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欢迎,不过很遗憾,那不是我做的。”陈齐天有点不悦,道,“要走了?那么久才来看一个病床上的父亲,不显得太无情吗?”
“你会长命百岁的。”石飞祖说完头也不回拉开了房门,这时陈齐天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到底谁是庄,想想,如果他死了,谁会是最大的赢家!”
如果杜平死了,谁会是最大的赢家?
答案显而易见——是他自己!
杜平是陈齐天的亲生儿子,虽然这个儿子等于没有,可是毕竟是亲生的,身体里面流淌着的,的的确确是陈齐天的血!可是,石飞祖只是他的养子,甚至连姓氏都不姓陈!如果杜平一死,那么这个黑道教父的继承人就只有石飞祖一个人了!
可是——他根本那就不在乎这些!
“是我——不是吗?”石飞祖自言自语,他此刻早已经了然于胸。
他早应该想到,老头不会是幕后的那只手,因为老头根本连正眼都没瞧过杜平!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人的生死!
想到这里,他浑身一冷。
☆、第章
石飞祖在电话里面简单说了几句后,吊着手臂火速赶到警局,细修已经坐在他办公室边玩“银色佣兵”边吹着吹着口哨,和石飞祖火急火燎的神色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顶你个肺!”眼见他单手就要劈过来,细修连忙抱着笔记本电脑躲到了角落,怪不得刚才电话里面那阴阳怪气的强调,因为他的耳朵里面根本就没听进去半个字!
心里越愤怒,可脸上却越冷静,只见石飞祖拉过椅子坐下,冷冷道,“如果明天不想去站街,现在马上就给我过来!”
细修咕哝了一声,耳朵啪啪甩了两下,手指快速把要造的鸟儿放在地图上后,不情不愿把笔记本双手奉还。
“我都忙了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了,一回来就压迫我,不准我这个不准我那个,你简直就是个暴君!”细修很不满。
“都玩了十几年了,好点出息吧你!”说着石飞祖调出拼图软件,心情慢慢缓和了下来。也许这就是细修的魅力之处,总是能够在他火冒三丈的时候给他来个冰封三尺,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能先消了一半。
“别急别急嘛,”细修陪着笑,谄媚的对着石飞祖挤眉弄眼,手指快速把刚才他做的人像拼图吊了出来,问,“是这个样子吗?”
石飞祖看着图片上的人像,低吟了一下,道,“眼睛再要宽一点,还要再大一点,下吧没有那么宽,对对,这是这个弧度。”
他一边说,细修不断修改人像,随着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石飞祖满意的看着人像,道,“就是这个!是他了,没错!”
他们刚完成了一幅人像拼图,而画面中的人物就是那个把杜平从他眼皮底下抱着的人!细修很快导出了图像,打印了出来。
“这家伙的胆子真不小!”细修边看着在杜平酒店门口拍摄下的画面啧啧称奇,虽然录像中的人影很模糊而且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容貌,可是他敢肯定这个两个人肯定是同一个人!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两个人肯定是一个人。”细修洋洋得意的说出了结论,谁知石飞祖只是冷冷反讥,“第六感?你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不靠谱的玩意儿办案了?告诉你,这家伙今天穿的衣服就是这套!”说着他的手指狠狠戳在了电脑屏幕上。液晶的电脑屏幕被戳的泛出了水波纹,无声抗议。
“哇,我好崇拜他啊!”细修惊呼,他顿觉自己不适合做警察。
“马上全国范围内通缉,我要他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了!”石飞祖没有理会季修,冷着脸说,“还有一个人,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他拿出手机,一会,电话通了,他道,“二叔,最近在忙什么呢?”
几分钟后,他收了电话,和季修一起出发到两人电话中约定的地方。很快,季修的保时捷停在了某茶楼门口,泊车小弟一看是高级跑车,连忙不敢怠慢,帮着他们停好了车。
原本下午这种喝茶的时间,茶楼里面应该是座无虚席的,可是此刻这间颇有名望人气的茶楼空荡荡的,除了几个服务员闲闲的坐在一角磕瓜子外,再没看见其他什么人了。
两人直奔二楼。二楼全都是包房,楼道被布置的古色古香,空气中散发着上等檀木的幽幽清香,两人直接走到一间门上贴着“兰”的房间门口,互相看了眼,由石飞祖推开了门。
“阿祖啊,好久没见你拉!”包厢中早已等候多时的陈发天脸上堆着笑,坐在圆桌正中的位子上,大声笑道。口气虽然客气,可是他的屁股始终都没有离开凳子,只是指着一旁的位子,道,“这里坐,啊祖!”
“二叔。”石飞祖没有理会,倒是季修恭恭敬敬的问候,“二叔好。”
“原来细修也来了啊,赶快过来坐,二叔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们啦,哎呦,你看我们啊祖,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陈发天硬是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看着石飞祖肩膀。
“一点小伤而已。”石飞祖自己拉开凳子坐了下来,他不动神色打量着陈发天,而陈发天同样也打量着石飞祖,两人暗暗较劲。
陈发天,是陈齐天的亲弟弟。所以石飞祖叫他二叔。
“二叔,其实我碰到了点难事,想求二叔帮我一把忙。”石飞祖说着,一旁的季修连忙从公事包中拿出刚才那张打印出来的照片,“这是这个人,二叔。”
“怎么,就是他把你给打伤了?”陈发天装模作样拿起照片,微皱着眉头看着照片里面的人,随即点了根雪茄,自顾抽了起来,豪言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让二叔帮你把他做了!”说着他给一旁的伙计点了点头,正当他要把照片递给心腹时,石飞祖单手拦了下来,说,“二叔,这个人可是我们重要的证人,我要活的。”
“原来是这样,没问题!”陈发天拍胸脯保证,两人唠了会家常,无非就是关于帮内的事情,最后石飞祖和季修先打道回府,两人一走出茶楼,石飞祖问,“修,你怎么看?”
季修笑说,“司马昭一心,路人皆知呦!”
“他想要那个位子已经很久了,”石飞祖坐在保时捷上看着路边飞逝的景致,“现在老头还有气,他还不敢动我,但是杜平就不同,老头根本不承认,杀了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微不足道。”
“你是说——”季修突然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一脸凝重,道,“是他想杀了那个律师?然后不小心误伤了你?”
“没错,只要除掉了杜平,在这个世界上和老头有血缘关系的就只有陈发天这个弟弟,至于我——”他低吟了一下,“他知道我的心思没放在社团上。”
季修匪夷所思,“我现在真佩服你那个律师弟弟!”
“他太聪明了。”石飞祖眼中露出了忧伤,“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像若无其事一样回到了台湾。他知道他的回来肯定会惊动某些人,所以在机场制造了那场爆炸,引起老头的注意。”
“他可成功啦!”啧啧称奇的季修拍案叫好,“毕竟是亲生儿子,老头也不好意思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所以让赵越明盯着他,可是赵越明——”说着,他呵呵笑了起来,“赵越明也是头狼!如果那天你没有去,现在我们就只能替你弟弟收尸啦!”
“所以他才硬是要赵越明当着我的面说出老头的名字,其实他是在向我求救。”石飞祖接了下去。
理清了思路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最后季修准备打火时,石飞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眼马上接通,他沉默了两秒,惊讶叫道,“你再说一遍!”
季修奇怪的看了眼石飞祖,车子已经平稳的滑进了马路。
收了电话的石飞祖脸色铁青,他吸了口气,道,“老头死了!”