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他是杂种!
只因为他是爸爸和妓,女生的孩子吗?!
为什么要他死!
他就算活着,也威胁不到他什么啊!
活着,活着,活着!
活下去!
你不走就是对不起我!
不可以!
闫大哥是,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不可以!
是他救了他一命,是他笨拙却温柔的喂他吃粥,是他在他怯懦的开口想吃巧克力后宠溺的给他带了巧克力,是他愿意听他讲过去的事情,是他会为自己擦眼泪……
“你喜欢吃甜的东西?”闫东一边剥桔子一边问。
陈陈小心的点了点头。
“那我下次给你带蛋糕来。”闫东笑着将一个橘子塞到陈陈嘴里,陈陈低着头,脸有些发烫。
“不喜欢蛋糕吗?”
陈陈马上抬起头,慌忙摇头,“不是的,我,我没吃过,所以不知道……”
闫东笑了笑,很好看,“下次给你带个最最最漂亮最最最好吃的,蛋糕啊,就是甜蜜的意思。”说着摸了摸陈陈的头。
他似乎很喜欢摸陈陈的头。
陈陈被他弄得笑了,小心翼翼的,腼腆的笑,“谢谢你,那么好。”
不能对不起他……
要活下去……
要逃跑……
身后的人开着车追来,他只能穿入七扭八歪的巷子里,手里紧紧的抱着闫东给的东西,不住的往深处走,巷子里橘黄的灯光让他压抑,仿佛没有尽头的深处让他害怕,就像深处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东西……
他很后悔进入这个巷子,因为不认识路很容易绕回去,会被抓的……会被抓的……他想活下去……
他不能对不起闫大哥……
他要活下去!
大口的喘着气,瘦弱的胸口不住大幅度起伏,病服背后已经被汗浸湿了。
他缩在两栋楼的夹缝中间,这里很窄,他很瘦才勉强能进去,里面很黑,没有一丝光。
他小心的往里面挪了几步,大概离外面有一两米,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东西,咬住自己的手不发出一点声音。
可全身不停地抖动,脑子里不停浮现闫东满身是血的模样……他害怕……
好几次有人在外面经过,都没有发现他,他一直死死盯着外面,不住的流泪。
突然被什么挠了一下,陈陈背后不停的冒冷汗,全身都发凉了,颤抖着转头,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睛,他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声音,眼睛却瞪得很大。
心不停的怦怦怦狂跳,眼泪也不停的流。
“喵——!”一声尖利的猫叫过后,那双绿眼睛消失了。
陈陈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猫。
外面传来动静。
“大哥,那里有猫叫。要不要过去看看?”
“猫叫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说不定那小子就躲在那边,刚好碰到一只猫,去看看吧,抓到了更好,不然没法交代。”
“那去看看。”
说话间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不要!
陈陈用力捂住嘴,双眼无助的瞪大。
脚步声在他跟前停住,“好像是这里传出来的。”
“这里?这么窄,怎么能躲人呢,猫才能进去吧。走吧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去看看。”
“你能进去就去看。”
说着手电筒就照了进去。
“还真在这里!”那人像发现什么宝藏似的,马上伸手进去抓陈陈。
陈陈先是被手电筒的光照的睁不开眼,接着就看到离自己仅有不到二十厘米的手,吓得一直往后退。
还好他很瘦,这两栋楼之间的夹缝他还是能够移动的,不停的后退,一直退到了楼外面,他顾不了多少了,抱紧手上的东西,朝无边的黑暗跑去。
☆、五
为什么?为什么逃都逃不掉……
就没有地方可以逃了吗?
无力的顺着墙壁滑倒在地上,已经没有路了。
这里没有一点灯光,很黑,很阴森。
他连害怕都顾不上了,因为已经没有路了。
真正能够逃跑的方法不是用脚,是死。
死了不就永远的逃脱了吗?
但是不能,他拼命的摇头,眼泪不住的往下掉,他不能死。
他很没用,他只会哭。
但是他不能死。
即使永远都要逃,他也不能死。
他的命是闫大哥用命换来的,他怎么可以死……
一直将头埋在膝盖间,不住的颤抖,就这样害怕惊心的度过了一夜。
当天亮了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天亮了,没有被抓住。
擦干脸上的眼泪,他小心的往巷子外走,这个巷子太深了,而且是由很多条巷子串在一起的,很容易迷路。
走了半个多小时,却看到一个黑衣男人靠着墙抽烟,吓得他马上躲到一边,半天不敢动。
最终还是原路返回,到昨晚躲了一晚的地方待着。
现在还不能走,或许到了明天,就能走了吧。
可是他已经等了两天,这里到处都是穿黑色衣服的人,他们一直守在这里,不走,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他躲着的地方有个水洼,里面的水有些脏,但是他渴,渴了就喝了那里面的水,虽然那些水不干净,但他必须喝。
他甚至不敢离开那个地方了,因为很隐蔽没有人会发现,而那些人甚至在巷子里贴了很多寻人启事,都是他,他一走出去只要碰到人,即使不是那些要抓他的人,只要是看到寻人启事的人都会抓他,因为那奖金太丰厚了。
他看到那个数字时一度怀疑自己值不值那个价钱。
第三天,他实在熬不住了,饥饿和口渴折磨着他,害怕令他神经十分衰弱,好几次出现幻觉看到有人要抓自己。
他决定,拼一拼,他要出去。
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没有碰到一个人,而他也感觉,离出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