的话，倒显得情侣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太高尚了。
他冷静下来，“我和秋哲跟你们不一样，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是情侣关系，没你想的那么肮脏。”
秦旭挑眉，“你还是太天真了，圈子里哪儿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尤其是两个男人之间，各取所需罢了，秋哲给了你不少资源，你们睡过很多次了吧？不如来投靠我，看你长得不错，我也能帮上你几年，不会亏待你的。”
祁榛简直觉得跟这人没办法沟通，冷笑一声，“我们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也不需要你帮，有那闲功夫不如把帮衬的人基本职业素养提升一下，也算是帮了别人，顺便多读点儿书，别总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谁都要腆着脸往上凑！”
说完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多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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